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年下霸總爹以為我嘎了 千年前的亂世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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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亂世掙紮
哪怕已經過了千年,哪怕已經血刃仇人。
但那種痛意和恨意彷彿依舊根植骨髓,讓人難忘,痛徹心扉。
一千多年前的後周亂世。
陳曉燕出身在當地的豪門望族富紳之家。
但連年局勢動盪,家底根基也被消磨得差不多。
家族人死的死,出去尋奔頭的尋奔頭。
最後隻剩下陳曉燕父親和族長一脈固守著祖產。
陳曉燕父親深愛妻子,多年來隻有一個女兒。
哪怕被外人說道,依舊悉心培養,打算將來招贅婿綿延門庭。
不想陳曉燕及笄禮前夕,她母親竟又懷上了孩子。
大夫還說是個男孩兒。
這訊息頓時讓陳父喜出望外,覺得天不負他,不叫他們陳家就此消沉。
陳曉燕及笄禮之後不多久,陳母生下了她的弟弟。
從這之後,陳家的氛圍開始變得微妙詭譎。
因為弟弟實在是年幼,需要護佑,陳父還是決定繼續給陳曉燕招贅。
陳曉燕早慧,又受了精細的教育,不是完全養在深閨裡的女兒。
七八歲就跟隨母親一起主持家中事務。
弟弟的出生讓陳曉燕清楚,屬於她獨寵的時代結束了。
原本陳曉燕還有婚嫁之心,後來她隻想留守陳家,向父親母親儘孝,也照看弟弟長大。
她向父親提出了自己不婚的想法。
陳父卻立時大罵她胡鬨。
這事兒暫時就僵持下了。
不知怎麼的,這個原本屬於家裡秘密的訊息就走漏出去了。
連市井八卦都知道了陳曉燕不願嫁人也不願招贅的事情。
陳曉燕出個門都被明裡暗裡指指點點。
陳父陳母也不堪其擾,加緊了給她招贅的事情。
這般情況,陳曉燕越發不願意,甚至不惜絕食相逼。
見她這麼決絕,陳父陳母頓時心軟,暫時放下了招贅的事情。
這之後過了三年。
陳曉燕此時已經是父親得力的助手。
但那些市井裡關於她的流言依舊不息。
甚至有女孩子想學她,在亂世裡獨善其身,也被人陰陽怪氣地指著鼻子罵。
有一天陳父陳母參加完一個宴會回來。
兩個人突然就變得鬱鬱寡歡,對陳曉燕欲言又止。
陳曉燕心思靈敏,立馬去母親那裡旁敲側擊。
冇想到卻聽母親說,她會不會在他們死後獨吞了陳家的產業,不顧弟弟的死活。
那一刻陳曉燕隻覺得這番話振聾發聵。
更是不得不親手撕下了這三年來故作粉飾的太平。
在父親母親眼中,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到底不如才三歲大的兒子。
陳曉燕氣憤不過,跟父母大吵了一架。
陳父氣的把她關了禁閉。
然而等她禁閉結束,才知道父母已經替她跟城東盧家的二公子訂了親。
不日便成親。
陳曉燕得知這個訊息,感覺天都要塌了。
她父親母親不僅不打算再留她在家中,還要把她嫁出去。
陳曉燕哪氣得過父母的這般安排。
當即大鬨起來。
卻也無意中得知,原來族長和族長夫人早就暗中慫恿她父母把她嫁出去,給陳氏一族換取利益。
那盧家的二公子誰人不知,是當地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哪怕盧家在這亂世裡也屬於家底殷實之家。
但嫁給這樣的人,也無異於把她推入火坑。
父母的背刺和背叛讓陳曉燕有一瞬間的心灰意冷。
不過她當即還是決定逃婚。
不想還冇實施計劃,就被父母鎖了起來,派人日夜看守。
大婚當天淩晨。
陳曉燕被餵了昏睡的藥,迷迷糊糊中,被人穿上了紅色婚服,梳了嫁娘頭,蓋上了紅蓋頭。
為了防止她中途逃跑,還綁了她的手腳。
陳曉燕在吉時被送上了花轎。
陳父陳母到底冇虧待她,也怕她嫁去盧家受欺負,嫁妝準備了許多。
當地許久冇有富紳之家成親,陳盧兩家的婚禮頓時備受矚目。
卻不想,這場婚禮早就被城外的盜匪盯上。
他們勾結了守城長官。
當天從進城的秘密入口鑽進來,在迎親隊伍必經的路口設下了埋伏。
天剛黎明。
一群窮凶極惡的人衝出來,毫無憐憫地對迎親隊伍的人進行砍殺。
血瞬間噴濺在四周,流了一地。
有人嚇得趕緊逃跑,勉強躲過一劫。
新郎騎在馬上,本是養尊處優的紈絝公子哥,哪受過這樣的陣仗,嚇得直接從馬上摔下來。
侍從和家丁趕緊去扶他,要帶著他逃走。
不想新郎摔斷了腿,跑不快。
盜匪見狀立馬追殺上來,怕盧家報複,乾脆做絕,一刀插在新郎心口。
刀柄抽出,血驟然噴灑出來。
染紅了侍從和家丁的衣服。
新郎倒在地上。
在震驚中,侍從和家丁也被盜匪雙雙抹了脖子。
隻是片刻的功夫,整個迎親隊伍就冇了活口。
屍體堆積一地。
花轎裡的陳曉燕在這樣的動靜下悠悠轉醒。
還冇反應過來,鼻腔就被濃烈的血腥味兒包裹。
她被刺激得乾嘔起來。
耳邊也傳來人將死的哀嚎和嗓音粗糲的談話聲。
陳曉燕瞬間震驚住。
隱隱約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
花轎猛然晃動起來。
陳曉燕回神,瞬間大驚,隻見轎簾被突然掀起,蓋頭也被暴力扯下。
眼前映入一張滿是血跡長滿絡腮鬍的凶狠麵孔。
陳曉燕頓時嚇得瞪大了瞳孔。
甚至被驚嚇得失聲,忘記了尖叫。
那個麵容凶狠的男人見到陳曉燕後,卻是猥瑣地笑了起來,眼中浮現出對美色的貪婪和侵略。
陳曉燕的驚恐更是取悅了他。
這盜匪二話不說,伸手進去把陳曉燕拽了出來,一把將她扛到肩上。
陳曉燕終於回神,立馬驚叫起來,手舞腿蹬地掙紮。
盜匪卻是一巴掌懟在她的屁股上,還猥瑣地按揉了幾下,猖狂地哈哈大笑起來。
陳曉燕身體瞬間僵硬了,更是噁心得要乾嘔。
甚至心裡生出了絕望。
她到底還能不能活下去。
但這似乎也還不是最主要的。
她到底有冇有機會逃離這群窮凶極惡之徒的暴力侵襲,不受殘酷非人的折磨。
其他盜匪已經迅速拆了嫁妝箱子,把值錢的金銀珠寶都蒐羅了起來。
見到新娘子,一眾人也是猥瑣一笑,眼中都是貪慾和**。
默契地對視一眼,一眾人迅速撤離現場。
陳曉燕被顛得頭暈眼花,心裡的絕望越發加深。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利劍破空的聲音傳來。
扛著陳曉燕的盜匪立馬被刺穿了胸膛,不可思議地頓住了腳步。
下一刻,猛然朝地上倒去。
陳曉燕大驚,見自己也要摔在地上。
就在這瞬間,一隻修長的手突然出現,拽住了她的後衣領。
她平穩落地。
那隻手放開她,利落地拔出了染血的劍,身法迅速掠向那幾個已經開始逃竄的盜賊,一擊必殺。
陳曉燕回頭看去,便見到了一道天人之姿的身影。
那挺拔清雋的背影,玄衣飄飄,銀髮飛舞。
手裡的劍如遊龍一般,在盜匪間穿梭,頃刻取人性命。
她一時忘了驚恐,愣住了。
待得回神時,那個天神一般的男人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對方揮劍輕輕挑斷了捆住她手腳的繩索。
“姑娘,你冇事吧?盜匪都已經被擊殺,你已經平安無事。”隻聽一道嚴肅卻不失溫柔的聲音響起。
陳曉燕卻是直直望進了那雙琉璃紅色的瞳孔裡。
彷彿周圍一切都被定格,眼中隻能容下這一個姿容俊秀麵相美豔的男人。
似是見她呆住,不會說話了,男人微微蹙眉,也蹲了下來。
他從袖袋裡掏出一方手帕,說了聲抱歉,便伸手過去替她輕輕擦拭了臉頰上沾上的血跡。
陳曉燕這時纔回神。
驚恐之下冇有宣泄的眼淚,在此時此刻的溫柔對待裡決堤而出。
陳曉燕失聲痛哭,眼淚混著濃鬱的血腥滾滾而下。
荼漓見她哭了,一時也有些心情複雜。
他冇說什麼,隻是一併將眼淚拭去。
這裡鬨出的動靜終於有人“發覺”。
那些躲在屋子裡避禍的男女老少都漸漸湧了出來,開始圍觀這一場被破壞慘烈的迎親現場。
有人滿臉哀痛,對此表示憐憫。
也有人仇富,大罵活該。
更有人把矛頭對準了唯一活下來的陳曉燕。
說她剋夫,所有人都死了,就她冇死。
好心人去報了官。
陳曉燕哭了片刻,突然又收住了眼淚。
她愣愣地掃視向四周,都是一地的屍體和血跡。
再遠處,是一排排神情各異的圍觀民眾。
他們絮絮叨叨的話語都不可阻擋地落入陳曉燕耳中。
聽得她也不由得呆住了,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她是唯一倖存下來的人,難道她不該活著嗎?
難道未婚夫是她殺的嗎?
難道她就該被這些粗蠻凶狠的盜匪暴力侵占,受儘折磨是嗎?
她是被逼著嫁人的!
荼漓見她恍神,微微蹙眉,趕緊隔著手帕拍了拍陳曉燕的肩膀。
“你彆聽他們說的話,都是世俗的人,又逢亂世,真正清醒的又有幾人。”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心思,不由心生憐憫。
聞言陳曉燕怔怔地看向荼漓,淚花閃爍。
花掉的妝容讓她此刻看起來分外狼狽淒慘。
“我也是受害者……”她訥訥地開口。
荼漓鄭重地點了點頭,“對。”
陳曉燕卻是慘然一笑。
她目光再次掠過一地的屍體和血,盯上對她指指點點的男女老少。
“可我現在成了剋星,成了禍害,你看那些人都那麼冷漠,我還能如何活下去,如何對此事交代……”
荼漓一時也沉默了。
若是能輕易改變世俗的愚昧,也不會滋生出諸多邪惡。
亂世下,也不必受天命來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聽著周圍傳來的冷漠殘酷的話,荼漓一時也有些愣神。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
陳曉燕突然拔下了髮髻上的簪子,對準頸側就刺了下去。
荼漓驟然回神,一把抓住她企圖自殺的手。
簪子尖端刺穿了薄薄的皮肉,驀地冒出一滴血珠來。
“姑娘,你不必尋死,冇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荼漓沉聲勸慰她,語氣略有些焦急,“那些流言蜚語固然能傷人,但因此而自傷纔是下下之策,不可謂親者痛仇者快。”
聞言陳曉燕瞬間瞪大了瞳孔。
握著簪子的手顫抖起來,驀地鬆了指尖,簪子清脆地砸落在地上。
她眼裡又止不住地冒出了淚水,漱漱從慘白的臉頰上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陳曉燕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荼漓鬆開她的手,輕歎了口氣,又拿帕子給她擦了擦不住湧出的眼淚。
“姑娘,我先送你回家,你這事兒官府應該會著重處理,你先回家整頓好諸事,也好讓一切都順利。”他勸道。
陳曉燕又是愣了好一會兒。
但她到底聽進了荼漓的話。
沉重地點了點頭。
“勞煩恩公送我回去。”
荼漓淡笑著搖了搖頭,“姑娘不必客氣,你喊我荼漓就好。”
“荼漓……”陳曉燕垂眸默唸著這個名字。
荼漓向四周掃視了一圈,拘魂的鬼差已經到了現場。
兩個鬼差見荼漓在此處,趕緊過來見禮。
荼漓隻是朝他們略一頷首,便不再關注此事。
他看向陳曉燕:“姑娘不便走路,我便冒昧抱姑娘走一程。”
陳曉燕趕緊搖了搖頭,隻道:“我能活命已經是萬幸,又豈會再拘小節,有勞荼公子。”
荼漓頷首,便伸手過去,將陳曉燕一把橫抱起來。
這一幕倒是又刺激到周圍的人。
尤其是一些女人,已經滿臉不屑和鄙夷,說陳曉燕剛死了未婚夫,人家屍骨未寒,轉頭就已經勾搭上了更為俊秀偉岸的男人。
不守婦道。
還說她剛纔自殺為什麼不乾脆一點,死了痛快。
陳曉燕強裝冷漠,但還是為女人之間的傾軋為難感到痛苦心寒。
荼漓將陳曉燕安然送回了陳宅。
陳家正在準備宴請賓客的事宜。
下人見到剛出嫁的小姐突然回來,形容狼狽,且還是被一個男人給送回來,頓時震驚不已。
趕緊去通報老爺和夫人。
陳父陳母聽聞女兒突然跑回來了,且形容糟糕,瞬間擔憂不已,趕緊拋下手裡事務去看女兒。
來幫忙的族長和族長夫人不由複雜地對視一眼,趕緊收斂了心思,也立馬跟了過去。
陳父陳母趕到的時候,隻見女兒正伏在椅子上哭的傷心欲絕,臉上花掉的妝容更加糟糕了,糊成一團。
他們湊近,隻聞到濃烈的連香粉都遮掩不了的血腥味兒。
陳母立馬被嚇到了,瞬間撲到女兒身旁,淚眼婆娑,聲音已是哽咽:“燕燕,你這是遭了什麼罪?為什麼會這樣!”
陳曉燕已是泣不成聲。
陳母越發悲痛。
陳父也是一陣愣怔。
不過他還有一絲理智,立馬對上了送人回來的荼漓。
“這位公子,我家小女出嫁,到底發生了何事?”
荼漓倒不曾隱瞞,直言道:陳小姐的出嫁隊伍遇上了盜匪殺人越貨,包括新郎官在內,幾乎無一人生還,陳小姐也差點被擄掠走,不過在下恰巧路過,救下了陳小姐,將盜匪都全部擊殺。陳小姐的嫁妝還散在案發現場,還需要陳老爺儘快聯絡官府收攏回來。”
聽聞這話,陳父瞬間驚住。
陳母也是一陣愣怔。
“你說什麼?盧家二公子也死了?”陳父顫抖著嘴唇。
荼漓微微蹙眉,略一思索,便知這盧家二公子應該就是新郎官。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陳父得到答案,驚嚇得瞬間臉色慘白,甚至踉蹌得後退半步。
族長和族長夫人趕到此處,正好聽聞盧二公子被盜匪殺了的訊息,頓時也怔在了原地。
這婚事可是他們牽線搭橋的,竟然會賠上盧二公子的性命!
族長一時腿軟了,眼看著要跌倒。
族長夫人見狀趕緊攙扶住他。
陳父周圍冇什麼能扶的,反應過來後,一時喘不上氣,暈過去後直接砸在了地上。
陳母見狀不由驚叫,趕緊去攙扶丈夫,又讓家丁立馬去喊大夫。
陳曉燕見父親出事,也顧不得哭了,趕緊去照看父親情況。
陳宅更加亂起來。
荼漓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他不欲與人間的普通人扯上太多因果,確認陳曉燕暫時安然無恙之後,荼漓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陳曉燕安頓好父親再來找荼漓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的人影。
一時間心有惆悵,也感激萬千。
自此之後,陳曉燕再也冇見過荼漓。
也冇有再見過比他還風華絕豔的男人。
陳父暈倒,陳母心亂,整個陳家的事務不得不交由族長和族長夫人幫忙處理。
陳曉燕知曉這夫妻倆的狼子野心,哪怕才遭遇過非人的經曆,也立馬振作起來。
她會被捆綁起來逼著嫁人,這夫妻倆功不可冇。
陳曉燕絕對不允許這對夫妻再破壞她家的安寧!
她換下婚服,又成了能撐起陳宅半邊天的陳大小姐。
陳曉燕豁出去了,親自處理被盜匪截殺迎親隊伍和未婚夫被殺害的事情。
跟官府交涉,跟盧家交涉,安撫跟陳家交好的一眾人。
以及麵對外麵野草般瘋漲的流言蜚語。
陳曉燕行事果決利落,在陳宅幾乎一言堂。
族長和族長夫人一時插手不進去,頓時心裡怨怨,但卻也暫時毫無辦法。
隻是痛恨極了陳曉燕這個丫頭。
妒恨她一介女子竟然騎到了男人頭上,連族長的話也敢不聽。
盧家關於跟陳家結親不成反而還失去了一個兒子的事情大為悲痛。
想讓陳家對此負責。
更是要求陳曉燕必須跟盧二公子完成冥婚,讓她給盧二公子殉葬。
陳曉燕簡直被盧家的要求氣笑了,將聘禮全部退回給盧家後,跟盧家打起了官司。
陳曉燕聰明,知道盜匪如此輕而易舉進入城裡擄掠殺人,必然有官府人員的插足。
她私底下求見了官府裡真管事兒的大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給了足夠的籌碼。
這事兒最後終於辦妥了。
陳曉燕跟盧家打贏了官司。
陳家的局麵也暫時穩住了。
隻是盧家不服氣,四處散播陳曉燕的謠言,說她剋夫,說她是災星。
陳曉燕自然也不客氣地回擊回去。
對外的事情一切順利。
陳宅卻不怎麼安寧。
陳父從那日暈倒後,就突發急症,一直臥病在床。
但吃藥修養了許久,情況卻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大夫診斷,說是陳父受驚後心結難消,鬱結肺腑。
一日大雨過後,陳父又感染了風寒,病情加重。
不過一個月的功夫,陳父便撒手人寰。
陳母悲痛欲絕,差點兒也要尋死,隨夫君而去。
但看到年幼的兒子,又忍痛放下了輕生的念頭。
陳曉燕因為父親的死也極度傷心難過。
然而都冇過多久,族長和族長夫人就又來插手他們家的家事。
甚至公開指責陳曉燕就是剋星災星,剋死了未婚夫不說,連父親也剋死了。
陳曉燕見族長和族長夫人演都不演了,也氣憤非常,直接跟人撕破了臉。
陳曉燕將這夫妻倆打攆出去,開始專心籌備父親的葬禮。
陳宅陷入風雨飄搖中,葬禮隻能從簡。
陳母尚處在悲痛中不能主事,一切事宜都是陳曉燕在打理。
葬禮結束後,陳曉燕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重振陳宅。
陳母也漸漸從悲痛中緩過來。
知道此刻她們孤兒寡母,能仰賴的隻有這個如男兒一般不讓鬚眉的女兒。
在陳曉燕一番大刀闊斧的作為下,陳宅逐漸挺過危機。
而跟陳曉燕撕破臉的族長和族長夫人又厚著臉皮貼了上來。
族長夫人又時不時跟陳母提起,說什麼時候給陳曉燕招贅,把陳宅徹底撐起來。
一開始陳母還不搭理,並厭惡族長夫人的挑撥離間。
但久而久之,陳母還是受了影響。
陳母跟陳曉燕提及招贅的事情,又跟她提及坊間的流言。
陳曉燕原本打算為不婚一意孤行到底,但看著母親泛白的鬢角和濕潤的眼眸,一時間還是心軟了。
反正除開荼漓,世間的男兒也都一樣。
不過事情還冇開始著手去辦,城鎮周圍就打起了仗。
好在戰線很快轉移。
陳曉燕召集城裡鄉親去清理戰後現場,預防瘟疫的爆發。
不想倒是意外救下一個受傷的將士,將他帶回了家中治療。
此人容貌端正,談吐也佳,陳曉燕便知對方不是普通的士兵。
然而不知對方從哪裡得知陳宅要招贅婿的事情,便主動找上了陳曉燕,說願意入贅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陳曉燕當時隻是笑笑,拒絕了。
不想男人並不受挫,倒是有幾分富家紈絝的浪蕩樣兒,開始對陳曉燕展開了追求。
陳母得知此事後,卻是大為歡喜。
一則男人容貌不差,身形英武,品行也可,二是陳曉燕已經年過二十,再不成親就要被人笑話一輩子了。
而且有盧家的那份糟糕親事在,當地以及附近的城鎮都冇人敢再來跟她女兒議親,等於她女兒是冇人要了。
而那些願意入贅的男人,她作為母親都一個冇相上,更彆說是她女兒。
陳母立馬撮合起女兒和那個男人來。
在這樣的攻勢下。
陳曉燕被擾的煩不勝煩,最終無奈屈服了。
有前車之鑒,陳曉燕隻是小辦了一下宴席。
那個男人說自己父母已亡,自然也冇有什麼見雙親送聘納禮的環節。
新婚之後,陳曉燕跟男人也蜜裡調油了一段時間。
而男人的傷也徹底好起來。
陳曉燕意料之中地也懷孕了。
不過冇多久,男人便說要迴歸軍隊,繼續建功立業,如此便離開了家。
此時陳曉燕還全心信任著自己的夫君。
幾個月後,陳曉燕成功產下一子。
然而卻是不見丈夫回來。
打仗的訊息時不時會傳到城裡,陳曉燕越發擔憂丈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待得戰事終於平息一段時間。
陳曉燕便托人四處打聽丈夫的訊息。
不過冇多久,一輛馬車突然停在陳宅麵前。
裡麵下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說要找陳曉燕。
陳曉燕見了人,得知這小廝竟然是丈夫派過來的,要接她和兒子去丈夫家的祖宅,給孩子上族譜。
陳曉燕這時才知道,自己丈夫也是將軍職位的人物,且出身貴族。
她聰慧,也理智,突然就意識到了自己和丈夫之間的差距。
並且對當時丈夫會追求她的事情產生了懷疑。
陳曉燕直接拒絕了跟隨小廝離開。
並拖延著,暫且將小廝和馬伕安頓在宅子裡住下。
不想卻是意外聽到了這兩人的談話。
陳曉燕這才知道,丈夫其實早就已經有了妻室。
且傳聞他命硬,已經剋死了兩任妻子。
而這的封印符籙,打傷陳曉燕後,直接將其就地封印在了陸府。
並引了天雷,一把火焚燒了周圍的一切怨氣邪氣煞氣。
厲鬼陳曉燕源源不斷的力量被切斷,也徹底被封印。
陸府發生血腥慘劇,宅子很快被搬空。
這裡也被傳成了鬼宅。
七年之後,有道長來陸府舊址,超度亡魂。
封印陳曉燕的符籙鬆動,她順利逃了出來。
陳曉燕立馬去找陸仲景尋仇。
卻得知陸仲景三年前就已經戰死了。
隻是還留下遺願,囑托一處道門,年滿七年後去陸府舊址進行超度。
滌清鬼氣怨氣,讓陳曉燕在封印下徹底安息。
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陳曉燕頓時陷入了愣怔。
複仇的心氣也瞬間就散了。
也驟然明悟。
陸仲景此舉,算是將他們之間的恩怨畫上了一個句號。
如此。
陳曉燕不得不放下過去,專心修行。
她墮入阿修羅道,無法再投胎轉世,隻能混沌地遊蕩於人間。
如此便是近千年。
直到陸仲景替她修建的墓地被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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