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騙我當正妻,我轉身嫁皇帝 第7章
-
青黛端著那碗清澈見底的稀粥,來到了謝子安所住的“錦墨堂”。
謝子安正由柳惜音陪著用午膳,桌上擺著精緻的小菜、水晶包子、燕窩粥,母子二人言笑晏晏。
“表小姐,小少爺。”青黛垂首行禮。
柳惜音慢條斯理地舀了一勺燕窩粥喂到謝子安嘴邊,這才抬眼,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你不在芷蘭苑好生伺候你家主子,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青黛忍著氣,儘量語氣平和,“回表小姐,我們夫人病中飲食清淡,卻時時惦記小少爺,唯恐府中用度削減讓小少爺受了委屈,特命奴婢將夫人的這份粥送來……”
說著,她將粥碗輕輕放在桌角。
謝子安瞥了一眼那碗寡淡的稀粥,小臉上滿是嫌棄,伸手猛地一揮!
粥碗“啪”地摔在地上,汁水汙了青黛的裙襬。
“誰要吃這豬食!拿開!我這兒有的是好吃的!”
青黛驚了一跳,看著潑灑一地的粥水和自己臟汙的裙角,眼圈瞬間紅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夫人感到錐心的委屈。
“小少爺,夫人是省了自己的口糧,一片慈母心腸,您……您怎能如此說話,寒了夫人的心啊!”
“哼!她纔不是我娘。”謝子安滿臉不屑,扭身緊緊抱住柳惜音的胳膊,大聲宣告,“這纔是我孃親!”
青黛一臉痛心:“小少爺,奴婢知道表小姐待您親厚,可……可夫人纔是您名正言順的母親啊……”
柳惜音臉色一沉,不耐煩地打斷:“夠了!子安纔多大?童言無忌,你一個下人這般較真,是想挑撥他們母子情分不成?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她冷哼一聲,命令道,“把地上收拾乾淨,趕緊走,彆杵在這兒礙眼,擾了少爺用膳!”
青黛強忍怒火,蹲下身,默默拾撿著鋒利的碎瓷片,指尖被劃破也渾然不覺,隻覺得滿心屈辱。
這一切,都被靜立一旁、低眉順眼的新丫鬟芸香,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裡。
當晚,皇宮,禦書房。
淩墨沉聲稟報:“陛下,永寧侯府眼線來報。柳氏掌家後,即刻大幅削減芷蘭苑用度,份例不及往日三成,炭火減半,今日送至沈氏麵前的,僅有一碗清粥與一碟醬菜。
沈氏……省下那碗粥命人送至養子處,卻被那孩子當眾打翻辱罵,稱之‘豬食’。彼時,柳氏與其子桌上,點心糕餅俱全。”
蕭馭執筆的手微微一頓,一滴濃墨砸在宣紙上,暈開一片狼藉。
他眼前彷彿浮現那個女人病弱蒼白、卻強撐笑顏省下吃食,卻遭如此踐踏的場景。
一股無名怒火瞬間竄起,那是對自己所有物被如此輕賤的滔天怒意。
“一個五歲稚子,能脫口說出如此誅心之言,謝衡這個父親,‘功不可冇’。”
“看來,是朕對永寧侯府……太寬容了。”
他抬眸看向淩墨,眼神銳利如鷹隼:“謝衡近日,在忙什麼?”
淩墨垂首:“回陛下,謝世子分管漕運,近日正因漕糧損耗賬目,與戶部扯皮。”
蕭馭眼中寒光一閃:“漕糧損耗?甚好。”
次日清晨,金鑾殿上,百官肅立。
端坐龍椅之上的蕭馭,漫不經心地翻看著奏摺。
忽然,他將手中一份公文重重摔在禦案之上!
“啪”的一聲脆響,驚得滿朝文武心頭一跳,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皇帝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鋒,直直射向站在工部隊列中的謝衡。
“謝愛卿。”
謝衡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驚出一身冷汗,慌忙躬身出列。
“臣在。”
“朕記得,漕運事務由你分管。”蕭馭聲音不大,卻帶著無形的威壓,“你近日呈上的漕運損耗賬目,比對去歲,人工開支憑空多出兩成,你做何解釋?”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山雨欲來:“是漕丁懶惰,需要更多人力?還是你衙門裡的書吏算盤不精,賬目混亂?抑或是……”
他微微一頓,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下:
“你心思都用在彆處,以致公務懈怠,連最基本的賬目都核不清楚了?”
謝衡冷汗涔涔,這分明是雞蛋裡挑骨頭。
漕運損耗受天氣、河道、人工等多種因素影響,略有浮動實屬正常。
往年也冇見陛下發這麼大的火,今天是怎麼回事?
“陛下明鑒!此事……此事臣可詳細說明……”他急忙想要分辯。
“朕不想聽你解釋!”蕭馭猛然打斷,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朕隻看結果!結果就是賬目不清,差事辦得糊塗!”
他環視噤若寒蟬的百官,目光最終落回麵如死灰的謝衡身上:
“謝衡,朕念你初涉部務,給你機會。你卻如此玩忽職守,心浮氣躁!今日罰你半年俸祿,回去給朕好好想想,該如何當差!若再讓朕發現你因私廢公,你這工部郎中的位置,有的是人能坐!”
“臣……臣遵旨。”謝衡羞憤得無地自容,在滿朝文武各異的目光中,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他能感覺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鄙夷,甚至還有幸災樂禍。
下朝回府,謝衡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他百思不得其解,陛下為何突然發難?
自己近日並無錯處,若非要尋個緣由,恐怕就是京城那些愈演愈烈的、關於他治家不嚴的流言了……
他剛踏入府門,早已等候多時的柳惜音便笑顏如花的迎了上來。
“衡哥哥,你看我今天打扮的漂亮嗎?”
盛怒中的謝衡正無處發泄,想到朝堂之辱皆因家宅不寧而起,再看她便覺心煩意亂,竟第一次厲聲嗬斥。
“若非你整日在子安麵前搬弄是非,他又怎會對嫡母不敬?又何至於鬨得滿城風雨,連累我在朝堂之上被陛下當眾申飭,顏麵掃地!”
柳惜音被罵得懵了,委屈的淚水瞬間湧出:“我……我都是為了你和子安,為了這個家啊……”
“為了這個家?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盛怒中的謝衡口不擇言,“你若有沈芷寧一半的賢惠安分,我何至於此!”
“有那打扮自己的時間,你不如多教教子安規矩。”
這些話如同淬毒的尖刀,狠狠刺穿了柳惜音的心。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曾對她許下無數承諾的男人。
她為他付出一切,背叛所有,到頭來,他竟拿那個賤人來比較她、否定她?
柳惜音呆呆望著他拂袖而去。
半晌,她的眼神已由無儘的委屈,轉為一片怨毒的死寂。
她死死攥著拳,指甲深掐入肉。
“沈、芷、寧……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