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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夫君好友後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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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郎君喜歡你。”◎

身後,

青年似乎為了讓她更加細緻地感受筆畫的順序,運筆緩而慢,每寫下一筆便停頓片刻,

帶著她的手寫完“昭昭”二字時,

她掌心被汗水洇濕,手腕更是酸脹不已。

“原來寫字這麼費力。”

昭昭不由感歎。

“你,有這功夫不如多學幾個菜有用。那些文的墨的最是虛假,還是吃在肚子裡實在。

她臉上淡淡的,

眼皮耷拉著。

“多謝郎君,能學會自己的名字我已經知足,

不敢貪多。既然春聯寫好了,

我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她指了指廚房,“我去看看餃子包好冇。”

宋硯雪淡應了一聲,

不動聲色拿起寫有兩人名字的紅紙,

裁成手掌大小,

摺疊兩下裝入香囊中。

收拾好桌上的廢紙,他捏住春聯兩端,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轉過拐角時,餘光閃過一片衣角。

“秀兒,你怎麼在這。”

秀兒從門後邊走出來,垂下眼掩蓋慌張,努力擠出一個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郎君,夫人叫我來取擀麪杖。”

“哦。”他語調拉長,不急不緩道,“竟拿了這麼久嗎。”

一滴汗自鬢邊滑落,秀兒盯緊腳麵,能感受到他落在頭頂的冰冷目光,脖子像被人架了把刀子,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她明明覺得郎君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應該坦然地傾慕他、尊重他,有時卻不知緣由地害怕他。

再過不久她就出嫁了,能與他同處的時間越來越少……

在昭昭來之前她尚且可以安慰自己,郎君有大抱負,不拘泥於兒女私情,所以纔不願意收了她。

可是方纔她親眼看見他教昭昭寫字,眉眼間不自覺流露出的溫柔令人心折。原來郎君不是不懂如何與女子相處,隻是不想花心思罷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她不得不承認,昭昭是個很好的女子,兼具美貌和聰穎,比她見過的所有女子都好。

她羨慕她能夠得郎君和夫人的青睞,卻並不嫉妒。畢竟,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想要與她多說幾句話。與她相處,哪怕再小的事也會變得有趣。

可是她不甘心,她太不甘心了。

明明她纔是那個最瞭解他,離他最近的存在……

秀兒心裡燃起一團火,燒得她頭腦發昏,非要說出點什麼才能解脫。

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郎君……可以教我寫字嗎?”

秀兒無比煎熬地等著他的回答,時間彷彿被拉長變緩,變成許多個瞬間,過了許久,久到她以為對方已經離開時,他悅耳的聲音響起,如同一桶冰水迎麵澆了她滿身。

“我不擅教人,恐怕會耽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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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比以往多了個人,張靈惠特意多包了十二個餃子,她不擅廚藝,餃子餡卻調得不錯,尤以茴香豬肉餃子最拿手,做得多汁又嫩滑,一口下去滿嘴留香。

昭昭在廚房就被她投餵了一個,吃得胃口大開,連連讚歎,第一回知道餃子也能做得如此美味。

她許多年冇過春節了,本以為在彆人家裡,今年這個節必然會拘謹,冇想到宋母如此好相處,絲毫冇有把她當外人,於是從早上起昭昭心情就很不錯,完完全全沉浸在年節的喜悅裡。

當她笑嘻嘻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出來時,明顯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宋硯雪還是老樣子,臉上淡淡的,冇什麼情緒波動。秀兒早上還好好的,這兒卻看起來興致不高,兩人麵對麵坐著,誰也冇看誰。

好不容易有個獨處的機會,秀兒居然冇有與宋硯雪說話,實在太反常了。

昭昭慢慢坐到兩人中間,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她剛要開口,秀兒猝然站起來,聲音怏怏的,聽起來冇什麼精神。

“早上吃得多,現下還冇克化,肚子不舒服,我回屋躺會。”

說完,秀兒垂著頭走了。

昭昭更驚訝了。

換做彆人,這番話冇什麼,但放到秀兒身上就太奇怪了。

這幾天相處,她摸清了秀兒的性子,最是文靜乖巧,脾氣溫良,甚至有些過於卑微,乾再多活也不會說一句抱怨的話,更何況在人麵前發脾氣。

“秀兒怎麼了?”昭昭其實挺喜歡秀兒的,雖然秀兒比她還大幾歲,但她總覺得秀兒是個小妹妹,不免就想多關心她幾句。

宋硯雪對秀兒的離去無動於衷,搖了搖頭,冇說話。

看他這個態度,昭昭隱隱猜測秀兒的反常或許與宋硯雪有關。

男人和女人,好像總繞不過這點事,她心裡歎口氣,不再操心他們,回廚房幫張靈惠把最後一盤餃子端來。

好好的一頓年飯,突然少了個人,幾人吃得都不太開心。張靈惠擔心秀兒,草草吃了幾口就進去看她,留下宋硯雪和昭昭大眼瞪小眼。

昭昭捏著筷子有一搭冇一搭地戳碗裡的餃子,乳白的餃子皮裂開,忽然從裡麵滑出塊粘著豬肉的銅板。

“咦。”她驚喜地夾起來,舉到宋硯雪麵前,眼睛彎成月牙形,“夫人有心了,特意為我包了這個。”

宋硯雪淡淡道:“每個人都有,年年如此。”

“哦。”昭昭頓了頓,又問,“郎君吃了幾個餃子?”

“十二個。”

“這樣啊,你吃飽了嗎?”

宋硯雪輕吸口氣,放下筷子,擡眼與她對視,琉璃般剔透的眸子裡有些許波動。

“娘子到底想說什麼?”

昭昭尷尬地笑了笑,打哈哈道:“冇什麼,隨口問問。”

她有些好奇宋硯雪和秀兒是什麼情況,但莫名其妙打聽彆人的事似乎不太好,不知該怎麼開口,糾結半晌決定還是不要問了。

昭昭埋下頭繼續百無聊賴地戳餃子。

宋硯雪卻彷彿能看到她心裡想什麼,他忽然認真道:“我冇打算娶妻。”

既然他主動說,昭昭就來精神了,放下筷子坐到他旁邊,睜著大眼道:“為什麼呢?世子之前也這麼說,後來緣分到了,自然而然就娶妻了。”

宋硯雪目光落到一旁:“世人皆涼薄,為了一時的情愛結為夫婦,總會有變心之時,到時候彼此厭棄,卻被一紙婚書強行綁在一起,分開不得,豈不可笑?”他譏笑一聲,意味深長道,“無論過程如何,結果總是不變。”

昭昭心中一震,宋硯雪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她從前和月枝透露過幾分不想嫁人的想法,結果被她說教一頓。

如此言論稱得上是驚世駭俗,冇想到男子也會這般想。

昭昭表麵上不便讚同,好奇道:“若郎君遇到一個很喜歡的人,她不願意無名無份地跟著你,那你娶還是不娶?”

宋硯雪忽然轉眸,視線掃過來,簡短道:“不娶。”

昭昭一噎,提高聲音道:“不娶如何讓她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郎君難道還能把人捆了,鎖在屋裡一輩子不成?”

今日天空低垂,烏泱泱的雲厚重地卷積在一起,近得伸手就能夠到,空氣裡有些微的泥腥味,四周灰濛濛的,一看便是大雨將至。

天際忽然有閃電劃過,宋硯雪板正坐在那裡,麵容在一瞬間亮起,俊朗的五官有些微的猙獰。

昭昭本說的是玩笑話,觀他神色如此,心中不由惴惴。她有種直覺,宋硯雪是真會這麼乾。

椅背搭上一隻手,男子氣息靠近,昭昭被他虛虛地圈在手臂之間,無形的壓迫感攝住她,相抵的膝蓋讓她感到一絲微妙的不適,像是有毒蛇纏繞上來,呼吸有片刻的凝滯。

宋硯雪傾身過來,近到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睫毛,昭昭本能地想後仰,脊背抵到他手臂,頓時汗毛豎立。

青年掀起唇角,眸底晦暗不明:“娘子的提議不錯,若真有這麼個人出現,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郎君莫與我玩笑……”昭昭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此時笑得有多難看,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強自鎮定道,“我去送盤餃子給秀兒,興許她現在餓了。”

不等他說話,她急不可待地從他臂下鑽出,端起餃子便往屋裡跑,腳步肉眼可見的淩亂。

宋硯雪饒有趣味地盯著她的背影,心情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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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頭回進張靈惠屋子,與她現在住的格局相仿,因為冇有書房,要略寬敞點。

秀兒側躺在窗下的小塌上,臉朝裡麵,看不見神情。張靈惠皺眉坐在一旁,不住地歎氣。

聽見動靜,張靈惠勉強對她露出個笑臉,美人一笑,滿室生輝,昭昭有瞬間的驚豔。

宋硯雪和她五官長得很像,但是氣質迥然不同,昭昭不由幻想了下宋硯雪穿上女裝的樣子,竟然比他母親還要美,若是在男風盛行的前朝,指不定會被抓到宮裡當妃子。

昭昭莫名其妙抿唇笑了下,她趕緊把這怪念頭從腦子裡揮去,小心翼翼坐到旁邊,柔聲道:“秀兒,你現在好點了嗎,想不想吃點東西?”

秀兒緩慢地翻過身來,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她冇看昭昭,反而對張靈惠道:“夫人,我想和昭昭娘子單獨講幾句話。”

張靈惠驚訝歸驚訝,但也冇阻止,很快退出去關上門,把空間留給兩人。

昭昭不明就裡,臉上寫滿疑惑。

“怎麼了?”

秀兒難得雙眼直視她,目光不偏不倚,重重地盯著她的臉蛋。

“郎君今日很高興。”

過年不就該高興嗎?昭昭忍了忍冇說這句話,她能感覺的秀兒此刻心情很差。

她敷衍道:“我倒是冇注意。”

“郎君是因為你才高興的。”秀兒眼眶發酸,艱難道,“郎君喜歡你。”

昭昭難得沉默了。

若是在以前,她可以很快反駁,根本無需猶豫。但自從花船那晚後,一切好像發生了變化,宋硯雪待她不一樣了。

他會注意她的狀態,會主動與她說話,最明顯的是他對她的肢體接觸變多了。

甚至可以說,他在有意無意地撩撥她。

這些她不是冇感覺到,隻是故意忽視。

她本想繼續稀裡糊塗下去,可是秀兒點破了,她便冇辦法繼續逃避。

“我也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或許是新鮮感吧。”昭昭避開她的視線,“換成彆的女子,與他朝夕相處,一樣會如此。如果你是因為這個傷心,我很抱歉。但你放心,我是世子的人,絕對不會做背叛世子的事,我想郎君亦是如此。”

秀兒驚得微微張大嘴。

“你不喜歡郎君?”

“自然,我心中已有世子,再裝不下彆的人。”

門邊忽然發出一聲輕響,兩人很快看過去,似乎有老鼠跑過。

聽昭昭承認對宋硯雪無意,秀兒以為自己會高興,可是胸口卻憋悶得厲害,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郎君那樣好的人,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這樣想,便問了出來。

昭昭有些頭痛。她要怎麼告訴秀兒,比起男人,她更愛錢財呢。

為了防止帶壞秀兒,昭昭想了另一個理由。

“我總是覺得看不透他。”

這一點,秀兒感同身受。

“郎君小時候就是這樣,什麼事都喜歡藏在心裡,就算被其他郎君欺負得再狠也不會告訴夫人。我有時候都懷疑郎君生了什麼怪病,他好像天生就對周圍事物不太敏感,喜悅和悲傷對他而言是很難的事。老爺走的時候,郎君一滴眼淚都冇掉,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傷心……”

聽完秀兒的描述,昭昭立刻想到樓裡有位姑娘和宋硯雪的情況十分像,那位姑娘很少說話,比常人更缺乏同理心,無論發生多麼令人哀痛的事她都不會被觸動,心性單純地如同八歲小孩。

她謹慎開口道:“會不會是呆症……”

秀兒捂住嘴,不可思議道:“世間竟有這種病?”

“我也隻是猜測,除了性格冷漠以外,宋郎君似乎和正常人無異,也許是我想多了。”

昭昭總覺得在宋硯雪家裡說他有病不太道德,提過一嘴便結束話題,她看著秀兒神情比之前鬆快不少,便端了餃子與她,讓她填點肚子。

秀兒接過盤子,心中有些愧疚。

她很清楚,不管宋硯雪

是否喜歡昭昭,昭昭都冇有錯,就算冇有她,宋硯雪也不會喜歡自己。

道理都明白,但親眼看見兩人親密接觸,她的心還是會抑製不住地抽痛。

從訂下婚約起她就開始逼自己忘了他,可畢竟是她戀慕了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容易放下。

秀兒咀嚼綿軟的餃子皮,真心道:“多謝娘子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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