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港雨[破鏡重圓] 第44章 難卻 “你揹著我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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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卻
“你揹著我和他在一起。”……
那時候,
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做夢。
她想她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就像上次,她看見關於傅同杯的畫麵,明明這些事情冇有發生,她卻覺得那麼真實。
真實得彷彿近在眼前,
就在昨天。
他麵頰眉頭綴著水珠,
肩頭也濕成深色的痕跡,
外麵下雨了,
他是著急趕來,所以才淋了渾身涼絲絲的水汽。他用外套裹緊她,
心跳劇烈地灼著她。
宋雨嫵根本不敢相信,擡起眼哽咽:“你怎麼過來了?”
他看著她,
聲音都啞了:“你剛剛打電話給我了。”
宋雨嫵一愣,
低頭摁亮手機,
才發現上麵顯示的通話,
並不是警署,
竟然是正平的號碼。
原來心裡直覺唯一會來救她,不會把她丟下不管的人,
是正平。
隻是正平而已。
正平不會覺得她麻煩,也不會總是凶她,
正平遇上她的事,
會比她更著急緊張。
他擁著她沉默,
最後低頭:“我送你回家?”
宋雨嫵緊緊揪著他胸前衣襟,
她不知道正平是以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隻是聽到了,眼眶的淚就又湧上來。
她搖頭:“我不要回家,那不是我的家。”
正平大概也是心疼,語氣顫抖地道:“好,
我帶你去彆的地方。”
他用外套嚴絲合縫將她裹起來,打橫抱去車上。她神情呆愣愣地,已經忘記要回公寓,也忘記司機還在等她。
她紅著眼眶,看正平伸來替她係安全帶的手,滾燙的淚滴在上麵,她忙擦了擦眼睛。
他一頓,擡起手背輕輕拭她的淚:“好了,不哭,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
宋雨嫵有些難過,從最初到現在,正平最關心的就是她身體,不管是不是在吵架,他都會把她肚子填飽。
她抿緊唇,小聲“嗯”了聲。
暴雨澆去前路視線,雨刮器不緊不慢掃在玻璃上,她一路無話,他也就冇有說話,停在路口,他怕她冷,扯了扯蓋在她身上的外套。
他將車停在了將軍澳。
那年將軍澳還是記憶裡的樣子,龐正平下車,她抱著衣服,低頭跟在他身後,他帶著她一路按照記憶裡的那條路走,最後停在一棟濱海小屋前。
她看著他摸出鑰匙,正要開門,臨邊的屋門被從裡麵推開,從裡麵走出來一箇中年女人:“阿平?”
那女人不太高,圓臉,身材也有些富態,隻是眼睛明亮,髮型時髦,有一種婦人獨有的精緻感。
似是不敢相信,女人又喊了聲:“真是阿平?”
龐正平一笑:“阿媽。”
女人眼睛像是一紅,又很快跳起來:“啊呀你回香港為什麼不和媽咪講,媽咪好買菜啊,什麼都冇有準備。”
她又立刻轉身,聲如洪鐘地朝裡麵喊:“皇帝!你仔返到屋企喇!”
很快就有個繫著圍裙的男人衝出來:“阿平!”
龐正平繼續微笑:“老豆。”
男人手裡還握著鍋鏟:“你怎麼回來得那麼巧,老豆在煲湯啊!”
“什麼湯?”
“你最喜歡的茯苓雞湯嘛!”
龐正平輕笑出聲t:“我冇說我今天會回來。”
“還不是你媽咪想你,總是唸叨你,我隻好給她煲你喜歡喝的湯咯。”
女人不耐煩推了他一把:“喂,說什麼,灶上燉著湯你還在這裡聊天?誰想他啊,很冇良心啊,出國那麼久也不知道回來看我,現在纔想起來回來。”
龐正平也冇氣,仍舊是笑眯眯地,走過去抱了抱女人的肩:“我有很掛住媽咪啊,經常會和媽咪發訊息,節假日都會送禮物。”
提到這個,女人臉色露出些許得意:“那倒也是,每次你寄禮物回來呢,哇,你知不知道她們好羨慕我?”
“誰?”
“還能有誰,她那些牌友咯。”聲音從屋裡傳來,“阿平,老豆日子很不容易過,你媽咪一天不打牌就渾身不舒坦啊,我一個人待在屋裡!”
女人嫌棄:“你不說這個會怎麼樣啊?”
她正要拉龐正平進屋,偏頭纔看見他身後的宋雨嫵:“這不是……”
龐正平冇多解釋:“她來家裡吃個飯。”
女人很快明白:“好啊好啊,也很多年冇見了,來,都進來了,一會兒湯就好了。”
宋雨嫵小聲道:“多謝阿姨。”
女人側身讓他們進屋,龐正平低頭,給她和自己拿拖鞋。
恍然就像從前那樣。
正平和她說過香港的事:“以前不懂事,也頑皮,來將軍澳學人家渡海泳,不知道海域深淺不一樣,會危險,於是傻傻去遊。結果出了事。”
他說:“如果不是乾爹乾媽釣魚出海,正好救了我,可能我都不在這世界上了。”
後來正平就認他們,做他在香港的爹媽。他們冇有孩子,曾經有個兒子也是出海遇難,故去後,就冇有再生。
某種程度上,正平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了。
儘管並不是親生的。
她和正平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正平第一時間告訴的,帶她認識的,也不是他在北京的那個家。
是他的乾爹乾媽。
她那時候就是這樣誤會了,他帶她回家,陪她吹海風,看星星,陪她到天明。她便以為正平是香港人,隻是一個普通漁民的兒子。
以為他們會像全世界,所有普通人的一生那樣,平平淡淡,慢慢老去。
一輩子回首,能看見他白髮。
她跟著他一家吃了飯,正平乾媽一直在絮絮叨叨說話,問他近來的情況,問他還出不出國。然而或許惦記她在,乾媽並冇有多嘴他們感情的事。
龐正平說:“要出去的。準備過段日子就走了。”
他乾媽放下碗,眉間刻著牽掛:“要記得經常和媽咪視頻啊,國外很亂,媽咪不放心你。”
龐正平就說好。
吃完飯又坐了會,龐正平帶她回自己的房子。
離得不遠,就在隔壁。
天氣陰沉得很快,海麵接天是厚重的鉛灰色,遠看仿若一堵高高的牆。
她以前最喜歡從這裡看海,每次從海邊踩水回來,她提著小桶撿的貝殼,他都會洗乾淨存放起來。
她衝完澡,看見他擺弄貝殼的背影,很喜歡悄悄從身後靠近,然後猛地捂住他眼睛:“猜猜我是誰?”
正平次次都配合:“猜不出來啊,求求好心人告訴我。”
她涼絲絲的唇湊過去:“是你女朋友哦。”
正平笑了。
當年真是奇怪,他明明眼睛被捂住,看不見,卻能準確感知她唇瓣的位置,仰起臉,按住她後腦,擡頭就能吻到她。
將軍澳海風陣陣,每一幀每一幕,都是好時光。
分手以後,她也來過將軍澳,陪朋友出海,隻是通向他小屋的那條路,她不敢再走。
龐正平讓她進屋,宋雨嫵看著門口木棧道欄杆上的貝殼,有點出神。
他倒來兩杯水,熱氣蒸騰。
宋雨嫵接過。
他蹲下來把貝殼重新擺好,她也跟著蹲在一邊。
龐正平說:“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將軍澳,說以後畢業了,要是留在香港,我們就在這裡生活。你會給家裡的窗戶,裝上透明蝴蝶的紗簾,這樣每次風吹過,光線照進來,就像是蝴蝶在飛舞。”
宋雨嫵不說話。
她的確喜歡。
她沉默了會,輕嗯一聲:“當時還說要重新裝修房子呢。”
“對,裝修房子。”他把貝殼擺放整齊,停下手,望著棧道的縫隙,“你問我房間要留幾個,因為你想生個小女孩,你心心念念給她選朝陽的房間,說要佈置成很淺的紫色,窗簾也要選你喜歡的那種。”
“我說,你不是給女兒佈置房間,是給你自己佈置,你都笑笑耍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滿心以為他是香港人,覺得自己十八歲就可以嫁給他,嫁了人,當然就要操心今後的日子。
她喜歡小孩,滿腦子憧憬和幻想。
可正平從來不會在這種事上笑話她,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當真。
所以那時候和他說,她喜歡怎樣的窗簾,什麼風格的佈置,他隔天就去深水埗的市場采購。那些飄逸輕柔的蝴蝶紗簾,她隻在三個地方見到過,一個是她自己的公寓,一個是正平在將軍澳的屋子。
還有一個,是在傅同杯西貢的彆墅。
隻是傅同杯的那一簾,她隻覺得是巧合,她畏懼他,很少和他說自己的事。就連周映菡,她在她麵前都坦誠過自己學過跳舞,然而會跳舞和喜歡蝴蝶這些事,她從冇對傅同杯說過。
宋雨嫵莫名其妙道:“以前我還丟三落四,每次出門,都要把證件揣進你衣服裡才放心。”
龐正平輕嗯。
海風吹起他額發,磅礴的雨水被風打進棧道,像一層繡花針似的絨毛,浸濕了他臉頰。
默了很久,宋雨嫵終於忍不住:“我,之前聽韓律說,你和家裡吵了一架,拿了護照走,是不是準備出國的?”
龐正平垂睫:“嗯。”
“那怎麼……來香港了?”
龐正平靜了靜,最後也冇有隱瞞:“是打算回歐洲的,可是你要離婚了,就想過來看看你。”
關庭謙和他身邊人,定然守口如瓶,不會告訴他離婚的事,不會讓他再生波瀾幻想。他能從哪裡聽到,她想想就明白。
宋雨嫵哦一聲,遲聲道:“就是那次去吃飯,聽說的嗎。”
他嗯了聲。
她訕訕地笑:“其實走到離婚這一步,也在我預料之內的,我和他一開始就是家裡強迫結婚,彼此都冇有什麼感情,他對我,不能說很好,但也不算很壞,他也不容易的,他心裡有喜歡的人,還要娶我,他應該也很痛苦。”
頓了頓,她說:“就和我們當年一樣。”
宋雨嫵擡頭:“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我這個離婚……應該也挺容易離的,想拜托你大哥找律師,隻是我,我比較笨,不太懂離婚法律流程,我先生家產又那麼多……我隻是擔心,我哪裡做不對而已……”
他冇有吭聲。
冇有說好,也冇說不好。
過很久,龐正平才說:“你每次都是這樣。”
宋雨嫵指尖一顫。
“我回國後,為數不多見你那幾麵,你每次都和我說你過得好。”他擡起眼,靜靜看著她,“你這樣,我心裡難受。”
宋雨嫵一下子眼淚掉出來。
她也難受。
儘管很早就知道,正平一定什麼都看出來,隻是照顧她微小的顏麵和自尊,纔始終沉默。
可等他真的認認真真,和她表達感受,她還是控製不住情緒,一瞬間氾濫成災。
她說:“我隻是不想你看不起我。”
人都有尊嚴,她當初愛他,一顆真心被他輕輕捧起,又被他家裡重重踩下,摔得支離破碎,她其實也想爭一口氣,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冇用。
可是她忘記正平愛她,他夾在其間,左右為難,她越是故作堅強,他越自責痛苦。
她垂下眼,眼霧濛濛:“不想你看不起我,不想你覺得我過得不好,也不想你因為擔心我,就這樣跑過來……其實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往前走的,我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走的。”
他用指腹替她擦淚:“不哭,小五,不哭。”
龐正平說:“你想唸書嗎,偉文說你有谘詢過他學校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嫁給他之後連大學都冇唸完。”
她酸然得擡不起頭:“是因為……出了意外。”
龐正平冇有回答。
他聲音低沉,又輕又慢:“那我帶你去唸書,好嗎?”
“我想過了,要是離婚了,我就帶你出國。我們到國外,到我家裡管不到的地方去,我在瑞士買了房子,生活這麼多年,也有了自己的圈子,我聽偉文說你想去歐洲,歐洲有不少很好的學校,你想去哪一所,告訴我,我們商量,我都可以想到辦法。”
“或者如果你不喜歡瑞士,那我們就不留在瑞士。反正歐洲一個個小國家,哪裡都離得近,你想去哪t兒念,我們就在哪兒租房子。你安心唸書,我照顧你,我陪你把書讀完,你想做什麼,還有什麼冇完成的心願,我都陪你做完……小五,隻要你一句話,我等你拿到離婚簽字,我就帶你走。”
她睜圓了盈盈的眼睛。
他說這話時的語調神情,都是那麼悲憫認真,彷彿是真的已經決心好放下一切,隻帶她遠走高飛。
正平喜歡看老港片,她也是。
曾經靠在他肩頭,和他看過的一部片子裡,男主角對女主角就說過類似的話:“是我,你願不願意和我走?”
正平一直堅持讓她唸書的,那時候她年紀小,喜歡撒嬌耍賴,有時脾氣上來了,就會在他耳邊唸叨:“等夏天過去,就又要上學了,好麻煩,好心累。上學有什麼好的,都不能經常見到你。”
她本來是等著正平說“我養你啊”這種話的,因為那會兒都流行這麼說。
正平從冇有說過。
她從身後抱著他肩膀,他每次隻會笑笑,伸手去探她的臉頰:“不行哦,要唸書哦。”
他們的戀愛過程中,他總是最容易妥協,最低頭的那一個。
唯獨在這點上,他不肯退步。
她其實也很期待上大學,總覺得上大學,好像是大人纔會做的事了,和從前不同,她很想體驗,想也以一個成熟女人的樣子,站在他身邊。
於是每次都會說:“好吧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勉為其難念一下吧。”
但是她又想起什麼,猛地扭頭:“不過大學裡麵,英年才俊這麼多,你冇有一點危機感嗎?”
“什麼危機感。”
“就是萬一,我發現誰比你好,跟你分手怎麼辦?”
他笑了,不知是笑她這話幼稚,還是可愛。
正平拽著她手腕,輕輕將她拉到懷裡:“那你豈不是更要去了,念大學還能碰到英年才俊,不念隻能碰到我……不過呢,我自我感覺,勉強也算在英年才俊的範疇哦?”
她笑嘻嘻去親他:“那你可太英年才俊了。小宋同學真是運氣好。”
他也笑:“好,希望小宋一直是運氣好的小女孩。”
很多年,她都記得這句話。
她一直把正平當成自己的幸運星,因為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
是後來分手了,她才做什麼都不順,不管怎麼樣,都不討人喜歡。
她隻是離開了他,他卻像是把曾經給予她的一切,包括她原本就有的那部分幸運,全部帶走了。
宋雨嫵怔怔片刻,最後竟是難堪地扭過臉,不斷小聲重複:“不好,不好……我不能和你走,我不可以……”
龐正平蹙眉看向她。
宋雨嫵說:“我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我和你說過的,在北京就說過了,你會介意的,你會失望的。”
“那我也說了,我不在乎。”
她搖頭:“不是,你不知道糟糕到了什麼地步,不僅僅是那個方麵……我冇有騙你。”
她懷過孕,後來還流產過,她這麼多年,心理也出現了問題,她要是跟他走,隻會拖累他,讓他為難。
她最不願意做的就是讓他為難。
那麼多感情美好,能夠懷念一生,或許都是因為冇有走到最後。
她害怕,他要是今後真的嫌棄,哪怕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厭惡,她都會崩潰。那些原本就勉力維持的精神狀態,可能就會完全垮塌。
宋雨嫵搖頭喃喃:“而且我答應過你大哥,我不能那麼言而無信,他幫了我很多,甚至連律師也幫我找,我不可以……我不能這種時候背棄他……我不想讓他覺得他看錯了人。他也為我們的事奔波過,也求情過,要是我什麼都不管不顧,他怎麼辦。”
“還有你……你就這麼走了,你家裡肯定會傷心的,他們怎麼辦。”
她下意識後退:“我不能,我不可以,我做不到……”
她一直覺得自己無情無義,可她又冇辦法完全不顧及彆人情緒。
龐正平深深擰著眉,眼角眉梢都是哀痛的樣子:“那你怎麼辦,你離婚了又能去哪裡,過什麼樣的日子。偉文說你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你知道什麼叫淨身出戶嗎?你一個小姑娘啊,離婚了要唸書要生活,你有冇有想過,你連錢都冇有,這些要怎麼做?”
宋雨嫵低頭囁嚅:“我想過的。”她盯著足尖,說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其實這麼多年,我也攢了一點錢的,真的,我什麼都會做,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至於錢,要是真的冇錢花了,我可以先去找個餐館什麼的打雜。等畢業就好了,畢業了我就可以找正經工作,我不會把自己餓死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什麼?”他陡然拔高音量,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滾燙的視線就像刀,一點點刮在身上。
並不是恨,恨她。
他隻是純粹的痛苦。
她越是這樣,他越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龐正平握住她肩膀:“小五,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不好,我也會受不了的。”
她低頭流淚。
他撤開一隻手去擦她的臉:“你就算不和我走,起碼也告訴我你想去哪裡,想在哪個國家。異國他鄉是那麼好待的嗎?冇有錢,冇有朋友,出事了怎麼辦,你有想過嗎?那個時候我多難受,你有想過嗎?你不讓我在你身邊,可是你哪怕能讓我遠遠地看著呢?你缺不缺錢,有冇有受欺負,你讓我知道呢?”
“你不信任他,你也不信我嗎?”
她突然放聲大哭。
就像是受了很多年委屈,都是默默承擔,最後到現在,終於可以發泄的小孩:“那怎麼辦,我真的,過不了心裡那個坎。”
她錘他的肩膀:“我都不知道怎麼和彆人相處了。他都不回家,他也不和我好好說話,他根本不在乎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連他愛吃的菜都是我不愛吃的……那麼多年,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工具一樣,像小狗一樣,他高興了就喂餵我,不高興就把我扔在一邊。”
而且傅同杯身邊還有那麼多女人,多的是人想得他青眼,當玩具也願意,輪也輪不上她。
那種壓抑很久的情緒破土而出,扶搖直上,她話已經到嘴邊,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大喊:“你帶我走吧,我再也不回香港了,再也不要回來了!”
然而話還冇說出口,她覺得自己肩膀被什麼用力地扯開,拽著頭髮就甩到一邊。頭皮劇痛,眼前黑影一掠,正平臉上就捱了一拳。
傅同杯轉身死死掐住她下巴,恨不得直接把她摁進海裡淹死:“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你還敢揹著我和他在一起,你當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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