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此門中 言由心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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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由心表
阿言的心砰砰跳著,她心中隱隱約約的預感,紀元要說出自己的心意,她滿懷期待的看著紀元,紀元的眼神就像是深不見底的雙眸。
“其實……”紀元的聲音有些停頓,“阿言,我覺得你特彆好,我以前,我總是以為……”紀元急的是滿頭大汗。
“以為什麼?”阿言的嘴角微微上揚。
“唉……”紀元拍了拍自己的嘴,平時挺會說的,怎麼今天就不行了。
“阿言——”連汐雲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們在……?”連汐雲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啊——嗷……那啥?”紀元撓了撓頭,“冇事冇事——”
隻見阿言看到連汐雲臉也開始紅了,連汐雲但是此刻顧不得這麼多,“趙府,我現在已經知道它的漏洞了,關於趙府是奸細的事情,我今天已經掌握到了切實的證據,我們現在得趕緊去……”
“什麼證據?”
“趙府……趙府跟焚影教還有一些聯絡,牛奎以前是焚影教的殺手,他知道一些,還有,關於永寧醫館的,大概也是有眉目了。”這些都是今早連汐雲去到城西的張家村裡邊兒,牛奎帶自己去檢視的,若不是自己將牛奎的女兒找到,想必牛奎也不會告知她這些。
“我……我能跟著你們一起去嗎?”紀元支支吾吾的說道。
“嗯……好。”連汐雲想到自己可能打斷了兩人重要的談話,心中便是有些愧疚。
等到連汐雲帶著阿言和紀元兩人到趙府時,他們看見眼前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溫之然身著一身玄衣站在趙府的跟前。
“你們,你們今日是要做甚?”溫之然挑了一下眉毛問道。
“自然是完成任務罷了。”連汐雲看到溫之然有些來者不善的意味,有些不明所以。
“這趙府,從今日起,你們便不查了吧。”溫之然的嘴裡慢悠悠的突出這樣的一句話。
“你這樣是幾個意思?”連汐雲以為溫之然是瘋了,纔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我們的任務嗎?我已經查到了很多線索,今日便可直接拿下趙府。”連汐雲看到溫之然這多日不曾見自己,一直避諱著與自己相見,而今日一相見,便是了阻擋他,而自己拜托他的事情,也是冇有個音信。
“這靈隱鳥的通知都是我發的,難不成需要我再發一份?”溫之然猜到記連汐雲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索性不解釋了。
“所以,你其實是雲隱組織的頭兒?”連汐雲聽到溫之然這麼說還是有些吃驚的。
“不完全是,可以這麼說罷。”溫之然回答得十分委婉。
“嗯這樣吧,我先走了,府中還有一些非常繁雜的事務。”紀元見勢不對,拉著阿言趕緊離開了。
“唉,你乾嘛拉我走?”阿言也是不明白這紀元今日奇怪的舉動。
“你是個傻瓜嗎?看不出來這是然之哥哥和連捕頭兩個人的事?”紀元自從意識到自己對阿言的感情後,現在也已經變得敏感許多了。
“溫總管和汐雲姐姐?兩個什麼事?這溫總管不是一個太監嗎?”阿言還是不明白。
“你這就不懂了,從一個人看另外一個人的眼神裡,便知道這個人的心中有冇有事情了。”紀元定定的盯著阿言。
“你今天有些神神叨叨的,受不了。”阿言心中還是有很多煩心事的,“紀元,你說今日幸好有溫總管攔著,若是我們今日真去查到這趙府有事,你妹妹可咋辦呀,這可是要被滅門的……”
被阿言這麼一說紀元才後知後覺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啊!”紀元一聲驚呼,“是啊,明瀟可怎麼辦,我今日喚她回府,阿言你今晚幫我勸勸明瀟吧。”紀元瞬間就冇有了什麼彆的心思。
連汐雲這邊,待到阿言和紀元都走後,連汐雲的情緒也不是很好,“你是不是見不得我過得舒坦?”
“此話怎講?”多日不見的溫之然似乎周圍的氣場變得有些不對。
“永寧醫館,是不是跟你有關?”
“冇有,我說了你不要查永寧醫館,怎麼不聽話呢?”溫之然看到連汐雲如此著急的神色語氣突然溫柔了下來。“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情,線索基本上是一無所獲,但是我卻找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溫之然遇到事情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連汐雲。
“我就是煩,我眼看就要找著我身世了……”連汐雲垂下來眼簾,“這趙府明明是奸細,怎麼又不讓查了?還有這張統領,明顯是被人陷害的。”
連汐雲突然回過神來,她提起腳步就往張統領的家裡奔去了。
連汐雲急匆匆的跑去張統領府上將紀明瀟所送去的話摘了幾朵後又迅速離開了,她離開張統領的府邸後直奔紀府而去了。
“連捕頭,你怎麼來了?”紀元看著急匆匆的連汐雲。
“阿言,檢視,這花粉裡麵是不是有毒。”
阿言突然愣住了,她冇有接過連汐雲手裡的花,她呆呆的立在那看著連汐雲,“姐姐——”
“阿言,你……?”連汐雲看著阿言反常的舉動,又想到阿言之前吞吞吐吐的神色,連汐雲的心裡又是猜出了幾分,“所以你早就知道這事情是紀明瀟乾的?”
“汐雲姐姐,我……汐雲姐姐,你聽我解釋。”阿言的語氣變得著急起來,“我當時隻是猜測,後來我太忙了,也冇有將花粉帶回去仔細的印證……”阿言慌亂的解釋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紀元此時還被矇在鼓裏。
“紀明瀟何時回來?”連汐雲的臉色陰沉,顯得有些可怕。
“明瀟啊,估計馬上就到了,可是和趙府有關。”紀元也有些擔心自己的妹妹。
隻見連汐雲沉默不語,並冇有迴應紀元的話,三個人在紀府的會客廳裡顯得有些尷尬,氣氛異常沉悶。
紀明瀟回到自己的紀府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局麵,她還不知道接下來所要麵臨的將會是怎麼樣的狂風暴雨,她懷揣著一顆初為人婦的欣喜之情,嫁給瞭如意郎君的喜悅還冇有被現實所沖斷。
“阿言,哥哥,連捕頭?大家都在啊。”紀明瀟還是帶著麵料的笑容跨了進來,可是連汐雲和阿言都明顯的發現,紀明瀟此時的臉上已經冇有了最初時候的純真,此時的她臉上多了一些官場夫人的世俗之氣,她們都驚訝於這紀明瀟這快速的變化,隻消幾日,這紀明瀟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明瀟?”紀元也看出了紀明瀟整個人的不同以往,他喚紀明瀟的聲音中帶著疑問。
“還知道回來?”紀父想必是聽到了下人的通報,得知紀明瀟回來的訊息,拄著柺杖,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父親。”紀明瀟低著頭跪了下來,“我知道你們對於我嫁給趙世敬整件事都十分不滿,可是女兒也彆無他法,我隻是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竟然會惹得父親如此生氣,但是事已至此,我希望父親還有母親不要再為我的事情勞煩心神,趙世敬對我很好。”紀明瀟低著頭大家都看不到她的神色如何。
“好了。”紀母用手拍了拍紀父,“過得好就好,就好。”紀母在中間打著圓場,連汐雲悄悄對紀元使了一個眼色。
“明瀟,你過來,哥哥有事單獨找你說。”紀元帶著紀明瀟和連汐雲她們去到了隔壁的書房裡麵。
“連捕頭,你們有什麼事情問明瀟就問吧。”紀元現在也是一個聰明人。
“明瀟,你前些時日為什麼要每天給張統領府上送花過去?”連汐雲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盯著紀明瀟。
“我和阿紫是好朋友啊,我這不是想去看看她,給她們府上增添一點生機嘛~”紀明瀟的笑容變得圓滑和世故起來。
“明瀟啊,你現在怎麼說話變成這樣了?”紀元有點聽不下去了。
“怎麼樣呀?哥哥,你喜歡阿言,可以天天往我們府上帶,母親還幫著你追姑娘,我這也是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子,怎麼就這麼不受你們待見了。”這紀明瀟突然就把紀元一直難以啟齒的話就以這麼嘲諷的口吻說了出來,她從小亦是嬌生慣養習慣了,在這一次的婚事上,她冇有想到受到了家裡人這麼大的反對,她原本還以為告知父母後,自己的親人會為她找到了這麼好的一個婆家而歡欣鼓舞,冇有想到在家裡被她的父母數落反對,心中本來就有很多落差和不滿,此時開始對著紀元發泄了出來。
“紀明瀟,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們都是為你好!”紀元看到紀明瀟用這樣陰陽怪氣的口吻說話有些氣急。
“這花裡麵,含有引發張統領體內骨毒的慢性引子,也就是說,你在通過送花給張統領慢慢下毒。”連汐雲將花拿了出來,阿言取出一塊小的白紗布,拿出銀針和藥水撒在了花瓣上,白紗布的花瓣瞬間就滲出了黑色的毒液。
紀元的臉色慘白,“明瀟?你給……你給六扇門的統領下毒!?”他不敢相信自己從小這麼乖巧活潑的妹妹會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我……我不知道……”紀明瀟看到紗布上的花朵流出了黑色毒液,她的腳步往後跌跌撞撞退了一步,“這……這不可能,定是你們陷害我的……”紀明瀟突然伸出手指指著連汐雲。
“有冇有陷害,去張統領府上便知,裡麵都是你送的,整個院子和張統領的屋子裡,都是這樣的花,要不我們現在帶著你過去現場看看?”連汐雲看著紀明瀟反手過來指責自己有些無奈。
隻見紀明瀟呆若木雞地立在那裡,一直倡導懲惡揚善的紀元也呆不住了,“走吧明瀟,我們去張統領府上看看怎麼回事,這中間可能是有誤會。”
她們將半推半就的紀明瀟帶到了張統領府上,不明所以的阿紫看到紀明瀟過來了還滿心歡喜的過來迎接,隻見阿紫過來迎接的單薄身影在這一片花海中顯得尤為可憐和刺眼,阿紫的臉色越來越白,拿著手絹咳個不停。
“明瀟今日又來看我……”阿紫慘白的臉上還是有一些小小的開心的,同樣阿紫這慘白的笑容在此刻顯得更為諷刺。
“阿紫姑娘,近日身體怎麼樣,大夫怎麼說。”隻見紀明瀟今日並冇有開口和阿紫寒暄,阿言也冇有說話,隻有連汐雲有些關切的問了一句。
“老樣子了吧,隻是最近大夫覺得我身子有些不大對勁,我這身子是越來越差了,明瀟啊,怎麼了,你放心啊,我不會因為趙公子的事情跟你生氣的,本來我也配不上,況且我與趙公子並無交集,你心中不要有所芥蒂。”阿紫看到紀明瀟進門一直有些無神,她也聽說了最近趙府和紀府急趕急的操辦婚禮的事情,她其實還是替紀明瀟趕到高興的。
“嗯,冇有,阿紫。”紀明瀟簡單的應了一下。
“阿言,去檢檢視看吧。”連汐雲看到阿言冇有什麼動作,催促了一下阿言,她知道阿言不許昂當麵傷害紀明瀟,可是事已至此,連汐雲必須逼迫紀明瀟說出這幕後的事情。
阿言躊躇了一下,拿著東西蹲在擺放在院子裡的鮮花跟前,不出意料,白紗布上滲出了黑色的毒液,阿言蹲在地上看著這毒液有些出神,紀元也愣在了原地,隻有阿紫看不明白她們在做什麼。
“張統領怎麼樣了?”連汐雲問到。
“已經兩日無法進食了,在這樣下去……怕是……”阿紫提到這裡忍不住小聲的哭泣起來。
“趕緊讓下人把紀明瀟送的花全部撤了。”連汐雲對著哭泣的阿紫說。
“怎麼了?”阿紫擡起淚眼婆娑的麵容。
“有毒。”阿紫大驚,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紀明瀟,然後迅速轉身吩咐這張府裡麵僅有的幾個下人趕緊將花撤下了。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阿紫有些著急和擔憂。
“張統領體內的毒,是由這些花朵引發的,張統領在牢裡被下了一些慢性骨毒,然後出了牢獄後回家每日生活在這毒氣紛擾的花叢裡,體內的骨毒一點一點加深,現已經……”連汐雲冇有說下去,隻是看了看阿言,隻見阿言也搖了搖頭。
“明瀟……明瀟……”阿紫有些失魂落魄,“明瀟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紀明瀟不住的搖頭。
“那是誰讓你這麼做的?”阿言抓住這個空隙就追問紀明瀟,若是紀明瀟能說出這幕後主使,興許還能免逃一死,這故意迫害六扇門統領,若真是紀明瀟做的那是必死無疑的。
紀明瀟擡起頭驚恐的看著大家,她那紅唇緊閉,臉色也開始變得有些難看,她猶豫了再三,也冇有開後說出一句話。
紀元也有些失望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明瀟,你說啊,要不然我們怎麼救你。”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紀明瀟之前那麼單純的人,並且和張統領無冤無仇,是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這後麵定是趙世敬在操作,隻要紀明瀟肯承認,那這趙世敬便是保不住了。
“不是……不是,是我一人去做的。”紀明瀟咬了咬牙,將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阿紫,“明瀟,你為何要害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父親與你毫無積怨,你為何……?”阿紫有些站不穩了。
“都怪我,都怪我害了我父親……都怪我……”阿紫此時十分懊悔。
“怎麼可能是你,明瀟,你不要騙我們。”阿言也有些著急了。
“紀明瀟,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可知道你若是真下毒陷害張統領,整個紀府都會因為你被株連九族!”連汐雲故意將事情說的嚴重起來,不料平日裡聰明的阿言此時也被連汐雲的話嚇住了。
“汐雲姐姐,你不要報上去好不好,不要告知衙門的人,拜托了!”阿言一時間也冇有想那麼多,想到整個紀府包括紀元此時都要受到牽連,她有些受不了,根本冇有想到這箇中的道理。
“我已經報了。”連汐雲看著阿言著急的額神色,心中偷偷罵了阿言一遍。
“明瀟,你好好說!”紀元的聲音怒不可遏,“是不是趙世敬逼著你乾的,那個畜生,我要找人跟他拚了。”
隻見紀明瀟一口咬死,他們都有些無奈,這件事情確實是紀明瀟出麵來辦的,若是紀明瀟自己承認了,那麼這個案子就無力迴天了。
“你這個狐貍媚子,怎能做出這等事!”張統領府上的一箇中年婦人突然對著紀明瀟破口大罵起來,“我們已經有人去報官了,蛇蠍心腸,我們和你有什麼過節。”
連汐雲頭更疼了,這有人已經去報官了,她要怎麼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不一會,官府便派人來了,將屋子裡的花朵采集,證人的口供做了記錄後,竟然就直接將紀明瀟給押走了。
留下了在一旁還冇有反應過來的紀元和愁眉苦臉的阿言。
“趙府的人應該馬上就會知道,他們萬一不承認怎麼辦……?”紀元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
隻見阿言和連汐雲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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