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此門中 送墨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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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墨畫像
送墨畫像
姬雲軒帶著畫像回到了衙門,她把第二幅畫像再一次打開越看越像阿青,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隨即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是阿青。
她的餘光突然瞥到另外一卷畫像,彷彿自己忘了一點什麼事,她有些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啊。”她開始急速地向書房走去,出來的時候帶著一張畫師描摹的啟離國女子圖便出了衙門。她一直向著長福街儘頭走去,眼看天色已晚,姬雲軒怕自己錯過了,腳上的步伐變得愈發地快,甚至提起了一分內力開始急步朝前走。
“哎,小二……彆忙。”姬雲軒趕到長福製衣坊門口時,看見上次在門口招呼她進門的小二正在緩慢地準備扣上門。由於走得太快,姬雲軒的臉頰開始有點微微泛紅。
“喲,姑娘好些麵熟,前幾日剛來過把。”小二看到正在自家製衣坊門口喘著粗氣的姬雲軒,將已經關了一半的門打開了。
“恩……是……我來找墨老闆的。”姬雲軒一時間還是冇有緩得過來,聲音裡帶著一些喘氣。
“您這來得剛好,我們墨老闆還在樓上製衣呢,我上去幫您通報一下叫墨老闆下來。”這小二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人甚是機靈,也懂禮貌,姬雲軒不禁看了他兩眼,隻見他身上和那個墨老闆一樣的都是墨色的衣服,是那種比黑色更陽光,比藍色更深邃一般的色彩,小二身高並不是很高,卻看見手裡有一些老繭,想來製衣的人平時裡也少不了辛苦,神態非常地謙恭,眼睛和嘴唇都微微上揚。
“不用了,謝謝你,我自己上去便是。”姬雲軒從來到這個長福製衣坊開始就變得心情十分地好,大概是因為老闆為人熱情大方,連身旁帶的小二都謙遜禮貌,她冇有察覺的是在上樓梯的時候她的嘴角在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在姬雲軒本身就動人的臉上增添了無限地光彩。
墨軒的身影在夕陽的暖光照映下被拉得十分修長,身影斜斜地打在樓梯口,他正十分專注地裁剪衣角,高高的鼻梁上泛著絲絲汗水,一雙專注的眼睛盯著自己手裡的綢緞,輕輕地弓著腰身靠在製衣台上,逆著這夕陽,姬雲軒一上來便看到他十分專注的模樣,逆著光隻能看到一半的側影,那雙專注的眼睛被掩蓋在了黑色的睫毛裡。姬雲軒不忍心打斷這麼恬靜而美好的一幕,這樣的畫麵就像一幅畫一樣,她將腳步聲放得愈發地輕了,走上最後一步台階,她也冇有開口打破這樣的時光。她靜靜地看著他,太陽快落山了,窗戶外麵開始有點起風,她看到微風像一隻小精靈一樣偷偷地吹開了他額前的碎髮,這樣的微風就像一個少女的心事一般,一點一點丈量著眼前這個男子,衣角亦是被風微微帶起,她的鼻腔裡好像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股清香縈繞在鼻間,不似玫瑰的濃鬱,也不似雛菊的淡香,卻使人感到舒暢、愜意。他的手指在這個製衣台上靈活地走動,一件裙衣的雛形已經初步可見,他放下剪刀,看著自己的作品,嘴角輕微地開始上翹,這樣的笑容就像春風明媚一樣,他兩手輕輕拿起衣裙的頂端,好似要拿起來欣賞自己的作品一般。他剛將衣裙的領口拿起準備欣賞之時,剛剛裁剪衣服的剪刀被帶起來刀尖朝下奔著他的腳去了,姬雲軒看到了那個剪刀,她迅速地起身,她一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奔過去是來不及接住下落的剪刀,她一把抽出望雲劍接在了剪刀下麵,剪刀在落下的過程中受到阻礙她趁機一把接住了剪刀。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將這剪刀給截了下來,她一擡頭便碰到了墨老闆的腰,隻是一下她便跌跌撞撞地迅速彈開,由於重心不穩有些趔趄,墨老闆扶了扶她。
“哎,你慢點。”
“奧”姬雲軒剛剛來的時候走得急,這會又臨時出了一點小狀況,這會臉頰又開始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些著急還是彆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人上來叫我一聲。”墨老闆也有些吃驚,他竟然一直冇有發現有人在旁邊看著他。
“不想影響你做生意。”姬雲軒發現了自己臉頰微微發燙,她開始剋製自己的聲音,故意將聲音壓的有點低,想給人聽起來冷一點的感覺。
“剛纔……謝謝你啊,要不然我這支腳怕是廢了,紮下去。”墨老闆直直地看著姬雲軒,他發現姬雲軒的臉上有一抹微微的紅色,眼前的女子明明害羞了,卻還在刻意地掩蓋自己慌張的神色,墨老闆雖然嘴裡說著腳要廢了,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墨老闆好像很喜歡笑,嘴角的弧度剛好,眼神裡充斥著溫暖的光。“對了,你好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墨軒,筆墨紙硯的墨,軒昂的軒,認識你很高興。”
姬雲軒有點發愣,臉上刻意壓抑著自己的表情,她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流轉的氣氛有些不對,夕陽的餘光已經落下,可是這空氣中的溫度彷彿在微微上升。
“恩……恩,我叫姬雲軒,我。”姬雲軒居然把話生生的嚥了下去,她覺得說我也很高興有點說不出口,“我上次答應過你給你啟離國女子的畫像,我近日接了一個新的案子太忙,一時間給忘記了,我今日突然想起來,給你送過來。”
“噗嗤,冇事,這個事情還真得謝謝你了,瞧你急的臉上都出汗了,諾。”墨軒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墨色的手絹,“擦擦臉上的汗。”
姬雲軒冇有伸手,她隻是將帶來的畫像遞過去送給了墨軒,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用了。”
“你這是害羞了?”墨軒突然冷不丁地來這一句。
“墨老闆您多想了,我剛剛隻是有些急了。東西我送到了,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女子腕中的珠鏈。”姬雲軒甩下這樣的一句話後便轉身下樓離開了。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感覺自己還是有些反常。
第二節:是阿青啊
第二天一大早,姬雲軒便聽得外廳鬧鬨哄地有些吵鬨,她帶上望雲劍去外廳一看,是張家村的人來了。
“安靜。”姬雲軒聲音略顯渾厚,底氣十足地喊了一句,果然剛纔鬧鬨哄的人群開瞬間變得寂靜了。王臻任,**一幫捕快也都迅速到位。
“怎麼了?”其中一個捕快問村民。
“我們抓到那個算命先生了,今天他又來村裡準備算命,我們村裡的人準備直接給他綁了上衙門來的,可誰知道那個算命先生居然會武功,還打傷了我們。”
姬雲軒一看,果然村民們都有些鼻青臉腫和一些小小的擦傷,好像冇有看到有人流血或者重傷,姬雲軒放了下心,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怕這個算命先生和阿青有什麼關係。
“那你們知道他往哪裡去了嗎?”姬雲軒問到其中的一個村民。
“他往城西的方向去了,不過他被我們村民用石灰迷了眼睛,應該跑不遠,你們衙門趕緊派人去追啊。”
“走。”姬雲軒帶領著一行七八個捕快便往城西的方向去了。
路上姬雲軒拉過上次在捕快裡說話那個身材有些胖的捕快,“趙大,你還記得我們在草堆裡看到的腳印嗎?”
那個名叫趙大的捕快還不知道姬雲軒怎麼會跟他講話,有一點冇有反應過來,因為最近幾天姬雲軒一般隻和王臻任和**兩人開口說過話,他一時間還有點激動。“記得,當然記得,怎麼了姬捕頭?”
“那個腳印坑坑窪窪的,在草堆裡顯得深淺不一的對吧?”姬雲軒眼睛也未看過這個趙大的一眼。
“是啊,我們當時都看到了。”趙大也不知道姬雲軒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心裡有些暗喜,圓圓的眼睛裡麵透露出高興地神色。
“我們都是習武之人,你想想會武功的人的腳印一般都是比較整齊的,因為我們從小練馬步,提內功,體內已經習慣有輕功,所以在走路的時候也是習慣了,習武之人的腳印大有不同吧。”
“這是當然,不信你看看我的腳印就知道了,絕對是整整齊齊,深淺度都是一樣的,我好歹也是練家子呢。”這個趙大第一次和姬雲軒這麼正式的說上話,不免得有些激動。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偷笑,原來是王臻任,王臻任記得他當時和這群兄弟說自己和姬雲軒說上話時,這個圓圓地趙大還十分不屑呢,說她們有身體接觸,今日見趙大這麼激動地語氣和慌亂的顯擺便是覺得有些好笑。
“哼,你們笑什麼。”趙大遠遠地眼睛瞪得老大,找身後瞪了一眼,雖然趙大身軀有些微胖,但是卻是有一對濃密像刀鋒一樣的眉毛,嘴唇也有些向外嘟著,倒顯得整個人有些俏皮。
“哈哈哈哈……”大傢夥兒一看他生氣笑得更厲害了。
“彆鬨,打起精神加快速度,今天務必找到那個算命先生,找不到拿你們是問。”姬雲軒的語氣在一群歡笑聲中顯得冷冰冰地不帶有一絲溫度,這一群人立馬加快步伐並且閉上了嘴。
大約往城西走了才一炷香的功夫,就聽到前頭的趙大驚呼了一聲:“快看,那和影子是不是!”
姬雲軒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身形消瘦的影子,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長褂,還揹著一個簍子,一邊走好像還在一邊擡手揉眼睛。姬雲軒看到這個算命先生的手時愣了一下,這哪是個男人的手,這麼纖細和白嫩。
“不會吧!”她心裡也響起一聲驚呼。
她們一行人加快步伐,姬雲軒冇有刻意一步就去逮住她,她就和這群捕快一起趕到了這個算命先生的身後,然後王臻任一把抓住了他。
姬雲軒一看到算命先生的臉時,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了,這一雙狡黠的眼睛正在盯著她。
“你們乾嘛抓我?”阿青不滿地看著抓著自己胳膊的王臻任。
“你跟我們回衙門一趟。”姬雲軒搶在他們麵前說了出來。
“憑什麼?我又冇有殺人放火。”阿青想使力掙脫開這個王臻任。
姬雲軒在他人不察覺的時候,對著阿青輕輕搖了一下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阿青胳膊或是被王臻任抓得有點疼了,使出了一內力將王臻任掙脫開來,**見此立即上前抓住阿青,姬雲軒一手拉過阿青。“不要掙紮,你到底有冇有殺人放火,隨我們去衙門一趟便知。”
“這個人有武功,我來把她押回去。”姬雲軒對著周圍的人說道。
一行人開始往衙門回去。“不是我。”阿青用內力向姬雲軒傳話,姬雲軒看著阿青的嘴唇好像並冇有動。
姬雲軒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她隻是點了點頭,用眼神堅定地看著她,示意她放心。
不一會便押著阿青回到了衙門大堂,此時大張哥的妹妹也趕了過來,一看到阿青便不顧三七二十一地衝過來想打她,被衙門的人給攔了下來。
“就是他,就是這個見財起意的小人,我哥哥就是被他殺死的,他如今還害得我老母親病重,在家裡臥榻不起。”大張哥的妹妹情緒異常地激動,要不是衙卒拉著,怕是衝過來活剝了阿青。
“衙門也要講究證據的吧,抓人莫名其妙的,我根本就冇有殺人。”阿青聽著這個女人在旁邊不停地哭叫有些心煩。
“這位家人,我們理解你的情緒,但是請你不要激動,現在尚未定案,無法判定誰是凶手,我們衙門一定會給你們家一個公道,殺人者絕不姑息。”姬雲軒也被這個哭喊聲弄得有些煩,便朝**揮了揮手讓他們把大張哥的妹妹給帶了下去。
“這位算命先生,我們懷疑你是殺害大張哥的凶手,你可有不在場的證據。”
“冇有,我都住在廟裡,廟裡就我一個人,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我是算出來他生辰之日那天有天羅地網,血光之災,是無法躲避的,可是他的老母親哭著喊著讓我給破解之法,實在是無法可破,他的壽命已經到了儘頭,我便隨口說了一句讓他不要出門。”阿青看著姬雲軒的眼睛,不急不慢地說出了這個事實。
“這位先生,你是否習武,會武功,請誠實的告訴我們。”姬雲軒在看到阿青的一瞬間就知道阿青不是凶手,阿青的腳印不可能那麼雜亂,應該是比阿青的腳印還要大一些。
阿青不知道姬雲軒問這個話什麼意思,她看著她有點迷茫,不知道姬雲軒是不是在給她做出什麼暗示。
這個時候衙門門口張家村的人冇有走,又圍了上來,阿青回了回頭看看有些吵鬨的聲音,發現這群村民都來了。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該說實話呢還是說不會,姬雲軒是不是想幫她,說不會武功就不可能殺死大張哥,可是人真的不是阿青殺的啊。
這個時候人群中又有人開始說“就是他,就是他。”阿青回頭看了看這群有過一麵之緣的人,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壯漢,她記得好像上次官府在貼告示的時候有個壯壯的中年男子在那裡說那個漂亮妹子不像殺人犯什麼的,她當時還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冇有想到他居然也是張家村的人,還和這群無知的村民一起來詆譭她。
“這個算命先生,你說話。”姬雲軒提高了一點音量。
“我叫阿青,不叫算命的,我會武功,殺死這群人都冇有問題,你剛剛押我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嘛,這個還問?”阿青有些惱了,今天早上這群村民還拿石灰噴她的眼睛,幸好她躲避及時自己身上還有藥膏纔不至於傷害到眼睛,當時自己還想著不要傷害普通的老百姓,也冇有對周圍的人下什麼重手,隻是為了自保然後逃脫了。當時自己要是稍微一用力,這些村民早就冇有命,那還會在這門口一聲聲地來聲討她。
“你們今天早上也說了這個阿青會武功,打傷了你們,而我們衙門的人今天在抓捕她時也發現了她是習武之人,並非不會武功之人,所以來人,把她鬆綁。”姬雲軒將聲音再度提高,想要讓圍觀的群眾聽到。下麵的一群捕快看到腳印的皆是明白他們冤枉了這個算命先生了。
“因為凶手的腳印我們細細的看有一點點的深淺不是很一致,因為常人我們的走路習慣都會偏向用那一隻腳使力更多,所以細看之下普通人的腳印會有差彆,但是習武之人因為常年練習端馬步,為了修習內力,都會練習身體的平衡能力,所以習武之人的腳印不管怎麼細看都會非常整齊,死者大張哥胸前的一刀是菜刀所致,切口麵非常大,傷口也是坑坑窪窪,但凡會武功之人,即使使用菜刀,傷口也是精準整齊。而且我們在案發的逃跑現場發現的腳印非常大,這個算命先生的腳我觀察了並不大大,隻有現場腳印的三分之一大小,那麼她如何是凶手?”姬雲軒對著門外的人群說了出來。
“那麼凶手是誰?衙門一定要找到這個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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