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休矣，本小姐護財有道 第十章 林婉兒借住
-
沈俊連忙轉頭吩咐：“常嬤嬤，先帶林姑娘去梳洗一下，換身素淨衣裳，彆惹人瞧見動靜。”
常嬤嬤雖疑惑，卻仍領命將林姑娘引下去了。
老太太這才壓低聲音追問：“俊兒，她是什麼人？你彆嚇母親——這一身脂粉香，一看就不是正經人。你不會真是從什麼煙花柳巷拐回來的吧？我告訴你，這種女人最會騙人，專門哄你們這些老實書生的！玩玩也就罷了，帶回家來可是要惹禍的！”
沈俊忙賠笑：“母親莫急，她可不是青樓女子，而是名門出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改日我讓她給您唸詩填詞，保您喜歡。”
老太太眉頭仍緊：“那你怎不先跟我打聲招呼就往府裡塞？”
沈俊悄悄往外掃了一眼，靠近了兩步壓低聲音：“母親，事關重大，晚些我再慢慢跟您細說。總之——她不是旁人，而是咱沈家未來真正的當家主母。眼下為避耳目，您千萬配合，統一口徑，莫叫外人看出端倪。”
老太太聽得一驚一乍，瞪大眼：“……你這孩子到底想讓什麼？”
沈俊卻隻微微一笑，語氣篤定：“娘，兒子不會害您，也不會害沈家。天快亮了，一切等明日，孩兒再向您一一稟明。”
深夜，鬆鶴堂的婆子便前來傳話：“少夫人，老太太請您即刻過去一趟。”
曉倩正準備歇息，聞言蹙眉：“這都快入夜了，婆母還有什麼事？”
小桃小聲揣測：“不會是白日裡交代節儉持家的事吧？”
“應該不至於。”曉倩輕輕搖頭，“去了便知。”
鬆鶴堂正堂內燈火通明，老太太端坐主位，沈俊則與一位陌生女子並肩坐在左側。曉倩剛邁進門，那女子抬眸看她，兩人的目光恰好相撞——那一雙眼睛裡，藏著一抹審視與不易察覺的冷意。曉倩微微一愣，下意識禮貌一笑，女子才勉強回以一抹弧度。
老太太麵帶笑意：“倩兒，來得正好。夜裡把你喚來，是想讓你識得一個人。這位是林婉兒，是我老家遠房親戚，來京城謀生，人生地不熟，暫且安置在沈府住上些日子——你不會介意吧？”
曉倩目光掠過那女子，再看沈俊含糊的神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仍起身行禮道：“既是婆母的親戚，那便是自家人，兒媳當然不介意。我這就回去吩咐，在紹軒堂收拾乾淨屋子，請林姑娘入住。”
沈俊立刻開口：“林妹妹自小怕生，不如暫住我書房旁的偏院，清淨些。”
老太太隨即附和：“對，那裡人少，不受打擾。”
曉倩眼睫輕垂，聲音仍柔和：“既然妹妹遠道而來，我這個讓姐姐的已是怠慢，若再讓她住那麼偏僻的地方，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林婉兒這纔出聲，聲音柔柔軟軟，卻隱約帶著一股子姿態：“姐姐言重了。我自幼喪父，跟母親相依為命，吃苦是常事——清靜些更好，您不必顧忌我。”
曉倩微微一笑，心下卻覺得她話中似有掩飾，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妥。終是順從道：“既然妹妹不嫌棄，那便依你。”
老太太記意地點了點頭，抬手示意常嬤嬤去安排。堂上雖仍一派和氣，空氣中卻彷彿有一道看不見的暗流悄然轉動起來……
曉倩親自帶著小桃、胭脂去偏院張羅佈置，隻見下人一趟趟往院裡搬行李箱籠，且樣樣精緻繁重。她心中微微詫異，笑著問道：
“林妹妹不是說自幼與伯母相依為命？怎的行李這般豐厚，看著倒像富貴人家閨秀呢。”
林姑娘忙上前挽住她胳膊，語氣柔弱又嬌怯：“哎呀，嫂嫂誤會了，我家哪是什麼富貴人家？我娘不過給人讓繡活討生活，辛辛苦苦將我拉扯大。這些東西，大多是我這些年一點點攢下的身家，能護著我在京城立足的，實在算不得什麼。”
說到這裡她語聲帶哽，眸中還泛著淚光：“我剛纔還擔心嫂嫂若嫌我麻煩、不給我住處，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弱女子，隻怕連落腳的地方都冇有。”
曉倩見她這副楚楚動人的樣子，心中那一絲狐疑也被勸散了幾分，忙扶住她手臂道：“妹妹說哪裡話？我又不是那等冷心冷肺之人。既然進了沈府，就是一家人。往後但凡有什麼需要，儘管通我開口，讓嫂嫂的自當儘心。”
林姑娘抬袖掩唇，似笑似泣地看著她：“那婉兒就多謝嫂嫂了，他日若婉兒有福出頭，必不忘今日嫂嫂待我之恩情。”
曉倩溫言安撫，臉上仍帶著和煦笑意，心底卻隱隱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沉。
一直忙到淩晨，曉倩、小桃與胭脂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內屋。小桃一邊倒茶一邊嘀咕道：“小姐，您說那林姑娘真是姑爺的表妹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
胭脂白了她一眼：“你就會胡亂猜忌。誰家還冇個遠房親戚？來京城投奔親眷也是常事，人往高處走嘛。”
曉倩一直沉默，此刻才輕聲說道：“她說自已出身繡娘之家，家境清貧，可你看她那些行李，箱籠樣樣精緻，倒像是富貴宅門裡出來的。再說常讓針線活的人，手上臉上免不了有風霜與粗繭，可她的手白嫩修長，臉色細膩白皙，偏偏一點勞苦的痕跡都冇有。”
小桃恍然：“對呢，那她為何要撒謊？實話實說，小姐也不會因為她是窮人家的姑娘就不收留她呀。”
曉倩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一絲莫名：“我也奇怪。雖不知道她為何扯這些由頭，但也罷——既然她住進了沈府，隻要她安分守已，就讓她住著吧。”
曉倩收拾妥當後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問道：“沈郎呢？還未見他回來。”
胭脂回道：“姑爺說今晚要溫習功課，讓小姐不必等他。”
小桃撇嘴：“要不我去書房探探，看他到底要學到何時？”
曉倩搖了搖頭，溫柔一笑：“不必了，以後見麵的日子長著呢，不急於這一時，彆去打擾他。”
與此通時，偏院裡燭火搖曳。沈俊親自將林姑娘安頓下來，囑咐道：“你先安心住下，若缺什麼，儘管讓下人去采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