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我的蘭花後,我給他們轉了100萬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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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看守所。
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倪芳惠。
不過一週的時間,她像是老了二十歲。
頭髮花白,麵容憔悴,眼神渾濁。
看到我,她渾濁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光芒,猛地撲到玻璃上。
“岑溪!我的女兒!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她拍打著玻璃,聲音嘶啞。
“媽知道錯了!媽真的知道錯了!”
“媽是鬼迷心竅!都是你弟那個混賬東西攛掇的!”
“你救救媽!你跟警察說,這都是誤會,我們是一家人,你不想告我們了!”
“媽給你跪下!媽給你磕頭了!”
她說著,真的就隔著玻璃,對著我跪了下去,一下一下磕著頭。
砰,砰,砰。
聲音沉悶,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我麵無表情。
看著這個生我養我的女人,用最卑微的姿態,企圖再次對我進行道德綁架。
“現在知道錯了?”
我拿起電話聽筒,冷冷問。
“砸花房的時候,你怎麼不錯?”
“在直播鏡頭前汙衊我,說蘭花是野草的時候,你怎麼不錯?”
“現在要坐牢了,你纔想起來,你是我媽?”
倪芳惠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岑溪,我知道你恨我。”
“從小到大,是媽對不起你。”
“媽偏心你弟弟,委屈了你。”
她開始回憶往事,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悔意。
“你小時候想學鋼琴,我說女孩子學那個冇用,把錢給你弟報了奧數班。”
“你高考考了全市第一,想報北京的大學,我非讓你報省內的師範,說離家近,好照顧家裡。”
“你大學談的那個男朋友,人多好啊,就因為家裡條件一般,我硬是把他攪黃了。”
“岑溪,是媽錯了,是媽對不起你!媽不是人!”
她一邊說,一邊猛扇自己的耳光。
“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她話鋒一轉,開始賣慘。
“你爸死得早,我一個寡婦,拉扯你們姐弟倆長大,村裡人戳著我的脊梁骨罵我是掃把星。”
“他們都說,丫頭片子是賠錢貨,隻有兒子纔是頂梁柱。”
“我怕啊!我怕被人看不起!我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弟弟身上!”
“我對你嚴厲,是希望你早點懂事,早點能幫你弟弟分擔!”
“我的心,也是肉長的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真的要看你親媽去坐牢嗎?”
她哭得肝腸寸斷,彷彿是全天下最委屈的母親。
如果換做以前,我可能會心軟。
但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說完了嗎?”
我平靜問。
倪芳惠愣住了。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的苦衷,不是你傷害我的理由。”
“你重男輕女,自私自利,就不要拿生活的不易當藉口。”
“你不是希望我幫你弟弟分擔嗎?”
“好啊,我現在就幫他分擔。”
“他犯的罪,你這個當媽的,也一起扛了吧。”
“好好在裡麵反省,什麼叫生而為人,務必善良。”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起身就走。
身後傳來倪芳惠歇斯底裡的尖叫和咒罵。
“岑溪!你這個白眼狼!不得好死的畜生!”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冇有回頭。
走出看守所,陽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倪芳惠的戰鬥力。
我以為她會就此認命。
但我忘了,有一種人就算身陷囹圄,也能攪動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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