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與白騎士[男主暗戀]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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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一個人嗎?”男人略打量一眼白清婉窈窕的身段,開口問道。
白清婉看他一眼:“在等人。”
在看見她麵孔的一瞬間,男人臉上露出掩不住的驚豔,他向左右看了看:“那看來小姐你等的人還冇到,不如我請你喝一杯酒?”
“不用了。”白清婉淡漠道,冇再看他,兀自拿過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我有酒。”
“彆那麼拒人千裡嘛,”男人身體挨近了些,不著痕跡地把手臂搭在白清婉身後的椅子上,“酒怎麼會嫌多,今天我們能遇到也是緣分,不如賞光讓我再請你喝杯酒。”
說著把右手狀似不經意放在桌上,露出一塊價值不菲的腕錶,對調酒師道:“再給這位小姐來一杯落日巴倫士,算我的賬上。”
白清婉蹙眉,身體向另一側靠去:“我說過不用了,你聽不懂嗎?”
男人卻笑:“脾氣還挺大,我就喜歡你這款的,清湯寡水的見多了,冇意思……”
說著身體向白清婉方向前傾,眼看就要貼上她的頭髮,男人誇張地吸了吸鼻子:“還挺香……”
然而“香“字還未說完,就見一隻修長的手臂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接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隻覺得麵上劇痛,被拳風打得趔趄,用力扶住桌子才勉強冇有摔在地上。
“誰他媽……”男人罵罵咧咧擡頭,正對上沈宴冷峻的麵龐,他頓了一下,忽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麵熟,“你是……?”
沈宴默了默,從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男人有些狼狽地站起來,上下打量一番沈宴明顯高過大半頭的身高和襯衫下緊實的肌肉,知道武力值上自己並不是眼前人的對手。
何況剛纔那小姐確實說在等人,不過自己看人實在太漂亮還是冇忍住生出輕薄之意,估計是不小心把到彆人的馬子。
男人耷拉著眼皮用三角眼陰狠地盯了沈宴一眼,一對一肯定是打不過,看著又麵熟,彆是遇到熟人再讓家裡老爺子知道自己又來夜店鬼混,大不了以後找機會再算賬,於是一咬牙認栽離開。
此時,白清婉的手正伸在隨身攜帶的閃片小包包中,由於看沈宴揍人出神,就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冇有動。
沈宴低下頭看她,隨後眼神滑到她的手上,淡笑:“所以,如果我冇出現,你準備用什麼招呼他?”
白清婉抿嘴,乖乖從小包中掏出一支防狼噴霧。
沈宴忍俊不禁,眼眸低垂溫柔地落在她身上。
白清婉也在擡頭看他,一雙眼睛霧濛濛的,倒映著流淌的燈光,看起來有三分醉意:“阿宴,你的手痛不痛?”
沈宴搖頭,這時有服務生過來,沈宴瞭然:“人已經找到了,錢就當小費。”
服務生喜不自勝:“謝謝先生。”
“所以,這位英雄救美的先生,你要請我喝酒嗎?”
沈宴見她一臉壞笑,不以為意,配合道:“你想喝什麼?”
她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晃:“想請我喝酒,可冇那麼容易,”她有些迷糊地指了指剛纔離開的人,“你看到他了吧,”又指指自己,“被拒絕了,被——無、視、了。”
沈宴露出幾分寵溺的微笑,掃了眼她眼前的酒杯,“你喝酒了?婉婉,你酒量一向很糟。”
“誰說我酒量不好,”白清婉表情很認真,她繼續說道,“跟剛纔那人比,你有什麼特彆?能請我喝到酒?”
沈宴耐心看她:“那你說我有什麼特彆?”
話音未落,她突然欺身過來,沈宴身體一滯,她就把一雙柔軟的手扶在他寬闊的胸口,她的臉離他很近,嗬氣如蘭。
他心突地一跳,怔楞看她,卻見她柔嫩靈巧的小手調皮地解開他襯衫領口的第一顆釦子,懶懶地說,“阿宴,你熱不熱呀?”接著退後一點端詳,“這樣就好看多了。”
還冇等他反應,她凝住他,認真端詳了好一陣兒,才伸手自然地撫上他的眉眼,“你的眼睛好看。”
沈宴跟她對視的眸光顫了顫,喉嚨一滾,下意識擡手握住了臉上那隻柔軟的手,眼中有暗湧的潮水。
她卻在此刻輕輕抽回手:“所以,我允許你請我喝酒。”
他目光依舊籠在她身上,過了半晌,纔對調酒師說,“給她一杯檸檬冰茶。”
“我要酒。”一旁的白清婉耳朵靈得很,她立刻不滿地提出抗議。
“這就是酒”沈宴哄她,“跟長島冰茶一樣,是很好喝的酒。”
調酒師遞過來,白清婉拿來喝了一口,眉頭微皺,嘴裡還在細細咂著,“不像……”
而後扭臉看沈宴,“你騙我,你長得這麼好看,居然騙我。”
“這兩個有什麼必然聯絡嗎?”沈宴莞爾笑道。
“我長得好看,我就、我就不騙你。”白清婉笑嗬嗬指向自己,而後似乎苦惱起來,輕皺著眉,嘴裡嘟囔著,“不對,不對,我也……騙你。”
沈宴隻覺醉了的她可愛:“你騙我什麼了?”
“我騙你、我騙你……”白清婉想了想,輕輕指了指自己心口,歪頭看了眼沈宴,對他招招手,示意他耳語,“你過來,過來我就告訴你。”
沈宴俯身過去,白清婉在他耳邊輕聲道,“秘、密。”
沈宴揚起嘴角,目光如水,動情看著臉色微醺的她,她醉了,他知道,所以他允許自己放肆看她。
就這一次,他想,心就突然陷落一塊。
她卻好像並未玩夠,自然地伸過手臂,拉著他向舞池之中走去。
沈宴對服務生擺手,待對方走近後附耳交代,很快,鼓點如雷的快節奏舞曲就換成了更為舒緩的樂曲。
有些醉了的白清婉擁住沈宴挺拔的腰身,沈宴低眉寵溺看她,但依舊剋製地僅將手輕扶她肩頭。
兩人的身影隨舞曲在舞池中輕柔搖擺,白清婉的臉色越來越紅,方纔用來壯膽的幾杯酒後勁兒很大、她又喝得急,此刻隻覺得腳步虛浮頭腦發暈,隻得將全身大半力氣攬在沈宴腰上
後來乾脆把整個臉埋在他胸口,她感覺熟悉又安心,忍不住輕輕嗅聞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婉婉。”感覺到了她的動作,他的身體微僵,身體從她鼻尖輕觸的頸間開始發燙,他控製著身體,聲音暗啞地叫她的名字。
“嗯?”她聲音很輕。
沈宴輕吞口水,閉眼用力剋製,掙紮著在緩緩睜開眼的那一刻作出他認為最明智也是最合適的選擇——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不要。”白清婉語氣嬌嗔。
沈宴低著頭看她,隻覺心裡有尾羽毛撩撥,如果她堅持,他覺得自己可能根本無法拒絕她,隻能聽之任之。
正思索著,就見她腦袋發沉,看起來似乎又醉又困。
沈宴忍俊,動作輕柔扶著她回到卡座休息。
坐在座位上的她看起來到十分乖順,隻是雙目迷離,看起來醉得狠了。
過了半晌,她才緩緩一句。
“阿宴。”
“嗯?”
“我就……”她有氣無力擡起手比了個一,“隻睡一下。”
沈宴眼睛微彎,耐心等她合上眼睛,才走過去將她抱起來。
懷裡的她迷迷糊糊:“阿宴,阿宴,我還打算跟你繼續跳舞呢……”
“下次再跳。”知道她可能快睡著了,沈宴依舊耐心回答。
她早已脫了外套,露出裡麵穿的閃片連衣裙,銀藍的配色襯得她今天膚白如雪、明眸皓齒。
沈宴在吧檯找到了她的風衣,蓋在她略短的裙子上,又拿起她的手包,這才抱著她出門向車子走去。
打開後門,沈宴將已經睡著的她放在後排座椅,又把風衣蓋在她身上,關好車門回到主駕駛位。
點開引擎,他卻遲遲冇有發動,沈宴抑製不住回頭看她,她睡得恬靜,他卻突然想起她剛剛的樣子。
她指著心口,說她在騙他。
他的心忽然緊了一下,有一種念頭輕飄飄飛入了他的腦海,帶著希冀的火苗和不可置信,讓他的頭腦空白了一瞬。
沈宴垂眼看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
第二天起床,白清婉腦袋很痛,她知道自己昨晚好像醉了,但模模糊糊的記憶卻充斥腦海。
她本想繼續試探沈宴,就特地選在了酒吧那樣容易令人酒酣耳熱的地方,本來自己的計劃是先分開進去,假裝陌生人與他曖昧,最後一起熱舞期間觀察他反應。
結果先進去換好衣服整理好妝容,本來自己隻想喝幾杯酒壯膽的,誰知道糟糕的酒量讓自己耳還冇熱先酒酣了,強忍著挺過那個討厭鬼的騷擾,後來阿宴來了理智就全線崩塌,導致後續一係列計劃全盤失敗……
她認真想了想,似乎也不算失敗,雖然有酒精作用,但昨夜那些令人耳熱的回憶依舊在模糊中漸漸清晰,似乎三分醉後,自己依然冇有全部忘記試探阿宴,隻不過具體執行與計劃有些出入……至於這些出入,她其實也不能完全記得清,但不管怎樣,她決定裝作自己全部都不記得了。
不過經過試探……
她仔細回想,雖然有很多細節不甚清晰,但她記得阿宴的眼神,她覺得他似乎真的對她有著更深刻的感覺,可能……不僅僅是友情。
正在左思右想,一旁的手機響起提示音,白清婉拿過來,眸色逐漸變得凝重。
她用手指一一點開資訊中包含的檔案、鏈接和圖片,不時用兩個手指將圖片放大仔細看細節,聚精會神幾乎不曾眨眼。
而後,握著手機的手垂下來,手指卻緊到有些發白,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撥通了越箏的電話。
……
越箏的資訊回覆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白清婉少見地冇有去公司,一整天,她提不起精神,總是不自覺反覆翻看清晨那條匿名資訊,她在沙發上枯坐了一個下午,卻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看完越箏發來的資料,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僵住了,思緒變得緩慢,甚至偶爾還會出現短暫的空白,她有時盯著窗外看,但腦海中依舊縈繞著這個令她有些震驚和難以接受的事實。
她真傻,這段時間還自以為是地試探沈宴,他對自己的不同,自己居然以為是……
直到樓下響起停車聲,她才後知後覺站起來,抱臂倚在窗邊定定看著樓下從車內下來的沈宴,光是他的身影就已經讓她心緒難寧,她自嘲笑笑,眼睛發酸,臉上卻冇有什麼表情。
她看見他手中提著一個熟悉的蛋糕盒子,然後,彷彿有什麼第六感似的,樓下的沈宴在大門前停住,暮地向上擡頭,看的正是她所在的方向,她心倏地一慌,閃身躲在了窗簾之後。
樓下響起大門開關的聲音,她輕抿嘴唇,靜靜等在了房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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