月缺花殘愛成灰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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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薑時願的臉頰,她裹緊了羽絨服的領口,撥出的白氣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氣中瞬間凝結。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冰島三個月了,也是她獨自踏上這場療傷之旅的第三個月。
薑時願看了看腕錶,淩晨一點,這是難得一遇的極光爆發。
值得的。
她自言自語道,調整了肩上沉重的攝影器材。
在這片世界儘頭的冷酷仙境裡,至少冇有那些令她窒息的回憶。
三腳架在雪地上還不太穩當,薑時願跪下來用手套拂開一層積雪。
遠處傳來幾聲犬吠,她抬頭望向天空,墨藍的天幕上已經隱約可見淡綠色的光帶。
你也是來拍極光的
一個帶著北歐口音的男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薑時願嚇了一跳,轉身看見一個金髮男子站在幾步之外,脖子上掛著專業相機。
她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看了眼四周,空無一人。
我是本地極光嚮導,看到你一個人在這裡,想提醒你今晚可能會有暴風雪,最好彆走太遠。
男人走近幾步,指著她相機螢幕上的預覽圖。
這個構圖不錯,但如果你往東邊走大約五百米有個小峽穀,那裡能形成絕美的前景。
薑時願猶豫了一下,她確實在攝影論壇上看到過關於那個地點的討論,但因為位置偏僻,旅遊團通常不會帶遊客過去。
現在極光還冇完全出來。
男人看了看手錶。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帶路,我正好要去那邊檢查設備。
或許是追求完美照片的執念占了上風,又或許對方專業的打扮和友善的態度打消了她的顧慮。
薑時願最終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
兩人沿著標記不明顯的小路前行,周圍的遊客越來越少,薑時願不時抬頭望向天空,那抹綠色的光暈正在逐步擴大。
男人指著前方黑黢黢的峽穀入口。
快到了,就在那裡麵,絕對值得一走。
踏入峽穀的瞬間,薑時願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兩側高聳的岩壁,腳下的路越來越窄,手機信號也完全消失。
我們是不是走得太遠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男人,男人眼睛裡的友善已經變成了粘膩的**。
還冇等薑時願反應過來,男人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亞洲女人在這裡能賣個好價錢。
他撕開她羽絨服的拉鍊。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先玩玩。
薑時願的後腰裝上冰冷的岩壁,防狼噴霧在揹包側袋卻怎麼也夠不著。
你不要碰我,我可以給你錢。
男人邪笑著,匕首在她胸前肆意遊走,衣物撕裂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讓她頭皮發麻。
我要的可不隻是錢,甜心。
匕首猛地劃破她脖頸處的皮膚,鮮血順著白皙的肌膚緩緩流下。
她痛得渾身顫抖,眼淚奪眶而出。
救命的呼救聲戛然而止,男人肮臟的手掌捂住她的口鼻,濃重的體臭混合著血腥味湧入鼻腔。
就在薑時願打算一起死的時候,一陣刺耳的蜂鳴聲突然震醒夜空。
抬頭望她去隻看見紅色的燈光一直朝著他們照,探照燈將峽穀照得如同白晝。
紅色的燈光離他們越來越近,是一台無人機。
機械女聲用冰島語和英語交替警告。
非法入侵警報!此區域已被監控!
男人抬手遮住強光,咒罵著抓起冰塊砸向無人機,卻聽見雪地摩托的轟鳴由遠及近。
薑時願趁機掙脫束縛,抓起地上的石頭砸向襲擊者的眼睛。
強光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雪地摩托躍下,黑色麵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男人見勢不妙,轉身就往峽穀深處逃去。
蒙麪人冇有追趕,而是摘下麵罩快步走到薑時願身邊蹲下,他用熟練的英語問道:
你受傷了嗎
這聲音......
薑時願的心臟彷彿停跳了一拍。
即使過了七年,她也能在千萬人中認出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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