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花殘愛成灰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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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刺破雲層,將雪地染成金色。
冇想到靳澤在她睡的時候就把摩托修好了,薑時願坐在後座,雙手緊緊抓住座位兩側,刻意避免觸碰前麵男人的身體。
靳澤駕駛得很穩,但每一個顛簸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鼻尖幾乎碰到他的後背。
七年來,她曾無數次想象與靳澤重逢的場景,卻從未想過會是這個方式。
在一場暴風雨後,沉默地穿過小路,中間隔著無法跨越的時光與那枚刺眼的婚戒。
摩托駛入市區,街道漸漸熱鬨起來。
當地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彩色的小房子前拍照,咖啡館飄出濃烈的香氣。
這一切與昨晚的驚魂彷彿兩個世界。
你在哪個酒店
靳澤終於開口,薑時願立馬報出名字,喉嚨發緊。
摩托停在酒店門口,她自己跳下來,雙腿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微微發麻。
她想說聲謝謝,但是抬頭看向靳澤冷漠的臉,她隻是緊了緊圍巾,轉身走向酒店旋轉門。
一步,兩步,三步......薑時願數著自己的步伐,期待身後能傳來呼喚聲。
但直到她走進大堂,身後都隻有街道上遊客的談笑聲和汽車引擎的轟鳴。
她忍不住回頭,透過玻璃門看到靳澤還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著她的方向。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然後他轉身跨上摩托,消失在街道拐角。
冇有交換電話號碼,甚至冇有正式道彆。
她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劉律師發來的訊息,說慕懷安最近好像跟寧希顏斷絕了關係。
薑時願不想多管,來冰島是為了躲慕懷安,卻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最想見又最怕見到的人。
回到房間,熱水衝過身體時她才真正開始發抖。
薑時願關掉水龍頭,霧氣瀰漫的鏡麵上映出她蒼白的臉。
她伸手擦去水霧,盯著鏡中的自己。
不該在意,他們已經分開七年了,他有權利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可為什麼心會痛得像被人生生挖去一塊
手機螢幕亮起,是旅行團的群訊息:
極光之旅由於昨晚暴風雪的原因冇有看到,今晚照常進行,請於今晚七點在酒店大堂集合。
薑時願猶豫了。
經曆昨晚的事後,她隻想蜷縮在房間裡直到簽證結束。
夜幕降臨時,薑時願裹著最厚的羽絨服出現在大堂。
旅行團的其他成員興奮地交談著,冇人注意到這個沉默的亞洲女孩。
導遊點完名,大家陸續登上了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
車子很快進入了荒原。
黑暗像濃稠的墨汁包裹著車窗,偶爾閃過的路標是唯一的人跡。
薑時願靠在窗邊,看著自己的倒影與黑暗交融。
三小時的車程後,他們到達了一處開闊的冰原,幾頂帳篷已經支起,中央燃燒著篝火。
請大家跟著嚮導領取熱飲和防寒裝備,我們的專業嚮導會帶你們到最佳觀測點。
薑時願跟著人群走向物資帳篷。
排隊時,她聽見前麵兩個女孩興奮的竊竊私語。
聽說今天的嚮導超級帥!
是嗎哪個是
就那邊整理裝備的高個子,看到冇黑頭髮那個。
薑時願不經意地往女孩指的那邊望過去,然後整個人如遭雷擊。
帳篷入口處,靳澤正彎腰檢查一箱盒飯,他穿著專業的極地防風服,冇戴帽子,黑髮被寒風吹得有些亂。
與昨晚不同,此刻的他看起來專業而從容,正用冰島語與工作人員交談。
薑時願的第一反應是轉身逃走,但隊伍已經向前移動,她被迫接近帳篷入口。
就在她低頭祈禱不要被認出時,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
熱巧克力還是咖啡
靳澤就站在飲料桌前,手裡拿著紙杯,看到她時也是一臉平靜。
巧......克力。
他沉默地遞過杯子,他們的指尖在杯壁兩側短暫相觸。
薑時願注意到他今天冇戴手套,無名指上隻有一道淡淡的戒痕。
我不知道你會來這個團。
靳澤低聲說,眼睛冇有看她。
薑時願接過杯子,熱氣氤氳在她眼前。
這是你的工作
兼職。
靳澤簡短地回答,然後轉向下一個遊客。
咖啡還是熱巧克力
薑時願捧著杯子退到一旁,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
靳澤就在三米外為其他遊客分發飲料,每個動作都乾淨利落,像個真正的極地嚮導那樣專業。
打擾一下。
薑時願轉向身旁的導遊,壓低聲音。
我覺得不太舒服,能安排車送我回酒店嗎
不用醫生,隻是......有點高原反應。
薑時願隨口編了個理由。
休息一下就好。
這個海拔不應該......
導遊的話被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
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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