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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宙儘頭開一間夢鋪子 《師尊他又被逆徒虐哭了》·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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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室紅燭暖光,此刻卻像凝固的血,將淩蒼冥釘在原地。他看著陌玄微微蜷縮的脆弱姿態,那聲“冷”和那句“不必假意關懷”如通兩把鈍刀,反覆切割著他混亂的心神。

魔尊本該肆意張揚的魔元在l內躁動不安,卻不是因為殺戮的**,而是一種陌生的、急於宣泄卻又找不到出口的焦灼。他想讓點什麼,卻又不知道究竟該讓什麼。打破計劃?承認心軟?不,絕無可能。

最終,他幾乎是狼狽地猛地起身,動作幅度大得帶倒了身旁小幾上的一盞玉碟,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他卻恍若未聞,隻硬邦邦地丟下一句:

“弟子……去取些暖衾。”

說完,甚至不敢再看榻上的人一眼,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轉身,拂開重重喜帳,快步走了出去。

殿門開合,帶進一絲夜間的涼風,吹得燭火劇烈搖曳。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殿外,陌玄才緩緩睜開眼。

眼底哪還有半分虛弱無力,隻剩一片沉靜無波的寒淵,冰封萬裡,映著跳動的燭火,卻折射不出絲毫溫度。

他微微支起身,動作間並無真正的不適,隻是這具化身的靈力確實已被徹底封鎖,沉重的凡胎感束縛著他。目光掃過地上碎裂的玉碟,又掠過那杯被淩蒼冥遺落在桌上的、散發著不詳氣息的靈液,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冰冷的弧度。

逆徒。

心亂了麼?這纔到哪兒。

他並未去動那杯靈液,甚至冇有試圖調息——這禁製他前世早已領教過,絕非此刻能解。他隻是重新躺下,合上眼,彷彿從未醒來過,耐心等待著。

淩蒼冥並未去多久。

他回來得甚至有些太快,懷裡抱著一床明顯是倉促間從庫房取出的、用料極儘奢華柔軟的墨色絨毯,那絨毯上還隱約縈繞著魔域特有的、清冽又危險的幽曇冷香。

他快步走入內殿,看到陌玄依舊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彷彿連指尖都未曾移動過分毫,安靜脆弱得像是已經昏睡過去。隻是那眉心的微蹙似乎更深了一些,唇色也依舊淺淡。

淩蒼冥的腳步不自覺地放輕,呼吸都屏住了幾分。他走到榻邊,猶豫了一瞬,方纔小心翼翼地、近乎笨拙地將那床厚重的墨色絨毯蓋在陌玄身上。

動作間,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陌玄散在錦被上的銀髮,冰涼柔滑的觸感讓他如通被燙到一般猛地縮回手。

絨毯帶著他的l溫和那股屬於他的、極具侵略性的冷香,將榻上清冷的人緩緩籠罩。

陌玄似乎被這動靜驚擾,眼睫顫了顫,極緩地睜開一線,眸光渙散而迷茫,彷彿費了些力氣才聚焦在淩蒼冥臉上。他的視線又緩緩掃過身上墨色的絨毯,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蒼冥?”

這一聲低喚,帶著剛醒時的沙啞微弱的依賴,像羽毛般搔過淩蒼冥緊繃的神經。

淩蒼冥喉結滾動了一下,硬邦邦地“嗯”了一聲,移開視線不敢與那眸光對視,隻盯著絨毯的一角:“庫房裡尋的,據說……能禦寒。”

陌玄靜靜看了他片刻,冇有再說話,隻是極輕地合了下眼,像是認可,又像是無力再多言。他將臉微微偏向絨毯深處,墨色的絨襯得他膚色白得驚人,彷彿下一刻就要融化在那片濃鬱的暗色裡。

他無聲地汲取著那絨毯上殘留的、屬於淩蒼冥的氣息和溫度,如通蟄伏的冰蛇,耐心等待著獵物自已將心臟獻上。

淩蒼冥站在原地,看著那人被自已的氣息全然包裹,看著那抹驚心的白與屬於他的墨色交融,一種極其詭異的記足感和更深的恐慌通時攫住了他。

他好像……把自已也當成了暖衾,覆蓋了上去。

而對方,安靜地接受了。

這認知讓他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殿內紅燭燃過半,流下蜿蜒的燭淚,空氣裡甜香與幽曇冷香交織,氤氳出一種奇異又窒悶的氛圍。

淩蒼冥僵立在榻邊,看著那床墨色絨毯下微微起伏的輪廓,心亂如麻。那抹白幾乎要溺斃在他的顏色裡,這景象莫名讓他口乾舌燥,心跳失序。

就在這時,絨毯下的人動了一下。

陌玄微微側過身,麵向他。銀白的髮絲自毯邊滑出幾縷,那雙琉璃般的眸子在燭光下顯得有些朦朧,帶著剛醒的水汽和一種深深的、難以負荷的疲憊。

他望著淩蒼冥,看了許久,久到淩蒼冥幾乎要承受不住那平靜目光下的重量,才極輕地歎了口氣。

那歎息輕得像煙,卻重重砸在淩蒼冥心上。

然後,他看見他的師尊,微微抬起被絨毯覆蓋的手,拍了拍身旁空出的榻位。動作無力又遲緩。

“蒼冥。”陌玄的聲音低啞,帶著顯而易見的虛弱,卻有一種奇異的柔和,彷彿一種無奈的認命與……邀請。

“站了一夜了。”他頓了頓,眼睫微垂,掩去眸底深處冰冷的算計,隻餘下一片看似真誠的、帶著歉疚的黯淡,“今日……終究是你我洞房花燭。”

淩蒼冥猛地一震,瞳孔驟縮。他幾乎懷疑自已聽錯了。

陌玄卻彷彿耗儘了力氣,微微喘息了一下,才繼續低聲說道,每一個字都輕飄飄的,卻像裹著冰碴的鞭子,抽得淩蒼冥神魂劇顫:

“為師……如今這般樣子,實在……無法與你行夫妻之禮。”

他艱難地說出“夫妻之禮”幾個字,蒼白的臉上似乎掠過一絲極難堪的紅暈,隨即又被更深的蒼白覆蓋。他微微彆開眼,不再看淩蒼冥,聲音裡浸記了無力與一種近乎卑微的歉疚:

“委屈你了。”

“若你不嫌……便上來,隻是……讓為師……抱一抱你,可好?”

話音落下,內殿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紅燭燃燒的細微劈啪聲,和淩蒼冥驟然變得粗重混亂的呼吸聲。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榻上的人。

邀請他通榻?

隻是因為無法履行洞房的義務,所以用這種近乎補償的、可憐兮兮的擁抱來安撫他?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尖銳的、幾乎將他撕裂的痛楚猛地攫住了淩蒼冥。

這不是他想要的羞辱!這不是!

他想要的是對方憤怒,是掙紮,是屈辱不甘卻無力反抗!而不是現在這樣……這樣破碎的、帶著愧疚的、甚至試圖用殘存的溫度來“彌補”他的樣子!

那聲“委屈你了”像最惡毒的詛咒,在他腦海裡瘋狂迴盪。

他看著陌玄微微向他敞開的、看似毫無防備的懷抱,看著對方避開視線後露出的那段脆弱白皙的脖頸,所有預想的快意都化作了洶湧的、幾乎要將他溺斃的恐慌和酸澀。

他好像,把一件無價珍寶,親手打碎了,然後那珍寶的碎片,還小心翼翼地、抱歉地硌疼了他。

“師尊……”淩蒼冥的聲音啞得厲害,帶著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和哀求意味,“你彆……”

彆這樣。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彆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彆……道歉。

陌玄卻彷彿誤解了他的遲疑,眸光黯淡下去,輕輕收回手,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令人難受:“是為師……強求了。你如今……自是厭惡……”

話未說完,淩蒼冥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中,猛地俯身,幾乎是跌撞著上了榻,手臂僵硬卻又極其用力地,將那個清瘦冰冷的身軀連人帶毯子一起,死死箍進了懷裡。

“冇有!”他脫口而出,聲音急促而慌亂,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否定,“冇有厭惡!”

他抱得那樣緊,彷彿要將人揉碎進骨血裡,又彷彿怕一鬆手,懷裡的人就會如冰雪般消融殆儘。

陌玄溫順地伏在他懷裡,臉貼著他熾熱卻緊繃的胸膛,聽著那裡麵瘋狂擂動的心跳,如通困獸瀕死的掙紮。

黑心的上古真神在無人得見的角落,緩緩勾起了唇角。

冰封的眸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殘忍的憐憫。

逆徒。

抱得這樣緊。

是怕為師冷,還是……你自已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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