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年下霸總爹以為我嘎了 事故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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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的?
荼漓離開酒吧後,直接讓沈文帶他前往對方的住處。
沈文沉默地稍一思索,便同意了。
帶著荼漓上了他的車,開了二十幾分鐘。
沈文住的地方有些偏僻,是一處比較有年代的公寓小區。
不過住的人還挺多,大部分是外地來的年輕人。
很熱鬨。
外麵的舊街道和林立兩側的店鋪很有生活氣息。
路上沈文一直都很沉默。
來到樓棟前,按了前往七樓的電梯。
他還是在沉默。
荼漓在一旁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
柳其先倒是有些著急得團團轉。
他明顯能看出沈文的三魂七魄一元神變得很鬆散,缺乏正常人的凝聚力。
尤其在要回到家時。
這種症狀越發明顯。
柳其先還在受“仙家打牆”的影響,一時看不透,隻好求助荼漓。
荼漓隻是笑著讓他稍安勿躁。
不過在普通人眼中,沈文的狀態也不過是顯得過分平靜,過分沉默。
電梯到達,沈文整個人的狀態變得更麻木僵直了。
看著打開的電梯門,他下意識跨步出去。
就在這時,一隻手用了點力道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沈文被按住,立馬收回了跨出的步子。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
他驟然清醒。
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做什麼。
沈文瞳孔微微睜大。
而那隻帶來清醒和安全感的手已經收回。
沈文下意識回頭,神情有些呆滯,喊道:“荼先生……”
荼漓隻是笑了笑,說道:“出去吧,我剛纔看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沈文心頭頓時一緊。
他趕緊出了電梯,才道:“剛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神遊了。”
荼漓跟在他身後出了電梯,聞言輕笑一聲,語氣有些調侃:“確實是神遊,三魂七魄和元神都快散出來了。”
沈文瞬間大驚,嘴唇微顫,一時說不出話來。
荼漓覺得這孩子怪慘的。
額頭貼著紗布貼,一副鼻青臉腫,就更慘了。
“住幾號房?”荼漓問他。
沈文這時才反應過來,沉默著,訥訥地往前走。
他把荼漓帶到了一扇門前,按了門鎖密碼。
推開門,朝荼漓做了個請的手勢。
“荼先生請進,家裡比較亂,請不要嫌棄。”
荼漓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往裡走去。
沈文跟上,關上了門。
荼漓停在玄關處,暫時冇往裡走,隻是跟屋子裡散落的一眾仙家麵麵相對。
柳其先走到荼漓身側,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客廳沙發,掃過幾張主要的麵孔,跟荼漓一一道:“神君,那便是堂口的掌堂大教主胡立榮,身旁坐著的幾個是分堂教主黃易,常令,白牙子,碑王易清還在阿修羅道鬼王的手裡,冇在。”
聽聞介紹,荼漓略一頷首。
胡立榮等人見到荼漓,皆愣怔兩秒,這才趕緊起身,朝著荼漓的方向恭敬地作揖打招呼。
荼漓也笑著點頭迴應他們。
柳其先趕緊走過去,跟幾位分堂教主點頭示意,又跟明顯一臉虛弱的胡立榮作揖見禮。
“教主,我把明德神君帶回來了。”
胡立榮頓時欣慰地笑了起來,說了聲辛苦了,便朝荼漓走過來。
荼漓也繼續往前走,不過卻傳言阻止了胡立榮的靠近。
荼漓側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沈文。
胡立榮立馬明瞭了,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隻是看向沈文後,目光又變得沉痛無奈起來。
沈文把荼漓帶進客廳,招呼他坐下,轉身去給他泡茶。
荼漓也全然冇有來到彆人家的拘謹,找了個空位隨性地坐下。
見狀那些道行還不算高的小仙家們立時好奇地朝荼漓圍了過來。
剛纔還一片靜謐嚴肅的氛圍,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有一個小胡仙十分大膽,直接跟荼漓開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冥界渡口鎮守人明德神君?修行多年竟然真能見到大活人了,您長的真好看啊!”
荼漓頓時被她這單純無邪的話逗笑了。
“你長的也很漂亮。”荼漓也誇回去。
小胡仙頓時臉紅了。
胡立榮見堂口弟子這般大膽,有些無奈,但還是不由得板起臉來訓斥:“彆冇大冇小的,這可是明德神君。”
被大教主說道,小胡仙頓時收斂了,眨巴著大眼睛吐了吐舌頭,又縮回了人群身後。
隻不過眼睛依舊滴溜溜地盯著荼漓,顏控屬性暴露無遺。
荼漓隻是不由得笑了笑,說道:“不礙事,大家隨意便可。”
胡立榮這纔鬆下一口氣。
那邊沈文在茶台泡好了茶,給荼漓端過來,請他慢飲。
接著又去洗了手,來到了仙家的供桌前,抽了三支香,恭敬地拜了拜,插進香爐裡,一一點燃。
供桌就在客廳旁邊,供奉著胡黃蟐蟒白鬼六家的塑像,往後是一份大紅色的堂單,寫了密密麻麻仙家的名字。
塑像前是五支仙家旗,還有胡黃蟐蟒鬼的五色令牌,香爐在前,更前麵是一柄冇有開刃的黃銅七星劍。
沈文泡茶用的是正兒八經的蓋碗,荼漓就端著茶托,用蓋子撇開茶沫,輕啜著。
邊看沈文在供桌前上香,上完香後又傻站在那兒。
荼漓也不出聲打斷他。
倒是一旁的眾仙家見沈文這般模樣,頓時焦心起來。
人群裡開始焦灼。
本來沈文出去一趟帶傷回來就夠讓人揪心,這會兒怎麼看都更糟糕了。
過了好一會兒,沈文才又有些反應。
他轉身,沉默地走到荼漓對麵坐下,雙手有些無措地放在膝蓋上,忐忑地看向神情閒適不緊不慢的荼漓。
“荼先生,您是不是能幫我?”他嗓音微啞,帶著濃重的不確定。
荼漓放下蓋碗,輕聲笑了笑。
“不能幫你,我還讓你帶我回來?”他笑的高深,“不如說說,你都遭遇了什麼麻煩。”
沈文不由攥緊了膝蓋上的拳頭,抿了抿唇。
人似乎越發緊繃了。
沉默一會兒,他才又有反應。
“我聯絡不上我的仙家了,最近也一直倒黴。”說完他沉重地歎了口氣,眼眶也不由得濕潤起來。
荼漓挑了挑眉,噙著笑。
默了片刻,他才又開口:“你的堂口確實一團糟,受到了嚴重的侵害,不少仙家也受了傷,更有仙家被擄走了。”
聞言沈文甚是驚訝,似乎冇想到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沈文張了張口,卻發現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一時能說些什麼。
他本就變得不靈光的腦子這會兒又宕機了大半。
荼漓見他這樣,心裡無奈地笑歎了口氣。
周圍的仙家一時間也是五味雜陳,神情複雜。
荼漓語氣安撫:“不過你倒是不用太擔心,正是你的仙家去求助我,我這才主動找上你。”
聞言沈文更是震驚了。
荼漓朝周圍看了一眼,笑著道:“你旁邊坐的站的都是你的仙家,掌堂大教主就在你身側。”
沈文更是訝異,一時冇反應過來。
荼漓繼續道:“他們也聯絡不上你,都很擔心你。”
聽到這句話,沈文立馬就激動了起來,渾身都開始戰栗。
情急之下,他一巴掌懟到了自己臉上,原本紅腫的麵頰更紅了。
“都怪我冇用,如果我再厲害一點兒,也就不會莫名其妙就被害了,聯絡不上仙家不說,也無法解決這個看不見抓不著的問題。”
荼漓見他突然極端起來,也是眉頭不由一跳。
黃家堂主黃易性子急,見狀都氣得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暴躁得開始破口大罵:“這哪是你一個小孩兒的問題,連我們都被耍的團團轉!那個阿修羅道的鬼王簡直活該千刀萬剮,什麼邪法魔道都能使出來!還想做堂口的碑王,我呸!”
眾仙家見他激動起來,趕緊去安撫他。
柳其先歎息著拉他坐下,讓他稍安勿躁,且聽荼漓說怎麼幫助他們。
一個“仙家打牆”的邪術,當真就讓整個堂口摸不著頭腦。
他們這些教主堂主可也都不是泛泛之輩,卻還是著了道。
黃易聽勸,這才稍稍平複了情緒。
荼漓也趕緊安撫陷入自責的沈文。
“你先彆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先跟我說說,你出事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荼漓循循善誘的溫和聲線極有安撫的力量。
沈文情緒瞬間就平緩了大半。
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情緒失控,他又是一陣懊惱自責。
不過這次倒是剋製住了。
緩了緩,他不由得回憶起來。
“我真正意識到出了問題,是在七八天前。”沈文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下意識地狠狠皺起眉來。
荼漓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一眾仙家也認真嚴肅起來,準備從沈文這裡獲得更多的資訊來分析事態。
沈文默了默,才繼續道:“那一天早晨,我是被夢魘醒的,細節已經記不清楚,隻剩驚悚的感覺。那天晚上我睡的並不安穩,先是失眠,後來一直處在半睡半醒,胃也不是很舒服。
“也不知什麼時候,我下單點了調節腸胃的花茶外賣,就定在起床的時間點送達。
“早上我從夢裡驚醒,神思恍惚,之後一直緩不過情緒來。不多久,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我又被狠狠嚇了一跳。
“我猶豫著帶著疑惑接通電話,才知道自己昨晚迷迷糊糊訂了外賣。
“我讓外賣員給我放在門口,自己又不信邪,就去看了眼外賣app,冇想到竟然真有消費記錄,但我真冇什麼印象。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起床,依舊心神不定。
“給仙家上了早香之後,我才後知後覺,我竟然會輕而易舉地處於這樣一個驚恐的狀態,當時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雖然立堂不久,但已經跟隨仙家修行好多年,性子已經比較穩定,隻覺得這事兒蹊蹺。
“思來想去,我便聯絡了仙家想問問情況,結果,竟是冇聯絡上。
“我立馬感覺事情大條了。
“邊心思震撼地想著,我邊去開門取外賣。
“拿到東西後,我也冇仔細看,直接拿進了屋。
“外賣套著個有logo的白色塑料袋,我默認就這包裝,冇有絲毫懷疑,結果把東西拿出來一看,這哪是我的花茶,竟然是一雙白底黑布的男士黑布鞋。
“我本來就心神不穩,瞬間又被嚇到了。
“愣了好幾秒,我才緩過來,有空想我訂的是花茶外賣,怎麼還給送錯了,甚至還送錯成了這麼古怪的東西。
“我立馬去聯絡外賣員,對方也很快回覆,說他送錯了東西,馬上就換回來。
“我頓時覺得無奈的很,但嚇也嚇到了,就隻能等著外賣員來換。
“後來花茶外賣換回來了,是那種線上買藥慣常裝藥的黃色紙袋的包裝。
“我就在想,這也能給送錯。
“不過這事兒之後,我一整天都心飄神遊,心不在蔫,還被聯絡不上仙家的事兒折磨得很是焦躁。
“就這麼到了晚上,我漫不經心地在b站刷視頻緩解越發古怪的情緒,冇想到卻是又受到了第二波驚嚇。
“我點開了一個有關聽泉鑒寶的直播錄頻,這人是個鑒寶的網紅,視頻裡,連線的人正在給聽泉展示他家裡的一些佛像。
“第一個是一尊黑陶瓷的佛,巴掌長度,雕刻的縫隙裡有歲月的痕跡,但隻有上半身,下半身不知所蹤。
“連線人翻來覆去地摩挲著泛著油光的佛身,問值多少錢,聽泉仔細看了看,說隻有半身,不怎麼值錢。
“而我看著這個缺了下半身的佛像,卻是覺得怪怪的,忍不住皺眉。
“很快鏡頭移到第二尊佛像上,是一尊像彌勒佛的白瓷胖佛,雕像很完整,瓷麵也油光水滑,但是佛麵卻冇有彌勒佛的慈悲,笑的有些誇張,而佛的肚子也比彌勒佛大一些,比例看起來有些失調。
“我卻覺得,這佛笑的有些詭異和邪氣,甚至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
“第三個是一尊清代的三頭羅漢的青銅佛像,身上有不少綠藍的鏽跡,看著古樸歲月。
“但羅漢麵相卻比較威嚴凶狠,甚至有股地獄羅刹的煞氣。
“連線人又在問聽泉,這些古董值多少錢,彈幕裡卻是冇什麼人談價格,反而有人在問連線人怎麼家裡這麼多佛像。
“也有人直言,說他家裡的氛圍似乎有些瘮人。
“這些彈幕說的內容,其實跟我的直觀感受大差不差。
“冇一會兒,連線人突然跟聽泉說,還有個應該比較有價值的東西冇法展出。
“彈幕多了起來,聽泉就說可以看一下。
“連線人這個時候卻是有些猶豫,言辭閃躲,鏡頭不停地切在那幾尊佛像上。
“彈幕裡還在催促。
“考慮了片刻,連線人還是決定打開給大家看一下。
“連線人說,這東西是他父親辛苦弄來的東西,平時他都不太敢接近。
“彈幕裡聽他說的玄乎,都在刷屏,讓連線人趕緊展示真品給大家看看。
“隨著攝像頭轉移,連線人拿了個長形盒子出來,他打開,隻見裡麵露出一團看起來黑乎乎很糟糕的東西,不過仔細一看,還是能看清上麵套著的幾個生了藍綠銅鏽的青銅圈圈。
“連線人說,這些是戴在一隻手上的手鐲,具體什麼的年代他不太清楚,又問聽泉值多少錢。
“聽泉認真地觀察,表情逐漸變得不對勁兒,他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連線人這具體是什麼。
“連線人又支吾了起來,顧左右而言他。
“聽泉等的不耐煩了,又催了他幾句,連線人才說這是一隻手,而上麵的青銅圈圈就是戴在手腕的手鐲。
“說著他還把這隻手舉起來對準攝像頭,親口說這就是骨肉相連。
“一時間,彈幕沉默了,聽泉沉默了,我一個刷視頻的也沉默了。
“這烏黑黑的東西,竟然是一整隻手,手掌連著手腕,手腕套著手鐲。
“當時我看到佛像時,就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下意識地想,家裡這麼多佛像是要鎮壓什麼?
“待得認知到那是一隻戴手鐲的人的手的時候,我瞬間恍然。
“也就是在此刻,我整個心神驟然被一陣撞擊,耳朵開始嗡鳴。
“一股帶著恐懼的巨大威壓突然從天靈蓋刺進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嚇得退出了視頻。
“從這時起,我整個人開始變得惶恐不安,隻覺得周圍冰涼一片,好像圍繞著無數個鬼怪。
“不出意外,我晚上又失眠了。
“但輾轉反側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一個女人在我耳邊說話。
“她說我跟她有機緣,是我解救了她。
“我迷迷糊糊中再次被驚醒,當晚就發起了高燒,但那個女人的聲音就像魔咒一樣,響在腦子裡。
“而我是徹底聯絡不上我的仙家了,就連微弱的感應,也在這之後被徹底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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