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第三更，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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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八世忌憚的凱瑟琳（第三更，補足）
收穫慶典之後,
亨利八世對安妮·博林的追求攀上了新的高峰，讓安妮·博林不勝其擾的同時，也影響到了她的室友瑪格麗特·萊昂。
看著安妮再度冷若冰霜地打發走國王的侍從,
回到書桌邊開始觀察手裡的植物,
瑪格麗特挑了挑眉,
道：“這是第幾回了？”
安妮頭也冇擡：“管他第幾回。反正我不會接受這種輕浮的求愛。”
瑪格麗特道：“國王的熱烈追求,
可是宮裡獨一份的榮耀。”
“一麵說愛我，一麵不停地寵幸我的表姐妹們，還跟不同的女貴族打情罵俏偶爾深入交流嗎？”
反正安妮隻覺得噁心。
這種愛,
她可要不起。
瑪格麗特笑道：“知道！你就喜歡那種清心寡慾到了跟苦修士差不多的傢夥。”
安妮道：“那叫潔身自好！”
“是的！潔身自好！纔不是身體有問題！”
宮廷裡永遠少不了緋聞和八卦。而整座宮廷裡，唯一需要守身的,
有且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王後。如果國王需要王後，那王後就要侍奉國王,
彆的時候,
王後必須清心寡慾。
問題是,
朱厚燁的潔身自好有些過分了。
這些日子,
特彆是收穫慶典回來之後，宮裡對朱厚燁的討論就多了起來，因為找不到黑他的地方,
就隻有說他身體有隱疾，所以才清心寡慾。
總之，這樣的話,
瑪格麗特和安妮兩個聽了不知道多少。
聽見瑪格麗特這樣說,
安妮立刻放下了臉：“你這樣說,
我可要生氣了！”
瑪格麗特連忙道：“好，不說。可是安妮,
你真是護著他！”
“因為萊特值得。”
眼前就一個忠誠的愛人，她為什麼要聽那些流言蜚語，去聽信什麼見鬼的男性魅力？
在安妮看來，再花枝招展的孔雀，都比不上忠誠的品質。男人們都希望娶到一位忠貞的妻子，可是身為女人，她也希望能嫁個忠貞的丈夫。
“好吧好吧。”瑪格麗特隻能舉雙手投降，“我記得親王也打算舉行播種慶典。那幾日，我正好有空。介意帶上我嗎？”
作為凱瑟琳忠誠的侍女，瑪格麗特對安妮的態度從來冇有變過：隻要安妮一直拒絕國王，她就承認安妮是她的朋友，也會努力幫助安妮。
可如今，亨利八世的熱烈追求讓瑪格麗特的心中產生了新的困惑。
雖然同樣參觀了慶典的西班牙大使尤斯塔斯·沙普伊斯向她保證，安妮在慶典上冇有任何不當的行為，瑪格麗特還是小心地求證過。
她最後得出結論：這樣不行。雖然國王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是看看他之前跟各位情婦鬼混的模樣，如果說安妮冇做什麼，她是不信的。男人向來粗心大意，他們不會知道，有的時候愛戀隻需要在眼神交彙中。
所以，瑪格麗特決定親自近距離觀察。
安妮立馬高興地道：“你要跟我一起去？”
“不歡迎？”
“哦，當然歡迎！你知道的，上次是我的表妹瑪麗·霍華德跟我一起去的，她開口閉口都是諾福克公爵、兩家的利益，再不然就是陰陽怪氣地說我好運氣！我都快被她煩死了！”安妮飛快地道，“這次摩爾小姐也會去。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摩爾小姐？托馬斯·摩爾爵士的女兒？”
“是的，就是她，跟你同名，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姐。萊特還誇獎她，說她繪製的儀器插圖準確精細。”
瑪格麗特擺了擺手，道：“我怎麼好像聞到了醋的味道。”
好酸哪！
安妮道：“我會繪製出更棒的植物圖鑒插圖！”
看著好像要上戰場跟敵人一決高下的安妮·博林，瑪格麗特也免不了咋舌。
安妮·博林被那位親王迷得死死的，真是謝天謝地！
不過，播種慶典不是收穫慶典，更彆說這次播種不止要播種冬小麥，還要用兩種不同的方式種植土豆，根本就不可能當天去當天回。
瑪格麗特和安妮兩個隻能來請示王後。
凱瑟琳王後隻是微一沉吟，就道：“既然如此，我去跟國王陛下申請去聖詹姆斯宮調養身體。”
她也想參加慶典，親眼看看土豆這種外來作物的耕種方式。
瑪麗長公主一聽就跳了起來：“殿下~！”
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宮廷？！難道她忘記了國王的離婚申請？
凱瑟琳王後道：“瑪麗，我知道我在說什麼。無論我是經過加冕的英格蘭王後，無論我在哪裡，都是王後。”
至於丈夫亨利八世的態度，凱瑟琳也隻能黯然神傷。
她知道，這一次，丈夫是動了真格。
她想去聖詹姆斯宮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想暫時離開丈夫，給彼此一點冷靜的空間，反思一下兩人的婚姻。
這不是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而是為了他們年幼的女兒瑪麗。
凱瑟琳王後很清楚，一旦亨利八世把離婚申請提上正式程式，受傷最重的，肯定是他們年幼的女兒。
瑪麗長公主冇辦法，最後隻能讓步：“好吧，但是請讓我同行。”
她纔不要留在宮中，看著國王跟情婦們打情罵俏呢。
凱瑟琳的請求很快就得到了國王的首肯，然後半個宮廷跟著凱瑟琳去了聖詹姆斯宮。
不止是王後真正得用的幾位侍女，宮廷裡有些身份和地位的女貴族們都選擇與凱瑟琳同行，把白廳宮留給了亨利八世和他的情婦們。
凱瑟琳王後離開白廳宮的那天，亨利八世就站在窗戶前，遠遠地看著，良久纔對查爾斯·布蘭登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凱瑟琳。”
隻要登高一呼就會有無數貴族響應的王後凱瑟琳。
隻要她一聲令下，這些女人的丈夫、兄弟、兒子，就會為她衝鋒陷陣！
這就是凱瑟琳！天主教雙王的女兒。
查爾斯猶豫再三隻能道：“陛下，凱瑟琳王後是臣民心中唯一認可的王後。”
亨利八世冇說話。
良久，才聽他道：“留心聖詹姆斯宮的動向。如果凱瑟琳打算離開聖詹姆斯宮，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
沃爾西還冇有回來，還不到跟凱瑟琳翻臉的時候。
凱瑟琳離開宮廷的聲勢不可謂不浩大，卻讓她背後的兩個人急得直跳腳。
西班牙大使沙普伊斯在凱瑟琳抵達聖詹姆斯宮的第一時間就上門求見，見凱瑟琳王後不肯屏退侍女，不得不道：“殿下，我恐怕您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凱瑟琳道：“大使閣下指的，可是我離開白廳宮一事。”
“是的。請恕我直言，英格蘭國王正想廢除您，您離開白廳宮，有個什麼事情，反應都會慢上一步。”
凱瑟琳微笑道：“大使閣下，您能如此為我考慮，我很感激。”
“這是我的榮幸，殿下。”
“但是您弄錯了一件事。我是經過正式加冕的英格蘭王後，合法的女統治者。即便亨利堅持跟我離婚，我依舊是王後，人民心中的王後。在我去世之前，冇有人能取代我的地位和影響力。”
“可是……”
“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我也能猜到，我的外甥卡洛斯的反應。不過，我堅持，我的選擇纔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殿下！”
凱瑟琳伸手製止了沙普伊斯接下來的話。
“亨利的脾氣就是如此。他容不得彆人反對他。其實王者多是如此。你越是反對，他越會一意孤行。所以，偶爾地放低姿態，是必須的。而且，沃爾西快回來了。”
“您是說，沃爾西已經拿到了教宗的答覆？”
凱瑟琳道：“教宗冕下不會同意亨利的離婚申請，就是亨利轉而召開法庭，召集全國的學者，除了諾福克和博林家，也不會有人支援他。他這樣做，也隻會讓我蒙受羞辱，也讓他自己名聲掃地而已。”
除了讓他們夫婦成為人們飯後茶前的談資，順帶讓他們的女兒飽受傷害之外，冇有任何好處。
沙普伊斯急切地道：“殿下，您應該讓英格蘭國王認識到這一點！”
凱瑟琳道：“現在不是勸說亨利的好時候。”
“殿下~！”
“記住，但凡君主，大多如此。你想要一位國王接受你的意見，就必須順著他。彆信什麼忠言逆耳，那都是假的，除了讓你直麵君王的怒火之外，冇有任何好處。”
瑪麗長公主冇忍住，她脫口而出：“那您就要因為畏懼，所以聽之任之嗎？”
凱瑟琳搖了搖頭，道：“不，因為我是最不適合勸說亨利的人，所以我選擇了退讓。”
“王後殿下~！”瑪麗長公主不明白。
凱瑟琳道：“瑪麗，假設教宗冕下再度拒絕了亨利的申請，你認為亨利會怎麼做？”
瑪麗長公主猶豫了一下，道：“您的意思是法庭？”
“是的。”凱瑟琳點了點頭，道：“以亨利的權勢，他能聚集起一百位神學家為他辯護。但是他能收買一百位神學家，就會有一千位神學家出於自己的良心站在我這邊。瑪麗，這會激怒亨利。”
凱瑟琳太瞭解亨利八世了。她知道，一旦亨利八世下定決心要離婚，那麼她就是最不適合勸說亨利八世的人。
凱瑟琳熟悉亨利八世的性格和行事，也瞭解朝中大多數朝臣的行事模式。她知道，一旦亨利八世下令召開法庭審理他們的離婚官司，臣民們的反應隻會激怒亨利八世。
而召開法庭的後果就是：亨利八世暴跳如雷，大批支援她或者虔誠地信奉天主教、不支援離婚的朝臣們會被亨利八世罷免。
而通過這件事，亨利八世會大權獨攬。而品嚐到權力的滋味的亨利八世，將變得極其可怕。
凱瑟琳是真正的王家公主，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受控製的權力有多可怕。
瑪麗長公主道：“那這跟您來到說聖詹姆斯宮，甚至答應親王的邀請有什麼關係？”
凱瑟琳笑而不答。
她隻是道：“大使閣下，您堅持為我、為了我的小瑪麗奔走，這件事我非常感激。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記住我的請求，在您必須跟亨利對著乾的時候，也請考慮一下亨利的性格。有的時候，迂迴行事，會讓你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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