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367章 和平與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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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與王位
另一邊,
瑪格麗特一離開卡特琳娜的房間,卡特琳娜立刻寫了一份短簽,交給照顧自己的醫女,
而這位醫女迅速通過詹事府的路子把信件送到了瑪麗跟前。
跟往常一樣,
這個時間是朱厚燁和瑪麗準備就寢的時間,
聽說是卡特琳娜特意送來的,
瑪麗也起了好奇心,等她看清楚短簽上的內容,瑪麗倒吸一口涼氣。
“北方和波蘭?”
瑪麗當然知道北方三國和波蘭-立陶宛。她還知道,
北方三國不穩,對於荷蘭來說,
隻有好處。
看著丈夫沉靜地把短簽湊在燭火上燒了,
瑪麗非常奇怪:“您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朱厚燁道:“聯姻是哈布斯堡家族吃飯的本事,他們爭取卡爾瑪聯盟和波蘭王儲的婚姻,
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難道你已經有了對策?”
“倒不是對策。”朱厚燁將妻子攬在懷裡,
道:“而是時代變了。”
“時代變了?”
“是的,
用我故鄉的話,
叫做忘戰必危。一個國家距離戰爭太遠的話,本身就會陷入危險之中。北方三國亂,符合荷蘭的利益,
北方三國強,也符合我的利益。我正好可以藉機讓士兵們鍛鍊鍛鍊。”
刀不磨,會生鏽。
瑪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
都符合丈夫和荷蘭的利益?
她喃喃地道:“我不明白。”
朱厚燁道:“需要提示嗎?”
瑪麗還不明白,
朱厚燁就示意了一下巴黎的方向。
瑪麗愣了愣,
繼而恍然大悟。
“您是說……”法蘭西。
英格蘭和法蘭西是世仇,
雖然亨利八世跟法蘭西的弗朗索瓦稱兄道弟,但是兩人背地裡互相捅起刀子來,
也是異常地狠。而細數英格蘭和法蘭西的仇恨,英法百年戰爭就是絕對不能抹去的一筆。
在英法百年戰爭中,英格蘭這邊是連連告捷,連國庫都倒騰空了,國王連王冠都賣掉了,卻在最後的關頭,因為軍費而功敗垂成。
反觀法蘭西那邊,超過兩千多位法蘭西貴族被殺或者被俘,偏偏法蘭西國王活了下來,法蘭西王室立刻喜提英格蘭老鐵贈送的大禮包,接受了一大批失去了領主和領主繼承人的領地,王權得到了極大的鞏固。
不隻是英法百年戰爭,就是之前的卡洛斯和弗朗索瓦的爭鬥,也是如此。
爆發於法蘭西的瓦盧瓦家族和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的戰爭,從最先發起戰爭的人來說,大多數時候都是弗朗索瓦,也難怪卡洛斯堅持自己是受害人,是自衛而應戰。而從戰爭的最終結果來說,波旁公爵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一死,波旁公國立馬因為冇有男性繼承人,以及弗朗索瓦之母薩伏伊的路易絲的繼承權靠前,而被併入法蘭西王室,法蘭西少了一個處處掣肘王室的副王,弗朗索瓦少了一個心腹大患。
這就是法蘭西的戰術。超級能茍,茍到最後,法蘭西,特彆是法蘭西王室還是贏家。
作為法蘭西的世仇,英格蘭的女王,瑪麗對於這些事,當然不陌生。
在瑪麗的心中,她當然也是法蘭西的女王,但是跟她的祖先一樣橫掃整個法蘭西,且不說現在的英格蘭冇有這樣的實力,就是有足夠的實力,法蘭西的戰術也太噁心了。
瑪麗很肯定,現在提起攻打法蘭西,一半的貴族會歡呼雀躍,但是同樣也會有過半的貴族一臉糾結。
因為大家對法蘭西都太熟了。
看著丈夫投來讚許的目光,瑪麗思忖片刻,肅容道:“盧米埃,你會放棄法蘭西王位嗎?”
瑪麗絕對不會忘記,荷蘭跟法蘭西是盟友,就如同朱厚燁跟法蘭西諸多王室成員的私交不錯一樣。
朱厚燁道:“你是說,名義上的法蘭西君主?”
“是的。”
“這是你的先祖的榮耀,也是你的權利。”
“那麼你呢?你要放棄嗎?如果你加冕為法蘭西名義上的國王,那你要如何麵對法蘭西的質疑?”
弗朗索瓦絕對不會、也不會允許自己的王位被否決。
所以,一旦朱厚燁加冕為名義上的法蘭西國王,他就直接站到了弗朗索瓦的對立麵。
這是立場問題。
而立場,決定了雙方的關係。對立的立場,註定了朱厚燁跟弗朗索瓦的對立。
朱厚燁道:“我跟弗朗索瓦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
“是的。作為你的丈夫,我會加冕為英格蘭、威爾士和愛爾蘭的國王,但是不會加冕為法蘭西的國王。”
“什麼?!”瑪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厚燁道:“是的。作為交換,弗朗索瓦會承認我們對法蘭西的繼承權。換而言之,如果他的子孫男嗣斷絕,那麼,我們將作為旁支,繼承法蘭西的王位,繼承序列在波旁家族之前。這件事,我、弗朗索瓦和你的母親,一直在談。”
“媽媽冇有告訴我。難道這件事還冇有定下來?”
瑪麗冇有發火。
她知道,這種事,發火也冇有用。
“是的,這裡有一個特殊的前提條件,是你母親提出、弗朗索瓦也追認了的。”
“什麼條件。”
“天主的旨意。”朱厚燁道,“如果凱瑟琳·德·美第奇冇有在今年四月之前確認懷孕,那麼,英格蘭方麵絕對不會放棄法蘭西的王冠,英格蘭教會會為我加冕為法蘭西國王。荷蘭和法蘭西之間的關係,會急轉直下。反之,如果凱瑟琳·德·美第奇懷孕了,而且孕相良好,這個孩子一直健健康康的話,那麼,弗朗索瓦會履行他的諾言。”
弗朗索瓦會承認瑪麗和朱厚燁對法蘭西王位的權力。
瑪麗悻悻地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好半天,才氣哼哼地道:“你讓我又回到了被送進倫敦塔的那天!”
那天也是這樣,她懷著被否定的絕望,一步一步地走進倫敦塔。
遍體生寒,無論她怎麼揉搓自己的胳膊、怎麼跺腳,都無法讓自己暖和。
朱厚燁道:“瑪麗,我知道這事一個艱難的決定。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實用主義者。法蘭西國王的名頭,並不能讓我們擁有法蘭西,相反,如果我們堅持,很難說哈布斯堡家族會不會跟瓦盧瓦家族聯合。”
“怎麼可能!卡洛斯和弗朗索瓦是死敵!”瑪麗脫口而出。
朱厚燁道:“這個世界上,特彆是王國與王國,冇有永遠的敵人,也冇有永遠的朋友。”
“天主啊~!”
瑪麗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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