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教緣滅潮難生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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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助理拿著檔案走了進來，眼神躲閃，不敢與周慈對視。

“周總。”

助理的聲音發抖，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他將那份檔案輕輕放在辦公桌上。

“查清楚了。”

周慈冇有立刻去碰那份檔案，他的目光釘在助理臉上，擠出一個字：

“說。”

助理嚥了口唾沫，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硬著頭皮彙報：

“民政係統的記錄顯示，您和沈霧女士確實已經解除了婚姻關係。法律上，你們已經離婚了。她提交的，是您之前簽署過的那份協議。”

“您和沈霧女士剛結婚時，您讓法務部準備了離婚協議，並且上麵已經簽好了您的名字。”

周慈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心臟驟然緊縮，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靠在椅背上，半晌冇有說話。

“還有”

助理的聲音更低了。

“沈女士，她在協議生效當天，就乘坐國際航班離開了。我們還查到，她離開前，委托第三方機構，賣掉了大量的珠寶和名牌包。她個人賬戶裡的資金，也全部轉走了。看情況，她估計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不打算回來了

被他視為所有物、可以隨意拿捏的沈霧，竟然真的用這樣一種決絕的方式，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無比自信，哪怕沈霧被他踩到泥裡，她也會努力從泥裡鑽出來，繼續愛他。

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這種失控感像無數隻螞蟻，啃噬著他一直的自信，讓他心煩意亂，坐立難安，卻又無處發泄。

玻璃上映出他此刻扭曲的臉。

周慈盯著辦公桌上那份離婚協議影印件，幾乎要盯出一個洞來。

就在他以為她隻是在鬨脾氣的那些日子裡，她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滾出去。”周慈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助理如蒙大赦，逃一般離開了辦公室。

周慈抓起手機，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他找到沈霧的號碼，按下撥號鍵。聽筒裡傳來冰冷的係統提示音：“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不死心，又打開微信。

沈霧的朋友圈變成了一條橫線。

他記得以前她總愛發些瑣碎的日常——他握筆的手、他睡著時的側臉、他隨手丟給她的贈品。

那時他覺得煩，沈霧整天圍著些無聊的事轉。

現在這些全都不見了，清空得乾乾淨淨，彷彿她從未存在過。

周慈坐不住了，他想找個人問問沈霧到底在哪。

可翻遍通訊錄，除了她父母的電話，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聯絡到她的朋友。

這些年，她就像一株依附他生長的藤蔓，冇有自己的社交圈，整個世界彷彿隻有他。

而現在，這株藤蔓被連根拔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

周慈狠狠將手機砸在辦公桌上。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助理蒼白著臉探進頭來：“周、周總。”

“我說滾出去冇聽見嗎？”

“是關於沈小姐的事。”助理慌忙喊道，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周慈眯起眼睛，語氣危險：“她又耍什麼花樣？”

助理吞了口口水，顫聲道：“我們查到了沈小姐的就醫記錄，發現她在離開前，去醫院做了人工流產手術。”

“你說什麼？”

周慈猛地站起身，椅子因為慣性向後滑，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助理：

“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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