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231章 亨利八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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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八世的目的
當天晚上的舞會結束之後,
亨利八世照例摟著他的首席情婦退場，但是，一回到國王的套間,
不用他有任何表示,
看見彎腰行禮的吉爾伯特伯爵,
卡萊爾伯爵夫人立刻躬身告退。
亨利八世望著她從門板後消失的身影,
道：“一位乖巧聽話的女士，不是嗎？”
吉爾伯特伯爵不敢對國王的寵妾評頭論足。他道：“陛下，有訊息了。荷蘭國王果然蒐集了不少可以提煉魔藥的草藥,
包括顛茄、曼陀羅和相當數量的大。”
“哦？那麼教會那邊什麼反應？”
“根據線人的情報，科隆大主教和美因茨大主教、特裡爾大主教從各自的教區裡往荷蘭國王的行宮裡運送了很多檔案。”
“什麼？！”
亨利八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鬼？！有人研究女巫的魔藥,
教會難道不應該暴跳如雷、一力主張火刑的嗎？！
吉爾伯特道：“是的,
陛下。這是情報詳情。”
亨利八世奪過情報一看，當即大怒：“這麼重要的情報！為什麼現在才送來！”
吉爾伯特伯爵不敢頂嘴,
隻能垂著頭,
任由亨利八世的唾沫噴在他的帽子上。
亨利八世捏著那張羊皮紙好一會兒,
轉頭就問邊上的侍從：“博林派了誰去拜訪安妮女士？羅奇福德子爵夫人？”
“是的,
陛下。”
亨利八世道：“《至尊法案》還真是一個好東西。把準備好的珠寶給安妮送去。要趕在她母親離開之前。”
荷蘭的至尊法案等於直接把博林家排除在了荷蘭的王位繼承序列之外，甚至變相地否認了給予他們本可能得到的王族身份，在這個時候向安妮·博林示好,
讓博林家看到他“癡心”不變，是最經濟的拉攏方式。
他相信，博林家不會讓他失望。
“遵命,
陛下。”
門口的腳步聲遠去,
亨利八世的宮廷侍從一向訓練有素。
亨利八世道：“真冇想到,
教會對一個外人都如此寬宏大量。”那語氣裡說不出的譏諷。
吉爾伯特伯爵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君主的天職是天主庇護的,
這也是教會的主張。”
亨利八世的眼神冷得像冰。
——又是一個虔誠的教徒。
剛登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可以感受到教會的好處和天主的庇護，可是在這個位置上坐得越久，就越發能清晰地感受到約束。
來自教會的諸多貪婪的眼睛，宛如鐵索一樣，緊緊地纏在他的身上，讓他連舉起權杖都費勁。
他不耐煩跟吉爾伯特多說，直接讓吉爾伯特告退，另外又派了一個侍從去找克倫威爾。
跟過去的很多次一樣，克倫威爾毫無怨言地從被窩裡被挖起來，來到國王的套房為亨利八世服務。
亨利八世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英格蘭的海軍目前有多少艘船？”
克倫威爾道：“陛下，關於這件事，佛蘭德斯的造船廠今天送來了最後通牒。”
“什麼？”
“如果陛下不支付尾款，他們將因為無法支付工人的薪水隻能申請破產。這是今天下午剛剛到達的加急檔案。”
托馬斯·克倫威爾把一份檔案放在亨利八世麵前。
連工人的薪水都支付不出來了，又哪裡有錢購買木料造新船。
“什麼？”亨利八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惱恨起自己的妹夫查爾斯·布蘭登的。可是一個呼吸後，他想起來，他在任命查爾斯·布蘭登為佛蘭德斯總督的同時，也把佛蘭德斯的造船廠收為王室所有。
也就是說，佛蘭德斯的造船廠跟佛蘭德斯的地方財政斷了直接關係，轉而掛在王室產業之下。
現在，佛蘭德斯的造船廠出了問題，亨利八世根本就找不出發火的對象。
亨利八世道：“讓國王的司庫先給造船廠一筆錢。先支付工人的薪水。”
“遵命，陛下。”
“召開國會，讓他們通過法案，增加一個稅種。告訴那些議員，如果我們冇有船，那麼接下來的遠東貿易中，我們就會吃虧。”
如果是彆的理由，被貴族控製的國會肯定不會撥款。但是如果是為了英格蘭的未來，國會撥款的可能性非常大。
“遵命，陛下。”
亨利八世道：“調查清楚冇有，荷蘭國王現在手裡有多少船？”
“已經組建船隊前往遠東的有四十五艘，還有三十三艘在造。”
“你確定？”
“是的。”
“可是我好像冇有聽到他加稅的訊息。”
已經養了那麼多賤民了，還拿得出那麼多的錢造船！他拿到了財富之神的錢袋了嗎？
克倫威爾道：“是的，陛下，荷蘭國王至始至終都冇有冇收商人的船隻，也冇有增加任何的稅種。”
這是他最欽佩的地方。
“那他怎麼來的那麼多的船？”亨利八世的聲音非常低沉，帶著濃濃的不滿。
都給你們那麼大的權力，就差讓你們照搬荷蘭國王的政令了，你們怎麼就做不到呢？
克倫威爾道：“陛下，荷蘭國王的船並不結實。他用的都是采伐下來的新鮮木頭，冇有經過充分陰乾就直接造船，根本就不結實。這樣的船，最多也隻能在海上行駛二十年，二十年後……”
亨利八世暴怒：“我管他二十年不二十年！我現在就要看到船！”
克倫威爾冇有辦法。
行吧。既然國王如此強烈要求，他隻能照辦。
“等一下，為什麼萊特從來就不擔心金錢的問題？他難道去借錢了？”
如果是為了戰爭，或者是彆的理由，亨利八世還能理解。但是為了一群賤民去借錢，那根本就是無底洞！
戰爭隻是燒錢，救濟平民則是一個無底洞！
這是舉世皆知的公理。
亨利八世很清楚這一點。
克倫威爾道：“冇有，陛下。”
“那麼，他是怎麼辦到的？”
“回陛下，根據情報，荷蘭國王把他的直屬領地裡符合標準的樹木按照二中取一的規則全部采伐而下，運到他的船塢裡。而在他的船塢裡，船隻的每一個部件、每一道加工程式都被細化到單人身上。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工匠的確浪費了不少木料，但是後來，這些人的手藝越來越精湛，經過三個月的訓練之後，這些人就開始造大船。”
剛開始的時候，英格蘭不乏看笑話的貴族，因為大家都知道，朱厚燁的那些造船廠，用的大多都是學徒，有的甚至連學徒都不是。
可是現在，克倫威爾敢說，這個訊息一旦傳開，就等於一記狠狠地耳光砸在那些人的臉上。
因為木料原產自朱厚燁的直屬領地，本來就是朱厚燁的，所以朱厚燁隻是在運輸和人工上花了錢，又因為那些工匠中的大部分其實都隻是學徒，所以隻要管口糧就行。
冇有比他的開支更儉省的了。
“這麼說，他就是靠著一群連學徒都不夠格的人，造好了近五十艘船？”
“是的，陛下。”克倫威爾不得不重複道，“這些船並不結實。”
“這不重要。”亨利八世道，“這些船是不結實，但是不等於下一批船同樣不結實。這一批船，他冇時間陰乾木豆，也許下一批船的木料就陰乾了五個月，下下一批就可以陰乾十個月，再下一批可以陰乾一年半以上！再後來，即便荷蘭和萊茵河上遊的木料用完了，可是這些船隊肯定會為他從遠東運來更多的木料！隻要有船，他就會有更多的船！為什麼我的船塢冇有這麼做？！”
人家都把方案擺出來了，抄作業都不會做！要你們何用？！
亨利八世的神情充分地告訴克倫威爾，他到底有多生氣。
克倫威爾道：“陛下，我會切實跟進的。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佛蘭德斯不比荷蘭，荷蘭的木料多來自於萊茵河的上遊，那裡靠近阿爾卑斯山，萊茵河兩岸也多森林，有的是好木頭。”
亨利八世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道：“什麼意思？”
“陛下，荷蘭大公的木料也許不花錢，但是佛蘭德斯的木料，要花錢。”
雖然說，木材是漢薩同盟的主要商品之一，但是漢薩同盟的逐利，是眾所周知的。為了利潤，他們甚至不惜跟一國王室開戰，要求乾涉王室王位繼承，而這麼冒天下之大不韙，其目的隻是為了利益！
想要從他們的手裡拿到好木料，就必須花錢。否則，英格蘭就有可能麵對整個漢薩同盟的封鎖！
這對英格蘭很不利！
短暫沉默之後，亨利八世道：“佛蘭德斯的造船廠隻留一家，其餘的都想辦法挪到英格蘭本土來。我記得利物浦背靠著奔寧山脈，有的是木頭。”
“遵命，陛下。”
托馬斯·克倫威爾走後，亨利八世根本就無心尋歡作樂。
雖然亨利八世喜大好功，喜歡在戰場上戰勝敵人，但是冇有人比他更清楚，英格蘭是個小國，即便是現在，躋身歐羅巴強國之列，但是比起老牌大國法蘭西和西班牙，英格蘭的底子非常薄，法蘭西國王敢頂著西班牙和神聖羅馬帝國的雙麵夾擊，還能一再地宣戰，屢敗屢戰，就是因為法蘭西的底子厚，哪怕下麵一堆二五仔都不怕。
可是英格蘭卻冇有這樣的底氣。
而現在，雖然朱厚燁表麵上處處禮讓亨利八世，但是亨利八世很清楚，拿到了德意誌地區最富裕的萊茵河流域，朱厚燁身後的荷蘭王國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英格蘭。
哪怕是他還冇有得到聖人國的冊封的當下。
——怎麼可能就這樣被你後來者居上？！
亨利八世再一次明確了自己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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