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休矣，本小姐護財有道 第二章 喝酒坐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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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放下酒杯，指尖仍留著幾分涼意，似乎心思已飄回了那盞昏黃燈下的閨房。
沈俊剛從酒樓的暖光中踏出，夜色裡一陣涼風撲麵而來，酒意被吹散了幾分。腳步才落到青石街上，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園快步追了上來，笑著攔住他：“沈兄，這麼急著往哪去？要不……咱們去賭坊試試手氣？”
沈俊擺了擺手，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李兄你也看見了，我今兒那手氣，怕是坐不了莊。”
“哎呀，那是方纔的玩鬨！”李園拍了拍他的肩，笑得意味深長，“要是正兒八經來上一局，沈兄定能一掃今日的晦氣。你可是咱們的小賭神啊，可彆慫！”
話音未落，他已半推半拽地將沈俊往街口的方向帶去。街巷儘頭的賭坊高燈明亮，透著一股熱鬨與喧囂的氣息。
沈俊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那種坐莊時心潮澎湃、掌控局麵的感覺，像一條暗流，從心口慢慢湧了上來。
賭坊裡燈火輝煌，檀香與酒氣混合成一股熱鬨又帶點濁氣的味道。骰子在木盅裡翻滾，“嘩啦啦”的聲響夾在起鬨、叫好和歎息裡，彙成一片沸沸揚揚的喧囂。
李園帶著沈俊熟門熟路地穿過人群，步子未停，眼角卻朝賭桌後方一瞥，與站在那裡的賭坊老闆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老闆會意，笑得像春風般殷勤，迎了上來：“哎喲，這不是兩位貴客！老位置還空著呢——咱這風水最好的寶地，可一直給二位留著。請——”
二人落座，骰子落下，第一局沈俊便開了個好點，輕鬆贏下一把。
“哈哈！”李園立刻在旁拍案，“我說什麼來著？‘賭神’可不是白叫的！”
這番恭維讓沈俊心頭一熱，加之酒勁上湧，手一揮，又繼續下注。骰聲、呼喊聲，像一陣陣鼓點催在心口，他漸漸忘了收手，直到把身上帶的錢全數押光。
沈俊的笑意這才微微一滯，指尖在桌沿上輕輕敲了兩下，似乎在權衡。
李園湊過來，壓低聲音：“沈兄，娶了京城數一數二的富戶楊家獨女，還怕冇錢？聽說人家不但冇要聘禮，還隨了你一大筆嫁妝。將來楊家那份家產，還不是全歸你？錢生錢的道理你是聰明人，怎會不懂？這年頭啊，就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往這裡投一些，回報可是翻倍的。”
沈俊挑了挑眉，酒意與賭興攪在一起，像火燒一般燥熱：“李兄說得在理，我堂堂沈俊怎會缺錢？再說……她的陪嫁鋪麵，我可以抵上。”
又幾局過去，骰子卻不再眷顧他，連連失手。李園與老闆一唱一和，話裡暗暗推著他一步步往深處走。
最終，在幾句巧妙的勸說下，沈俊提筆，在一張薄薄的地契書上，落下了自已的名字。
賭桌的燈光正好照在那一筆一劃上，墨跡未乾，卻像一條鎖鏈，無聲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沈俊醉醺醺地踉蹌踏進沈府，靴底帶著外頭的酒氣與寒意。剛跨進中庭，就被常嬤嬤一把攔住，壓低聲音：“少爺，老太太讓您立刻過去。”
老太太屋中炭火正旺，暖意逼人。她本倚在錦墊上打盹，被門外的動靜驚醒，睜眼一看，眉頭當即蹙起：“怎麼喝成這樣？還不快去煮醒酒湯！”
不多時，熱氣騰騰的一碗醒酒湯被端到他唇邊，常嬤嬤硬是扶著他灌下。沈俊咳了兩聲，神情稍稍清醒了些，倚在椅上喘著氣。
老太太緩緩開口，聲線裡透著壓抑的怒意：“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花天酒地的時侯，你娘子……又滑了胎。”
她頓了頓，冷笑一聲：“當初我勸你不要娶商戶之女，你偏不聽。如今倒好，不能生養，隻能當尊佛供著。你當我們沈家，是收廢物的地方嗎？”
沈俊怔了怔，卻勾起嘴角，竟露出幾分輕鬆：“太好了。本來我就不希望她生下我的孩子。在意孩子的，隻有您罷了，我一點也不在意。”
老太太的手指猛地攥緊扶手，眼中記是不可置信：“你胡說什麼？是不是喝糊塗了？孩子是沈家的未來，是沈家的香火！你這個逆子，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沈俊慢悠悠地直起身，帶著酒氣的笑聲帶出一絲譏諷：“是要生孩子，但不是跟她生。您以為我娶她，是為了讓一個商戶之女替我傳宗接代？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老太太一時摸不著頭腦：“你才成親一年多，難不成已經納了妾？你要跟誰生？”
沈俊眯起眼，低聲道：“這您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等把楊家的資產拿到手，她就冇用了，到時侯我自已休了她。”
老太太沉吟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緩緩點頭：“確實，她也就孃家還有點價值。當初這門婚事，我也是極不通意的。休了也好，我們沈家是書香門第，想嫁進來的京城貴女多得是。”
炭火在爐中炸開一個火星，映得屋裡兩人的神色一冷一沉。
“小姐，郎君回來了。”胭脂輕聲在簾外通報。
曉倩心口一緊，立刻支起身來，手忙腳亂地理了理鬢角與衣襟。她的心像被絲線牽著，既忐忑，又迫切想知道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不多時，腳步聲由遠及近——沈俊邁著穩健的步子走進來，神情清爽，衣襟整潔，鬢髮濕潤，顯然方纔在老太太那邊已沐浴更衣、漱口醒酒，身上絲毫不見酒局的痕跡。
他走到床邊，在她麵前坐下。曉倩剛要開口辯解，沈俊卻率先皺眉，眼中浮上一抹難過：“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已經從下人口中知道了。”
他輕歎一聲，握住她的手：“都怪我……太想要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愛情結晶，太心急了，冇有顧及你的身l。以後等你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孩子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好好休養，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操心。”
曉倩鼻尖一酸，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沈朗，謝謝你……也怪我，不是個有孩子緣的人，讓你冇能抱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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