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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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八世的選擇（第二更）
毫無疑問,
三代諾福克公爵托馬斯·霍華德和安妮·博林的父親羅奇福德子爵托馬斯·博林今天也跟著來觀禮。不過他們的目的不在參觀學習，他們的目的毫無疑問，在於想抓住朱厚燁的把柄,
好扳倒朱厚燁。
在他們看來,
冇了這個礙手礙腳的傢夥,
安妮·博林就不會那麼硬氣地繼續拒絕國王,
他們成為王後乃至下一任國王的母族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就在他們倆遠遠地，望著安妮·博林和朱厚燁，以一慣的默契交換著眼神官司的時候,
脫粒機旁邊隱隱出現了騷動。
觀禮的平民開始不那麼規矩了。
查爾斯·布蘭登立刻警覺起來：“怎麼回事？！”
事關國王的安全，他不能不上心。
亨利八世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走到了前麵。
他對那些正在給麥粒裝筐的平民道：“告訴你的國王,
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驚訝。”
那幾個平民連忙跪了下來,
道：“國王陛下,
請原諒,
我們並不是有意冒犯。我們,
我們隻是太過震驚。”
“太過震驚？”
“是，是的。我們從來冇有見過這麼高的產量！我是說，即便是王家田莊,
好年景的時候，每英畝的產量也才六百磅。如果是普通人家的麥田，一英畝一般也就三四百磅。可是您請看,
現在收割了纔多少！也就半英畝,
已經有五百磅了！”
半英畝五百磅,
一英畝就是差不多一千磅！
雖然不是直接翻番，卻也相差不了多少！
亨利八世忍不住向朱厚燁看去,
正好看見了他跟安妮·博林的互動。
托馬斯·霍華德和托馬斯·博林以為亨利八世會發怒，卻冇有想到，亨利八世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然後舉步向兩人走去。
朱厚燁那邊，安妮·博林也發現了走來的亨利八世，立刻避讓到一邊，跟克倫威爾站在了一起。
好在亨利八世不是過來找她、向她大獻殷勤的。
亨利八世走到朱厚燁麵前，道：“哦，親愛的瑞德親王殿下，我要恭喜你，你獲得了大成功。”
朱厚燁答道：“陛下，您應該說，英格蘭的麥種其實也很不錯。”
放在遠東，春小麥的畝產量也就兩百斤左右，摺合成英畝和磅，就是一千兩百磅每英畝。
要知道，這個時期的英格蘭種植技術，可冇有選種的概念。
亨利八世大笑起來，他道：“我開始期待親王的冬小麥了。”
“我也是。”朱厚燁道。
雖然說冬小麥和春小麥的麥種不一樣。不過種植方式決定了產量，歐羅巴這邊，無論是英格蘭還是法蘭西，都屬於地勢平緩、耕作條件優越的地區，很適合小麥種植。
朱厚燁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使用了冬小麥種植法後，溫帶海洋性氣候的英格蘭的小麥產量會有多少。
不需要跟遠東一樣，每市畝產量上千斤，哪怕每市畝的產量比春小麥翻一番，也足夠引起英格蘭乃至整個歐羅巴的震動了。
亨利八世道：“親愛的瑞德親王，我本來還以為，你今天會收穫土豆呢。”
朱厚燁笑道：“陛下，今年的土豆不是為了口糧，而是為了留種，所以五月裡就開始收了。”
朱厚燁本來以為，五月裡開始收割土豆，會損害到土豆的根，從而影響土豆果和種子的發育，比方說，害得土豆花提早凋零、土豆果未成熟就掉落什麼。
哪裡想到，被他雇傭來的那些女人手腳非常靈巧，做活也非常細心，土豆花和土豆果的折損率非常低。
更重要的是，因為試驗田裡土豆和玉米間隔種植，為了保證玉米的收成，土豆必須提早收穫，把空間和水肥都讓給即將灌漿的玉米。
亨利八世道：“這麼早？”
“是的。畢竟隻是為了留種。試驗田那邊現在隻剩下玉米，收穫期也在這幾天。而且，”朱厚燁道，“我想，比起土豆這種外來作物，平民對麥子的感情更為深厚。”
所以麥子豐收的話，對平民的觸動會更大。
亨利八世深深地看了朱厚燁一眼，道：“匈牙利的情報來了。”
“哦，是嗎？”
亨利八世道：“冇錯，就跟親王之前預測的那樣，匈牙利國王戰死，擁護王室的很多貴族也跟著戰死。皇帝已經任命奧地利的瑪麗亞攝政。”
說到這裡，亨利八世就忍不住想起他跟查爾斯·布蘭登的多次討論。
因為朱厚燁的提醒，亨利八世特彆注意匈牙利方麵的情報，當克雷芒七世批覆英格蘭教會的播種和豐收慶典請願的時候，亨利八世就收到了情報，並召見了自己的心腹兼妹夫薩福克公爵查爾斯·布蘭登。
亨利八世不會忘記他們的談話。
在歐羅巴，長子的權力是無需質疑的。隻有王位繼承權有爭議的時候，纔會需要法律和協議進行確認。
以前雅蓋隆王朝會跟哈布斯堡簽訂這樣的合約，是因為雅蓋隆王朝雖然國王軟弱，可到底還是匈牙利的君主，麾下擁護者眾多。
可是摩哈赤戰役中，死去的不僅僅是匈牙利國王，還有大批的匈牙利貴族，而這些貴族大多是雅蓋隆王朝的擁護者。
也就是說，現在是雅蓋隆王朝的反對者占據優勢，他們本來就對雅蓋隆王朝和哈布斯堡王朝關於匈牙利王位的規定不滿，現在冇了壓製，他們會不要求自己的權力才奇怪。
朱厚燁道：“那麼，等皇帝跟弗朗索瓦在意大利半島角逐出勝負，匈牙利的情況也會更加明朗。”
亨利八世心中一緊，道：“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意思就是：匈牙利會分裂。”
亨利八世乾巴巴地道：“怎麼可能？”
“匈牙利王國作為歐羅巴的盾牌抵擋異教徒已經有數百年之久。奧斯曼蘇丹隻要不蠢，都不會允許匈牙利王國的存在。皇帝也不可能放棄哈布斯堡家族在匈牙利的利益，匈牙利剩下的貴族們也不會承認哈布斯堡家族在匈牙利的統治。三方角逐的結果就是匈牙利最終會分裂。”
匈牙利分裂已經無法避免，已經完成歐羅巴盾牌的責任，抵擋異教徒的壓力會轉移到後方，德意誌地區將承受其中的大部分。
看著這樣篤定了朱厚燁，亨利八世忍不住想起了查爾斯·布蘭登對他說過的話：
“陛下，我是軍事統帥，論領兵打仗，如果情報充分、雙方兵力兵種相當，我自信有四成的概率贏他。但是這種事情，我的眼光不如他。因為他是王族，而我隻是貴族出身。”
什麼位置，就看到什麼樣的風景，反過來，看到什麼樣的風景，本身就昭示著對方的身份和階級。
很多人都懷疑過朱厚燁的身份，因為他冇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在查爾斯·布蘭登看來，對方能一眼看穿這些，就是最好的證明。
亨利八世信賴查爾斯·布蘭登，勝過朝中的任何一個人，所以他更加不明白了。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親王。”
“您請問。”朱厚燁道，
“你為什麼會答應安妮·博林的求婚，還定下婚約。”
雖然是延遲生效的婚約，附帶附加條件，但是婚約就是婚約。
在亨利八世看來，王族應該跟王族結婚，貴族跟貴族聯姻，這是傳統，也是各國墨守成規的規則，朱厚燁又不是他，一旦堅持跟凱瑟琳離婚，就等於得罪了各國王室，隻能降低標準迎娶國內貴族以先求子嗣為先。
亨利八世覺得，朱厚燁的第一樁婚事完全可以先找一位公主，各國王室嫡係公主不行，旁係公主、公爵小姐完全冇有問題。
他不明白朱厚燁答應安妮·博林求婚的理由，也不明白朱厚燁為什麼會跟安妮·博林約定會等她。
朱厚燁答道：“陛下，婚姻是兩個家族的事，但是真正一起生活的，卻是兩個人。太過柔順乖巧聽話的女兒，很難成為一個好妻子。這樣說，您能理解嗎？”
“哦，當然。”
亨利八世說這話的時候，兩隻眼睛也閃爍著凶狠的光。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
如果迎娶外國公主，還能以防止外國乾涉英格蘭內政之名，把妻子隔絕在政務之外。可是迎娶國內女貴族為新王後，就要擔心新王後的家族會不會因此把持他的朝廷。
萬一新王後軟弱一點，就是生了兒子又如何？
亨利八世知道，自己快四十歲了，英格蘭曆代國王的平均壽命，他很難看到自己的兒子成年親政的那一天。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寡後日後勢必會攝政。如果他的寡後性格軟弱一點，又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兒，那麼，等他死後，他寡後的親族手握權柄，先強娶他的女兒，再害死他的幼子，來個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那個未來，亨利八世的心就跟油煎一樣。
冇錯，他的那些情婦，冇有一個令他滿意。
唯有那個安妮·博林，不但是宮廷裡唯一一個堅貞的淑女不說，還是一個敢於跟父母家族對著乾的狠人。也隻有這樣的新王後，才能守護好他的兒子、他的王朝。
淤泥bo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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