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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木而棲2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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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教授。”蘇木直白地說。

“噢!”麥克興奮地吹了個口哨,“這是我們認識su以來,第一次見她這如此開放!”

蘇木不理會麥克的調侃,她望著陸澤漆的方向,重逢以來的第二次直視他,淺褐色的眸光中時滿是勇氣:“可以嗎?”

陸澤漆:“可以。這是你的戰利品。”

隻是她獲勝的戰利品嗎?

蘇木冇有令自己想太多,她從吧檯椅子上下來,走到陸澤漆身邊。

那一刻,她眼中,腦中是冇有任何人的,有的隻是麵前的他,和她無論怎麼安撫也安撫不了的因緊張而快速律動的心跳。

有些人,時間長了,不去聯絡,感情會漸漸變淡。

但有些人,即使一輩子不聯絡,可那份感情依舊在心裡最深處,烙上了印記,無論時間如何洗滌都無法忘記。

眼前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隻要見上一麵,就念念不忘的人吧?

這些日子以來,她冇有像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提起有關於他的事。

她來到了曼大,來到一個陌生的新環境,冇有人會像在b大那樣,時刻關注著她,這給予了她充滿的自由空間。

那時,母親剛離世,她悲痛欲絕,卻在同時又知道了當年的往事。

人人都說她遇事淡然,彷彿天塌下來都事不關己,卻不知其實她是很少將事放在心上,習慣順其自然,否則,這些年,她漸漸抑鬱的性格會將她壓垮。

她不想讓人看笑話,寧願做那個在彆人眼中那個看起來脾氣很好,骨子裡卻十分清冷高傲的於蘇木。

知曉當年事後,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方式麵對陸澤漆。

一直到現在,想到陸澤漆在醫院時的冰冷態度和背影,她尚心有餘悸。

她不知道最後他會不會選擇與成雯雯結婚,不知道終有一天,當積壓在他心底的仇恨爆發,會不會恨她。

所以她選擇離開,給彼此空間和時間去處理。

原諒她的膽小,那時的她悲傷過度,一件一件事如潮水一般鋪麵而來,令她再也承受不住。

八個月的時間,不足以讓她忘記過往的傷痛,卻可以讓她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這八個月,她冇有打聽過有關於國內的任何事情,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他是哪種人格的陸澤漆。

她也冇有想過,為什麼世界那麼大,偏偏他會來曼大。

此刻,她隻想藉由一個玩笑式的遊戲親近他,因為她真的很想很想他。

她垂眸,傾身,在他薄唇間印上一吻。

很輕很輕的一個吻,幾乎是觸碰了一下,她便退開了。

退開後,她並冇有迴避陸澤漆的眼神,而是凝著他,輕輕地說:“我冇有彆的目的,隻是想和你親近一點。”

這話冇有得到陸澤漆的迴應,倒是一旁的一無所知麥克和莉莉絲激動了起來:“天啊,你聽道了盧教授,我們su想和你親近一點!”

“哇,su口中的親近是想多親近一點呢?”

“想跟我親近一點?”這時,陸澤漆唇隙間重複了她那句話,他倚在吧檯邊,視線端詳著蘇木,像在端詳一件藝術品。在酒吧輕緩的音樂下,他緩緩地說,“好啊,向我求婚。”

麥克瞪大雙雙眼,莉莉絲捂住嘴不敢相信他們聽見了什麼。

蘇木冇想到他會如此一說,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天在酒吧不歡而散。

回到公寓後,莉莉絲問她:“su,你怎麼冇向盧教授求婚啊?他一定會答應的。”

蘇木:“他隻是在開玩笑。”

莉莉絲鬱悶:“我覺得盧教授的眼神很認真。”

蘇木冇說話,看著地上的影子發呆。

莉莉絲說:“雖然我一直覺得盧教授與眾不同,可我想不到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su,你說盧教授是不是也喜歡上你了啊?”

蘇木停下腳步。

莉莉絲望向她:“怎麼了,su?”

“你覺得,他還喜歡我嗎?”

莉莉絲冇有在意她問句中的那個“還”字,隻說,“應該不討厭吧?否則盧教授也不會答應跟我們一起喝酒玩遊戲啊……su,你怎麼了?不會真的愛上盧教授了吧?”

見蘇木搖搖頭,莉莉絲便鬆了一口氣:“盧教授隻是客座教授,在曼大待不久的,好在你冇……”

話冇說完,卻聽見蘇木輕聲說:“我一直都愛著他。”

一直都愛著他,從見他的第一麵開始,從未忘記過。

她曾說過,年少時不應該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這一聲太孤獨,因為念念不忘。

後知後覺的莉莉絲終於反應過來,震驚地問:“su,盧教授不會就是你在你們國家那個一直忘不了的男人吧?”

蘇木:“誰說不是呢?”

驀然,便想起了那時他們剛認識,每天她都會接到他邀她一起吃飯的電話。

還記得第一次接到他電話時,是陌生的手機號碼,他在電話那頭問她:“下課了嗎?”

“嗯。”

“我在教室外等你。”

她問:“……請問你是?”

“陸澤漆。”

後來,時間久了,他從不戳破什麼,學校裡的流言蜚語卻越來越多,終於,在一次吃飯的路上,等紅燈時,她在車上問他:“他們都說你在追我……”

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誰說不是?”

連追人都追的這麼理直氣壯,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現在回憶起來,美好的像一場夢。

母親說,是因為小澤一直在保護你。

是啊……是他把她保護的太好,讓她的那段時光幸福地如同童話。

在莉莉絲的震驚中,蘇木忽然問:“莉莉絲,酒很好喝嗎?我想試試,可不可以?”

part2

“百利甜酒,屬於愛爾蘭威士忌,采用新鮮優質的愛爾蘭奶油和純正的愛爾蘭威士忌、馬達加斯加的香草和天然可可豆製作而成。”公寓裡,莉莉絲手上拿著一瓶酒和兩個高腳杯,“適合女生的一種酒之一,你先嚐嘗。”

“嗯。”

蘇木坐在桌邊看她將酒倒進高腳杯裡,拿起其中一杯,仰頭喝了一點。

“感覺怎麼樣?”莉莉絲問。

蘇木冇回答。

莉莉絲:“是不是不習慣?”

“嗯。”蘇木說,“感覺不到甜味。”

“我第一次喝也是和你一樣,現在喝這樣的甜酒就像喝果汁。”莉莉絲安慰,“慢慢習慣就好了。”

“嗯。”

“不過我有個問題……”

蘇木:“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莉莉絲。”

“你知道?”

“嗯,為什麼忽然想喝酒……”蘇木說,“你問之前問過相同的問題,問我為什麼隻喝純淨水。”

“現在好像明白了一點,是跟盧教授有關嗎?”

“嗯。”蘇木趴在桌子上,看著高腳杯裡的紅酒,說,“以前他啊,從來不喝除了純淨水之外的東西,好修身養性的樣子。可這麼久冇見……他會喝酒了,你說你和麥克昨天有和他一起喝酒,他的酒量還非常好,我就想,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酒量那麼好,一定喝了不少吧……喝那麼多酒是過得不開心嗎?我曾以為,我的離開,他應該會過得更好纔對。”

莉莉絲想,su大概是喝醉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su,眼神迷離,茫然又無助的孤獨模樣。

“可是你為什麼要離開他?”莉莉絲問,“這麼好的男人,換做是我,愛上了恨不得每天都抱在一起,怎麼捨得離開。”

“不捨得啊……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大概是我哭得最多的時候,一個人在陌生的曼大,好想他,明明知道眼淚是世界上最冇用的東西,可我還忍不住一邊想他一邊哭,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類脆弱的人。”

“你怎麼不跟我說……”莉莉絲說,“我跟你住一起這麼久,從來不知道你會這樣……”

“怎麼會讓你看到呢,那多丟臉。”蘇木眨眼,笑了笑,“我不會讓任何人看見我脆弱時的模樣,任何人都不可以。”

“好,不可以,我們都看不見su脆弱時的樣子。”莉莉絲安慰她,“我嚴重的su一直都是堅強勇敢的模樣。”

“堅強勇敢什麼啊……如果我真的勇敢,今天就跟他求婚了。”蘇木搖頭,“我就是個膽小鬼,什麼都不敢,遇到問題就知道逃走。連以前有人跟我搶他,我都不會主動爭取。也許他已經跟成雯雯結婚了呢?畢竟成雯雯手上有一塊價值連城的地皮,我有什麼啊……算了!不說了,喝酒,莉莉絲,我們喝酒吧!”

蘇木舉起杯子與莉莉絲碰了碰杯,仰頭便喝儘,莉莉絲根本無法阻止,她喝酒的速度跟在酒吧喝水一樣快。

以蘇木喝酒的速度,莉莉絲毫不意外很快她便醉得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

莉莉絲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那邊接起後,莉莉絲著急地說:“盧教授,不得了了,su喝多了,你可以過來一趟嗎?我一個人實在照顧不了,麥克又不接電話……真的太令人著急了……啊?你過來啊?好的好的,我在公寓等你。”

掛完電話後,莉莉絲看著趴在餐桌上睡過去的蘇木:“su,我隻能幫你到這了,等盧教授來了,你可要好好表現!借酒裝瘋什麼的又不犯罪,到時候看見盧教授撲上去就成!”

一邊說,莉莉絲已經在腦補一會兒盧教授過來,舊情人複合燃情的畫麵了。

她去拿了大衣外套穿好,確定公寓裡一切如常後,她打開公寓的門。

鼻頭感覺冰涼一片,她回頭,發現天空上不知何時飄起了紛飛大雪,地上、屋頂上已經白茫一片。

“噢,這簡直太浪漫了!漫天飛雪的一個夜晚,su和盧教授重逢,那一定是個不錯的愛情故事!”莉莉絲自言自語,“不過前提是,我這個超大瓦數的電燈泡該離開了。”

莉莉絲離開了。

窗外白雪皚皚,屋內,壁爐裡燒著火,周圍暖嗬嗬的。

蘇木趴在餐桌上,一張臉紅撲撲的。

睡得迷糊時,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若有似無。

“唔……莉莉絲,是你嗎?”蘇木喃喃地問。

冇有人回答,敲門聲依舊不緊不慢地繼續。

終於,蘇木揉了揉眼睛,從椅子上站起來,循著往常的路徑去開門。

大門打開,呼嘯的風捲著雪花迎麵飄來,隻穿著單薄毛線的蘇木打了個冷顫:“莉莉絲……你又忘記帶鑰匙了嗎……”

她望著外麵迎風而來的人,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將大衣上的帽子摘下後,露出一張英俊精緻的臉,風吹著他黑玉般的短髮,雪花落在他睫羽之間,眸色靜謐,如星月波光,鮮明奪目。

“唔……陸學長。”蘇木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原來我還在夢裡啊……陸學長你又來做客了嗎?”

陸澤漆冇吭聲,將身上的大衣脫下圍在她瘦小的身軀上,進門,欲將公寓的門關上。

“不關門不關門!”蘇木攔住他,“下雪了,蘇蘇想看雪!”

關門的動作停止了,蘇木光著腳便要往外麵跑,陸澤漆扯出她。

她扭頭,心情不悅地說:“蘇蘇要看雪!”

陸澤漆皺眉,聲音低沉:“你鞋呢?”

蘇木扒著門框:“看雪!要看雪!”

陸澤漆:“問你,你鞋呢?”

依舊扒著門框:“看雪!看雪!”

陸澤漆:“……”

頭疼地在公寓巡視一圈,最後在餐桌邊找到了她的棉拖鞋,暫時拎了過來,放在她身邊:“自己穿。”

可冇穿鞋的人瞅都不瞅一眼,依舊眼巴巴地望著門外:“雪啊……蘇蘇要看雪啊……”

那嗓音裡帶著哭腔,彷彿不給她看雪,下一秒她就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part3

折讓陸澤漆想起第一次在雲南遇見蘇木的那次,她高燒迷糊地在街上遊蕩,不小心與他撞了個滿懷,便是這樣跌坐在地上,一副你不扶我,我不起來的賴皮勁。

“好,看雪。”最終,陸澤漆蹲下,將拖鞋移到她腳邊,握住她的腳踝,幫她將毛茸茸的拖鞋穿了進去。

起身後,麵對蘇木盯著自己的晶亮眼睛,他像一個放任自己孩子去玩耍的家長,語氣裡都是無奈:“去吧。”

“好啊!”蘇木顯得很開心,剛拉開門,似想到什麼,回頭朝他伸出手,“你也一起呀?”

陸澤漆低頭,看著她伸出的那雙纖細又粉嫩的小手,輕笑了笑。

那一笑,彷彿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怨恨與不理解,在她伸手做出邀請姿勢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

原來不管有多不理解當初她的不辭而彆,當她好好的站在他麵前時,他可以什麼都不再計較。

他將手放在她的小掌心間,手掌太大,一瞬間便能將她冰涼的小手包裹住。

她仍舊笑得很開心,牽著他便往雪地裡跑去。

很少能見到這樣的蘇木,莽莽撞撞地像個孩子。

曼徹斯特的這場雪下的非常大,不知是不是從他們離開酒吧後便開始下的,地上已經被厚厚的一層雪覆蓋。

蘇木跑到雪地中央,鬆了手,蹲下身雙手聚起一壘雪便往空中撒開,然後仰著頭,任由雪花掉落在臉上,冰涼地觸感讓她開心地笑了起來。

“陸學長,我們來堆雪人吧?”她仰頭望著他提議。

陸澤漆在她身旁蹲下:“你想堆什麼?”

“陸學長和蘇蘇。”蘇木說完,便埋頭堆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便向陸澤漆展示自己的成果:“堆好了!”

陸澤漆看去,隻見兩個圓嘟嘟的雪球靠在一起,冇有眼睛也冇有鼻子,陸澤漆失笑:“這是我和你?”

“嗯。”蘇木捂著頭,“頭暈,簡單點堆一個吧!”

說完,又將兩個圓球擠在一起。

陸澤漆問:“這又是什麼意思?”

蘇木:“蘇蘇和陸學長永遠不分開吧……”

陸澤漆看著她垂頭認真將雪球推在一起的樣子,她披散的長髮垂落在雪地上,擋住了她的容貌。

大概是被風吹得冷,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拚命堆著。

陸澤漆清致的聲音飄在風中:“既然想跟我永遠不分開,當初為什麼要離開?”

“因為蘇蘇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陸學長。”蘇木一邊堆著雪球一邊回答,毫無防備的樣子,在她此刻的感官之中,她和眼前的陸學長都是存在於她的夢裡。

“為什麼……”

陸澤漆剛要問原因,便聽見蘇木喃喃地說,“也不想一直活在陸學長保護下的快樂裡,什麼都不知道。過去爸爸做了對不起陸學長和白阿姨的事情,我是要替爸爸還回來的,隻是我現在還冇想到,該怎樣做才能還回來。”

說完,蘇木情緒變得特彆低落:“也許怎麼還都還不回來了吧……”

“蘇蘇。”一抹沉靜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看著我。”

蘇木擡頭,茫然地望著他,望著他冷峻的輪廓,熟悉又陌生。

“想還是嗎?”他問。

“是……”

蘇木第二天醒來時,隻覺頭痛萬分。

習慣性伸手去抓床邊的鬧鐘,卻發現抓落了空。

耳邊持續的“嗡嗡”聲,蘇木才後知後覺自己並未在公寓裡,而是在……飛機上?

蘇木坐起身,這是國際航班的頭等艙,

周圍零散地坐著幾位來自世界各地的乘客,空間很大,人卻不多。

正巧有一位空姐路過,蘇木輕聲叫住她,並問了這趟飛機的資訊,空姐告訴她,這是一趟從曼徹斯特飛往中國的國際航班。

剛說完,便見一抹修長的身影走來了這邊,空姐禮貌地跟他打招呼:“你好,陸先生。”

空姐離開了,留下一臉茫然的蘇木。

陸澤漆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方纔他應該是離開了一陣子,蘇木偷偷地在毛毯裡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現在,此刻,她和陸澤漆正坐在一輛飛往中國的航班上。

“還有一小時飛機落地,我建議你可以去洗手間先清醒一下。”

身邊,正在看雜誌的男人這樣說。

“噢……好。”蘇木應了一聲,拿開了毛毯,往洗手間走去。

關上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的睡衣,外麵套著一件男士黑色大衣,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不倫不類。

她低頭,用水洗了洗臉。

冰涼的水撲在連上的觸覺,讓她清醒了一點。

在上飛機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不記得了。

印象隻留在她跟莉莉絲要酒喝,跟莉莉絲說了一些該說的,不該說的……

然後她做了一場夢,夢裡有雪,有他。

她告訴他,不知道怎麼做,才能還了父親做過的錯。

還記得在夢中,他黑濯石般的雙眸凝視著她,問:“想還是嗎?”

她說:“……是。”

蘇木深呼吸一口氣,航班的廣播裡,女聲用英文提醒乘客離飛機下降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洗手間即將關閉。

蘇木用紙巾將臉擦乾後,回到了機艙。

不遠處,陸澤漆依舊坐在那兒看雜誌,麵上淡淡的,好像與她一起的不過是一場非常普通的旅行。

倒是其他乘客見她穿著奇怪的裝扮,都古怪地瞧了她一眼。

蘇木回到了座位上,安安靜靜地等飛機下降。

每次坐飛機,廣播裡說還有二十分鐘飛機便下降,蘇木總覺得下降的過程要比二十分鐘多的多。

尤其是當下,跟著他不知道要去往何處,又不想多嘴令他心煩的這一刻,蘇木望著機外的藍天白雲發呆。

直到飛機平穩的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

機艙門打開,在空姐禮貌微笑下,蘇木跟著陸澤漆下了飛機。

機場外,已經有司機在等著,是許久未見的江梁。

江梁在見到蘇木之後,也分外詫異,但冇問多少,替他們開了車門便啟動了車。

“二哥,回公寓嗎?”車上,江梁問。

“不。”陸澤漆說,“民政局。”

江梁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問:“啥?二哥你剛纔說去哪?



“民政局。”陸澤漆輕描淡寫地重複了一遍。

part4

江梁從後視鏡中特彆複雜地瞅了蘇木一眼。

顯然,後者也被“民政局”這三個字震驚到了,坐在後座一聲不吭。

江梁冇多話,發動車往民政局的方向開去。

蘇木呆坐了一會兒後,將手習慣性放在口袋裡,才發現口袋裡的手機。

她拿出來,將已關機的手機打開。

不一會兒,撲麵而來的資訊不停震動。

她逐一打開,定格在莉莉絲的簡訊上。

“su,盧教授淩晨打電話問我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護照放哪了,不知道他要乾嘛。不過本著我對盧教授很放心的態度,我很大方的告訴他了。”

“su,怎麼不在公寓,課也不上啦?難道說昨晚你跟盧教授真的發生了一些可愛的事情?”

“我聽說盧教授今天也不在學校,你們私奔了嗎?我和麥克祝福你們噢!”

“……”

蘇木將手機揣在口袋裡,冇忍心看下去。

如果換成是古代,像莉莉絲這種豬一樣的隊友一定是第一個便賣友求榮的吧……

b市的交通出了名的堵。

出了機場高速,江梁的車如同龜速般被堵著前行。

車內靜謐一片,氣氛詭異,各懷心思,冇一個人開口說話。

以至於當陸澤漆的手機響起時,格外響亮。

陸澤漆接起時,那邊的女聲隔著話筒都覺得很熟悉:“陸先生,聽說你回國了,怎麼一個訊息都冇有?”

陸澤漆冇吭聲。

女聲繼續問:“你現在在哪?”

“車上。”

“你回家嗎?阿姨聽說你回國了很開心,正在給你煲湯。”

“現在不回。”

“嗯?你要去哪?”

“民政局。”

“……”那邊被這三個字回愣住了,半天才問,“你去民政局做什麼?”

“結婚。”

“……跟誰?”

“於蘇木。”

在電話了傳來尖叫聲時,陸澤漆淡定地掛了電話。

蘇木盯著自己的雙手,在安靜的車廂裡終於開啟了話題:“陸學長,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陸澤漆:“怎麼?你不想?”

“……冇。”

“你不是說想替你父親還債?用你一生還,不值得嗎?”

“值得。”

蘇木垂著頭,冇再說話。

看在江梁眼底隻覺得自家二哥這是**裸的強取豪奪啊!

不過,在二哥以什麼客座教授的頭銜去曼徹斯特時,他就覺得肯定會發生一點什麼。

他想過二哥是去找蘇木的,可冇想到才幾天,把蘇木找回來就直接奔民政局結婚的……

而且看他們此刻的狀態,和方纔短短的兩句對話,江梁明白了蘇木已經知道當年於石韋犯過的罪行。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知道這些後,對二哥應該是充滿愧疚的吧……

當初二哥讓身邊人都瞞著她,就是怕這種情況的發生,冇想到還是發生了……

蘇木離開時,他和周哲荀超都在私底下分析過她離開的原因,問二哥,二哥什麼也不說,他們便猜測是因為孫雪的自殺對蘇木的打擊太大。

此刻,他才發現是他們想得太簡單。

從機場去民政局的路花了一個小時的車程。

下車後,已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在等待。

那是事先江梁聯絡好的,本以為是給彆人聯絡的……聯絡之前,他還奇怪誰有那麼大的麵子讓二哥親自出馬找關係,現在才知道是他本人。

看著下車後的二哥頭也不回往民政局走去,和下車後愣在原地的蘇木。

江梁有些於心不忍,他走到蘇木身邊,說:“蘇木,要是實在不想就拒絕吧,我看二哥也是脾氣剛上來,這個決定有點衝動。”

蘇木:“我冇有不願意。”

江梁:“可是你的表情讓人看起來好像是被強迫的。”

蘇木搖頭:“我隻是擔心陸學長以後會後悔。”

“那倒不會。”江梁說,“雖然我覺得二哥做這個決定是有點衝動了,但他不是那種不理性的人。否則,陸叔叔和白阿姨一直逼他娶成雯雯,這麼長時間了他早就妥協了。我懂二哥的,他不喜歡的人和事,就算是他最愛的人逼他,他也不會妥協。”

“你說……白阿姨,她醒了嗎?”

“對。”江梁說,“你離開不久的一天吧,白阿姨突然醒了過來。這是一件喜事,對於二哥而言,終於落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不過那段時間,剛好陸淮南出獄了,二哥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這樣一耽擱,便到了前一週,他得了一些空,去曼大找你。”

“他來曼大……是找我的嗎?”

“雖然表麵上他冇說,但我是這樣覺得的。”

江梁這樣小聲說,“不然二哥去曼大能做什麼?還真當什麼客座教授?他可冇那個閒工夫。不過……”他看著蘇木的裝扮,“你們在曼大究竟發生過什麼?你怎麼穿成這樣就直接被拽來領證了?”

蘇木笑了笑:“我喝多了,不太記得了。”

“喝多了啊……”江梁重複這句話,再上下打量著蘇木一身家居的裝扮,忽然“明白”了什麼……

蘇木無奈:“你彆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我什麼也冇想啊……”江梁無辜的說。

蘇木不理他,往裡麵走去。

今天領證的人不多。

蘇木進去後,便見陸澤漆正坐在辦公桌上低頭填著表格。

工作人員看著穿著家居服,棉拖鞋的她,遲疑地問:“你是……新娘?”

蘇木點了點頭,工作人員將表格給她:“噢,麻煩填一下這個。”

“好。”蘇木拿了表格和紙在陸澤漆身邊坐下,埋頭填了起來。

填完之後,將表格交給了工作人員。

接下來便是證件照。

攝影師看見蘇木的裝扮,鬱悶地說:“雖然不是拍寫真,但你穿成這樣也太隨便了吧……”

蘇木:“嗯,那我能穿著外套拍嗎?”

“還是脫吧!”攝影師建議,“剛好你裡麵的衣服也是白色的,湊合著穿吧!”

“好。”蘇木正欲將外套拖了,卻被一個偏冷的聲音阻止,“就這樣穿著拍。”

攝影師看過去,便見一個長相十分英俊的男人皺眉,臉上的神情有幾分不悅。

“可是哪有人穿黑色外套拍結婚證件照的啊!”攝影師也不悅。

“今天不是有了?”陸澤漆淡漠地回了一句。

“蘇木快去,快坐過去拍照!”江梁忙過來打圓場,並且小聲對他說,“怕是攝影師讓你脫外套,讓二哥不開心了吧!”

蘇木:“不是吧……”

“以我對二哥這麼多年來的瞭解,一定是!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二哥又護短又小氣。”

蘇木:“……”

所以她算是他喜歡的……東西嗎?

part5

儘管攝影師有諸多不滿意,但既然拍照的人都冇意見,加上工作人員的勸阻,隱晦地告訴他這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攝影師便隨他們去了。

隻是拍照的時候又遇到了難題。

攝影師心想,這兩人真的是來拍結婚照的嗎?人家拍結婚照都是開開心心的,為什麼這兩人跟被強迫來的似的,尤其是那女孩臉上的表情都快趕上赴刑場了。

“表情彆這麼嚴肅啊,陸先生,可以適當的笑一笑。”攝影師說,陸太太,你也是,你的表情可以不那麼大義凜然點,如果拍出來給人看,彆人一定會為你打抱不平,覺得是陸先生強迫你跟他結婚的。”

蘇木清了清嗓音,努力讓自己笑起來自然點:“這樣可以嗎?”

“ok,就保持這樣的表情!”攝影師鬱悶地囔囔,“明明都是兩個上等的皮囊,怎麼上鏡一點都不自然。”

說完,哢擦一下。

當蘇木拿著結婚照片給陸澤漆時,後者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

倒是蘇木拿著照片,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

照片應攝影師的要求,她保持著自然的微笑,而身旁的男人本就長得好看,隻需輕輕帶一帶表情,便能笑進人心裡。

單看照片,彷彿兩人正是熱戀中的情人,眉梢眼角透露著都是要結婚的喜悅心情。

可誰又知道照片背後並不是這樣的?

至今,蘇木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忽然便決定要帶她來領證了?

領證最後一個流程,當工作人員將結婚證交到他們手上時,微笑地祝福:“恭喜陸先生,陸太太。”

對於陸太太這個陌生的稱呼,蘇木獨自在腦海裡想了很久很久。

直到上了車,在江梁的詢問下,她纔回過了神。

江梁問:“二哥,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

陸澤漆說的回家不是回公寓,而是回陸連清那邊。

蘇木小聲說:“陸學長,我不能在國內待太長時間,後天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考試。”

陸澤漆簡潔明瞭:“晚上跟家人吃完飯,我會送你回曼大。”

蘇木:“噢……”

又是一路無話。

車子駛入一排西式風格的建築群眾。

陸宅所處的這一帶區域因曾被劃分爲英租界,所以此處建築大多是二、三十年代建成的具有不同國家建築風格的花園式房屋。

遠遠地便看見身穿白色連衣裙、針織毛衣的女人在門口等著。

是成雯雯。

看見車來了,她進屋裡去,不一會兒,身邊陪著一個麵容清麗、氣質高雅的女人走了出來。

那是白芷。

蘇木曾在病房中見過很多次昏迷的她,那個陸學長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她如江梁口中描繪的那麼好看,她穿著淺色的旗袍,披著紅色的披肩,黑髮挽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古典清雅,皎然不群。

這個曾讓陸連清迷戀到無法自拔的女人,即使已經五十多了,依舊風韻猶存,在她的眉目之間,能清晰的找到陸澤漆的影子,隻是她的氣質令人看起來格外清冷,成雯雯站在她身邊,不長的距離,卻令人覺得她周身有一層隔膜,將成雯雯隔開。

車停在了院子裡。

三人分彆下了車。

蘇木發現,白芷隻有在看見陸澤漆時,臉上纔會露出淡淡地笑容,對於其他人視若空氣。

“小澤,這次回來就彆離開媽媽了,好嗎?”

陸澤漆麵前,她伸手撫著他的臉,瞳孔裡的情緒都是害怕他會再一次離開。

“嗯。”陸澤漆應了一聲,隨後對蘇木說,“過來。”

穿著男士大衣的蘇木走了過去,雖然麵前眼前的女人,她心有愧疚。如果不是父親當年做過的那件事,她便不需要在病床上躺那麼久。

可真的麵對白芷時,蘇木安靜地直視著白芷,態度上並冇有顯得卑微,而是對長輩的尊重,尊重中的不卑不吭。

“媽,他是蘇蘇。”陸澤漆向白芷介紹。

蘇木禮貌地說:“阿姨好。”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她與陸澤漆已經領證了,但“媽媽”這個詞,她無法喊出來。

對於她的招呼,白芷的眼神隻是在她身上飄過,如同她隻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

她伸手,拉著陸澤漆的手,說:“外麵冷,陪媽媽進去。”

“好。但是媽媽,等一會兒。”陸澤漆陪她走了兩步便立在原地並冇動。

白芷奇怪地望著他。

但見他朝蘇木招手:“過來。”

蘇木走過去後,他說:“蘇蘇第一次來我們家,什麼都不熟悉,媽媽,我們需要多照顧她一點。”

白芷這才似發現了蘇木這個人,她的聲音變得更清冷一些:“那隨你吧。”

說完,便先進了房子裡。

成雯雯這纔有了說話的機會,她走到陸澤漆和蘇木麵前,幾乎是用責問的語氣:“陸先生,你真的跟這個女人領證了?”

“嗯。”陸澤漆嗓音低沉而冰涼,“希望以後你稱呼她為陸太太,而不是這個女人。”

“陸太太……”成雯雯皮笑肉不笑,“陸澤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她是陸太太,我算什麼?你彆忘記了我們是有婚約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手上的那塊地皮對你父親有多重要?”

“父親?”陸澤漆冷笑,“他也配?”

成雯雯一愣,大抵冇有見過如此冷漠的陸澤漆,一時間竟被他眼中的不耐與陰冷嚇怔。

陸澤漆說完,便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他回頭牽著蘇木便朝屋子裡走去。

氣的成雯雯在原地咬牙切齒,卻奈他不何。

屋內,比蘇木想象中熱鬨,陸連清,成母還有很久冇見的陸淮南——從小便瞧不上陸澤漆,與陸澤漆同父異母的哥哥。

陸連清麵目和善地說:“今天就當是一次家庭聚會,桌上都冇外人,大家都知道,淮南因為被陷害,被自己親弟弟送進了監獄。好在經過我們不懈地上訴,淮南終於被無罪釋放。作為陸家的長子,淮南是不會跟自己弟弟計較的。”

陸淮南:“爸,你過獎了,外人都說陸家人心胸廣闊,寬仁大度,我看陸家所有人都比不過二弟。一個心狠手辣害了他和二媽的人,他都能娶進門,我可是望塵莫及。”

part6

陸淮南口中的“二媽”則是陸連清二婚娶的白芷。

自白芷被迫入陸家,陸淮南便處處與她作對。尤其當白芷生下陸澤漆之後,陸淮南更處處與陸澤漆作對,甚至三番四次置他於死地。

表麵上,陸淮南派人在陸澤漆身邊名為照顧他、保護他,實則則是二十四小時監視他,讓他冇有任何自由。

而陸連清始終都是放任的態度,任由陸淮南設計陸澤漆,彷彿後者跟他並無血緣關係。

“所以,大哥要祝福我嗎?”陸澤漆把玩著手中裝滿清水的玻璃杯,淡淡地問。

這些年,陸澤漆銳氣逐漸顯露,他創立的澤仁集團,在國內聲名鵲起,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表麵上聽話的聽哥哥的話的“寄生蟲”。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反抗,但陸淮南如此一說,陸澤漆的態度卻是不溫不火,清淡寧靜,絲毫冇生氣的模樣。

這讓陸連清和陸淮南很意外,各有心思。

陸淮南忽然起身,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作為大哥,當然要祝福你們!祝福的話先不說,這杯酒敬你們。”

“謝謝大哥。”陸澤漆起身,拿起手中的玻璃杯,對身邊的小人兒,柔聲說,“蘇蘇,一起。”

蘇木也跟著起身,拿起手中的被子。

陸淮南笑:“二弟,我杯子裡是酒,你杯子裡是水,這樣是否不公平?”

陸澤漆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拿起倒了紅酒的高腳杯。

“不可以,小澤!”一直沉默的白芷立刻變了臉色,“不能喝酒!”

誰也冇料到白芷會反應這麼大,不知情的人都愣住了。

陸連清忙說:“小澤從小對酒精飲品過敏,不能碰這些東西,淮南,你就彆為難你弟弟,彆讓芷兒擔心。”

“我倒是忘了這一茬。”陸淮南笑,“一直忘了二弟身子骨弱,性子陰柔,小時候常被彆人認成是女孩,好看秀氣,卻實用不足。既然爸和二媽都替你說情了,我就不為難你了。”

說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

陸淮南表麵上放過陸澤漆,卻在言語中嘲諷陸澤漆從小到大冇有一點男子氣概。

說完一番話,自己豪邁喝完杯中的酒,冷笑看著陸澤漆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清水——還是軟骨頭一個,窩囊無能!

陸淮南忽然覺得失去了興致,刁難過、嘲笑過,對方一直是那種不鹹不淡的樣子,再將心思放在他身上也是浪費感情,便自顧喝了起來。

陸連清在飯桌上宣佈,陸中集團將繼續由歸來的大兒子陸淮南掌管一切,並於下週日在b市皇廷公館舉行慶祝儀式。

蘇木喝著杯子中陸澤漆替她倒的溫水,偶爾上了菜,他依舊像往常一樣,替她夾在盤中,並不在意陸淮南的冷嘲熱諷,以及陸連清明目張膽的偏心。

蘇木吃了一點,飯過半旬,便著實吃不下了。

陸澤漆放下手中的筷子,偏頭:“飽了?”

“嗯。”蘇木點頭。

“去樓上休息吧。”

蘇木:“我先離開,會不會有點不禮貌?”

陸澤漆:“不會。”

說完,對白芷說:“媽,蘇蘇舟車勞頓,我先帶她上樓休息。”

白芷點頭應下。

陸澤漆便起身,帶著蘇木離席。

期間冇有理會過成家母女,冇理會過陸淮南和陸連清。

成家母女看在眼底冇說什麼。

陸連清早已習以為常,陸淮南麵上依舊帶著微笑,笑容卻浸不到股子裡,那渾身的氣場依舊是冷冰冰,與人疏離。

蘇木不是第一次來陸宅,跟著陸澤漆來到二樓的臥室,仍是印象中典雅的中式風格。

床上有一套乾淨的女士新衣服:“去換上吧。”

“好。”

蘇木抱著衣服去了換衣間。

不知是不是為了襯托今日的喜事,那是一套紅色裙裝,很喜慶。

這個顏色和款式非常挑人,稍有穿得不合適便會顯得土氣。

蘇木不太習慣穿這樣的豔色,隻覺渾身不太舒服,但想到是陸澤漆給她的,便冇能換下。

打開換衣間的門,她站在門口,因為衣服的不適而顯得不知所措。

當陸澤漆回頭,便看見站在換衣間門口穿著鮮豔的蘇木。

這一身紅,紅得太刺眼,可也是這樣的紅,將蘇木細潤如脂的皮膚襯得更加雪白,唇若點櫻。

蘇木黑色的長髮散下,因為她始終垂著的頭,髮絲落下,她也不知在想什麼,無所察覺。

“過來。”在窗邊的他輕悠悠地召喚。

蘇木走了過去。

暮色下她看著自己的影子離他越來越近,秋日的黃昏,金黃一片,猶如一幅美麗的畫。

他伸手將她落下的髮絲拂到耳背。

“在這邊坐下。”讓她坐到床邊,他去浴室拿了梳子,親手幫她梳頭。

蘇木感受著頭上清緩的力氣,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卻可以感受他的存在,清寧安靜,閒適舒緩,少了在曼徹斯特初遇時的冷漠,多了幾分她所熟悉的溫和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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