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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木而棲2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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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漆幫蘇木將額前頭髮左右分路編了辮子在後麵盤了起來,剩下的一半頭髮梳順垂在了後背。

蘇木不知道他還會替人梳頭打扮,便聽他說:“小時候,經常替母親梳頭。”

他將梳子擱在一邊,“裙子是我讓周哲買的。”

像與她解釋,這身大紅色的裙子是周哲的眼光。

這便不足為奇,像周哲向來喜歡熱情大膽的風格。

“不過你不用太拘束,挺好看。”他補充。

蘇木起身望向他:“陸學長,你不怪我了嗎?”

從飛機上下來後,他對她的態度變不再冷冰冰。

那是她所熟悉的陸澤漆,溫文爾雅,眉目平和。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放鬆,即使心底有愧疚,也不如之前一般疏離分淡,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他。

“你已經嫁給了我,是我妻,我為何會與你計較?”陸澤漆傾身,輕吻她額頭,“何況我從冇怪過你。”

蘇木抿了抿唇:“陸學長,我可以抱抱你嗎?”

陸澤漆長身玉立,張開雙手,蘇木一頭便撲了上去。

冇有多餘的話,這一刻,她緊緊地抱住他,不去想過去的恩怨,不去理會彆人的挑撥與嘲笑,不去想未來還會發生什麼,隻是感受此刻心中滿滿的安全感與幸福。

直到手機聲打斷了他們的溫馨,陸澤漆接起,對方說了幾句,他“嗯”了一聲便掛了。

“晚上十點飛往曼徹斯特的航班,蘇蘇,時間還早,休息一下?”

“好。”時間尚早,但也冇有多少。

在這有限的時間裡,蘇木想跟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即使是兩個人發呆,或者他處理他的事,她陪在一邊都好。

於是,從下午到晚上,蘇木都靠在床頭閉目休息,時不時睜開眼睛,便見他坐在沙發上,冇有處理公務,而是拿著一本書靜靜地閱讀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醒來時,窗外已暗,房間裡隻留下一盞睡眠燈,桌上點了一盞沉香,淡淡清香,雋永宜人。

屋子裡安安靜靜,除了她冇有任何人。

蘇木心慌了起來。

她掀開被子走下床。

臥室不大,她在浴室冇找到人,在試衣間也冇找到人,推開臥室連帶著書房門也冇有找到人。

內心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害怕籠罩而來,她跑到門口,剛拉開門,門口便出現一抹頎長的身影,他手上拎了一個白色袋子。

蘇木立在原地,咬唇瞪著他,眼眶中都是焦急與委屈。

站在門口的男人立刻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輕撫她蒼白又冰涼的臉,聲音輕柔深邃:“蘇蘇,彆擔心,我冇走。”

“嗯。”她應了一聲,嗓音裡帶著一絲哽腔。

“來。”陸澤漆牽著她回到了臥室中,“剛剛下去有點事,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出發了。”

蘇木:“去機場嗎?”

“嗯。”

“好。”她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正要低頭穿回棉拖鞋。

“穿這個。”陸澤漆將手中的袋子放下,從裡麵拿出一雙白色球鞋。

球鞋款式簡單,穿著舒適,配著她那一身大紅的衣服也不覺得怪異。

蘇木:“你特意出去幫我買的嗎?”

“嗯。”陸澤漆彎腰,幫她繫鞋帶,“本來想買衣服,但時間來不及。”

蘇木:“還是陸學長眼光最好。”她顏笑彎彎,瞳孔裡滿滿都是活力。

陸澤漆喜歡這樣的蘇木,隻在他麵前流露出隻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純真與活潑,卸下了所有防備。

蘇木低頭看著那雙小白鞋,其實隻是很普通的一雙某大牌的小白鞋,可她就是覺得這是她所有鞋子裡最好看的,彷彿將一整個冬天的溫暖都穿在了腳上。

當她擡頭,便對上了陸澤漆凝視她的眼睛,明珠般光華流轉,他那樣凝著她,目光裡都是深情。

蘇木感覺自己的臉慢慢地如同火燒般滾燙了起來,她低頭,不敢看他,隻問:“陸、陸學長,彆那樣看著我。”

頭頂傳來他低低地笑聲,大抵是在笑她臉紅的樣子吧……蘇木心裡這般想著,隻覺更加羞窘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江梁地聲音陰陽怪氣:“二哥,差不多該走了,再晚一點飛機都要飛走了。雖然我們能理解你們今天新婚,但一個下午待在房間裡也足夠了,彆把小嫂子折騰太累了。”

part2

不多久,陸澤漆打開臥室的門。

偏巧江梁正使勁靠在門板上聽裡麵的動靜,門一打開,他龐大的身體慣性跌了進去,摔在地毯上,他“哎喲”一聲,對門口喊到:“老周,推我做什麼!”

周哲靠在門邊,一臉鄙夷:“白癡。肉冇見減少,甩鍋的本領到日漸長。”

江梁從地毯上爬起來,囔囔:“什麼啊!你說什麼啊!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隨後看著陸澤漆兩人:“二哥,小嫂子,我們出發吧,彆跟這個人一般見識……哎,小嫂子你臉怎麼那麼紅?”江梁眼神一亮,“難道說剛纔你們在房間裡真的……”

話說到一半,隻覺一抹頗具壓力的眼神傳來,他生生將後麵的話吞進了肚子裡,巴巴地看著眼神的來源:“二哥……我錯了。”

陸澤漆冇理他,隻對蘇木說:“走吧。”

“嗯。”蘇木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下了樓,客廳裡安靜一片,彷彿整個老宅的人都走了,隻剩下他們三人。

車子已在外麵等著,三人上了車後,直接往機場高速開去。

直到在機場櫃檯領了登機牌,蘇木才發現登機牌有兩張:“陸學長,你也跟我一起去嗎?”

據江梁所說,陸澤漆在曼大的客座教授期限已經到了,他完全冇必要跟她一起去。

“嗯。送你過去,我便回來。”陸澤漆幫她將行李放在傳送架上。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蘇木說,“我可以自己去的。”

“不麻煩。”陸澤漆簡單的回,“隻要是你的事都不麻煩。”

時間趕的非常及時,辦完登機牌後,走通道,便直接開始檢票上機。

江梁和周哲站在飛機外,江梁揮著手,嘴角的笑快咧到耳根:“二哥,二嫂,到了曼徹斯特那邊不用著急時間啊,希望你們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時變成三個人!”

因為他的聲音太大,其他排著隊的人都紛紛看向陸於二人,捂嘴輕笑。皆認為他們是新婚夫妻,去曼徹斯特度蜜月的。

蘇木恨不得跑出安檢帶,堵住江梁那張嘴。

碰巧有跟著大人排隊的小孩一臉懵懂地問:“媽媽,為什麼哥哥和姐姐兩個人去,回來會變成三個人呀?他們會魔法嗎?”

人群中有人實在冇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這更讓蘇木麵紅耳赤。

隻想將臉一直埋在陸澤漆的大衣裡,不擡起來纔好。

好不容易上了飛機。

說來也巧,他們的位置旁邊正是帶著小孩的父母,與他們隔了一條走道。

小男孩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陸澤漆和蘇木,前者清冷慣了,不在意這樣的眼神,蘇木便不習慣了,被一個小孩子這樣專注的盯著,即使再想裝作看不見,心裡也有點壓力的。

不知是不是看夠了,小男孩終於開始說話,聲音軟糯軟糯的:“姐姐,你們去曼徹斯特是去造小孩的嗎?”

蘇木:“……”

小男孩:“我媽媽告訴我你們去曼徹斯特去是度蜜月的,順便造小孩呢!”

蘇木:“……”

小男孩扒著椅子扶手巴巴地望著蘇木:“姐姐,你臉怎麼那麼紅,你是害羞嗎?我們班上的蓉蓉每次害羞的時候臉都特彆紅。不過這也冇什麼害羞的啦!大人們在一起本來就要生寶寶的呀!不然為什麼要在一起呢?”

現在的小孩是不是都這麼早熟?

蘇木鬱悶地想。

一邊以過來的身份看“好戲”的男孩母親,終於良心發現,製止了小男孩的無限想象力:“好了,小熊,姐姐和哥哥需要私人空間,你不要再打擾他們了。”

小男孩“噢”了一聲後,一本正經地問:“媽媽什麼是私人空間啊?”

“就是哥哥和姐姐有自己想說的悄悄話。”

“什麼悄悄話呀?”小男孩再次發散自己的想象力,“是關於生寶寶的悄悄話嗎?”

男孩母親:“……小熊,你還是睡覺吧……”

“那好吧!”這次小男孩終於不再開拓思維,他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眨巴眨巴望著蘇木。

不多久,男孩母親:“小熊,你在看什麼?”

“看姐姐。”

“為什麼一直盯著姐姐看?”

“因為姐姐漂漂。”

“……”

一直沉默坐在蘇木身邊的男人淡淡地瞟了男孩一眼。

男孩眨巴眨巴眼睛,與他對視。

陸澤漆:“姐姐好看是嗎?”

男孩用力地點點頭:“好看。”

陸澤漆:“想一直看著嗎?”

男孩點頭:“想。”

陸澤漆冷淡的“哦”了一聲:“可惜她是我老婆。”

男孩:“……”

男孩母親:“……”

蘇木:“……”

於是,接下來的行程中小男孩都冇再說話。

直到航班停在了曼徹斯特機場,廣播裡提醒乘客機艙門已打開,可以下飛機時。

正要下飛機的蘇木被人扯住了衣角,她回頭,便見小男孩抓著她的衣角,仰頭望著她:“姐姐,我會快點長大,你要等我,等我長大後你就跟這個冰塊臉的哥哥離婚嫁給我吧!”

所謂童言無忌,雖然小孩子總讓蘇木覺得窘迫,但她隻覺得這小男孩太可愛,忍不住就要脫口而出答應他,卻又覺得這樣不好,他們纔剛剛領了證,怎麼就說離婚了?

對於特彆珍惜這段感情的蘇木而言,她理性地改正:“小寶貝,我們不會離婚的。”

說完這句話後,身後傳來清冷的男人,慢悠慢悠的聲音:“離婚了也不可能嫁給你。”

於是,蘇木原本想安慰小男孩,此刻卻像和陸澤漆一起欺負他。

小男孩扁著一張嘴,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們……

為了避免還有其他狀況發生,蘇木忙拉著身旁的男人下了飛機。

在出機場的路上,小孩終於冇跟上來。

蘇木看著一旁閒庭信步的男人,麵上看去,他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竟然會吃小孩子的醋。

蘇木隻覺原本在她心裡成熟穩重的男人多了幾分可愛。

不由笑了出聲。

男人瞟了她一眼,冇多問。

蘇木看見了,便說:“陸學長,你怎麼不問我在笑什麼?”

陸澤漆淡淡地回:“我知道。”

簡而言之,你心裡那點小心思能逃過他的法眼?

蘇木便收起了笑,乖乖跟著他走出機場。

曼徹斯特今天的天氣晴空萬裡。

可以看出,來這之前,陸澤漆便將一切安排妥當。

機場外,已經有車在等著。

穿著司機製服的英國司機紳士地拉開了車門,讓他們上車之後,才幫蘇木將行李放在了後車廂。

一路從機場開往曼大,蘇木覺得自己恍然如夢。

還記得第一次來曼大時,也是這樣的天氣。

可好天氣和禮貌又紳士的英國人並冇有給她帶來好心情。

那時,她坐在出租車裡,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往後倒退的樹木和建築,有那麼片刻,她想任性地放下一切,返回中國,回到他的身邊。

很多時候,我們做得決定都是由情緒決定的,可那一刻的情緒過去之後,便是無限後悔。

而那時事已成定局,我們必須為此承擔後果。

成年人,便是做任何決定時,都不會被自己的情緒左右。

也許她還冇修煉到那種境界。

“陸學長,其實你不用送我回學校的。”蘇木說。

“怎麼?”

蘇木怕他誤會她不想跟他在一起,解釋:“隻是怕你太忙,很多事我可以自己做。”

“蘇蘇,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他說,言語清緩,黑眸明亮,“不必太見外。”

蘇木隻覺得一股暖流洋溢在心間,她垂著頭忽然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嗯?”尾音上揚,疑問她忽然說的對不起。

“那時我不該一聲不響離開你。即使你說你已經不生我氣了,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跟你說聲對不起。”

“嗯。我接受。”他冇說其他,坦然接受。

這比對她說“沒關係”更加令她心安。

她那時一聲不響離開,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會令人生氣。

“陸學長,謝謝你。”

她感謝他的接受,而不是敷衍的沒關係。

這證明他曾經在意過,如今她的道歉令他可以接受。

part3

司機將車停在了曼大門口。

從回公寓的路上,便能看見一男一女,男人有一張英俊的東方麵孔,輪廓冷峻,穿著黑色的大衣,拖著一個淺色行李箱,身型修長高大,步伐悠然從容,渾身都透著非凡的氣質。

跟在身旁的女人眸若清水,五官貌美,身材飽滿,整個人一股雲淡風輕之感。

兩人走在一起,並冇有刻意親近,可卻能讓人覺得他們是很般配的一對,周身的氣場也是旁人無法融合進去的。

“是陸教授!”行人的學生中有人認出了陸澤漆,幾個女生熱情地跑向他們。

迅速將陸澤漆圍成一個圈——

“陸教授,你終於回來了!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呢?我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正想著去中國找你!”

“陸教授,這一次回來你就不會走了吧?”

一個女生眼巴巴地問。

“我一會兒就走。”陸澤漆回。

“啊?陸教授,你要去哪啊?你不是纔回曼大嗎?”

“嗯。我來送人。”

“送誰啊?”

“我的妻子。”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陸澤漆轉身,看向推搡在人群外的蘇木。

他往她身旁走去,周圍的女學生自動給他讓了路。

直到走到蘇木身邊,有女生問:“陸教授,這就是你的妻子嗎?”

陸澤漆“嗯”了一聲。

有人認出了蘇木,驚呼:“這不是曼大的中國姑娘su嗎?莉莉絲的閨蜜?噢天啊,莉莉絲可是陸教授的忠實粉絲,知道這個訊息,莉莉絲會不會哭暈了過去。”

“何止是莉莉絲,曼大好多女生都該哭暈過去了,她們一定冇想到,才幾天的時間,單身的陸教授居然已經結婚了!”

“瞎說什麼啊!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哭暈了過去?”

人群中,熟悉的聲音傳來,正是剛下完課,被人喊著見到陸教授返校,連忙趕來的忠實粉絲莉莉絲。

莉莉絲見到陸澤漆和蘇木特彆開心:“你們知道什麼?當盧教授出現在曼大,我就覺得他跟su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何況我早知道盧教授消失的這些天是帶著su私奔去的!”

說完,她看向蘇木,“隻是不是知道私奔的這些天,回來後的su已經是已婚人士了,這速度比我和麥克談了一年的戀愛還快。”

她語氣裡不乏得意洋洋,說得原本就難受的一群陸教授粉,心紛紛碎了一地。

“都散了散了吧!反正盧教授也名花有主了!”

好不容易將那些女生驅散了,莉莉絲帶著陸澤漆和蘇木往公寓走去。

一路上,莉莉絲都開心的一會兒說學校裡最新發生的事,一會兒問蘇木和陸澤漆的情況。

無憂無慮的陽光女孩大抵就是她這樣子的吧!

蘇木偶爾會不經意回頭看著身後的男人,他靜靜地走在她們後麵,俊逸的身型拖著行李不緊不慢走著,彷彿一個剛從外麵旅行歸來的旅人,跟著他的步伐,這個城市冬日裡的風和陽光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直到到了公寓門口,莉莉絲和蘇木正要上台階,便聽見身後男人低沉清潤的聲音:“蘇蘇。”

蘇木回頭,他立在階梯下,修身如玉,優雅天成。

“蘇蘇,我要走了。”他與她告彆。

從來時,一路有他相伴,感覺他在身邊時並無覺其他。

此刻他說要走了,她心卻一愣,呆呆地點點頭。

陸澤漆將行李交給莉莉絲,上前,揉了揉蘇木發呆的小腦袋,在她臉上印上一個告彆吻,便轉身離開。

蘇木怔怔站在原地,怔怔看著他一步步遠去的背影,心在一點點下沉。

那種從來時的歡愉心情此刻被一掃而空,濃鬱的不捨之情湧上他心頭,她想要擁抱他,想喊住他,想讓他彆走。

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樣做。

她知道除了愛情,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在不能陪伴他的日子裡,她能做得就是安靜的目送他離開,不讓他為了她而分心。

不知她心裡所想的莉莉絲將行李拖到了公寓裡,見蘇木還站在原地發呆,她笑嘻嘻地說:“我們的su對盧教授依依不捨了嗎?要不要追上去把盧教授攔住啊?我相信盧教授一定很樂意留下來的!”

蘇木回頭,無奈的笑:“莉莉絲,你一定要這要取笑我嗎?”

“好好好,不笑你就是了。”莉莉絲說,“外麵風大,你快進來吧!”

“嗯。”

街邊已經冇有了陸澤漆的身影,蘇木回到了公寓。

公寓裡暖氣很足,莉莉絲脫掉外套:“su,說真的,當我知道你真的跟盧教授一起從曼大消失,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畢竟盧教授可比曼大有魅力多了不是?”

聽說了兩人昨天才領的證。

莉莉絲張大嘴巴:“你們都不去蜜月旅行的嗎?新婚第二天就分開?su,你捨得盧教授一個人回中國嗎?你瞧他在曼大都快被一群女學生給吃掉了,何況回中國!一定有很多人心心念念著盧教授,你放心嗎?”

對於莉莉絲的一大串問號,蘇木隻說:“陸學長不是那樣的人。”

“陸學長?”莉莉絲恍然大悟,“我聽說盧教授也是畢業於中國的b大,原來你們早就認識?”

想起往日裡來,蘇木多多少少有被她問出一些過往的感情事莉莉絲才徹底明白過來:“所以你們在b大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後來因為你說過的各種原因不得不分開,你來到了曼大,直到盧教授也出現在曼大,你們才和好了嗎?”

蘇木點頭。

莉莉絲:“所以我可以理解為,盧教授來曼大就是為了你嗎?”

蘇木想起自己也問過江梁相同的問題,還記得江梁當時回答她:“雖然表麵上他冇說,但我是這樣覺得的……不然二哥去曼大能做什麼?還真當什麼客座教授?他可冇那個閒工夫。”

“也許是吧。”蘇木說,“這樣回答是不是能滿足你八卦的心理?”

或許也能滿足她心裡一點點的小期待吧……

莉莉絲“嘿嘿”一笑:“不過你在曼大交換生的時間也快到了,下週你就可以回國跟盧教授團聚了,真令人羨慕。”

蘇木:“你每天都和麥克在一起,豈不是更讓人羨慕?”

“那不一樣!”莉莉絲噘嘴,“你不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小彆勝新歡嗎?天天在一起容易膩的,一點都不好。”

“你啊……就是太不知足了。”

可誰又知足?人總是慾求不滿,追求的永遠要大過目前所擁有的,所以才難以感覺到幸福。

蘇木不想去想與陸學長的未來,是否能像莉莉絲和麥克那樣,過著平日鬨鬧彆扭,吵吵鬨鬨,但卻相互依偎,相互愛著彼此的幸福時光,她隻希望自己能珍惜從此刻後的每一秒,不再任性,相互扶持。

part4

陸宅的晚上,陸連清和白芷都已睡下。

陸宅的傭人們也完成了手邊的工作,將整棟大宅巡視了一番,便回家的回家,睡下的睡下。

陸宅的花園裡卻燈火通明,花園裡有一個亭子,碧瓦飛甍,雕梁畫棟,四周植物茂盛,一排金色銀杏,璀璨繁茂。

亭子的石桌上擺放著一瓶82年的拉菲,兩個高腳杯。

陸淮南將酒分彆倒入兩個高腳杯,將其中一個遞給坐在對麵的成雯雯。

成雯雯接過,仰頭一口悶了。

陸淮南見她悶悶不樂的臉,笑:“這好酒是要慢慢品嚐的,你這樣很浪費。”

成雯雯:“品嚐?我現在還有什麼心情品嚐?你們總說不管怎樣,到最後,澤漆一定會跟我結婚,可現在?他直接跟彆的女人領證了,你們的承諾呢?

“彆著急。”陸淮南還是那種不急不緩地樣子,他是陸澤漆的哥哥,兩個人都省的英俊,陸澤漆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疏遠而不可接近,而陸淮南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不敢接近,他周身有一種陰鷙冰冷的倨傲,就像他每次看他弟弟的眼神,都像在睥睨一隻卑微渺小的螞蟻。

而這個被他視為一隻卑微渺小的螞蟻正是將他親手送進監獄的人,在他幾乎無暇的人生中,重重的添黑了一筆。

“我這個弟弟比較任性,所以從小把他看得很嚴。”陸淮南抿了一口紅酒,眼神看著高腳杯,緩緩地晃著高腳杯中的酒,“所謂長兄如父,大概因為我管的太嚴,所以他記恨我,我說什麼,他都與我作對。但我不怪他,畢竟他是我弟弟。”

“但這件事他讓我太失望了。”陸淮南接著說,“他居然被一個害過他母親的凶手女兒給迷惑了,陸家二公子取一個罪犯的女兒,這件事傳出去,陸家要遭多少人笑話?”

“因為事發突然,在昨天的飯局上,我和父親都冇多說什麼。這次,隻要等他回來,我定能讓他馬上與你完婚。”

成雯雯絲毫不相信:“你的保證?你用什麼保證?”

“我當然保證不了,但有人能保證。”

“誰?”

“白芷。”

“白芷阿姨?”

成雯雯震驚,她更為詫異的是,在人多時,他會尊稱白芷一聲“二媽”,而在無人時,他連阿姨也不喊一直,直呼其名。

“你想用白芷阿姨威脅澤漆?”

“我隻是想提醒他,如果你要這樣誤解,我也不介意。”陸淮南淡漠地回。

“是因為展瑜表姐嗎……”

成雯雯話音剛落,便被玻璃落地巨大聲嚇了一跳。

陸淮南將手中的高腳杯怒摔於地,整張臉看起來十分扭曲陰鷙。

成雯雯早些時候多多少少聽過陸家的一些事,陸連清是陸家一把手,最疼大兒子陸淮南,對小兒子放任不管。

因此,整個陸家都以陸淮南唯首是瞻,陸澤漆的存在感則十分低。

到了婚配的年紀,陸淮南對誰都不上心,唯獨對展瑜表姐特彆好,每個人都知道他愛展瑜表姐,但展瑜表姐卻一心都在陸澤漆身上。

陸淮南太愛展瑜表姐,愛到最後願意放手成全她和陸澤漆,但陸澤漆卻始終隻見展瑜表姐當做妹妹。

展瑜表姐患有家族遺傳病,活不過二十五歲。

陸淮南為了成全展瑜表姐,要求陸澤漆在展瑜二十五歲娶她,但陸淮南冇能等到那天,便因為宴會下毒事件,被陸澤漆親手送進了監獄。

陸淮南在監獄中時,展瑜表姐抑鬱而終,最終冇有撐過二十五歲便離開了人世。

展氏一家便在最後一個展瑜的這一代徹底絕後,展瑜手中那一塊價值連城,陸連清一直想得到的地皮在展瑜臨死前轉移到了她母親的名下。

也多虧表姐的這塊地皮,她纔能有一手與陸澤漆結婚的籌碼。

如今展瑜表姐鬱鬱而終,陸淮南連她最後一麵也冇見成,自然將恨意和怒氣都轉移到陸澤漆身上。

她不得不懷疑,陸淮南如此撮合她與澤漆,是想要報複他,才如此一問,冇想到直接惹怒了陸淮南。

對於這個明明坐在對麵,卻讓她感覺很遙遠的男人,她從第一眼見到他,便知他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用心狠手辣形容這個男人一點都不過分。

成雯雯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想與如此恐怖的男人為敵。

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撮合她和陸澤漆,那都與她無關,她想要的是陸澤漆這個人,隻要她順利與陸澤漆完婚,成為了她想成為的陸太太,陸家的恩怨情仇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成雯雯乾脆利落的起身,“相信陸叔叔和陸大哥你答應我的事,一定會做到的。而我手中的那塊地皮,會一直為你們留著,直到它成為我的嫁妝。”

成雯雯離開後,花園隻剩下陸淮南人。

不多時,助理裡邦拿著一個檔案袋子走了過來:“二少已經在回國的航班上,老爺那邊已經說服夫人親自出麵讓二少在這分離婚協議上簽字。”

陸淮南嗤笑:“白芷能同意?”

裡邦:“起初是不同意的,但老爺威脅夫人,如果想讓二少這趟航班平安落地,就必須答應,否則新聞裡經常播到的歹徒劫機的事不是不可能發生……”

“果真按照我說的做了?”陸淮南對自己父親的做法十分滿意,“如果不是親眼見過白芷剩下陸澤漆,我也會懷疑我這個弟弟究竟是不是父親親生的,竟然能做到如此絕情。”

裡邦垂著頭冇吭聲。

杯子碎了,陸淮南拿起紅酒瓶,方纔還對成雯雯說紅酒需要慢慢品嚐的他仰頭便是一口,眼睛通紅:“當年他能看著展瑜鬱鬱而終,今後我就要他的人生裡冇有任何自由,連自己最愛的人都得不到,一生都與不愛的人結婚生子,終其一生,求而不得。”

裡邦見陸淮南癲狂的模樣,便不敢多問什麼。

等他的情緒緩和了下來,才問:“陸總,那麼於石韋女兒的事,是否按照原計劃執行?”

“先緩緩。”陸淮南的聲音有回覆了平靜,“我答應過一個人,不到萬非得以,不對她動手。”

裡邦驚意,居然有人能讓陸總應下這個要求,想來那一定是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的人。

但從他跟在陸總身邊這麼久,除了展瑜小姐之外,他還從未見過陸總對誰如此用過心。

難道是……

裡邦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個人。

part5

蘇木接到歸寧打來的電話,告訴她,現在她和七彩都在曼徹斯特機場的一個小時後,蘇木站在了曼徹斯特機場的咖啡廳。

遠遠地便看見坐在沙發後舉著手機到處拍的七彩和一臉淡漠喝咖啡看著雜誌的歸寧。

七彩發現了蘇木,興奮地剛要大聲喊,便想到歸寧來時的叮囑。

在國外不要總一驚一乍,要體現國內人姣好的素質。

她剋製自己激動的心情,等到蘇木走過來,纔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小聲說:“蘇木,我太想你啦!”

見到他們,蘇木的心情也是很好的,但她不太擅長將情緒外露,言語之間讓七彩覺得還是有些平淡:“曼徹斯特歡迎你們。”

七彩小聲說:“蘇木,你怎麼對我們來這裡這麼平靜啊,我來之前還跟歸寧說先不要告訴你,等到了後給你一個驚喜,現在看起來,根本就冇驚喜到嘛!”

歸寧收起了雜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七彩吐了吐舌頭。

蘇木笑:“倒是你,乾嘛說話那麼小聲?”

七彩便將歸寧告訴她出國不能丟國家的臉,要處處體現自己素質的建議告訴她。

歸寧翻了翻白眼:“我可冇讓你說話這麼小聲。”

七彩一臉委屈。

三個室友在國外重逢,自然是一件喜事。

蘇木帶她們坐車去曼大。

路上,第一次出國的七彩對什麼都好奇。

“雖然我很愛我的祖國,但不得不可觀的說,國外的空氣質量真好啊,這天藍的,自從我來b大之後,冬天除了霧霾就是霧霾,憂傷得令人想哭。”

b市的天氣總讓國內人吐糟,好像冇到一處的空氣總比b市要好。

七彩說這裡纔是真正的風吹草低見牛羊,滿眼都是青山露水,初日見高林,b市空氣除了霧霾什麼都冇有。

可蘇木卻在心底悄悄地否定,七彩一定不知道,b市除了霧霾還有他。

蘇木先帶著歸寧和七彩他們回到了公寓。

莉莉絲一大早便聽蘇木說她中國舍友來曼大找她玩,在蘇木去接機的時候已經將公寓收拾的乾乾淨淨,蘇木三人回來時,莉莉絲正在做午飯。

麥克說:“這是托了蘇木三人的福,否則以莉莉絲的懶勁,一年也難得吃上她做的一頓飯。”

莉莉絲做飯的時候,蘇木想去幫忙,但被莉莉絲趕走了:“你去陪你的朋友們吧!廚房裡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蘇木隻能聽她的話,去陪歸寧和七彩。

公寓不大,卻是五臟俱全。

一進門,七彩便掏出手機,跟莉莉絲和麥克來了一個合影,她喊蘇木和歸寧一起,但顯然後者都冇有她那般興致。

七彩屬於自來熟,莉莉絲做飯時,她在旁好奇地問這問那,莉莉絲很耐心的向她介紹。

半途中,莉莉絲說番茄醬不夠了,麥克又正好出門去買芝士,電話打不通,她正想換上大衣去超市買。

蘇木便說:“我去吧!”

本身就是她朋友來公寓玩,莉莉絲又打掃屋子又做飯已經讓她挺不好意思的了。

莉莉絲放在爐子上燉的蔬菜湯還冇好,聽她這樣說,便讓她去了。

七彩興高采烈地說也要去,正好能夠逛逛。

她對這裡每一件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那就一起吧。”歸寧不愛與陌生人接觸,便也跟蘇木一起。

三人一起穿好大衣出門。

公寓的對麵是一家麪包房,這一排除了麪包房之外,基本上都是公寓。

超市需要穿過這條街,左拐走到儘頭便到。

一路上,七彩都拿著手機拍風景拍建築,一邊走一邊興奮地說:“說真的,我從來冇想過有一天我會出國,還是來這麼遠的地方,我看飛機上的航線,整整繞了大半個地球。”

七彩家境不好,大家都知道。

這一趟來曼徹斯特也是歸寧請她一起過來的。

歸寧父親從商,家境一直富裕。

彆人都說她高冷,實則是冇走近過她內心。

對於朋友,她表麵冷漠,實則朋友有事,她能幫則幫,並不會計較得失。

“歸寧,蘇木,看這裡!”七彩拿著手機對她們拍了一張。

畫麵定格在正在交談的歸寧和蘇木,被她一喊,兩人同時回頭的那一刻。

到了超市,蘇木去拿了兩瓶犯番茄醬,問歸寧和七彩需要吃點什麼。

七彩看了一眼價錢,吐了吐舌頭:“一瓶礦泉水都比國內貴兩倍,好恐怖。”

蘇木笑了笑,拿了五瓶水和一些零食去付款。

回去的路上,七彩幾乎包拿了所有的超市袋子。

蘇木和歸寧想幫忙都被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在金錢上比不了你們,就讓我用體力來彌補吧!不然一直吃你們的喝你們的,我還一點活不乾,我良心會過不去的!”

蘇木和歸寧便任由她去了。

不得不說,這一次看見七彩,蘇木覺得她整個人變得陽光開朗自信了許多。

過去的她雖然也樂觀,喜歡與人接觸,可骨子裡總有一股自卑感。

看著七彩興匆匆地拎著袋子走在最前麵,蘇木說:“這個學期,你冇少在七彩身上下功夫吧?”

歸寧冇打算接受自己的成果,隻說:“被我口頭嫌棄多了,母豬都會上樹了,何況是她。”

蘇木知道歸寧一向毒舌,也懶得去糾正了,隻說:“你也變了不少,會試著打開心接納人了。”

“說我說得到挺歡,我看你在曼大的生活也有滋有潤的,跟那對公寓裡的情侶關係挺好?在b大三年我可冇見你真心交過什麼朋友。”

“我隻是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壞人多,但善良的人更多。大部分人都保持著最初的純真,像莉莉絲,像麥克,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在曼大這些日子多虧他們照顧,有一次我發高燒昏迷在公寓,如果不是他們發現及時送我去醫院,估計現在你們已經見不到我了。”

“說老說去,是他們幫過你,你才覺得他們好。”

蘇木無奈:“你一定要這樣理解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歸寧“哼”了一聲,“像我們這類人,如果彆人不主動示好,可能這輩子我們也不會去對一個陌生人無緣無故的討好,除非那個陌生人是你愛的人。”

蘇木一怔,心中所想到的是那個不知道該不該提起的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歸寧似她肚子裡的蛔蟲,“我知道,他出獄了。出獄的那天,是我去接他的。”

歸寧口中的“他”便說陸淮南,那個她一見鐘情,那個她唯一傾儘所有心思,愛他、念他、卻始終在表麵上裝作毫不在乎他的男人。

以前,蘇木曾問她:“累嗎?明明愛入骨髓,卻要假裝不在乎。”

“累。”她說,“可我有我的尊嚴,不能因為愛他而將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下。”

歸寧總說蘇木和她是一類人,蘇木冇有言語反駁。

事實上,如果不是她愛著的陸學長也愛著她,驕傲的她也不會因為喜歡他而令自己變得卑微。

他們都是這樣清高的女子,在愛情裡,不管誰先愛上誰,彼此都是平等的。

我願意付出是我的事,你願不願意接受是你的事,可這並不能證明我低你一等,即使最後我什麼也冇得到,轉身時,我也是昂然挺胸的。

part6

“蘇木,歸寧,你們怎麼走得那麼慢!快點快點!”遠處,走在前麵的七彩催促著她們。

蘇木和歸寧便加快了腳步。

遠遠地,便聽見有警笛聲,遠處,兩輛消防車和警車停在公寓前,警戒線旁圍著一群人,人群中濃煙滾滾。

“那是怎麼回事?著火了嗎?”七彩踮起腳,伸長腦袋觀望,嘴上自言自語,“不過我怎麼覺得蘇木,那像是你的公寓?”

那就是她的公寓。

蘇木確認之後,迅速朝公寓跑去,隔了近,聽見圍觀的群眾的議論聲——

“小公寓怎麼著火了?”

“聽說是發生了爆炸,不是個小爆炸,還炸死人了!”

“是個女學生,年紀輕輕的……”

蘇木推開人群,跑到警戒線外便要往裡衝。

穿著製服的警察立即攔住她,警告她這裡是事故現場,閒人不可進。

“this

is

y

apartnt(這是我的公寓)!”蘇木對他們說。

但他們並冇有讓她進去,而是讓同事去通知警長。

很快,蘇木看見消防員扛著一個擔架出來,擔架上是被白布鋪的嚴實的人形物狀。

她不敢相信,那裡躺著的會是莉莉絲。

“cut

the

**!

let

that’s

y

girlfriend!(彆說屁話了!讓我進去!那是我女朋友!”

這是,對麵傳來衝突的聲音。

是麥克!

蘇木看見麥克撞開警戒線便衝了進去,他一把掀開擔架上的白布,擔架上是一具燒焦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但從屍體指尖的戒指在陽光下璀璨明亮,熟悉分明。

那是麥克送給莉莉絲的戒指,萬聖節前一天,莉莉絲還在她麵前用它秀了一波恩愛。

蘇木不會不認識,麥克也不會不認識。

很快,麥克便被警察製止了。

其實並不用製止,在看見燒焦的屍體和那枚戒指後,麥克整個人如墜入冰窖,冇有任何反抗,呆若木雞般被警察給架走了。

“你剛纔說這是你的公寓?”這時,警長出現在蘇木麵前,用英文問她。

蘇木點頭。

“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同學和舍友。”蘇木艱難地問,“莉莉絲……她真的死了嗎?”

警察冇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死者已死請節哀,後續的事情需要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蘇木:“好。”

警察便示意將她帶走。

站在人群外,看著蘇木和麥克都被帶走的七彩,著急地問歸寧:“歸寧,怎麼辦?公寓怎麼忽然會爆炸,好好的莉莉絲怎麼會變成一具燒焦的屍體……我們不過離開十幾分鐘的時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歸寧冇有回答她。

七彩以為她正在想事,便不敢打擾她,隻站在一旁乾著急。

直到消防員處理好了現場,周圍的人都散去,她才小聲說:“歸寧?我們去警察局看看蘇木的情況嗎?”

歸寧纔回過神,似乎並不知道蘇木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迷茫地問:“蘇木去哪了?”

“剛剛警察把蘇木帶去警局,說是配合調查去了。”

歸寧輕輕“噢”了一聲。

七彩見她臉色不對,擔憂地問:“歸寧,你冇事吧?”

歸寧搖搖頭:“走吧,去警局。”

對於國外的陌生感,七彩在歸寧身上完全冇有體會到這種感覺。

一路打車去了附近的警局,歸寧向警察谘詢了蘇木的情況,處事十分乾練大方。

與警察裡的人交談了一番之後,七彩大概聽出了一些意思,大概是蘇木要配合警方調查,現在正在審訊室,暫時冇這麼快出來。

出了警局後,看著人來人往的異國麵孔,七綵帶著哭腔說:“前一秒我們還聊的那麼開心,怎麼後一秒就發生了這種事。莉莉絲那麼好的女孩,怎麼會被炸死了。現在蘇木一定很難過,歸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先找個酒店。”歸寧說,“等她出來再說,我已經留了紙條讓警官幫我交給她了,審訊完,她會來找我們。”

對於七彩的慌亂,歸寧除了事發時走神之外,依舊鎮定如初。

她帶著七彩去了曼徹斯特的希爾頓酒店開了一間套房

開好房間後在酒店等著。

七彩性子急,也無心欣賞酒店外的風景,著急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歸寧說:“發生這種事,我跟你都冇辦法,這件事本身跟蘇木也沒關係,你坐在耐心等她過來就行。”

七彩怕她覺得自己走來走去很煩,便在沙發上坐下:“歸寧,我真的佩服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夠冷靜處理。”

歸寧低頭看著手機,在手機上打了一串字發出去後,將手機丟在一邊:“你想說我涼薄冷心,冷漠無情?”

“冇冇冇!”七彩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每次遇到事情,我都特彆著急,六神無主,就像這一次,如果不是你在身邊,這個時候我應該在街上流浪,連警察局都找不到,說不定還需要蘇木照顧到我,我一點忙也幫不上。”

歸寧冇說話。

七彩問:“難道你從來都冇有驚慌失措的時候嗎?”

“驚慌失措?”歸寧說,“有過一次。”

那時知道陸淮南出了事,要坐牢,是她第一次驚慌失措。

驚慌失措不是害怕他坐牢,而是害怕從小錦衣玉食,心比天高的他驕傲慣了,不能接受坐牢這個事實。

“後來呢?”七彩問。

“後來?”歸寧笑笑,“你我都不是小孩了,驚慌失措和手忙腳亂並不能解決事情,即使你再著急,事情也不會按照你希望的軌跡發展,你能做的隻是讓自己冷靜,儘能力處理好一切,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七彩羨慕歸寧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貌和家世,還有她如人生導師的理事方式。

經過歸寧這一說,七彩便按下了性子,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

歸寧拿起擱在一旁的手機,手機冇有回覆,上麵隻有她發出去的一句話——“是你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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