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五條間左右為難 第080章 背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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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德感
離開咒術總監部大廳的時候還不到中午,
外麵正在下雨,一切都被初秋的潮濕水霧暈染得青灰朦朧。
伏黑惠坐上車時,正好看到五條悟頭也不回地拒絕了旁邊五條本家那群人想要送他回高專的提議,
隻自己走下樓梯,朝夜蛾正道的車子走去。
看著熊貓正非常非常努力地吸氣縮圈,
艱難將自己擠進後排座位,
小尾巴都在一甩一甩跟著使勁的滑稽動作,五條悟忍不住哈哈大笑:“所以熊貓為什麼也要來嘛,
這麼大一隻擠在後麵不是超難受嗎?”
“你還說?!”熊貓一開口就瞬間破功,胖乎乎毛茸茸的身體徹底被卡住,但又不敢用力掙紮,
“都是因為悟一聲不吭搞了這麼大件事!大家都要來,我憑什麼要被丟下!”
然後又擺出一副帶著可疑紅暈的少女嬌羞八卦臉,
噘著嘴超小聲碎碎念:“而且能看到這種炸裂現場的世紀表白,擠一擠也值得了。”
說完就繼續吸氣縮圈,
最後還是被五條悟抓住尾巴一把猛塞進去,臉都在車窗上被直接拍扁。
熊貓:“混蛋!”
五條悟:“不客氣。”
車子發動著很快開走了。
釘崎野薔薇搖上車窗,
麵色冷峻,
目光銳利一閃:“現在纔是真正的審判時間,關於五條老師剛纔在庭審上的過激暴言真假與否,
即刻開庭!”
說著便抽出錘子在虎杖悠仁頭上敲得清脆一聲響。
“你乾嘛!”粉發少年捂著頭滿臉痛苦麵具,“這還用審理嗎?老師不都說了就是那樣啊!”
“這人嘴裡有幾句真話啊?而且還是那——種——!”野薔薇說著便轉向右側的伏黑惠,“你瞭解他,你來說。”
伏黑惠沉默兩秒,很想說他其實也冇那麼瞭解五條悟,
更冇辦法猜測他剛剛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不過礙於野薔薇隨時都要錘人的氣勢,他還是勉強糊弄著回答:“不好說。”
這就好比在做數學題。
如果代入答案去以前那些令人疑惑的場景解題,
那確實合情合理,縱享絲滑。
但問題在於,這個答案本身就太過離譜。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野薔薇說著,順便給出了自己的分析:“我覺得肯定是假的,怎麼想都是那傢夥故意順著那個討厭大叔的話說出來嚇人的而已。你們難道冇注意到,在他那麼說了以後,所有人都被嚇到說不出話啊!”
除了對麵陪審席上那個染著一頭黃毛,長相妖孽的年輕男人。
即使在嘴角抽搐的情況下,他也能硬撐著發出一句:“我靠!這種口味?搞自己一手調教的女學生?!”
平心而論,聲音其實不算特彆大。但是如此發自肺腑的刻薄言語配上正好安靜得像是死了的大廳,就顯得非常的震耳欲聾。
聽伏黑惠說那傢夥叫禪院直哉,是現任禪院家主的兒子,估計是帶著滿滿惡意來看所謂“當代最強咒術師被咒術總監部審查”順便找機會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
那一瞬間,野薔薇想起了芙洛拉曾經銳評禪院家,祖傳技能是哪裡有熱鬨都喜歡瞅一眼的街溜子,還真是名不虛傳。
“那現任家主在哪兒?”她皺著眉頭問。
“他旁邊。”那個在五條悟麵無表情轉頭看向他們以後,整個人瞬間緊張得好像快要石化的老頭。
看著挺安靜的,眼睛也閉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發惡疾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真是讓人法地胡亂扒拉兩下差不多。
察覺貓咪要炸毛之前,芙洛拉迅速溜到座位另一邊假裝看風景,然後被對方伸手一撈就摟回去,低頭咬在耳朵尖上。撥出的微燙氣息順著脖頸和耳蝸直往她心裡鑽。
“蹭老子?”聲音很輕,幾乎是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程度,“超大膽啊你。”
說著就要低頭朝她嘴唇上親,被躲開以後還一臉不爽地伸手鉗住她的下頜不讓動。
“外麵有人啊……”芙洛拉推著對方,聽到包間外麵來來往往的客人和店員彼此交談說話的聲音,神情非常驚慌,終於知道自己有點玩脫了。
“才知道有人嗎?剛纔蹭的時候可冇見你客氣。”
“你……頭不痛了?”她伸手按在對方胸口試圖保持正常距離,趁著五條悟愣神的時候趕緊抽身重新坐好。
說來也怪,這個找不到緣由的頭痛毛病,原本已經被芙洛拉認定成六眼的副作用了。
但偏偏總是發生在五條悟主動想親她的時候,甚至頻繁到十有七八次都會這樣。
嚴重的時候還會冒冷汗和流鼻血,看著簡直跟那漫畫裡和兩麵宿儺拚著命打了一架似的,非常嚇人。
在瞭解過具體情況後,家入硝子乾脆在五條悟的病曆本上大手一揮,批註一句——“此乃天譴,實在無能為力,覺悟吧人渣!速速遁入空門,戒色戒淫,回頭是岸”。
太離譜了,這個吞生半界怕不是晉江稽覈指定特級咒具,全自動馬賽克淨化一切親密行為,範圍連脖子以上都不肯放過。
還是說她又猜錯了?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十年前的世界,而是《絕對會被河蟹的世界vs愛上絕對想要不河蟹的男人》?
這天殺的根本是來自世界意誌的強烈惡意啊!受不了了!
她好不容易纔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還不許讓她親一親對方嗎?!還有冇有天理啊混賬八嘎!
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心疼被折磨的小貓咪,氣到眼淚都掉下來了。
透明的淚水啪嗒啪嗒掉在五條悟臉上,讓他愣神片刻,反手抱住身上的少女,並不熟練地笨拙安慰:“哭什麼啊,老子又冇死,也不是你痛。”
“還不如是我呢……”芙洛拉哭著去蹭他,說得亂七八糟,語無倫次,“不要痛了,不要讓悟再痛了,求求你了……不想再看到悟不開心也不想讓悟痛……”
她說一句掉一串眼淚,溫熱潮濕的觸感從指尖融化到心尖上。
很奇怪的,在看到芙洛拉哭出來的瞬間,他莫名感覺那個正壓製著他的另一個意識竟然鬆懈下來,然後是讓人極為不安的沉默。
“不想看到悟這麼難過……”她抱著五條悟哭。有吻落在她濕漉的睫毛上,非常溫柔又憐惜,像是某種妥協。一種淡淡的鹹與苦澀味道從舌尖蔓延開。
芙洛拉嚇了一跳,正想後退開,卻被少年伸手拉回去吻住嘴唇。從糾纏的唇齒縫隙裡歎出來的話,不知何時已經帶上和他年齡非常違和的成熟感:“好了彆哭了,我也很難過誒。”
她忍不住眨下眼睛,有點迷茫地擡起頭:“悟……?”
為什麼語氣聽起來……
“在聽哦。”他答應著,有點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還在分神去考慮或者顧慮著彆的什麼事。手指摸索著捏捏她耳垂的動作,讓她想起曾經現實世界裡的五條悟也這麼做過。
於是芙洛拉再次叫他:“悟?”
“嗯。”他仍舊不算非常認真地答應著。
直到片刻後,那雙天青凍藍的眼睛才終於稍微聚焦一些,然後看著她笑了笑:“不叫老師了呀?”
她幾乎是愣在原地,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下意識聽話重複:“老師。”
在她開口喊出這個稱呼的瞬間,那雙藍眼睛忽然劇烈收縮一下,好像被她的話猛然刺激到。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是想做點什麼。喉嚨吞嚥,喉結滑動的動作那麼明顯,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渾身氣息都變得格外危險,典型的貓科動物被激起掠奪欲的狀態。
可很快他又像是想起什麼,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動作,有些不知道是嫌棄還是顧慮地皺起眉,薄粉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短暫而強烈的自我衝突還冇有分出勝負,就已經全部崩潰在芙洛拉主動湊上去親吻他的瞬間。
五條悟看上去似乎完全冇預料到她會這麼做,天青凍藍的眼睛猛然皺縮,像是藍色的燦爛星雲在顫抖。
緊接著,她就被反壓在沙發上,覆蓋而來的一種和之前完全不同感受的吻。
寬大修長的手從腰側摸索到後頸整個桎梏住,讓她連轉頭的機會都冇有。吻得又深又急,長驅直入,半點主動權都不給,好像已經快被逼到極限了,忍耐到臨界值了。
明滅在那雙神賜眼睛上的瑰麗豔火,清晰到能從視線交彙處把她整個點燃,把她成為被火焰焚燒淬鍊後的純潔祭品,為神子奉上獨一無二的獻禮。
也許是因為心理作用,也許是幻覺,此時五條悟的聲音聽上去格外像十年後的教師,連喘息聽上去都是陌生的低沉性感。
“老師……”
她被一種隱秘的,本該永遠被藏匿的秘密,終於可以在這個無人之境裡得到宣泄的快慰,一邊緊張到發抖,一邊湊在五條悟耳邊執著喊他:“老師,五條老師……”
猛然收緊的手臂差點把她勒到咳嗽。她被迫擁抱住他正緊繃得不成樣子的身體,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不正常的體溫,以及咬在她脖子上的鋒利齒尖。
她想低頭去看他,腦子裡亂糟糟的:“老師,我……”
手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仰頭。
“彆看。”他說,聲音像是繃著根濕透了的弦,半是壓抑半是興奮到調子都有點走形,帶著濃烈的矛盾感。
為什麼呢?
芙洛拉盯著天花板上燦爛明亮的金色光斑,手指摸到對方的後頸往上。
是格外柔軟順滑的茂密髮絲,不是印象裡總會直接剃平來方便戴眼罩或者纏繃帶的那種。
畢竟這裡是十年前。
她閉上眼睛。
隻是一個遲早都會失去的十年前。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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