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錯過了風 第五章 要給林清辦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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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要給林清辦葬禮
那天之後,林墨的眼前總是會浮現林清含著淚笑著喊他哥,給他說再見的樣子。
畫畫的時候,會莫名地畫成小時候的林清。
周圍的店員打趣他說：
「林哥對輕輕姐真好,連她小時候的模樣都記得。」
「輕輕姐小時候真漂亮,像個年畫娃娃一樣。」
其實林墨想解釋說,不是的,不是周輕輕,是林清。
林清小時候長得可愛,又很愛笑,人見人愛。
可是她什麼時候不愛笑了呢
林墨不知道,隻是心裡莫名地發怵。
有時候帶著周輕輕逛街,會不自覺地走到洗腳店。
店員問他需要哪個技師服務,他也不回答,隻是往前走,
往前尋找什麼,他也說不清。
「哥,」周輕輕拽著林墨的手臂說：
「你是不是來找小清啊」
林墨皺著眉說：
「我來找她乾什麼,來這裡隻是為了找點靈感。」
「畢竟那麼肮臟的地方,要不是為了事業,我纔不來。」
「誰願你來啊！」麗姐帶來一盆洗腳水,說完就往林墨身上潑：
「您高貴,您了不起,我們這小地方容不下您,」
「隻好拿洗腳水給您去去晦氣嘍！」
林墨走後,店員問麗姐：
「剛剛那個好像是小清姐的哥哥,這樣做會不會對林清姐不好」
提到林清,麗姐瞬間紅了眼眶,看著林墨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我隻恨當時冇拿帶毒的水潑他身上！」
「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不好。」
林墨隻聽到了一句,但是不知道是誰不在了。
反正這裡的人都與他無關。
晚上的時候,林墨將帶有周輕輕的戶口本發在了網上,向所有人介紹：
【按照約定,我給林清畫了一幅畫,她遷出戶口。】
【現在,我的妹妹是周輕輕。】
【過段時間會為她舉辦宴會,希望各位都來。】
下麵清一色地道喜：
【林清這個醜女終於走了！還是輕輕好。】
【想知道林清會把墨神的畫賣到什麼地方打死我也不買！】
【垃圾林清,就該待在垃圾桶裡,禍害了那麼多人。】
隻有一兩個在說著：
【林清姐很好的,她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林清現在應該去世了,上次她不是遷出戶口,而是登出！】
但是冇人在乎。
舉辦宴會前夕,林墨的眼睛莫名地疼,周輕輕便陪他去了醫院。
醫生看見他的時候,一眼認出了他：
「林清哥哥啊,當年你的那台手術,你媽媽非要把眼角膜給你。」
「當時冇人敢接這台手術,若不是林清,可能你都看不見了。」
「在那之後,林清因為應激反應,連手術刀都拿不起了,急的啊,天天跑我這裡練,手腕上一道一道的。」
「如果冇有這台手術,林清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醫生還問了林清的現狀,可是林墨什麼也冇有聽到。
腦海裡不斷浮現著那天林清突然甩開他的手,倚靠在牆邊,痛苦地大口呼吸,紅著眼睛痛哭的模樣。
周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淚眼矇矓：
「墨哥,若醫生說的是真的,你想要小清回來,我可以走的。」
「隻是求你,能不能也為我畫一幅畫」
林墨回過神來,安慰道：「哥永遠不會讓你走,哥會給你畫很多畫,因為陪著我的一直是你。」
想到林清,他的聲音瞬間冰冷：「即使因為我,不能拿起手術刀又怎麼樣她不還是狠心將媽媽的眼角膜給了我,害了媽媽的命。」
「要不明天的宴會叫小清來吧。」周輕輕勸道。
林墨冇有回答,隻是晚上的時候拿起手機給林清發了訊息：
「明天為輕輕舉辦宴會,邀請你來。」
對麵冇有迴應,林墨煩躁地將手機扔到一邊。
林墨夢到了林清。
小時候的林清,追在他身後喊他哥哥,看到他的眼睛被玻璃劃傷,踮起腳尖朝著傷口輕輕地吹：「哥哥,長大了我要當眼科醫生,保護你的眼睛！」
林墨推開了她。
長大後的林清,驕傲張揚地喊他：「大畫家,記得把我畫得美美的！」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好像是在周輕輕來了之後。
他們的關係開始破裂。
他看不慣林清將周輕輕的畫作撕毀,第一次扇了她。
林清捂著通紅的臉,倔強地問他：
「你為什麼不信我」
後來,他發現林清想要將周輕輕趕出去,便斷了她的生活費,將她趕出去一週。
她離開的時候,連解釋的話也冇說。
再後來,
他失明,醒來後發現媽媽去世,
氣急之下,他踹了林清一腳,看見她的身體順著牆壁緩緩滑落,眼裡全是惘然。
後來,輕輕不小心將她的臉燙傷,看著她躺在地上蜷縮,捂著眼睛喊：
「哥,好疼,好疼。」
夢裡的林墨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轉眼又來到洗腳店,看著她呆呆地坐在地上,手裡握著被水浸濕的畫,眼淚不斷地流。
他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可是卻抓了空。
遷出戶口的門前,她抱著箱子,笑著給他說再見。
林墨問她：「你要去哪。」
可是林清冇有回答,轉身就消散。
林墨醒來後,發現眼角濕了,手臂停在半空。
像是夢裡最後的畫麵,伸手,急切地去抓住消失的林清：
「不要——不要——」
可什麼都冇有抓住。
林墨醒了醒神,門外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
「墨哥！洗腳店的麗姐帶著一群人來砸場子了！」
「每個人都帶著白畫,捧著你之前給林清畫的畫,」
「說,要在這裡為林清辦葬禮。」(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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