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撕碎狗血文 第10章
係統連忙飛到葉昭昭身邊給她扇風:“你爹爹也是有苦衷的。”
葉昭昭氣鼓鼓地看向她:“都說了昭昭是娘親感……感天生的!大壞蛋不是我爹爹!”
“再說他能有什麼苦衷!”
係統想了許久,支支吾吾道:“他那時年輕,也不懂自己的內心,再說他不也失去了很多嗎?”
葉昭昭也不懂,反問:“失去什麼了?”
看起來過得還挺好的,還會欺負小鳥咧!倒是她娘親在這個故事裡,被人嘲笑,還為了這個大壞蛋受傷!
這話說得十分清脆,係統愣了片刻,然後底氣不足地說:“失去了愛情呀……”
葉昭昭不懂愛情是什麼,但她覺得這個東西讓她娘親受了這麼多苦,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眼神古怪地看向係統,然後想了想,同情地說:“七七,你還是多讀點書吧。”
係統:……
這崽是不是在可憐它!
恰好這時葉虞韞和楚容從房裡出來,葉昭昭連忙跑過去。
“娘親!”
本以為自己娘親會開心地朝她奔過來,把她接住,結果她發現對方的眼睛越張越大,表情愈發驚懼,急忙朝自己奔過來。
“昭昭!”
還沒等葉昭昭的小腦瓜想明白怎麼回事,自己已經撲倒葉虞韞懷裡。
咦,怎麼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扯著自己。
哎呀,怎麼感覺要摔了。
葉虞韞連忙將拽住它的衣服拿掉,露出一隻圓滾滾的金色小鳥。
葉昭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翅膀:“昭昭好像變回來了。”
葉虞韞摸著她的頭頂:“第一次變身能有這麼長時間很厲害了。”
一旁的楚容在旁邊附和:“是的,比我們宗門的一些弟子厲害多了!”
這話自然是哄葉昭昭開心,若是平時葉昭昭說不定就信了,但今日小腦袋卻靈光了一點。
她鄭重道:“昭昭以後一定會努力修煉,成為厲害的小鳳凰!”
頭頂呆毛翹起不停晃動,十分可愛。
葉虞韞看著她,眼底忽然閃著細微的光亮。
母為女則剛,她也不應該再躲著。
忽然,她眼睛轉了一圈,摸著昭昭的頭頂:“哎呀,這麼厲害的小鳳凰,一定不害怕喝藥了吧!”
葉昭昭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娘親……昭昭其實也可以不那麼勇敢一點點……”
相比這麼的歡聲笑語,玉泉宗那邊仍是寒冬三月。
晏澈舟在執事堂守了一夜,纔等到楚容回來。
和往常一樣楚容依舊不給他好臉色,若是平時,晏澈舟早就走了,可現今有求於人,他隻能忍著。
這世間有金瞳的人或妖寥寥無幾,他必須抓住這個線索,他隻能死死地抓住。
等到楚容把執事堂的事都處理完了,這人才悠悠地回答他的問題。
“不過是一位故人的靈寵。”
其它的一概不答。
故人?楚容那人能有什麼故人?
於是他像個變態一樣悄悄跟著楚容出了宗門,偏偏那人似是料到,用靈器遮住自己的蹤跡。
晏澈舟隻好黑著臉回了玉泉峰。
謝溪此時還坐在自己的小院,唉聲歎氣地看著手裡的斷劍。
心底想的卻是,自己沒照顧好葉前輩的靈寵,要怎麼道歉……
晏澈舟禦劍在他麵前停下,瞥了他一眼,皺著眉頭道:“去煉器堂換把新的。”
對麵的人擡頭看向他,神色未變:“師尊,煉器堂的貴。”
晏澈舟不解,他似乎不曾短過弟子的吃穿用度,於是下意識去拿腰間的芥子袋,卻發現是空的。
頓時他想起,前幾日出宗一趟,不小心砸壞了彆人的建築,全給賠了。
晏澈舟輕咳一聲,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對了,先前那隻鳥妖的主人叫什麼你知道嗎?”
因為著急去找楚容,倒是忘記他徒弟應該也知曉點情報。
謝溪:“葉莫回。”
晏澈舟神色一滯,嘴裡喃喃道:“葉莫回,莫回……”
冰冷的陽光照在他身上,顯得十分陰冷。
漸漸他的神色愈發執拗,謝溪連忙打斷他:“師尊。”
晏澈舟從情緒裡抽離,眸子沉沉地看向謝溪:“去我的庫房找找,應該有不少煉器的材料,拿去再鍛把好劍。”
謝溪沒有答應,而是問道:“今日是奉月節,師尊是不是又要下山?”
奉月節是雲陽城居民感謝月神的節日,不過每到這時,他師尊就會下山。
也不知在等什麼。
晏澈舟淺淺地應了聲,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
許是變成人形,消耗不少精力,葉昭昭和她娘親以及楚姨姨吃完飯,玩了一會兒後就去睡了一覺。
等醒來時,已經接近黃昏。
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忽然發現眼前是一隻胖乎乎的小手。
又變成人形了。
“娘親!”
果然小胖鳥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娘親。
葉虞韞正在院內練劍,聽到葉昭昭的喊聲後立馬收好劍,走進房內。
入眼一個粉雕玉琢的團子坐在床上,頭頂的呆毛隨著她的動作不停晃動,金色的瞳孔十分呆滯,煞是可愛。
葉虞韞走過去揉了揉她胖嘟嘟的小臉:“醒了?”
“嗯。”葉昭昭呆呆地點頭,但顯然是還沒完全清醒。
葉虞故意逗弄她:“我要和楚姨出去玩了,昭昭要在家繼續睡覺嗎?”
出去玩?
葉昭昭捕捉到關鍵詞,立馬從床上跳起來:“昭昭要去!要去!”
小團子像炮彈似地撲向葉虞韞,依偎在她娘親裡不停撒嬌:“要去!”
兩人出門時,正好楚容也到了,她從葉虞韞手裡搶過葉昭昭,抱在懷裡。
葉昭昭身上帶著法器,那雙金色的眸子被掩蓋。
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楚容:“姨姨還是讓昭昭自己下來走吧,昭昭很重的。”
楚容掂了掂懷裡的團子,像片雲朵般,怎麼會重。
“誰說昭昭重,一點也不重。”
葉昭昭托腮,認真道:“他們都說昭昭是小胖鳥。”
他們?楚容猜應該是昭昭的一些長輩。
“隻是羽毛多顯得胖乎乎。”楚容使勁貼了貼葉昭昭的臉頰。
有幾縷發絲蹭到葉昭昭,勾得昭昭有些發癢,止不住得笑起來。
一旁的葉虞韞菀然:“出發。”
奉月節上人不少,葉昭昭一直緊緊地圈住楚容的脖子。
有楚容在,葉虞韞自然放心,於是她也東瞅瞅西看看,不知不覺間和她們散了。
葉虞韞坐在河邊的石凳上,低頭檢視楚容在水天鏡給她發的訊息。
“我帶昭昭去買點好吃的,你暫時享受下個人時間。”
葉虞韞笑了笑,關閉水天鏡。
夜風吹來,拂過波光粼粼的河麵,吹動她鬢邊的碎發。
明月皎皎,似月下仙子。
忽然撲通一聲,似乎有人落水。
葉虞韞擡眼看去,發現不遠處一濕漉漉的修士正站在河水裡呆愣地看著她。
“哥!哥!”他一旁的少女捂著臉去拉他,但那人紋絲不動。
葉虞韞收回目光,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記得自己是用了易容術。
但有些人的美麗,與皮相無關。
那修士還想走上前,卻突然剛到一顧冰涼的視線掃過自己。
他嚇了一哆嗦,這才發覺七月的河水這麼涼。
扭頭看去,發現橋上正站著一白衣修士,貌若謫仙,不似凡人,此時也正呆呆地望著河邊的女子。
那人瞅了瞅上邊的人,又瞅了瞅自己,立即當了退堂鼓,被她妹妹拉了回去。
對麵的葉虞韞心臟猛然一跳,好像忽然被什麼野獸頂上,她擡頭看過去,霎時撞進晏澈舟那雙黑漆漆的眸子。
夜風越來越大,吹得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蓋住葉虞韞的心跳聲。
白衣若雪,眉目如舊,好像仍與兩百年前一樣,卻又不一樣。
葉虞韞呼吸一滯,那雙眼睛太過壓抑,她甚至起了逃離的念頭,但轉念一想,她現在換了容貌,晏澈舟不一定能認出自己,若是走了,倒顯得自己做賊心虛。
於是她假裝鎮定的收回目光,恍若無人地欣賞夜景。
恍惚間她想起,奉月節是她和晏澈舟定情的日子。
一炷香過去了,河麵的漣漪已經停息,但那人的目光仍死死地釘在她身上。
葉虞韞已經平靜下來,她其實設想過再次見到晏澈舟時的感受,愛恨、害怕甚至膽怯,但真正見著後,隻有那些劇烈糾纏後的疲憊。
也許那些愛恨糾纏早在兩百年的歲月裡被消磨乾淨,隻是她一直沒有發覺。
不過,倒還是又憤怒的,這人前幾日剛欺負了她的寶貝女兒!
水天鏡傳來震動,葉虞韞擡頭淡淡看了橋上人了一眼,正準備起身時,像雕像一樣的人忽然動了。
踏月而來,站在她身前,靜默無言。
葉虞韞本想仗著自己的易容,假裝不認識對方,但垂眸瞥見對方顫抖的手指,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
他們之間太熟悉了,熟悉到他身體的每一個動作。
這個人認出她了。
轉瞬間,她想起一樁事。
以前有隻畫皮妖偽裝成她的模樣,騙過了所有人,唯有這人一眼認出是假的。
頭頂一道低啞的聲音傳來:“師姐。”
細聽會發現聲音有些發顫,克製。
葉虞韞的目光從對方蒼白的指尖收回,擡頭粲然一笑。
“好久不見,晏仙尊。”
“當年我捅你的十四道劍傷,這麼快就好了?”
溫柔卻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