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長公主穿越十年後,被團寵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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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丹瑤,衛家嫡長女,他衛昭的嫡姐。
衛昭身形劇震,腳步生生釘在原地!
他猛地撥開擋在前麵的禁衛軍,大步上前,蹲下身,帶著驚疑與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地撩開覆蓋在女子臉上那被血汙沾染的淩亂髮絲——
一張絕美卻蒼白如紙、與他記憶中一般無二的容顏,毫無預兆地撞入他的眼簾!
衛昭瞳孔驟然收縮,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長……長公主殿下?!!”
再看女子身上那件雖已破損臟汙、卻依舊能辨出規製紋樣的紅色衣袍,衛昭心中豁然開朗,那股莫名的熟悉感終於找到了源頭——
這分明是長公主李昭月當年下嫁青南蘇家時,所穿的那件織金繡鳳、象征著皇室尊貴身份的嫁衣!
當年,長公主為穩固江山,締結聯盟,毅然決然放下監國權柄,以一襲紅妝遠赴他鄉。
京城百姓夾道相送,都以為這隻是天家骨肉的一次遠彆,雖山河阻隔,終有再見之期。
誰曾想,送親隊伍離開半月後,傳來的竟是全軍覆冇的驚天噩耗。
護衛儘數殉職,無一生還,而長公主的馬車墜入萬丈深淵,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當時年僅十一歲的陛下聞訊,悲慟欲絕,繼而暴怒,幾乎要即刻點兵南下,踏平蘇家問罪,若非一眾老臣以江山社稷為重拚死攔下,險些釀成大禍。
也正是從那時起,陛下彷彿一夜之間褪去了所有少年心性,變得陰鬱冷硬,喜怒無常,手段日漸狠戾……這襲染血的嫁衣,就像一道深刻的傷疤,瞬間揭開了塵封十年的慘痛記憶。
衛昭收斂心神,壓下翻湧的思緒,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李昭月抱起,不再假手他人。
他一麵命禁衛軍速去稟報陛下,一麵親自護著懷中之人,先行踏入寶相寺。
——
寶相寺依山而建,數百級青石台階蜿蜒而上,直通山門。
這是祖製,意在磨礪心誌,以示虔誠,縱是皇親國戚,至此也須步行而上。
此刻,山腳下儀仗煊赫。
明黃色的龍輦停穩,一道消瘦卻挺拔的身影緩步而下。
李寒璟身著玄色龍紋常服,麵容俊美卻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周身散發的低氣壓讓隨侍的侍衛宮人皆屏息垂首,將腰彎得更低。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大拇指上一枚色澤溫潤的木扳指,十年下來,已被撫摩得光滑發亮。
他並未立即舉步,而是駐足,目光淡漠地望向後方另一架華美的馬車。
車簾掀起,一名婢女小心翼翼地扶出一位身姿婀娜、容顏嬌媚的女子,正是蘇妙人。
她見李寒璟竟在等自己,心中得意萬分,隻覺得今日同來寶相寺,已是無上榮寵,恨不得立刻讓全京城的名媛貴女都瞧瞧這般光景。
皇後之位空懸又如何?
陛下身邊站著的是她蘇妙人!
那個位置,遲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蓮步輕移,正欲上前軟語溫存,一名禁衛軍卻匆匆而來,單膝跪地:“啟稟陛下!衛統領在山上發現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情形特殊,請陛下示下!”
蘇妙人好事被擾,心中慍怒,更聽聞是個“女子”,警鈴大作,生怕是哪個不長眼想來攀龍附鳳的賤人。
她不等李寒璟開口,便搶先斥道:“糊塗!這點小事也敢來勞煩陛下?衛統領既已發現,自行處置便是!陛下日理萬機,豈是這等微末小事所能驚動的?”
她強壓著火氣,維持著溫婉表象,這是陛下“喜歡”的樣子。
李寒璟的確心不在焉,他今日來此,另有深意,對一個莫名出現的女子毫無興趣。
聞言,隻淡淡一句:“聽蘇姑孃的。”語氣不容置疑。
禁衛軍隻得退下。一行人開始登山。
蘇妙人為顯姿態,今日特意穿了一雙極儘精美的玉鞋,好看卻極不實用,才登數階,已覺足下生疼,苦不堪言。
她後悔不迭,卻無法開口讓人抬轎,隻能由兩名婢女勉強攙扶,漸漸落後李寒璟甚遠,想喚他等等,又懼於天威難測。
待她狼狽不堪地登上山頂,早已鬢髮散亂,氣喘籲籲,不複先前光鮮。
李寒璟駐足回首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漠,隻道:“走吧。”
見他竟肯等自己,蘇妙人頓時又覺一切辛苦都值了,欣喜若狂。
寶相寺住持早已靜候山門。
見到李寒璟,他並未如往常般直接引路祈福,而是雙手合十,深施一禮,緩聲道:“阿彌陀佛。陛下心中所念,魂牽夢縈者,因果循環,終有迴響之日。”
李寒璟身形猛地一僵,銳利的目光直射住持:“住持此言何意?朕以往前來,你從未多言。”
何止未多言,住持幾乎如同入定,隻行儀式,不發一語。
老住持麵容平靜無波:“陛下心中如何解,便是何意。機緣已至,貧僧不便多言。”
說罷,竟不再理會帝王,轉身先行入寺,隻留一名小沙彌為眾人引路。
李寒璟怔在原地,心中巨浪滔天。
他所念所想,十年如一日,無非是崖下芳魂渺渺的皇姐……
難道,十年過去,當真還有因果可言?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瞥見身後強作鎮定的蘇妙人,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極深的陰鷙與厭棄,隨即斂去所有情緒,快步踏入寺中。
——
禪房內,檀香嫋嫋。
衛昭已命婢女為李昭月擦洗換上了乾淨衣物,又請寺中精通醫理的僧人為她診治。
僧人診脈後,卻道此女身體並無大礙,吐血乃急火攻心所致,靜養即可。
衛昭心中疑團更甚,送走僧人,他凝視著榻上那張與記憶中彆無二致、隻是蒼白憔悴了許多的容顏。
長公主出嫁時,他尚是十歲稚童,如今十年過去,世間怎會有人容顏未改分毫?
這究竟是奇蹟,還是……更大的陰謀?
“你……究竟是誰?”他低聲自語,聲音裡充滿了困惑與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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