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長生歎 第二百五十三回 法器初煉

    棲霞居洞府內，明珠的光輝似乎也驅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莫沉與燭影相對而坐，莫沉列出一份詳儘的采購清單，包括療傷、修煉的丹藥，補充符籙，陣法材料。考慮到燭影心思縝密，且能化形方便行事，采購任務便交給了它。

“此行務必小心，坊市耳目眾多，勿要暴露我們的真實意圖。”莫沉叮囑道。

“命主放心，我自有分寸。”燭影化為那冷峻男子形態，接過清單和裝有靈石的儲物袋，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在洞府門口。

出雲岫宗門總部何其之大，燭影便通過消耗法力使用化形術，來回奔走於宗門內部的好幾個大型坊市。

坊市依舊熙熙攘攘。燭影變幻容貌，化作一個麵容普通、帶著幾分精明的中年散修，混跡於人流之中。他先是前往幾家信譽良好的丹藥鋪，仔細比對藥性成色，為莫沉采購了足量的“回元丹”、“凝碧丹”等築基期常用丹藥。隨後又補充了各種常用的攻擊、防禦符籙。

在采購靈獸袋時，燭影的“私心”卻是顯露無疑。他為那頭僅有練氣中期修為、代步用的騂馬，以及隻會相互捕食的九秋螂，購置的是最普通、僅能保證基本生存空間的低階靈獸袋。而輪到他自己時，卻毫不猶豫地挑選了一個內建聚靈陣、溫養法陣，以赤炎絲編織而成的豪華版“赤炎棲身袋”，價格足足是前兩者的十倍有餘。

數個時辰後，燭影滿載而歸。莫沉清點著物品，當看到那三個截然不同的靈獸袋時，不禁啞然失笑。

莫沉拿起那個流光溢彩的“赤炎棲身袋”，又看了看另外兩個樸實無華的袋子，揶揄地看向燭影：“燭影啊燭影，你倒是頗為‘關照’自身啊。這待遇，差彆未免太大了些。”

燭影麵不改色，蛇尾優雅地盤踞，淡然回應：“命主明鑒。我肥遺一組乃上古異獸血脈，潛力無窮，需以精粹靈氣時時溫養，方能助我早日突破，更好地為您分憂解難。至於那騂馬與靈蟲，靈智未開，尋常之物足矣，何須浪費靈石？”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竟讓莫沉一時無言以對，隻得搖頭笑道：“罷了罷了，依你便是。”洞府內氣氛因這小插曲而輕鬆了不少。

玩笑過後，便是正事。莫沉將六件新法器置於身前，閉關正式開始。

接下來的兩個月，莫沉足不出戶，全心祭煉這些法器。練功房內，靈力波動日夜不休。他首先將自身精純的靈力緩緩注入每一件法器，熟悉其內部結構、靈力迴路，打下自身烙印。

流雲披風需與身法契合；破陣錐要理解其破禁原理；千纏絲考驗神識微操；兩儀鏡需明辨陰陽；三項驚雷刺要掌控一絲絲雷霆之力；破罡針則需練習無聲無息的激發手法。

這是一個水磨工夫，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精準的靈力控製。莫沉不驕不躁，一件件打磨，直至心神與法器之間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聯係，如臂指使。

祭煉純熟後，便是實戰演練。最初的較量在洞府練功房內進行。

“小心了！”莫沉低喝一聲，身形猛地一動，流雲披風跟著無風自動，青光一閃，他的身影頓時變得模糊不清，速度暴增，如一道青煙般在不算寬敞的練功房內穿梭，留下道道殘影。

燭影冷哼一聲，肥遺真身顯現，四翼振動，雖受限空間，但短距離的騰挪爆發力極強，赤紅身影緊追不捨，時而噴吐出的熾熱烈焰逼得莫沉不斷閃避。一時間，練功房內身影翻飛，火光閃爍，空氣灼熱。

“纏！”莫沉看準一個空隙，神識凝聚，千纏絲無聲無息地撒出，三十六根透明靈絲如同擁有生命般，化作一張大網，向燭影籠罩而去。

燭影蛇尾猛地抽擊，力道千鈞，卻如擊入綿裡，大部分力量被千纏絲柔韌的特性化解，雖扯斷數根，但身形也為之一滯。

“鏡反！”莫沉趁機祭出兩儀鏡，鏡麵光華一閃，將燭影隨後襲來的一股風刃反射回去，雖未能完全反彈，卻也削弱了大半威力。

幾次切磋後，莫沉感覺練功房空間過於狹小，難以施展，尤其是驚雷刺和破罡針這類需要距離和精準度的法器。他提議道：“此地施展不開，我們到棲霞山外尋一處僻靜空地如何？”

燭影點頭同意。

二人悄然離開洞府，來到棲霞山後山一處人跡罕至的幽穀。此地怪石嶙峋，古木參天，空間開闊，正適合放手一搏。

夜幕低垂，月華灑落穀中，平添幾分肅殺。

“這次可要動真格的了。”莫沉深吸一口氣，流雲披風青光更盛，將他身形襯托得愈發飄逸。

燭影低吼一聲，妖氣彌漫，四翼展開，蓄勢待發。

莫沉率先發動攻擊，手腕一抖，三項驚雷刺化作三道電光，成品字形疾射燭影，速度快得肉眼難辨，刺耳的雷鳴聲撕裂夜空。

燭影豎瞳一縮，不敢硬接，四翼狂扇，身形急速拔高，同時張口噴出大片火幕，試圖阻擋並乾擾驚雷刺的軌跡。驚雷刺穿透火幕，雖方向微偏，卻仍擦著燭影的鱗片飛過，帶起一串火花和焦糊味，殘留的電弧讓燭影身軀微微一麻。

“好機會！”莫沉趁燭影身形微滯的瞬間，神識全力催動千纏絲，這一次，靈絲不再分散，而是凝聚成數股，如毒蛇般纏向燭影的四翼和蛇尾，限製其行動。

同時，莫沉暗中扣住了破罡針。

燭影怒吼一聲，周身妖力爆發，赤紅鱗片豎起，奮力掙紮，千纏絲被繃得筆直，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眼看就要被崩斷。但就在這僵持的刹那，莫沉出手如電，九根破罡針無聲無息地激射而出，目標直指燭影妖力運轉的幾個關鍵節點，專破護體罡氣！

然而，燭影靈覺極其敏銳，在破罡針及體的前一刻，猛地收縮妖力，身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大部分飛針，隻有兩根擦著它的鱗片飛過，劃出淺淺的白痕。

燭影低喝一聲，猛地爆發巨力，掙脫了千纏絲的束縛，但氣息也略顯紊亂。

莫沉見此也知道這便是燭影的極限了。於是，對著法器抬手一勾，這些法器紛紛變小，最後化為一道道靈光，沒入莫沉儲物袋中消失不見。

燭影看向莫沉，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命主，這些法器配合之下，威力確然不凡。尤其是那飛針，陰險歹毒，防不勝防。”

莫沉也收起法器，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這兩個月的苦練沒有白費，他對這六件法器的特性、消耗、相互間的配合已然瞭然於胸。

流雲披風提升機動力，千纏絲控製牽製，兩儀鏡防禦反擊，三項驚雷刺主攻破防，破罡針暗中偷襲，破陣錐則用於特殊場合。一套結合了身法迂迴、閃避、控製、防禦、強攻、偷襲的立體戰鬥體係已初步成型。

“雖有進步，但還需實戰磨礪。”莫沉平息體內翻湧的靈力，望向遠方沉沉的夜色，目光堅定，“下一步，該是提升根本功法了。”

月色下，莫沉拍了拍燭影的肩膀，並向其丟出一顆由聚氣術凝練的靈氣珠。

燭影接住莫沉拋來的珠子，爽聲道：“多謝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