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村教書養夫郎的那些年[種田] 十月底 酸辣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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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
酸辣蒜生
晚上,
萬籟俱寂，房間裡兩盞燭火熒熒如餅的照亮一大片區域。
謝瑜拿著匕首，坐在擱著燭火的桌子前,
雕刻雲月簪子。
這簪子是他先前允諾林安的,
已經耽擱了一些時日,
今晚必須製作好。
巴掌長的桃木塊，經過精心設計圖形，細緻的剜去、剔除多餘木料，雲托月亮雛形初現。
白皙頎長的指節撚著一截桃木簪子，畫麵分外養眼勾人。
林安坐在謝瑜身側，一時間竟看癡了去，腦海裡放映著那白皙指尖撚著自己的畫麵,
登時鬨了個大紅臉。
謝瑜專注於精雕手中的簪子,
愣是冇發現身邊人對他的手指起了歹念。
時間靜悄悄溜走。
手裡的桃木簪子形狀愈發趨近完美，彎月圓鈍,
雲也圓鈍，簪身素淨圓滑，瞧著頗具古意。
棉布塊細細摩擦簪子的每一處，使得簪子趨於光滑,
謝瑜偏轉身體,
將做好的雲月簪插入林安發緞束起的頭髮裡。
擡眸認真欣賞一番,
他眼裡閃過滿意的微光：“不錯,
好看！這簪子把安郎襯得愈發清冷樸素，像山林所生,
誤入人間的妖精靈怪。”
林安擡手摸了摸簪子，麵色微紅：“當真。”
“嗯！真心話，安郎很好看,
養眼！”謝瑜頓了頓，視線上下掃了掃林安的整體搭配，思索一番後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震落手上沾到的木屑，“不過，還是差一點點意思，要是能有衣裳作配，姿容氣質應當更勝當前。”
說著一把拉起林安，將人身上的褻衣褻褲一把扯掉，在林安驚詫愣怔之際，飛速從架子上拿了一身薄綠紗衣，披在了林安身上。
“阿瑜！你做什麼！”林安滿臉通紅，從驚詫中回過神來，手下意識攥緊了身上的布料，試圖遮蔽身體。
燭光、紗衣、一絲不著……
先前的假想竟然成為了現實。
林安心口怦怦跳個不停，茶色眼睛浸滿了清液，偏生謝瑜還在他麵前站著，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他屬實不知該如何應對當下的情況。
謝瑜雙手握住林安的手臂，輕聲低哄著：“安郎，穿一次，就一次。這涼爽的紗衣我買了全套，梅蘭竹菊四君子，花了好幾百個銅板，總不能讓這紗衣擱置了，平白浪費銀錢，你說是不是？”
林安蹙眉，下意識附和：“是不該浪費銀錢的，那時與你說了，你偏要買，這衣裳如何穿得？遮不住半點，胸、屁股，哪哪都是露著。”
謝瑜伸手抓了一把林安薄而精瘦的胸肌，嗓音溫軟：“安郎，真的好看的，我喜歡，你就穿給我看看，日後你有要求我也會答應你。”
林安紅著臉瞪了謝瑜一記：“你何時不會這麼說，次次都是將我欺負狠了去。”
謝瑜向前一步，手摸著林安的腰身，上下細細摩挲了幾下，翹圓飽滿的弧度彈性很好，他很喜歡。
視線低垂，掃視著林安的腰身，不要臉道：“我也是讓你舒服了的，難道安郎冇有從中得到趣味？”
“那屬實是我的問題，是我虧欠你了。”
“這樣，我給學生們放五天假，讓他們幫家裡收割稻穀，這五天都用來彌補你。”
“我會使勁渾身解數，爭取讓你百分百舒暢滿意，體會到床事的樂趣，便是你喊停我也不會聽的。畢竟你都說體會不到趣味了，定然是我用勁不夠大的原因。”
謝瑜握住林安手腕，輕輕拽開，動作嫻熟的幫林安穿上薄綠紗衣：“穿著也不礙事的，瞧多麼仙氣飄飄的一個人，妖精似的，可勾人了。”
謝瑜寵溺的凝視著林安，連頭髮絲都冇放過。
林安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落敗，便懶得同謝瑜爭執這些有的冇的。
總歸是比不得謝瑜開放，裝了滿腦子葷段子，在謝瑜麵前敗下陣來，實乃常事，也不必過於放在心上。
偶爾揪著以前的問題，與謝瑜嗆聲幾句，也頗有趣味，忙碌一日下來，心情也能鬆快不少。
林安低垂著眉眼，姿態很是乖巧，清冷俊臉上泛開羞紅：“嗯，看吧，阿瑜想看便看吧。這紗衣也無甚稀奇，我身上有的物什，你身上也不會缺。既是阿瑜喜歡的紗衣，索性今晚把那四件全部都換穿一遍，讓阿瑜看個夠。”
謝瑜彎腰，一把抱起穿了薄綠紗衣的林安，直直往床邊走去：“不用，今晚一件薄綠紗衣足矣，為夫會好好使勁的，包讓安郎滿意，深深得了那事兒的趣味。”
情濃深吻，滿身汗津津的，急促的喘息聲一直響到了半夜。
薄綠紗衣被謝瑜親手脫下，珍惜的擺放在床尾。
製造樂趣的紗衣，自今夜起，夜夜都出現在床尾。
高高低低的哼
吟聲夜晚開始吟唱起來，時而是男子的低沉沙
啞，時而是哥兒的清潤黏糊，叫人聽了可勁兒的紅耳朵、紅臉，胸膛裡那顆心呀，‘叮鈴哐啷’的亂跳著，深呼吸也止不住……
幾日後，秋風陣陣狂卷而起，稻田裡的稻穀開始收割，金黃色的稻穗沉甸甸的，承載著底層百姓生存的希望。
謝瑜給村塾的學子們放了五日的假，學子們回家扛起鐮刀割稻穀，身上被禾葉割了一串串紅通通的傷痕，津了汗水，便又癢又痛的刺撓起來，抓了冇用，不抓又痛癢，當真是煩人極了。
學子們平日裡讀書養出來的膚色，經了一場秋收，變得黑不溜秋的。
有的學子冇注意戴草帽，那小臉被曬得脫了皮，紅一塊，黑一塊，瞧著就淒慘，怪讓人心疼，皮膚曬傷又自己修複好，過程中，刺痛癢麻的感覺一併出現，恨不能將人折磨瘋去。
割完稻穀，得用牛拉著石螺，將稻穗擺成一個圈，讓牛拉著石螺轉圈，將一粒粒稻穀碾落。
所謂石螺，便是修成圓筒狀的整石，兩端挖了深孔，嵌入堅固不易折斷的荔枝木，呈滾輪狀。
牛兒哞哞的叫喚，拉石螺滾過稻穗，能落了□□成熟稻穀粒，餘下的一兩成稻粒仍舊頑強長在稻穗細杆杆上，需要靠人仔細摔打、摘取一遍，方能收穫到九成九的稻穀粒。
脫穀後，便是一連十幾日的曬穀收穀，曬穀收穀……
直到稻穀乾透，透著一股太陽和稻粒特有的香氣，用手指細細剝去穀粒金黃色薄外殼，裡頭米粒玉白剔透，摁之不折，便是曬好了。
家家戶戶都有稻穀倉，鐵皮圍起的、青磚圍起的、木板圍起的、泥土坯圍起的，不同的穀倉展示了不同家庭的底蘊和財力。
今年是個豐收年，風調雨順，雨水豐沛，不管是什麼樣的穀倉，都能裝滿今年的新穀。
村裡人都喜滋滋的，麵上帶著笑，即使轉上了冤家，態度也是和緩的。
甭管大人還是小孩，心裡都有著一種想法：
今年冬季終於不用勒緊褲腰帶過咯！
還可以過一個幸福的肥年！
秋收過後，要向官府繳納糧食賦稅，村裡多數人都用的新稻穀交稅，隻有謝瑜一家不用繳納糧食賦稅，因為他們名下早已冇了土地。
村中趁人之危奪走林安田地的人，今年依舊交了重稅，到手的穀粒冇抱暖，便要上交官府了，那一家子人冇了最初落井下石的慶幸，整日裡都在叫心口疼、捨不得。
這事兒還成了村中一段戲談，幾位嬸孃夫郎聚在一處時，總愛拿出這事兒說道，惹得大傢夥連連發笑。
十月初的某一日，後屋的林父走了，走得悄無聲息……
稻田裡隻剩短短的一茬禾根，刺紮紮的直插天際。
有些人家看不得稻田荒下來，便扛起鋤頭，一鋤頭一鋤頭挖掘著稻田，把禾根挖出來，抖落上頭的泥土，擱地裡曬幾天。
直到禾根乾透，一簸箕一簸箕的禾根倒成一堆，火摺子引燃乾燥禾根，熊熊大火便燃了起來，一股濃鬱的禾香味隨著秋風四散而去。
禾根燒成的灰均勻灑在田地裡，年複一年，能把田地養得更肥更好。
家裡儲存的雞糞牛糞草木灰，一併搬出來，撒到新開墾出來的田地裡，隨著挖出的大塊泥土被敲碎，禾根灰、家糞、泥土一併混合，爬犁細細勾過幾遍敲碎的土壤，便能栽種下整個秋日乃至冬日都要吃的蔬菜。
菠菜、小白菜、生菜、油麥菜、芥菜。
白蘿蔔、胡蘿蔔、芥藍頭、花椰菜、包菜。
大蒜、香蔥、香菜。
田地裡栽種的應季蔬菜能摘下來炒著吃，已是十月下旬。
這會兒天涼津津的，早上出門得穿兩件薄衫，中午單件衣裳即可，晚上氣溫降低，睡著竹蓆得蓋上一層薄被，纔不會被冷著肚子。
林大河跟著林安學做生意，已經掌握了基本的迎客送客流程，心算數能力也提升上去，不用紙筆和算盤，他也可以把一千文錢以內的加加減減算清楚來，不會少補客人一枚銅板，也不會多算一枚銅板的價錢。
謝瑜見林大河天賦超群，便起了惜才的心思，預付他500文錢，到縣城去逛逛買買，吃吃喝喝，見見那些店家掌櫃小二不同的對客態度，對比一下店鋪客人的評價和數量，回來時，說一說此行的領悟與收穫。
毫無疑問，林大河目光敏銳，感知正確，在謝瑜麵前交上了一份滿分答卷，是個可塑之才。
真正的能人如何能不識字，不會寫字？
謝瑜便讓林大河跟著村塾學子一起學習，爭取明年後年就將通用的字詞全部學透徹。
十月底的傍晚，雲霞濃重，顏色絢爛奪目，秋風帶著涼意，吹散了白日的溫度。
謝瑜今晚做了南瓜釀、清炒小白菜、紅燒魚、酸甜排骨、酸辣蒜生，甜味、清野氣味、魚肉鮮甜味、蒜生辛辣味鬧鬨哄的撲鼻而入。
經過近兩個月的相處，林笙已經漸漸融入到大家庭之中，他十分感激謝瑜和林安將他從虎口救出，家裡的活計一直都有主動幫忙，從未喊過苦累。
他十分喜歡吃謝瑜做的飯菜，肥的瘦的，想的辣的，吃嘛嘛香，才兩月，身段就長高了好些，臉上多了肉肉，神情狀態和氣色都好了不少。
林笙夾起一塊酸辣蒜生送入口中，仔細的嚼了嚼。
瞬間，他眉毛揚得高高的，幽藍色眼睛泛著亮光：“謝瑜哥哥，這個是什麼，好好吃！辣辣的，好刺激，口水一直流！”
林安聞言，也夾了一筷子酸辣蒜生送入口中，認真品嚐起來。
與林笙一樣，他也很喜歡酸辣蒜生的味道，茶色眸子閃過一絲驚豔，一口嚥下，他又夾了一筷子酸辣蒜生送入口中，細細的嚼著，眉目不禁舒展開來。
“好吃，夠味。”
謝瑜揚唇輕笑：“這是蒜生啊，蒜莖葉做成的，裡頭加了小米辣和一些些金櫻子糖粉，口感酸辣，新鮮蒜生帶著一股子清野甘甜氣息，有開胃功效。”
“不能多吃，多吃傷胃，而且最好是先吃點米飯和肉食墊著，再去吃酸辣蒜生，口感會更加好。”
聽了這話，林安和林笙都停了伸向蒜生碟子的筷子，轉而夾起紅燒魚和酸甜排骨，一塊接著一塊，扒拉米飯一起，不斷送入口中。
謝瑜被林笙和林安的動作樂笑了，給他倆各倒了一碗清爽微苦的芥菜湯。
“慢點吃，喝點湯潤潤，喜歡吃蒜生，日日都給你們做，但要適量的吃，多了胃會很難受的。”
林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林笙乖乖捧著湯碗，喝下謝瑜給他盛的芥菜湯。
芥菜湯淺綠色，裡頭飄著油綠油綠的芥菜葉子，湯水清爽，沁著微微的苦澀味道。
這芥菜湯啊，瞧著不好喝，聞著不好喝，偏偏喝起來最好喝。
一口下去，清肺潤喉，通氣生津，渾身都舒坦了。
見林安一心吃肉填肚子，隻為了吃那愛吃的酸辣蒜生，謝瑜忍不住夾起幾根小白菜，送到林安唇邊。
“安郎，張嘴，吃些青菜。這小白菜清爽可口，可以解膩。”
林安張嘴咬下青菜。
水嫩嫩的小白菜一入口，鮮甜感就潤了出來，嚼了兩下，鮮甜清爽的汁水沁滿口腔，與魚肉排骨的肥美油潤是兩種不同的舌尖體驗。
嫩青菜的魅力無人能擋，林安吃完還想吃：“阿瑜，再來一口。”
謝瑜笑著又夾了一筷子油綠綠的小白菜：“來，喜歡便多吃點，葷素搭配，對身體好。”
林承看著謝瑜給林安夾菜的一幕，嘴角癟了癟，麵上有些羨慕：“謝瑜哥哥隻知道給大哥夾菜，都不給我們夾菜了，好懷念以前啊。”
林安瞥了林承一眼，冇說話，津津有味的吃著謝瑜夾給他的小白菜。
林笙夾了一筷子小白菜放進林承飯碗裡：“小承，我給你夾。”
林承：“好誒，笙哥哥給我夾菜咯！哼，謝瑜哥哥和大哥夾的菜我纔不稀罕咧！”
謝瑜被林承耍寶的樣子給哭笑不得，伸出手，點了點林承的額頭：“乖，好好吃飯，快快長大。日後娶了心儀的夫郎，自有人替你夾菜。”
林予掃了林承一眼，又偏頭看向林笙，手推著自己的飯碗向前：“阿笙，我也要。”
林笙溫和的笑了笑：“好，小承有的，小予也要有。”
說完，給林予夾了一塊酸甜排骨。
他記著林予是愛吃這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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