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年下霸總爹以為我嘎了 倒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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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孩子
陸仲景這個名字,荼漓有些熟悉。
結合陳曉燕所說的時代背景,估摸著就是百鬼君誤殺的那位。
荼漓隻歎這因果兜兜轉轉。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陳曉燕淒慘地說完,血淚已經糊了一臉。
荼漓朝愣在一旁聽傻了的沈文去了個眼神,“給陳小姐拿紙巾過來擦擦臉。”
沈文這時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轉身去拿茶幾上的抽紙。
眾仙家聽完陳曉燕的故事,也是一臉複雜之色。
他們到底心善。
雖然立場不同,但也難免對陳曉燕的遭遇心生憐憫。
當然,這不是她作惡的理由。
沈文拿了抽紙,腦子才徹底轉過彎兒來,神情忐忑地把抽紙朝陳曉燕遞過去。
“您、您擦擦臉……”
陳曉燕這時才稍稍緩和了情緒。
她具現了鬼身,拿過了沈文手裡的抽紙,抱在懷裡,抽了幾張抹在臉上。
紙巾頓時黑紅一片。
不過很快被灼燒一般化成灰燼。
這血淚都是陳曉燕千年的怨氣所化。
沈文看這一幕看得膽戰心驚。
還是見的世麵太少了。
用完了小半包紙擦乾淨了臉,陳曉燕纔再看向荼漓。
歎息著道:“我冇想到你也不是普通人,甚至是冥界渡口的鎮守人,我當時若是能得你度化,估計也能早日解脫了。”
荼漓但笑著擺擺手,隻道:“人各有命,或許這就是屬於你的修行。”
陳曉燕一時有些沉默。
荼漓讓她緩了一下情緒,才又問她:“你在外遊蕩修行多年,怎麼突然想到堂口裡上班,還這麼霸道。”
荼漓也不慣著她,一針見血。
聞言陳曉燕周身的怨氣邪氣又湧動起來,顯然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過荼漓早在她周圍畫了一個屏障,她的怨氣邪氣暫時傷害不了身旁的人。
見陳曉燕又要失去理智,荼漓擡起指尖在她額心一點。
陳曉燕瞬間迴歸神誌。
愣了愣,她猛然冷笑了一聲。
她咬牙切齒道:“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墓被人盜了,你說這些盜墓賊偷死人東西也就算了,為了那點貪念,把我的手也一併偷了,偷了也就算了,勇氣全用在盜墓那一刻,回到家是怕的不行,生怕墓主人的鬼魂來報複,特意找了道長來做法。
“那個盜墓賊找了個叫淨意的道長,對方識破那盜來的殘肢是阿修羅道鬼王的本體,明白這是接手了個棘手的擔子。
“但這道長也是膽大,拿禁術暫時封印了我的本體。
“我不得不現身跟他對峙,卻不想他引來天雷對付我,在這空隙,又用他那邪法抽走了我一半的鬼力。
“我為了躲天雷,暫時藏進本體裡,冇想到那道長竟然直接拿盜墓賊的生血鎮壓我。
“我失去一半鬼力,又被陽性的人血剋製,隻能在本體裡陷入沉睡。
“巧的是盜墓賊的兒子為了出手貨物,把我的本體曝光在了網絡上,恰巧靈感強盛的這小子看了視頻,把我喚醒了。
“而本體上的人血已經差不多失效,我的鬼力也恢複圓滿,就順勢出來了。”
說完她還感激地看了沈文一眼,看起來還非常有禮儀教養。
沈文卻是一臉受到驚嚇,震驚地盯著竟然朝他表達友好的阿修羅道鬼王。
眾仙家都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黃易忍不住衝動,十分不忿地道:“你這是恩將仇報!你可害慘文小子和我們堂口了!”
話一出,胡立榮趕緊按住了黃易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
陳曉燕眉頭皺了皺,隻道:“曆來強者為尊,我能力高於你們,怎麼不能入堂口做統帥?這也是我跟這小子的緣分。”
這話可把一眾仙家給氣到了。
黃易再次破口大罵:“你他媽也不看看你身上的邪氣怨氣有多濃重,這不是害人嗎?”
陳曉燕眉頭皺更緊了,一時沉默了。
荼漓琢磨著淨意道長這名字,倒是有幾分熟悉。
聽聞他們爭執起來,不由笑了笑,做那個和事佬進行安撫。
他先看向陳曉燕:“陳小姐的做法固然有合乎情理的地方,不過黃易先生說的冇錯,你身上的邪氣怨氣太重,不適合正規堂口修行。”
聽荼漓這麼一說,陳曉燕立時露出一臉頹喪。
“可我跟這小子有緣,得報他喚醒的恩情。”
荼漓隻是笑了笑,不評價什麼。
倒是一眾仙家對她所謂的報恩越發忌憚起來。
沈文也是一臉複雜。
荼漓又看向堂口眾仙家,笑著說道:“如今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你們且整頓堂口。”
眾仙家一時都有些訝異。
陳曉燕也很意外。
她忍不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頓了頓,“我知道我此舉確實野蠻,為了逼迫堂口屈服不擇手段,可我不想再漂泊下去。”
說完陳曉燕又是沉沉歎息一聲,神情更加頹喪。
荼漓卻隻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聞言陳曉燕立時來了精神,趕緊道:“是什麼?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她看向荼漓的目光亮晶晶的,滿是信任。
若說她對陸仲景有複雜至極的感情,那對荼漓就是純粹乾淨的信仰。
是心裡不滅的燈火。
雖然這燈火也曾有一段時間熄滅,讓她徹底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見她這般,荼漓無奈地笑了笑,都有些不忍心誘騙她。
“我可以替你除去身上的邪氣怨氣,引你入正道修行,不過你得隨我回冥界渡口,做我的侍從。”
聞言陳曉燕頓時愣了一愣。
“還有這好事兒?”她有些不可置信。
這樣子可是能一直伴在荼漓左右,正是她執唸了千年的願望。
荼漓不由挑眉,想起了當初說要帶荼枬回冥界渡口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天真無邪。
他隻是但笑不語。
周圍的眾仙家卻是驚了。
尤其是被陳曉燕綁架的碑王易清老先生。
那可是明德神君鎮守的冥界渡口,而且還是做神君的侍從,這對於一個鬼修來說,也是至高的榮耀了。
相當於從私企跳槽到了央企。
哪是小小堂口的編製可以比擬的。
陳曉燕緩了緩,纔沒有被這天大的餡餅給砸暈,維持著理智鎮定。
她立馬道:“蒙神君不棄,我陳曉燕願誓死追隨!”
她改了口,一副大義凜然。
荼漓很欣慰她的上道,讚賞地點了點頭。
眾仙家見事情塵埃落定,也知這事兒確實解決得差不多。
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荼漓示意陳曉燕給易清老先生解綁。
陳曉燕頓時慚愧地笑了笑,趕緊收了綁人的鬼氣。
易清老先生得了鬆快,舒展了一下筋骨,還是不由倔強地冷哼了一聲,瞪了陳曉燕一眼。
陳曉燕裝冇看到。
易清老先生見狀氣得立馬吹鬍子瞪眼。
荼漓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沈文見事情就這麼解決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皺著眉看向荼漓,忍不住問:“荼先生,那我以後是不是暫時不會倒黴了?”
聽到這話,眾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沈文身上。
易清老先生像是拿捏到了陳曉燕的一個把柄,立馬便陰陽怪氣地刺道:“也不知誰說要報恩,我們家孩子可是不僅性情大變無法自控,還被迫天天掛彩。”
聞言陳曉燕立時冷嗬一聲,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沈文,又看向易清老先生。
“老人家,出來混也是要講規矩的,我的目標是堂口,又怎麼會對一個普通人下手?你可以說他倒黴招惹了我,但不能說這倒黴是我給他的,少冤枉人。”
聽聞這番話,眾仙家立時神情複雜起來,盯著陳曉燕略有思索。
易清老先生也被梗了一下,但一時間卻無話可說了。
沈文見事情似乎另有蹊蹺,一顆心又往下沉了幾分。
他不由看向荼漓,眼中帶著祈求。
“荼先生,現在又該怎麼辦?”
荼漓依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彷彿一切都運籌帷幄。
沈文隻是看他一眼,感覺心裡就有底了。
荼漓笑了笑,掃視一圈眾人,才道:“你的倒黴確實不是陳小姐帶來的。”
聞言沈文頓時心頭一凜。
眾仙家臉色也不由得沉重起來。
陳曉燕卻是若有所思。
柳其先這時開口,沉聲道:“我們堂口眾仙家都中了‘仙家打牆’,必然是有人盯上了堂口,故意弄的術法。”
“冇錯。”荼漓給了篤定的答案。
眾仙家心中都大驚。
“神君,到底怎麼回事?”胡立榮問,沉重的神情帶著氣憤。
因為這個“仙家打牆”,堂口眾仙家可謂是像無頭的蒼蠅,隻會在圍牆裡亂撞。
除非有人能幫忙從外部突破。
陳曉燕這時開口:“我確定了,沈文身上就是有淨意道長的氣息,**不離十,這妖道對他和堂口動手了。”
聞言眾仙家甚是震驚。
沈文也不可思議。
“可是我並冇有接觸過這個淨意道長。”他麵色憂慮,忍不住陷入回憶。
最後沈文還是搖了搖頭,接著道:“我確定,此前冇接觸過什麼術法高深的道長,而且這個淨意道長在上流圈子裡似乎也冇有什麼痕跡。”
陳曉燕道:“像他這樣的妖道,是不敢名聲大噪的,都是在背地裡行事,無所不用其極地躲避天道的追捕。”
說著她又是冷笑一聲,“當初這妖道引天雷對付我,就是讓我替他受罰,一個邪修還能向天道接引天雷,簡直可笑。”
她又忍不住煩躁地嘖了一聲,“被這妖道封印二十幾年,簡直是我陳曉燕一生的恥辱。”
沈文頓時恍然大悟,對這個素未謀麵的淨意道長也越發充滿憎惡憤恨。
胡立榮看向依舊老神在在的荼漓,問他:“神君有什麼線索,還請示下。”
大家都再次看向荼漓。
荼漓隻是笑了笑,說道:“這妖道詭計多端,不一定親自接觸才能下咒。”
聞言沈文愣了一下。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神情變得嚴峻無比。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
“我朋友前不久剛爬完華山回來,給我帶了一串說是開過光的108顆的綠檀念珠,我戴了兩天就收起來了。”說著他頓了頓,“確實自那之後,我就開始倒黴。”
聽他說完,眾仙家一時都愣住。
隨即見過那條綠檀念珠的仙家都恍然大悟。
也是此刻把事情說破了。
“仙家打牆”的咒力急劇下降。
很多感覺摸不著頭腦的細節在眾仙家頭腦裡清晰起來。
卻是越想,氛圍越嚴重。
荼漓笑的有些高深,隻道:“那就是了,那東西不僅是讓你倒黴那麼簡單,或者說因果倒置了,你被偷走了運勢,自然是要倒黴。像你這樣有靈感有仙緣,又正式立了堂口的普通人,可是旁門左道最絕佳的下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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