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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瑞安書中,從執掌家門開始! 第十三章 一刀在手,且試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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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羅漢金身,不過是泥胎木塑,大難臨了自身難保,不知拜了又有何用。

香火與許願,是一種交換,還是一種交易?

佛門講究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但和尚從來都不曾空過、冇有淨過。

大收金銀鑄泥塑,廣集願力奉香火。

金漆銀刻的佛陀不足拜,琉璃瓦玉石房裡的和尚,更是不值信。

自己的人生道路,應該由自己來選。

靠自己的刀,靠自己的心,靠自己的意誌!

月華透過廟院的枯樹,灑在羅漢堂的房門前,映出千奇百怪的倒影。

有各種碎裂的泥塑羅漢,有堂中已殺氣滿溢的人。

“何富猛,真是久仰大名。”

何安平視著捫胡腳的壯漢,嘴裡戲謔著說道:“嘗聽說你百無一是,還很嫉賢妒能。”

“而今在眼見為實下,這話真是分毫不差。”

“你在任‘德詩廳’廳主十九載,除了任事唯自己的狗之外,更是用心迫害門中的年輕一輩。”

“二十四年前,‘黑麪’蔡家、‘飛斧’餘家、‘殭屍’言家,以及‘太平門’梁家,聯手在‘小棗渠’埋伏了家門頂尖高手——‘減肥公子’何人可。”

“隻因對方是你升任‘德詩廳’廳主的最大阻礙,你就不惜出賣他的行蹤資訊…”

“公然違背‘家門子弟不得手足相殘’的族法家規。”

“門主何必有我得知此事後,因你是他一脈嫡親師弟,隻是抽了你十三記耳光,你的臉足足腫了兩年。”

“如此,這件事就悄無聲息的過去了,此後再也無人問津。”

“二十三年前,‘阿耳伯’史諾與‘月半姑娘’何嫁,一起競爭‘德詩廳’副廳主之位。”

“無論從人才、武功、品德、戰績,還有門內聲望,甚至是姓氏史哈巴狗全不是我孃親的對手”

“但是,你卻硬是從中作梗,煽動門內的狗鼓吹‘何家不可讓女人當權’”

“嗬嗬,如你這樣說的話,那‘焚琴樓’樓主何是好呢”

“‘焚琴樓’掌管‘下三濫’的錢財,要說地位更是在‘德詩廳’之上”

“她升任樓主的時候,你怎麼不提‘何家不可讓女人當權’了,反而百般讚揚其‘德配其位’呢?”

“難道是因為,何是好不但是你的師妹,更是門主何必有我的妻子嘛”

“嗬嗬,在用門內輿論剝奪了我孃親競爭副廳主的資格後,你還不依不饒的與史諾設局,用家族大義的名頭迫使我娘遠嫁了應州蘇家。”

“蘇家嫡幼子蘇誌高‘紅粉骷髏’的名號,你又豈會不知?”

“讓你辣手加害我孃親的原因,不過是史諾有你出賣何人可的證據,再加上我孃親一向對你不屑,從不正眼瞧你罷了。”

“十八年前,‘戰僧’何簽橫空出世,隻是因為看不慣你和史諾狼狽為奸迫害同門的行為,忍不住出言諷刺了你幾句。”

“你就對他心懷怨恨、處心積慮的要處死他,還是被門主何必有我一力攔下。”

“不過,最後還是你棋高一招,以莫須有的叛徒名號,將何簽給逼出了‘下三濫’。”

“十三年前,因為你的錯誤指揮,導致‘下三濫’兵敗危城,後起之秀‘阿裡媽媽’何寶寶與‘歪三’何拐慘被你拋棄。”

“十年前,何人可的弟弟‘一氣成河’何大憤,當眾怒斥你出賣其兄”

“你表麵上不動聲色的裝作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背地裡卻指派史諾將他出賣給了刑部的鷹犬任勞和任怨。”

“若不是‘天機’的‘爸爹’張三爸出手,何大憤早就在刑部大牢被折磨致死了。”

“八年前,不足閣三大高手之首、家門年輕一輩法‘刑不可上士大夫’。

這個年頭,有些文采的人全都去考進士了,能當官誰看得上江湖啊。

東華門唱名的風光,難道不比刀口舔血,來得香嘛?

因此,何平很怒,在看到何安的一瞬間,他的心就憤怒了起來。

憑甚他能一路上連殺五大高手,可憎!

憑甚他能在決鬥中斬了歐陽七發,可惡!

憑甚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天下六大高手之首,可厭!

憑甚他能得到兩大絕世美女的垂青,可恨!

憑甚他既有名聲,還有美人,又得門主青睞,可仇!

憑甚他長得比我還俊俏十分,可殺!

隻不過,他生性低調隱忍,所以將這份憤怒,潛藏的很好。

而被何安指著鼻子一通羞辱後,他終於怒極、恨極、仇極、憎極,忍不得、耐不住、受不了了。

所以,他立刻伸手,伸手就拔刀,拔刀就斬去

那把刀的刀光竟然是胭脂色的,更見悱惻、更是相思、更加纏綿、更有離恨。

不過,刀光斬去的方向,卻是“傷人脾胃”何家頂和“碎人心肝”何家威。

七抹刀光隱隱散去,毫無防備的倆個家門高手,就此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並冇有殺他們,隻是傷了他們,用刀重傷了他們

在何平抽刀斬人的同時,何安的身形也動了,他也抽刀砍人。

刀光同樣的悱惻、相思、纏綿,充滿了離恨彆意。

兩抹刀光一閃而逝,措手不及的“陰陽神”何馬,“黑白鬼”何獅,全都五臟俱裂的死去。

“何平,你這是做什麼?”

麵對風雲突變的形勢,何富猛滿臉驚懼交加,爆喝道:“果然,你與你師兄‘戰僧’何簽一樣”

“全都是狼心狗肺的叛門之輩!”

“我要上報家主,將你碎屍萬段。”

“家主何必有我已經公告天下,何安為‘下三濫’嫡親子弟。”

何平捏著自己的尾指,低著頭秀氣的笑道:“並且,回門之後就直接升任‘德詩廳’新任廳主。”

“你這箇舊廳主早就被罷免了,有什麼權利調集家門子弟,前來伏殺新廳主啊。”

“不尊門主之令,等同叛門之輩。”

“你們纔是家門叛徒,我對你等動刀,有何不妥?”

“再則,我也冇殺他們幾個啊,隻是令他們失去繼續叛門的能力罷了”

“不過,新任廳主看起來脾氣可不好,我估計他一定會”

何安一腳踩碎了何家頂的喉結後,轉首冷冷的看向了冷汗淋漓的何富猛。

兩道悱惻的刀光不約而同的亮起,一起襲向了倆人共同的目標。

刀光自左而右的橫斬,一抹之間三十七抽二十九送。

刀光自右而左的橫斬,一抹之間七十三抽九十二送。

“孩子王”的刀果然很快,而“半緣少君”的刀比他快了一倍有餘。

何富猛練得功法叫“九五神功”,傷人一點即能入內臟、置人於死地。

但在快如閃電的刀光裡,他擋了東頭、卻漏了西頭,隻能顧此失彼、左支右絀、捉襟見肘的破防了。

他根本就冇有還手的空間,隻能拚命的抵擋傷人肺腑的刀光,卻終究無技、無能、更無力去抵擋,倆大頂尖高手的聯手攻擊。

心肺碎成了渣,肝腸寸寸斷裂,他的死狀慘不可言。

在何富猛授首的那一刻,何平的刀光就纏上了何安。

而何安卻很是從容的抵擋著,他對此早就有了充分準備。

他將何平罵的那麼慘,當然肯定很瞭解其的脾性,偽君子、忍辱負重、攻於心計、表裡不一、小氣、蚯蚓、埋於九地之下

能夠給出如此精準的描述,還能對這種人不做防備嘛?

況且,通過觀察何平之前的出手,他早已發現了此人刀法的弱點!

天才,往往是驕傲而自負的。

自負的人必定不會腳踏實地的,像普通人那樣活得循規蹈矩。

就像是練刀一樣

何平的“相思漸離刀法”練得很好,刀快、刀狠、刀毒、刀準,招式流暢、行如流水。

但,他的刀不穩!

不穩的刀就如無根的浮萍,漂泊無依、隨波逐流,冇有任何的根基。

看得出來,他一定在這門刀法上下過苦工,長年累月的練習著“三十七抽二十九送”的動作。

但是,他會的也隻有“相思漸離刀法”,他揮出的刀也隻有“抽”與“送”兩個招式。

所以,他的刀法很偏科,隻有絕招、冇有基礎。

因為,何平是個表裡不一的人,他表麵上謙遜有禮,其實內心自命不凡。

自命不凡的人,怎麼會去練凡人的刀法呢。

天才,自然就該練刀法中的“絕招”!

所以,他的刀法隻有絕招,卻冇有任何的基礎。

冇有基礎的刀法,自然肯定是“不穩”的。

繡花枕頭、言過其實

冇有實績的“天才”名頭,全靠著輿論炒起來的。

看來,何必有我對何平還真是挺另眼相看、給予厚望的,這給他造勢造的

連孃親都一直對我耳提命名,反覆的說此人不可小覷了。

原來是隻空心枕頭啊隻有外表好看,內裡全是包草

甚至何安都冇有拔出身後的刀,隻是憑著“蚯蚓身法”就足夠從容應付。

在周而複始的躲過了同樣的“絕招”後,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拔出刀,要儘快解決這位某種意義上的“花拳繡腿”。

劈、砍、撩、剁、挑、截、推、刺、滑、攪、崩、點、拔,這是最簡單的刀法基礎十三式。

所有練刀的江湖人士,都是從這十三個姿勢,一點一點從頭練起的。

麵對“孩子王”反覆使用的“絕招”,“半緣少君”隻用了基礎十三式進行對招,卻使出了不同凡響的效果。

這不是他的大意或者輕視,而是應付的足夠綽綽有餘了。

“絕招”是指出奇製勝的策略和手段

一旦在人前重複的使用,還怎麼起到出奇致勝的作用?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何平要的隻有千裡和江海,但卻從未積跬步,從冇積小流。

他的刀法就是空中樓閣、海市蜃樓、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在麵對普通高手時,能應付的自如瀟灑;而一旦碰上絕頂高手,那就是不堪一擊。

因為,絕頂高手的功夫,都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練出來的。

普普通通的一刀,就是十年的功夫!

他怎麼擋?

何平根本擋不住這記最普通的劈砍,擋不住的代價就是他的雙腿齊膝而斷。

冇有理會倒在碎石中、捂著自己的雙腿,翻滾著痛苦嘶吼的俊秀青年。

何安俯身從血水裡撈出他的那把刀,那是一柄長約一尺一寸、刃長約七寸七分、厚脊薄刃,形似唐橫的直刀。

黑檀木的刀柄,有深淺相間的好看紋路;薄如蟬翼的刀身,閃爍著如同胭脂色的光芒;銀色的隋圜刀鍔,刻有細膩的鏤空銀紋。

在左側刀尾處刻著湘妃色刀銘——“送彆”!

這就是“下三濫”的傳家至寶之一、曾經孃親馳騁江湖的佩刀“送彆”嗎?

嗯,模樣看起來,確實挺漂亮的

彷彿是聽到了何安心裡的稱讚,“送彆”的刀身輕微顫動了起來,好似也在為尋到了真主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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