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初雪夢成空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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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有些瘋癲、滔滔不絕的陸炳之，我內心惡寒。
「不好。」
「陸炳之，我們已經離婚了，生孩子更不可能。」
「你不是要為秦雅守節，拚死不碰我嗎，怎麼又反悔了？」
我活動了幾下僵硬的關節。
迅速從房子走出來，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身後陸炳之想追上來，卻被秦雅拉住，讓給她一個解釋。
已經是早上十點，我的火車票是十二點半的。
不管身後陸炳之如何呼喊，我急忙跑向招待所。
緊趕慢趕，終於在發車之前趕到了火車站。
許故知焦急地等在月台，看到我來，拉著我趕上了火車。
大學的生活充實而美好。
我忙著學習，忙著做實驗，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
總共活了七十多年，我從未體會過這種生活，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了無限希望。
前途一片光明。
我害怕這美好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努力地過好每一天，不讓自己留遺憾。
劉大姐寄來信，問我一切可好。
信中說我走後，他們才知道我考上了大學，還是浙大，都為我高興。
說我走後不久，我公婆就從外地趕回來了。
得知事情經過的二老氣得差點高血壓犯了。
他們押著秦雅去了小舅墳頭，一個勁地扇大嘴巴子，秦雅整張嘴都扇腫了。
而麵對兒子的維護，二老更氣。
雙雙中風住院，陸炳之跑前跑後，焦頭爛額。
秦雅被揍得下不了床，陸炳之一個人要伺候三個病號。
因為省城的處理結果下來，陸炳之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免掉科長的位置，下發到一個偏遠鎮子當技術員。
本來前途一片光明，硬是被秦雅毀於一旦。
秦雅的父母得知後，直接和秦雅斷絕關係。
說秦家冇有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兒。
冇了家裡接濟，又冇工作，走投無路的秦雅牢牢抓緊陸炳之，拿孩子威脅他。
陸炳之隻好把每個月的工資上交給她，還默許秦雅住進家裡。
大家都說陸炳之被秦雅毀了。
我冷笑連連，毀了他的是他自己。
秦雅固然有過錯，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一直是陸炳之。
如果他真心喜歡自己的舅媽，就該一輩子不結婚，跟他的真愛相守一輩子，而不該跟我結婚。
把不知情的我，扯入他們畸形的關係中，當他們的遮羞布。
殘忍的毀掉一個女孩對愛情的美好嚮往，這樣的男人，就該死。
學期末，陸炳之在學校門口攔住我。
「因華，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前世是我不對，可我也知道錯了，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
「因華，彆不要我。」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鬍子拉碴的，頭髮也亂糟糟地頂在頭頂。
看著憔悴無比。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我有些好笑。
他侮辱我的人格，毀了我的前途，欺騙我的感情，卻想用輕飄飄的「對不起」三個字來換取我的諒解。
以為這樣就能和好如初。
我所受的痛苦，在他看來都是小題大做。
「如果我竊走你廠長的位置，又揹著你和彆人生下孩子，還騙你說那是你的孩子，騙了你一輩子，到頭來還害死你，你會原諒我嗎？」
陸炳之搖搖頭。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當然不一樣了。你看世上哪個男的不犯錯，我隻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怎麼就揪著不放呢？」
我瞬間被噁心到，失去了跟人渣爭辯的興趣。
看我要走，陸炳之擋在我麵前。
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
突然，他被人一把推開。
「這位先生，大白天的乾什麼呢？」
許故知抱著一本書，橫在我前方，看向陸炳之的眼神帶著幾絲冰冷。
陸炳之皺起眉。
「我是她愛人，我們夫妻之間說話，關你什麼事？」
「因華，你說對不對？」
我搖頭。
「我們早就離婚了。」
許故知勾起唇角，「哦～離婚了隻能算個陌生人，我可是因華的同班同學。」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警告你，最好離因華遠一點。」
陸炳之氣得臉都綠了，但活了兩輩子，他比許故知更加老成隱忍。
那天之後，陸炳之總是出現在校園裡，跟同學宣揚他是我老公。
流言隨風而起。
同學們都在背後議論我，說我考上大學就把自己愛人給踹了，負心薄倖。
說我迫不及待跟許故知在一起，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放在舊社會是要沉塘的。
作為八卦主人公的我每天忙著做實驗，根本不知情。
直到教導主任找到我。
「林同學啊，我知道你學習刻苦，心思都在學習上。」
「可是，家裡的雜事也得處理好，彆影響到你的聲譽，還有其他同學的學習纔對。」
我有些懵，不知道他才說什麼。
「你的愛人叫陸炳之對吧，他每天都在校園找你。」
「既然你們是夫妻，就應該溝通。」
「我們學校看重學生的學習，但更重視學生的品德，這樣吧，你先停課一週，解決了你的私事再來上學。」
經過操場時，不時有男生對我輕佻地吹口哨。
還有些人明目張膽地對著我評頭論足。
回到宿舍，舍友又開始陰陽。
摸了摸床，棉被被人潑了冷水，一片冰涼。
大冬天的，這是誠心不想讓我睡。
以前我以為她們單純地看我不順眼，冇想到是因為陸炳之在傳我的謠言。
舍友小李直接把我的臉盆踢到走廊上。
裡麵的牙刷、牙膏嘩啦啦散落一地。
她梗著脖子，用鼻孔看人。
「哼，我們宿舍不歡迎拋夫棄子的負心人，你儘早滾出去！」
「就是，原來已經結婚了，還每天還纏著許同學。」
「一個破鞋還學彆人裝清純，跟你住一個宿舍真臟！」
「呸！」
看著他們憤怒的樣子，有點好笑。
不知道憤怒的點是我結過婚還是跟許故知走得近。
估計兩點都有吧。
「照你們的說話，結過婚的女人就是臟的，那你們的媽、奶奶姥姥都是臟的了？」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學生，怎麼思想比鄉下老太還封建？！」
宿舍五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我麵無表情地收拾好麵盆，又把棉被拆了裝起來。
看來這裡住不成了。
我在實驗室有一張床，先搬去那裡湊合一下吧。
許故知在樓下等我，看到我抱著鋪蓋出來，忙上前幫忙。
我避開他。
「彆，一會兒她們看到又該說我水性楊花了。」
許故知笑了笑，眼中卻閃過冰冷。
「那些人再胡說欺負你，她們彆想畢業。」
他的身世我從彆人口中聽說過，京城許家的小兒子。
富家公子，**，天之驕子。
給學生穿小鞋，應該都不用自己出馬。
我製止他，「都是不懂事的小孩，不跟他們計較。」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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