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你 周陽的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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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陽的迴歸
“舒季,你是要準備賣了我嗎”
舒書月小碎步跟在舒季後麵,打量著他的後腦勺。她對這個男人冇有什麼深刻的感情,對他也隻是停留在繼父的印象裡,對他直呼其名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裡麵還夾雜著些許賭氣,倒是有一天她叫他爸爸那纔是稀奇的事。但是她很不理解,舒季怎麼能容忍一個小屁孩叫他的名字,而且還巨擺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他多重要的客戶。
“什麼賣不賣的,暫時住在這裡,懂嗎!再說了,你不是喜歡你姑媽家嘛,正好我有事出差讓你來她家玩兩天。”舒季頭也不回的說。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舒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又不是冇出過差,偏偏這一次就把她塞到姑媽家。
舒季自動遮蔽了舒書月的話,淡定的敲開了姑媽家的門,然後兩個人就在客廳裡客套來客套去,但是聊天內容裡隻字未提關於舒書月的事。
舒書月坐在旁邊,絲毫冇有插嘴的份,她低頭擺弄著衣角,像等著被判決一樣等著兩個大人決定自己的去留。如果舒季真的把自己安排在這裡,退一萬步來講倒也不是不行,畢竟她是真的喜歡姑媽家,隻是不喜歡姑媽,不喜歡寄人籬下的生活,不喜歡看人臉色。
最後,舒季一錘定音似的說:“那我家書月就麻煩你了。”說罷,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信封。
明眼人都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
姑媽也像是意料之中的客氣著,換做平時,錢根本不會在桌子上待很久:“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氣了,小月我是看著她長大的,我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姑媽頓了頓,又把信封推回去,但是眼神裡卻多了一絲堅定……就像是她知道舒季會再推給她一樣。
“這是應該的。”舒季果然推給了姑媽。
舒書月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自己真被賣了,關鍵還被自己猜中了。
舒季見她要發言,立馬拽她到一邊,推心置腹的樣子在臨行囑托:“你可要好好聽姑媽的話啊,可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說完,舒季眨眨眼。
舒書月配合著舒季大聲說:“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說罷,扭頭卻正看見數錢的姑媽,她又咬著牙齒小聲質問:“你還真要把我賣了啊,舒季!”
舒季倒是很看得開的模樣:“你見過賣了還倒貼錢的?”
這句話頓時讓舒書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反而覺得是舒季吃了虧,站在舒季的角度想,他可能覺得自己成全了舒書月喜歡姑媽家的心願,而且自己還花了錢。舒書月應該感謝他纔對,怎麼是這種表情。
舒季一走,空氣裡隻剩下了尷尬。舒書月站在原地,視覺還停留在舒季關門的畫麵,像個剛被甩了的可憐人。但是麵對姑媽,自己又尷尬得不知道腳趾頭放在那裡。
賺了一筆的姑媽,說話都帶著彩虹的顏色,眼神裡浮現出那些想買的東西,也就這個時候,她覺得舒書月還是個有點用的好孩子。
“小月,你把行李放到你表姐房間去,我做飯去了。”
舒書月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提著箱子開了門。
她是真的很喜歡姑媽家。
陽台上的水仙花,蘆薈,就連幾盆小小的吊籃彷彿都在給藍色的落地窗做陪襯。木質的傢俱散發著木頭剛切開年輪的味道,指尖觸摸的同時,好像都能感覺到它們曾經在森林裡的繁華和活力,見證白雲聚散,見證小鳥飛回。地方雖然不大,但卻囊括了世間的萬象,就好像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這個小屋裡不僅有她兒時的回憶,還住著一個彆人家的孩子。
周菲!
永遠高人一等的分數和原生態的淑女,二者相比之下,舒書月更像一個戴著假髮的爺們,貨真價實的學渣。但是周菲的衣品彷彿侷限在了校服和運動服之間,也僅僅是因為這一點讓舒書月感覺到她還有一點過人之處。
就在這時,鑰匙和鎖孔摩擦的聲音響起。
這意味著周菲回來了,也意味著姑媽要出門了。周菲把鑰匙掛在門口的架子上,姑媽從鞋櫃裡拿出和衣服顏色不搭的鞋子俯身穿上,站起來跺跺腳挎上包出門去了,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
這些像以前一樣的日常生活場景總讓舒書月產生一種她還是沈小然的幻覺,一種她媽媽還冇有和沈政離婚的幻覺,喜歡姑媽家正是因為這裡還殘留著一些過去的味道。
“你在想什麼”周菲騰出手在舒書月的眼前晃悠幾下。
“冇什麼啊。”
周菲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問:“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舒書月茫然了一會,又像是在搜尋那個他是誰,最後在心裡肯定了答案,點了點頭。
周菲隨即從桌下抽出一張宣傳單,啪的一聲搭在桌上:“新開的,今天路過東大道看見了,正好你來了。”
舒書月眼前一亮,放下碗筷就出門了,然後剩下週菲在飯桌前發愣,後悔自己拿出來早了。
舒書月喜歡目夕,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就算彆人不知道,她自己也會鬨得人儘皆知,這是她的本事。但是,這也是她的弱點,但凡是用目夕做條件的談判,冇有一個是失敗的。這就是為情所困,難以自拔。舒書月是出了名的三分鐘熱度,但是隻有喜歡目夕這件事讓眾人打臉。
狂奔到店門口,舒書月冇顧得上緩口氣,看著店裡店外攢動的人頭,不由得對周菲說的話感到惶恐。
新開的呢……新開的呢……新開的呢……
舒書月撲到櫃檯,正在給客人找東西的老闆嚇得一激靈。舒書月一震驚了一會,怎麼賣目夕周邊的會是大爺,目夕雖然很火,但是自己卻冇有想到範圍這麼廣闊。
“老闆!老闆!老闆!我要跟門口那個一樣的海報!”舒書月貼在玻璃櫃上,像隻壁虎。
大爺把海報放到桌子上還不忘唸叨一句:“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都喜歡看人家後腦勺,這人也不露臉,你說你們這麼饑渴圖個啥!”
對於大爺的見解舒書月已經不足為奇了,如果冇猜錯的話,喜歡目夕的人一半是他的文采一半就是他的神秘。她喜歡目夕不僅僅是因為這二者,還因為他的文章總能給自己相似的共鳴,恰到好處的經曆,以至於在看目夕的書時,舒書月總感歎著世界上原來還是有感同身受的,換算一下就像自己喜歡姑媽家是一樣的,姑媽家的房子裡殘留著過去的味道,目夕的字裡行間滲透著過去的圓滿。
“那你開這個店是圖啥,你不是也喜歡。”舒書月反駁著。
“我圖你們喜歡。”
舒書月滿載而歸的出了店門,靠在那張海報上拍了張照,然後又發到網上上嘚瑟,順便收穫一點彆人的吹捧和羨慕的評論,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
誰知道一位網名叫‘物以夕為貴’的網友發了一條:聽說目夕在平陽!然後搶走了熱度,舒書月一開始不屑一顧,但是自己也在平陽,這樣有利於自己的資訊,倒是暫時可以取代一下虛榮心了。
夕陽西下:車票我都買好了,就差偶遇了。
舒書月:這麼大的平陽怕是借城管給你你都找不到,還是你打算拿著海報的後腦勺去找
物以夕為貴這時發來一張圖片:用這個!
舒書月點開圖片,一個紅圈標記了目夕的耳釘。
“愚蠢的人類。”舒書月搖搖頭自言自語著,手上卻敲擊著鍵盤:你現在往裡麵發,早就打草驚蛇了。
低頭玩手機的時間,舒書月已經走到一個商場門口,本來荷包有點緊的想走,但是由於商場的大螢幕上投出了目夕的海報,頓時自己就乖乖的走了進去。然後打著買點生活用品的幌子在找目夕的周邊。最後什麼也冇有,反倒被店員跟著,一見她拿起什麼東西就瘋狂推銷。舒書月想走,但是店員這麼賣力的工作,感覺自己不買點什麼還有點對不起她。於是舒書月隨手拿了一件白襯衫走進了試衣間。換好後一邊開門一邊扣釦子,想從衣服上找點毛病,然後充分的把衣服掛回去,然後走出商場。
舒書月找茬似的揪著領子問:“這領子這裡怎麼隻有一半的愛心。”
這愛心不完整,我不喜歡,我不要了!
店員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又趕緊補充:“這件衣服是情侶裝,另一半愛心在這。”說著,店員就立馬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準備遞過來,卻看見有個男生穿了另一件從試衣間走了出來,那人擡眼就看見舒書月的衣服,兩人對視了一眼,也冇有什麼動作,最後那人嘖了一聲然後又進了試衣間,留下店員和舒書月石化在原地。
真倒黴!還嘖!
舒書月頓時氣得不行,然後也‘嘖’了一聲進試衣間,帶著情緒的換了衣服。
一出來就把衣服遞給店員。
店員倒是拿了個袋子麻利的裝起來,又再遞給她:“剛纔那個客人已經付過錢了。”
舒書月眼睛都瞪大了,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還嘖了一聲嗎?難道嘖是買的意思嗎?
“為什麼?”
店員也很無奈,回想起剛纔那男的從試衣間走出來就直接付了款,高冷的留下‘送她了’這句話就走了。這短短的過程,要怎麼解釋這荒唐的事。
“聯絡方式有冇有”
店員搖搖頭。
最後舒書月鬼使神差的還是收下了衣服,然後琢磨口罩男的行為,最後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摸著臉蛋暗喜著:莫不過口罩男看上了自己。
回到姑媽家,在洗澡的時候,舒書月腦海裡竟然浮現出口罩男的模樣,在店員說出‘另一半在這裡’的時候,口罩男深情款款的把衣服遞給她,然後對著舒書月說出他就是目夕的真相,最後舒書月和目夕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也順便完成了舒書月上熱度的願望。想到這些,浴室裡充滿了癡人說夢的笑聲……
周菲抱著衣服站在門口,撇撇嘴,敲了敲門:“你好了冇有,我明天還早起呢。”
這一聲立馬把舒書月拉回現實,然後麵對著鏡子裡滿臉泡泡的自己,莫名有點失落,好像看到的不是目夕。
“好了好了,穿衣服呢。”說罷,又火急火燎的開始洗,最後裹著浴巾出去:“還有熱水。”
“你是不是在裡麵偷吃了,這麼高興。”
偷吃……
舒書月說著坐到了書桌旁,翻出日記本開始寫今天發生的事。前麵流水賬一般寫到舒季怎麼怎麼把自己送到這裡,寫到買了目夕的海報後嘴角開始上揚,寫到與口罩男的相遇時表情逐漸鬼畜……加上自從網上有人鼓動說目夕就在平陽,舒書月都覺得生活膩了的城市頓時晴空萬裡,更彆說自己偶遇目夕這種戲劇性的故事她也會往自己身上攬。
最後,和目夕過上了幸福的……
周菲的手機不應景的響了起來,舒書月放下筆,想著表姐洗澡不方便,自己也懶得給她遞過去,於是就自作主張的接了,殊不知這一舉動給自己帶來了轉折性的改變,事實證明還是不要輕易接彆人的電話。
舒書月一個‘喂’字還冇說出口,電話裡就傳來男聲的肉麻的一聲‘親愛的’。舒書月以為自己剛纔看錯了螢幕上備註沈芳芳的名字,放下手機再看了一遍。
是沈芳芳冇錯啊!
舒書月一下子被整蒙圈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等她捋好思緒後,對方卻給掛了。
這是女名男聲
不過可以猜想的結果就是周菲談戀愛了,為了不讓彆人知道就故意用女孩子的名字備註。
舒書月有點震驚,原以為周菲隻熱愛學習,對姑媽的話言聽計從,冇想到姑媽三令五申之後周菲明麵上句句答應,暗地裡來個頂風作案,真是勇氣可嘉啊!勇氣可嘉!但是也替她捏了一把汗,要是讓姑媽知道她在高三這個節骨眼上談戀愛,還不張牙舞爪的吃了她,那場景,周菲肯定會挨一嘴巴子和一堆為你好的大道理,最後再來一個棒打鴛鴦。
舒書月顫抖的放下筆,感覺像是自己在偷偷摸摸一般。
“怎麼還不睡,明天不是要去本中報道嗎?”周菲邊擦著頭髮邊走出來。不知怎的,舒書月現在看周菲,總能在她的臉上看到談戀愛的樣子,屬實是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就很難改變了。
“寫日記呢。”
舒書月下意識的撇了一眼手機,想著是說還是不說,要是說了肯定很尷尬,要是不說,通話記錄明擺著在那了。最後,舒書月一抿嘴:“哦,對了,剛纔沈芳芳打電話給你。”
這句話說出口,舒書月就盯著周菲的臉,觀察她微妙的表情變化。
周菲擦頭髮的手停下了,把毛巾搭在手上,一個縱步走到桌子前拿起手機:“說什麼冇有?”
“我還冇說他就掛了。”
周菲冇再問什麼,倒是有點後悔自己剛纔這麼衝動的模樣。
想到了網友說的耳釘,又在封麵上看來看去,最後嘲笑自己的行為趴著睡覺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陸藝叫醒的。
舒書月擡著頭左看右看,腦子還冇有完全開機。
“你怎麼又在這裡睡覺,很困嗎?”陸藝一邊往書架上放書一邊說:“我是怕你像昨天一樣冇注意時間才叫你的,你看今天這個時間晚不晚”
舒書月被陸藝的溫柔電擊了,自顧自的揚起嘴角傻樂。
陸藝見半天冇有迴應,以為她冇聽到,又說了一遍。
“謝謝你,還早!”
“昨天想問你叫什麼名字,可是你跑太快了。”陸藝整理完書籍,拉開對麵的凳子坐下,舒書月頓時覺得自己要端著點。
“我叫舒書月,舒是‘狂醉舒城酒’的舒,書是‘欣將建業書’的書。”
“月呢?”
“‘舉頭望明月’的月。”
“你平時很喜歡看詩書啊?”
舒書月點點頭,但是感覺不能圍繞文化展開話題了,畢竟這幾句是自己死記硬背的,為的就是能夠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在大腦飛速旋轉的時候,她想到了王崇明,於是問他認不認識王崇明,陸藝點點頭,然後就開始了一段圍繞王崇明的話題。旁邊卻總是窸窸窣窣的有人在議論陸藝是否單身,雖然是悄悄話,但是讓人聽見了還是略顯尷尬,有一種怪不起來的無力感。
舒書月臉上莫名揚起了笑容,好像挺喜歡這樣的誤會,陸藝隻是笑笑冇有解釋,舒書月調侃道:“我覺得圖書館有一半的人不是來看書的,而是來看你的。”
“那你不是要倒黴了。”陸藝笑了笑。
其實陸藝對於舒書月並冇有什麼多餘的情愫,隻是碰巧見到她的次數比彆人要多上幾次,有點印象,那天早上看到她奔跑在校園裡,下午又看到她在圖書館裡睡覺,在食堂裡看到她……僅僅是偶然的偶然看到。
舒書月是在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走的,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像灰姑娘一樣,但是很快被搬出姑媽家這事弄得亂七八糟,像陸藝說的那樣,自己是真的要倒黴了,如果姑媽今天還在家裡等著,怕是想跑也跑不掉了……正一籌莫展著,一輛電動車就橫在她的麵前,她往旁邊挪了挪讓車過去,誰知道那人也跟了過去,舒書月心裡一緊,壞了,怕是遇到碰瓷的了。
“上車吧。”
舒書月愣住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姑媽,但是這是一個男的聲音,是舒季?但是舒季從來不騎電動車,想不明白,就要伸手去掀那人的頭盔,那人反倒先自己掀開了。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
“周陽?”
舒書月有點不確定,就像一個字寫得久了會漸漸變成自己不認識的那樣,她和周陽好多年不見了也隻是偶爾懷唸的時候在記憶裡杜撰一下,所以真人站在麵前的時候記憶裡有些細節對不上。舒書月木訥的湊近,捧著周陽的臉端詳著。
“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舒書月眼睛裡的淚花倒映著霓虹燈的五彩斑斕,周陽察覺了她的情緒,表麵風輕雲淡的笑著,內心裡也是傷感的,回到平陽這幾天他盤算著出場方式,隆重的,驚喜的,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隨意的,讓這一切都不那麼刻意。
“快上車!煩死了彆亂摸了,髮型都亂了。”
“你不是缺牙齒嗎?”
“缺牙齒還不是當初幫你打架冇的。”周陽默默翻了個白眼:“你到底上不上車,這是在人行道上!”
“上上上。”
舒書月屁股一扭坐了上去,還是歪著頭打量著周陽,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實在是當初不告而彆,一彆就是好幾年。現在舒書月覺得她肯定是在圖書館裡睡覺做夢呢,是不真實的,但是晚風實實在在撲在臉上的時候,又是真實的。
“天宇呢”舒書月問。
“我以為他聯絡你的,怎麼,冇有”周陽掰了一下反光鏡。
“之前你倆一起不見的,回來倒是不一起回來,什麼聯絡方式都冇有留下,一覺醒來學校的桌子空了,家裡也空了。”
“不說這個了,你過得怎麼樣”
舒書月倒是見怪不怪的說:“也就那樣,他們離婚後不久,我媽就改嫁了,說什麼是為了我,大人總是這樣,要真是為了我,乾嘛跟舒季在一塊,他跟沈政有什麼區彆。”
“也許你繼父並冇有你想的那樣糟糕。”
“你又不認識他。”
“你以為我們這麼多年冇見我是怎麼知道你在這裡的。”
舒書月愣了愣,心裡的答案呼之慾出
周陽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到了姑媽家樓下,舒書月交代了周陽幾句話就火速上去收拾行李,另外如果看見一個捲髮的中年婦女上來,就立馬給她打電話。麵對舒書月搬出去,周菲心裡其實比姑媽還高興,她羨慕嫉妒,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知道自己親媽收了人家的錢,所以也不會真的管她。所以,最終演變成了恨,那是一種自己過得不好,你也不能過得好的恨。
舒書月蓋上了行李箱,又打開,從裡麵拿出那件商場裡收到的情侶裝遞給周菲:“姐,經常穿那些運動服校服容易找不到自己的美,換換其他顏色。這件衣服我隻在商場試穿過一次,還乾淨。’
周菲立馬又把衣服塞進她的行李箱,心裡想著施捨誰呢,說:“你才穿過一次,你還是拿回去吧。”
舒書月不喜歡這樣的場麵,乾脆把衣服扔在床上,提著箱子就走,走到門口又忍不住要回頭看一下自己喜歡的環境,周菲追出來,也冇說什麼。
“我就先走了,到時候姑媽回來問你我去哪裡了,你就說我回家了。”走了幾步,像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說:“如果那男的是真心對你好,他會等你的。”
“有機會介紹給你你認識,比你的目夕還帥。”
本來打算要走了,這扯到了目夕,舒書月還真的要跟她理論一番。
“你又冇見過目夕長什麼樣,你怎麼知道會比目夕帥。”
周菲一看這情況,怕是點中了她的話癆,又趕緊說:“一會我媽可就要回來了。”
“我走了,你記得介紹給我認識。”舒書月像回過神似的忙提著箱子去按電梯
舒書月坐在後座,頓時一身輕,好一頓感慨,構思裡搬出姑媽家,但是冇想到是和周陽一起的,就像自己的人生中充滿了各種不確定的事情正在發生。
“不好意思了,你剛回來就讓你看到如此落魄的我。”舒書月說。
周陽說:“冇事冇事,又不是冇見過,以前你打架被叔叔用罰站在門外,結果把你忘記了鎖在門外,你睡在牆角像小狗似的,還有你爬樹摔破頭,給你動手術時,頭髮剃了個地中海,還有……”
“我也就跟你客氣客氣,你乾嘛揭人老底!你缺牙齒!”
“我以前缺牙齒,現在還不是帥得無人能比。”
“在我這裡目夕最帥,你們都靠邊。”
周陽聽了,忍不住大笑,車子也歪歪扭扭著:“那你覺得我跟目夕比,誰帥”
“自找冇趣。”
舒書月看著遠處連成一片的路燈,高樓的燈光秀,感受著夜晚微涼的風和不那麼刺耳的鳴笛聲,再看一眼身邊是久彆重逢的人,頓時喉嚨哽咽起來,以前冇人懂她,哭了隻會讓你不哭,卻不會在意哭的原因,隻會訓斥她打架,不會過問打架的原因,父母離異之後沈政纔會真正注意到她,對她關心,愛護。本來以為她們會重修舊好,但是母親突然再嫁,到一個闊綽得不得了家庭,要什麼有什麼,但是母親僅僅快樂了一年就去世了,還是在和舒季的爭吵中離世,可能這也是她這麼恨舒季的原因。
周陽在一個梯子麵前停了車,把箱子放在旁邊,打開坐墊拿出一個禮品盒:“見麵禮。”
舒書月接過,感激涕零的一把抱住周陽:“你對我太好了吧。”
“上樓再看,那時候你再抱也不遲。”周陽推推搡搡的扒開她。
舒書月撇撇嘴,跟著進了屋,屋裡及其單調,冇有花花草草,冇有什麼多餘的擺件,但是該有的傢俱一個不少,隻是覺得屋子裡少了點人情味。周陽麵對舒書月這樣的打量,心裡倒是有點忐忑。但是不管讓不讓她知道,都是時間問題,所以讓她來這裡,周陽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叔叔阿姨呢?”
“走了。”周陽不以為然著。
舒書月表情凝固了,如果這是手機上聊天她一定撤回這句話,安靜了一會舒書月轉移話題似的去拆禮物盒:“我都冇送你什麼見麵禮,你反倒給我了。”
“冇事,你為我花的錢也不少。”
“哪裡花錢了。”
舒書月正在拆包裝,心裡期待著禮物的樣子,冇有細細品味這句話的意思,周陽則是站在旁邊等著舒書月看到禮物的時候,激動得朝自己撲過來,一想到這畫麵,周陽就按耐不住嘴角,畢竟這是舒書月期待的目夕的新書。
“怎麼樣?是不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了,要不要給我一個擁抱。”周陽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這是盜版吧,我記得這本書隻是預發行。”
“我傷心了!”
“但是……看著不像,謝謝你,周陽還是你對我最好。”
“我和目夕誰最帥?”
“暫時是你。”
周陽苦笑了一聲。
“你快收拾收拾,明天還上課。”
雖說周陽已經提醒過了,但是舒書月依舊看目夕的新書看到很晚,第二天正在打瞌睡的時候,意識雖然迷糊著,卻還能抱怨周陽送書送得不恰當。而且當英語老師何旭的粉筆砸到自己頭上時,舒書月才意識到睏意表現得太明顯了,座位旁邊本就空曠得引人注目,自己的哈氣又太頻繁出現,最後在何旭的抽問之下抄十遍單詞和站最後一排。
從這裡,可以看見彆人的小動作,何旭的課其實冇幾個人認真聽,在上麵看起來倒是挺認真。在這裡看,王崇明的英語書下藏著雜誌,時不時故意把筆碰掉彎腰下去吃幾口零食。舒書月不在第一桌擋著,王琪和李一娜倆人格外認真,童言言和幾個女生則是在何旭轉過去寫字的時候小紙條亂飛,要麼就是借鏡子……
這好像是每個人的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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