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不入無姓墳2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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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書”沈清歌衝過去,衝過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視若珍寶的薑閆書。
彷彿他是一件一碰就碎的瓷器。
隨即,她緩緩地,轉過頭來。
那雙野獸般的赤紅眼眸,穿過空氣,死死盯在阮時宴的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厭惡,也不是冰冷。
而是恨。
是那種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生吞活剝的,滔天恨意。
她說:
“閆書有事,要你陪葬!”
然後她讓保鏢提著阮時宴陪著他們去了醫院。
醫生急匆匆地走出來:“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他是罕見的p型血,血庫告急!”
沈清歌抱著薑閆書,神色急切。
懷裡的薑閆書“虛弱”地睜開眼,抽泣著拉住她的衣角。
“清歌……醫生說……閆書需要血……冇有血,會死……”
他含淚的目光,柔弱又精準的,落在了不遠處的阮時宴身上。
“阮先生的血……可以救我……”
沈清歌接收到指令。
她大步走到阮時宴麵前。
“血。給閆書。”
阮時宴渾身發冷,聲音發抖。
“我不獻!”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你又想像摔死團團一樣,逼死我嗎?”
她的瞳孔微縮,身體有了一瞬間的僵直。
就在這時,病房裡傳來薑閆書一聲痛苦的呻吟。
沈清歌猛地回神,臉上最後一絲動搖也消失殆儘。
她狠下心,對身後的保鏢下令。
“按住他。”
她指著阮時宴的手臂。
“抽血。”
冰冷的針頭刺入血管,他疼得指尖都在痙攣。
他想起以前,他身體弱,沈清歌就算髮病時,也會下意識地護著他。
可現在。
她讓人按著他,抽他的血,去救一個滿口謊言的人。
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阮時宴撐著虛弱的身體下床,才走到門口,就聽見隔壁病房裡傳來薑閆書的聲音。
“爸媽,這是清歌,我們已經領證了!”
阮時宴站在門外,看見沈清歌親昵地攬著薑閆書的腰。
在薑閆書充滿鼓勵的目光下,她信誓旦旦地說。
“對……閆書……好。”
她又想了想,補充道。
“不……受……委屈。”
阮時宴站在門外,渾身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被二嬸罰跪在祠堂。
沈清歌即使神誌不清,也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固執地擋在他身前,對二嬸含混不清地吼。
“不許……欺負他。”
同樣是保護。
如今,保護的對象換了人。
他的七年守護,他的不離不棄,最終隻是為彆人做了嫁衣。
阮時宴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滿口的血腥味,才迫使自己轉身離開。
手機螢幕亮起,顯示著時間。
距離京城那邊派來接他的人抵達,還有三天。
三天後,他就能銷戶。
從這個城市,徹底消失。
想到這,阮時宴冇再停留,徑直離開。
可他冇想到,他卻被薑閆書的父母堵在了停車場門口。
她們一左一右堵住他的車門,語氣懇求:
“阮先生,求你高抬貴手,給我們家閆書讓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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