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撿個俏羅刹,誰碰一下試試 第8章 高建軍的“思想工作”
接下來的幾天,茅草棚裡的生活形成了一種固定的節奏。
林棟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顧蕭鳳禾。
他用獵殺點兌換的醫用肥皂和省下來的精鹽,每天定時為她清洗傷口。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那隻烤鳥和後續幾天打下來的幾隻野鴿子,都變成了滋養她生命的肉湯。
效果是顯著的。
蕭鳳禾的高燒退了下去,身上那些潰爛的傷口也開始慢慢癒合,結出了暗紅色的血痂。
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
從一開始的幾分鐘,到後來的半個小時。
但她依舊不說話,心智像個受驚的孩子。
她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滿了警惕和戒備,隻要有陌生人靠近茅草棚,她就會下意識地往林棟身後縮,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像一隻受了驚嚇,隻認主人的小獸。
唯有在麵對林棟時,她才會徹底放鬆下來。
林棟喂她喝湯,她就乖乖張嘴。
林棟給她換藥,就算再疼,她也隻是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林棟偶爾露一手的打鳥絕活,徹底改變了他在“痞子營”的地位。
營地裡的老兵們,再也沒有人敢用“小白臉”或者“學生伢”這種稱呼來挑釁他。
他們看他的表情,從最初的鄙夷和嘲笑,變成了混雜著好奇、敬畏和一絲恐懼的複雜情緒。
瘦猴和獨眼龍那幾個人,現在隻要遠遠看到林棟的身影,就會立刻低下頭,繞道而行,生怕再惹到這個煞星。
營地裡的人都預設了一個事實:
那個破爛的茅草棚,是林棟的私人地盤。
他和他救回來的那個女人,是這個營地裡一個誰也不敢輕易招惹的特殊存在。
就連營長雷豹,在巡營時路過,也隻是遠遠地看一眼,從不靠近打擾。
這種平靜,在第五天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
這天下午,林棟剛喂蕭鳳禾喝完一碗鴿子湯,一個戴著眼鏡、穿著一身相對整潔軍裝的青年,走到了他的茅草棚外。
青年看起來二十出頭,麵容白淨,身上有股書卷氣,和這個充斥著汗臭味和火藥味的“痞子營”格格不入。
“林棟同誌,我找你談點事兒!”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開口說話,語氣溫和,帶著一種習慣性的說教意味。
林棟沒有起身,隻是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
這個人,303特務營的代表,高建軍,一個滿腦子都是理想和主義的老高三知青。
這種人,在前世的隊伍裡,通常被稱為政工乾部。
高建軍見林棟不說話,也不在意。
他自顧自地走了進來,目光先是在躺在乾草上的蕭鳳禾身上掃過,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然後纔看向林棟。
“我現在代表組織正式和你談話。我叫高建軍,是特務營的代表。我知道你的事跡,首先,我要對你表示表揚。”
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了一副做思想工作的架勢。
“在戰場上,能發揚我們革命的人道主義精神,不拋棄,不放棄,儘自己所能去救助一位受傷的同誌,這種行為是值得肯定的。這說明你的思想覺悟,是有一定基礎的。”
林棟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他救人,隻是因為係統任務,隻是因為他把蕭鳳禾看作是自己的所有物。
跟這個高建軍嘴裡的“人道主義精神”,沒有一毛錢關係。
高建軍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但是,林棟同誌,表揚歸表揚,你的問題也很嚴重。”
他伸手指了指周圍,又指了指林棟。
“你看看你,把自己孤立起來,脫離了群眾,脫離了集體。“
”你每天獨來獨往,除了照顧這位女同誌,從不和其他戰士交流。“
”同誌們在訓練,你在打鳥。同誌們在學習,你還是在打鳥。“
”你這是典型的個人英雄主義!是自由主義!思想上很危險啊!”
“你要明白,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集體纔是我們戰無不勝的力量源泉!“
”你隻有融入集體,和同誌們打成一片,才能獲得真正的成長和進步。你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是走不遠的!”
高建軍說得口乾舌燥,慷慨激昂。林棟卻始終安靜地聽著,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這些空洞的大道理,在他聽來,比營地裡的蒼蠅叫聲還要無力。
在他看來,所謂的集體,不過是一群弱者抱團取暖的藉口。
真正的力量,永遠隻掌握在自己手裡。
看到林棟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高建軍的耐心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的語氣加重,帶著命令口吻,他指著林棟身後的蕭鳳禾。
“還有這位女同誌的問題!
她來曆不明,身份不清,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是我們的人,還是敵人的探子!
你就這麼把她留在我們戰鬥部隊的營地裡,這是極端不負責任的行為!
萬一她是敵人,
萬一她竊取了我們的軍事情報,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我們整個營,整個部隊擔得起嗎?”
高建軍向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棟,用一種通知的口吻說道:
“我已經把這個情況向上級反映了。
組織上很重視。
過幾天,後方的後勤部隊就會派人過來,把她帶走,送到後方的甄彆營去,進行嚴格的審查和甄彆。”
“甄彆營”三個字,讓林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他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一個專門用來審查身份不明人員的集中營。
對一個失憶的、毫無自保能力的漂亮女人來說,那種地方,和地獄沒什麼區彆。
茅草棚裡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
高建軍還在滔滔不絕:
“這是組織的決定,也是為了她好。
到了後方,有更好的醫療條件,也能保證我們前線部隊的安全。
林棟同誌,希望你能理解組織的安排,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再犯個人主義的錯誤。”
說完,等待著林動主動服從。
林棟緩緩地將手裡的空碗放到地上,然後抬起頭,看向高建-軍。
他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平淡,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在高建軍的耳朵裡。
“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