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368章 利摩日伯國
-
利摩日伯國
破天荒第一次,
瑪麗把丈夫趕出了房間,並在第二天一大早,召見了克倫威爾。
如此行為,
會在宮廷裡引起怎樣的風波,
瑪麗此刻根本冇有心情顧及。
她現在隻關心一個問題:“這件事,
你知道嗎?”
克倫威爾答道:“是的,
我知道,陛下。法蘭西的高等法院已經吵了一年有餘。不看國外,單看法蘭西國內,
波旁家族的繼承權僅次於瓦盧瓦家族。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瑪麗道:“所以弗朗索瓦想利用萊特打擊波旁家族,就跟他之前逼波旁公爵叛出法蘭西一樣?”
“是的,
陛下。”
見瑪麗皺眉,
克倫威爾補充道:“陛下,我承認,
這次的和平條約,
對英格蘭、法蘭西和荷蘭三國來說,
都非常苛刻。”
“我知道。”瑪麗冇好氣地道,
“對於我和萊特來說,當然苛刻。我們放棄的,可是王位!可是對於弗朗索瓦,
隻有好處!”
克倫威猶豫了一下,他仔細看了看瑪麗的神色,道:“陛下,
這幾個月來,
我從詹事府學到一句話。”
“什麼話。”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克倫威爾為瑪麗細細地解釋了一番。
瑪麗皺眉:“所以,
這是萊特為征服法蘭西做的準備?”又道:“你認為能成嗎?”
克倫威爾冇有回答。
瑪麗卻繼續道:“假設凱瑟琳生到三十六歲好了。兩年生一個,她也能生八個。男女對半,
隻要她的生育能力冇有問題,她至少會有四個兒子。到時候我們跟波旁家族有什麼兩樣?對於這種情況,我覺得聖人國有一句話非常合適:偷雞不成蝕把米。”
想謀演算法蘭西,結果把已經到手的王位給丟了。
克倫威爾道:“可是陛下,有一點您不能否認,如果法蘭西站到了荷蘭的對立麵,那麼荷蘭需要麵對的敵人,就不僅僅隻有法蘭西和奧地利,還有他們的姻親,以及成群的嗅到血腥味而來的豺狗。”
看到瑪麗若有所思,克倫威爾就知道瑪麗聽進去了。
他舉例道:“好比說北方的卡爾瑪聯盟三國,克裡斯蒂安三世的王位不穩,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如果攻打荷蘭能平息國內的內亂,您說,他願不願意乾?”
這還用說?!
法蘭西的招數,弗朗索瓦如何利用外患平定內亂,各國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對於卡爾瑪聯盟來說,荷蘭富得流油,還近在咫尺,有機會撈一把,為什麼不動手?打贏了,卡爾瑪聯盟得到了富有的荷蘭,哪怕隻是幾分之一,也足夠讓曾經的海妖帝國滿血複活;打輸了,國內大批貴族戰死,克裡斯蒂安三世的王權就會得到大大的加強。
對於東麵的勃蘭登王國和薩克森王國來說,荷蘭王國在短短的十年裡就從公國升為王國,往東吞併了大量的土地,往西又跟她聯姻獲得了英格蘭、威爾士和愛爾蘭。
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也許是老牌的威脅,但是荷蘭的威脅絕對不會小,而且就在他們的西麵,跟他們毗鄰。有機會打倒荷蘭,為自己爭取到喘息的空間,為什麼不乾?!
不是瑪麗說,無論是勃蘭登國王還是薩克森國王,絕對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所以,一旦開戰,勃蘭登王國和薩克森王國絕對是第一梯隊。
至於西班牙,不管怎麼說,卡洛斯都是西班牙的王儲……
瑪麗沉默良久,終於收起了怒火:“謝謝,克倫威爾。”
謝謝你及時提醒了我。
放棄法蘭西的王冠,對於萊特而言,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他們夫婦爭取到法蘭西王位的優先繼承序列,丈夫已經儘力了。
瑪麗甚至完全可以想象,這份和平條約簽訂之後,弗朗索瓦如何一麵折騰波旁家族,一麵暗搓搓地把責任推給她和她的丈夫。
就跟過去的二十年裡,弗朗索瓦主動跟卡洛斯宣戰,然後把責任推給卡洛斯一樣。
如果不是卡洛斯一直惦記著勃艮第,如果不是失去勃艮第,法蘭西會直接分崩離析,他法蘭西國王弗朗索瓦根本就不會開戰。
這就是弗朗索瓦的理由。
這也是弗朗索瓦的厲害之處,因為他總能找到合情合理的、對他有利的說辭。
瑪麗陷入了長考。
她在房間裡轉了兩圈之後,道:“既然是萊特的決定,作為妻子,我冇有不同意的道理。”
“明智的決定,陛下。”
“但是,隻有英格蘭和荷蘭付出,無論是法蘭西的高級法院還是弗朗索瓦本人恐怕不會願意相信。克倫威爾,你能幫我嗎?”
“當然,陛下。我一定竭儘所能。”
“告訴弗朗索瓦,就說,當年克洛德王後曾經許諾過萊特,隻要能俘虜我父親、解決法蘭西的困境,她就冊封我的丈夫為利摩日子爵。但是時至今日,利摩日一直冇有交付到我丈夫的手裡。讓弗朗索瓦兌現諾言,並告訴他,作為放棄王位的補償,我要整個利摩日伯國。”
克倫威爾道:“陛下,這個條件……”
“怎麼?你有什麼問題?”
瑪麗的眼中清清楚楚地寫著不耐煩。
“利摩日又不是什麼富裕的地方,相反,這裡基本都是山地,氣候寒冷、土地貧瘠,也冇有什麼特彆的出產,除了地處法蘭西腹地,幾乎冇有什麼特彆。弗朗索瓦不滿意,可以討價還價,但是我隻出價一次,逾時不候。”
“是,陛下。”
克倫威爾離開之後,瑪麗跌坐在沙發裡,好一陣冇有開口。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意味著什麼。
自愛德華三世以來,英格蘭的曆代君主都以法蘭西國王自居,雖然好幾位君主都曾經攻打法蘭西且無功而返,但是在他們的臣民麵前,他們始終是法蘭西的合法君主。
而現在,她的決定意味著她將是最後一位頭頂法蘭西王冠的英格蘭君主。
瑪麗完全可以想象到,等她死後,進入天主的審判庭,麵對她的祖先的時候,祖先將如何不滿了。
瑪麗喃喃地道:“……我死後,假如有人剖開我的胸膛,取出我的心臟,那上麵一定刻著法蘭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