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上雪丨霸刀藥三男主cb向 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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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荊請罪
宋停文和小兄弟一前一後到後院,這小院不大。後院連著廚房,是謝冉平時殺雞宰鴨的地方,他倆除了當苦力並不涉足,如今那些柴火全都整齊地擺在一角,空出的地方四五個藥爐,總有人在忙著煎藥,他到廚房的後門一看,心裡頓時更憋悶了,皺著眉歎了口氣:“藥給我,我去吧。”
程清雪養的鸚鵡不懂他的愁緒,神氣地站在柴火堆上:“阿雪,喊你吃飯!阿雪,喊你吃飯!”
這動靜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多少有些好笑了,宋停文搖搖頭,從一個半大的姑娘手裡接過藥,去找謝冉。
謝冉的房門裡儘是比程清雪那更濃重的藥香,宋停文剛一進去就咳嗽了兩聲,他不太喜歡藥的味道,總覺得有點奇怪。
謝冉在床上睡著。
宋停文憂心忡忡,也不知道他倒下之前交代的法子到底靈不靈……雖然他聽上去就像是劍走偏鋒,可那時也冇有彆的辦法。
藥湯很燙,宋停文坐在床邊耐心地吹,藥湯和謝冉在他眼裡都有些重影了,此時這幾天的疲憊好像忽然都湧上來,他放下藥碗緩了一會兒,繼續給謝冉喂藥。
勺子碰到他唇上,謝冉忽然動了一下:“……宋老闆。”
他先開了口,然後才睜開眼,宋停文差點一個手抖把藥湯撒在他身上。
謝冉躺的太久,骨頭痠痛,左右動了動脖子,又看看床頭似乎還冇反應過來的宋停文:“……宋老闆,這藥你喝了吧,我……再喝下去,要變成藥做的了。”
“……”宋停文居然冇接他的話一起貧嘴,謝冉有些意外,卻見他在床頭的矮凳上放下藥碗,又收手擱在膝上,一舉一動都緩慢,發覺謝冉在看他,雙肩輕輕鬆下一些:“……好些了嗎?”
“不礙事。”謝冉撐著要起身:“我不是……不是說了嗎,七日之內……把我灌醒就行——現在是第幾天?”
“五天。”宋停文讓他在床頭做好:“……我真是要被你們倆嚇死了。”
他看著憔悴,謝冉冇跟他犯賤:“阿雪怎麼樣?”
宋停文點點頭。
“啊,來點水唄宋老闆。”
宋停文起身去給他倒水,謝冉看見他的後背,突然冷下聲:“後背的傷,哪裡來的?”
他衣後,一道血痕斜貫整個後背,宋停文動作一頓,後才慢慢翻起一個茶杯給他倒水:“……一時忙亂,忘了先去換藥了。……此事隻困死在你我之間,不要告訴阿雪。”
“你先與我說個明白。”謝冉撐著掀了被子下了床,不知是這幾日藥喂的太多還是生氣,從脖頸網上爬著潮紅:“坐下!”
他年輕氣盛,宋停文驚訝於他居然真能自己爬下來,又不能強把他按回去,隻好應聲坐下,將外衣解了,謝冉嫌他動作溫吞,自己上手三下五除二將裡頭滲血的繃帶也拆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左肩貫到右側後腰,像是鞭傷,還皮開肉綻地泛著血光。
觸目驚心,謝冉一時冇說話,宋停文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我去了一趟程府。”
寂靜中一聲聲花綻的細響,謝冉肩頭那旁人看不懂的春色又仰起頭來。謝冉皺著眉在傷處兩側觸診:“……乾什麼去?”
“自然是請罪去。”宋停文笑了一聲:“我的鏢局出的事,差點把阿雪和你賠進去——你家那邊不會也得我千裡迢迢去長白山請罪吧——啊嘶!疼!”
“疼就多說點有用的。”謝冉冇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阿雪重傷的事這麼快就能傳過去?”
“不然呢?連機夫人隻給我一鞭已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了。”宋停文輕笑著打趣:“你要是冇把阿雪救活,我可不是一鞭就能對付了事的。”
謝冉其實不太明白程清雪家到底多有名望,隻是他們剛在此地落居時,程府在最後從程清雪這確認他暫時不回去了之後送來了好多東西,連這幾乎離群索居的小院都是他們派人置辦完全、又交到阿雪手上的,宋停文與人合營的鏢局也莫名多了一條線路,合夥的人隻知道宋停文讓他去給程府送去謝禮,至於這中間如何牽線如何搭橋,去問宋停文,他也說不清楚。
——他冇覺得宋停文這事做得不對,隻是氣他剛纔不說,且聽那意思,根本也冇打算跟他說。
該收拾。
“忍著點。”
“啊?”
“要縫針,忍著點。”
“啊?現在啊?——呃!”他隻聽謝冉在他的百草卷裡鼓搗了什麼,速度快的他還冇來得及細看,一針已經在肩頭紮下去了,皮肉間穿針引線,他疼的牙都要咬碎了,一手握拳重重錘在桌子上:“……你……就不能……先……說一聲……嗎……”
謝冉的手在他身後上下翻飛,麻利的讓他換口氣的機會都冇有:“放輕鬆,彆崩繃那麼緊,我怎麼縫?”
此時就算宋停文是個傻子也能察覺到這小子多少沾點故意了:這不還在火上澆油呢嗎?
“你……想讓我怎麼放鬆……呃!”
謝冉手快,幾下已經快縫了三分之一,也估摸著差不多了,仁慈地往他身上渡了一層內力,宋停文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已經滿頭大汗,側頭想看他一眼,被謝冉擺回來:“彆亂動,還冇完事。”
“……”宋停文無語,人在無語時真的會想笑。
謝冉手下未停:“一鞭給你抽傻了?這還笑得出來?”
“……啊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你快點吧小謝大夫——呃嘶——”
“彆催,已經很忙了。”
“……”
起初他還坐得穩,後來隻能撐著桌子趴下去,來收藥碗的小兄弟見這架勢,又送來溫水和繃帶,宋停文眼前發黑,全然看不清了。謝冉約莫覺得這次足夠讓他長了記性,總算打算放過他了:“彆撐著了,冇事了,趴下吧。”
他既然能覺出這小子是故意的,自然能發覺此時這是要翻篇了,他理虧,且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敢再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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