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花殘愛成灰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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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澤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們身後,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過薑時願蒼白的臉色。
是心臟不舒服嗎
他的聲音突然緊繃起來,他上前一步,手指已經下意識地搭上了薑時願的手腕,動作熟練得彷彿他們之間從未隔著七年的時光。
你藥帶了嗎
薑時願怔住了,她的手腕在他掌心微微發顫,能清晰感覺到他指尖按壓在脈搏上的力道。
她張了張嘴,謊言在舌尖打了個轉。
看著靳澤近在咫尺的眼睛,那裡麵翻湧著的擔憂太過真實,真實得讓她心尖發疼。
不是......心臟的問題。
她最終小聲承認。
隻是有點頭暈。
我送她回去。
靳澤已經轉身從裝備包裡取出保溫杯,擰開蓋子遞到她唇邊,薑時願就著他的手啜了一小口
甜膩的蜂蜜水氣味撲麵而來。七年前她每次不舒服,他都會泡這個。
他還是騎著摩托送她回酒店。
薑時願鬆開揪著靳澤外套下襬的手,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
靳澤單腳地保持著摩托平衡,冇有立即讓她下車的意思。
他深邃的眉眼在暖黃燈光下忽明忽暗,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纔開口。
明天......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突然衝了出來。
時願!真的是你!時願!
我就知道你冇死。
薑時願還冇看清來人,手腕就被一股蠻力拽住,整個人被扯得踉蹌著從摩托上跌下來。
靳澤反應極快,一把攔住她的腰緩衝了跌落,但那人依舊死死抓著她的手腕不放。
她被晃得頭暈目眩,卻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如墜冰窟,這個聲音,就是慕懷安。
放開她。
他一隻手已經扣住了慕懷安的手腕,用力到讓後者痛呼一聲鬆開了鉗製。
薑時願這纔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慕懷安原本儒雅的麵容現在鬍子拉碴,昂貴的羊絨大衣沾滿汙漬,眼睛裡佈滿血絲,活像個逃犯。
這哪還是那個永遠一絲不苟的慕律師。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瘋了
慕懷安完全無視靳澤的存在,又想撲上來。
警方說這麼多天你肯定死了,但我就是不信。
慕懷安的視線死死鎖在薑時願臉上,眼眶通紅。
她像是被冰島的風雪削薄了一層,瘦了好多好多。
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伸手想抓住薑時願的手腕,卻被靳澤一個側身擋住。
薑時願退後避開他伸來的手,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
先生認錯人了,我不是你所說的時願。
這拙劣的謊言讓慕懷安笑出了聲。
靳澤側身將薑時願完全擋在身後,右手已經按在了後腰。
最後警告,退後,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慕懷安卻突然低笑起來,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報警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她的......
話音戛然而止,慕懷安的表情突然凝固,他眯起眼睛,第一次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臉。
他突然覺得無比暢快,鬆開攥緊的拳頭,慢條斯理地整理起皺巴巴的袖口。
薑時願寧願假死也要逃離他,卻還是忘不了他,甚至找了個如此相像的替身。
她從靳澤身後探出半個身子,觀察著慕懷安反常的平靜。
她太熟悉這種表情,每次在法庭上抓到對方破綻時,他都會露出這種勝券在握的微笑。
慕懷安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夾雜著一絲哀求。
時願,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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