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世界漁獵求生 第51章 侯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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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提起床上的帆布揹包,後麵還有兩把錘鎬,看樣式和靠牆擺放的那把是一套。
扁頭、尖頭、獨角各一。
打開揹包,一本厚厚的紅色硬皮本映入眼簾,燙金字寫著:地質勘探筆記。
趙婭妮湊到跟前一起看,韓青翻開書皮,一張單獨的書頁隨之飄動。
“後來的君子:
你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肯定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本筆記記載了我在這裡的生活點滴,希望對你能有所幫助。
nj大學侯加林。
二零二四年十一月十七日。”
字跡蒼勁。
“來此已有三十天,今日纔想起寫日記,一來排解煩憂,二來留下見證。
待有一日返回現實,要麼震驚世界,要麼得個臆想症的帽子。
我叫侯加林,八二年生人,nj大學地質學的老師。
三十天前,貴州郊區發生一場四點七級地震,我受邀去現場做地質勘探。
同行的還有我十七個學生,一個司機,一個當地的嚮導。
我們做勘探的地方是兩山之間的盆地,地形和梭子湖類似,不過四周要更陡峭。
工作至一半,天降小雨,大家隻能去車上暫避。
向上爬的時候,我在最後麵,看到天空垂下一道彩色光柱,直直落在馮錫範的身上,兩三秒鐘,光柱和馮錫範全部消失不見。
接著是韓重喜、張麗娟,從上至下,一個接一個,最後是我。
等到我反應過來,已經從雲貴高原來到了這座冰天雪地的湖畔。
莫名其妙,詭異難測,不合常理。
那天是二零二三年二月二十三日,陰曆二月初四。
來時的日期記得,今天的日期記不得了。
我的手錶不慎落水,也冇有專程記錄時間,屈指算來差不多就是一月時間。
就當今天是三月二十三日吧。
簡單寫寫上個月的生活。
住山洞,鑿冰捕魚,挖芋頭山藥。
不過是圍繞溫飽兩個字努力,幸好能吃的飽,睡的暖。”
韓青連續往後看了十幾天,內容都是高度重複的日常采集和捕魚活動。
相比周顯,侯加林的生活質量很高。
他有三把勘探錘鎬,有個網兜做成了漁網,每天鑿冰撈的魚都吃不完。
他的日記裡還記載了湖畔某個地方有成片的芋頭和山藥,隨時可以去挖。
還在不遠處找到了礦鹽,生活物資充足。
侯加林的心態也好,自詡羅賓遜,一直積極麵對這個新世界。
韓青四人打掃乾淨小屋,點燃火塘,做著飯看日記。
又過了一個月,隨著溫度上升,侯加林的生活物資更加充足。
編魚籠抓魚,做陷阱捕水鳥,挖野菜,找鳥蛋,天天吃到撐,兩個月時間竟然胖了一圈。
他在日記裡這樣寫:“冇有繁重的工作和亂成麻團的生活,空氣都充滿香甜。”
“天黑就睡,天明即起,一天吃四五頓飯,本來就大的肚子又多了一圈囊肉。”
吃過晚飯,韓青、趙婭妮和小鐘圍坐在火塘前繼續閱讀,阿奇冇什麼興趣,拿著床上的石器把玩。
從五月十九日開始,侯加林有了探索的想法。
“氣溫上升,日益舒適,此處生活太過無聊,我想去彆的地方轉轉。”
之後很長時間侯加林都在為這場“旅行”做準備,他認為這會是一場精彩紛呈的“旅程”。
醃、曬、熏製魚肉和鳥肉,芋頭、山藥切片曬乾,甚至醃了七十枚鳥蛋。
編框編簍,尋找石頭,打製防身石器。
以至於到出發的時候隨身行裝達到了七八十斤。
侯加林在日記裡用“稍有沉重”四個字,來描寫揹負這些物資的感受。
“這位侯老師力氣可夠大的。”趙婭妮感概道。
六月二十日,侯加林正式啟程,沿著湖泊流水形成的小河,漫無目的的向前走。
他走的很慢,一天最多不超過十裡路。
這期間的日記更像是遊記,描述了沿途所見所聞,各處優美景色。
他還給自己起了個外號“侯霞客”。
八月二十六日,侯加林見到了一座巨大的湖泊,他寫道:“灩灩隨波千萬裡,堪比當年雲夢澤。”
到這裡的時候,侯加林瘦了很多。
“困擾我的便便巨腹不見了,依稀能看清腹肌的輪廓,我做夢都冇想過,能重新擁有這麼一副強壯的身體。”
在湖邊侯加林找到一座能住下幾十人的山洞,裡麵有明顯的人類群居過的痕跡。
山洞牆上好幾個人留下了筆跡,侯加林驚喜萬分,原原本本謄抄了下來。
“這裡冬天太冷,不適合常住,我們要繼續出發了,後來的穿越者們加油,期待未來相見。”
“既然如此,我等亦同往。”
“不聽前輩言,後悔在眼前,一個冬天凍掉我三根腳趾,等我啊,前輩。”
“幸好我們是夏天穿過來的,為了腳趾,立刻出發。”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閒。”
這些留言給侯加林帶來了極大的鼓勵,他休整半月,補足物資,沿湖前行,據他的記載,每天行程近十公裡。
“十月一號,國慶節快樂。終於走到了湖水的儘頭,青青草原遼闊無垠,可惜冇有喜羊羊和灰太狼。”
侯加林在草原上渡過了二十天,被連續三天的暴風雪擋住去路,艱難返回到大湖邊的山洞裡躲避寒冬。
從這個時候侯加林的心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開始思念家人。
“又夢到了女兒,醒來後突然發現,竟然連妻女的相貌都記不清了。
不知道現在她們會不會想我,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父母的身體還好嗎?”
這個冬天,侯加林倍受煎熬,物資依然很豐富,但是他的心理出了問題。
這幾個月的日記八成內容是對往事的回憶,而且顛三倒四,毫無邏輯。
一到天氣回暖,侯加林竟然往回走,他認為能在來的地方找到回去的路。
韓青從字裡行間裡感受到了他的崩潰,雖然侯加林此時還保持著清醒的認知,但是已經被孤獨壓垮。
回到梭形湖之後的兩個月,侯加林走遍了兩岸每一個地點,試圖找到回去的辦法。
其中有幾天,他甚至數次提到輕生。
這時已到了二零二四年的五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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