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40K：四小販的夢想神選 第345章 名為信仰的戰鬥
莉奧拉跪在粗糙的黑石聖像前，感覺每次呼吸都帶著冰冷的刺痛。
不是因為卡提拉星球有毒的空氣。
她早已習慣了那種灼燒肺葉的感覺，而是源自更深層的地方，靈魂層麵的疲憊與抽取感。
她出現在這個被遺忘的死亡世界，源於一場始於稚嫩使命的意外。
作為銀白聖言修會的一名見習修女，她剛剛完成艱苦的初階訓練，懷揣著對帝皇無限的敬仰與對未知的恐懼，第一次執行正式任務。
跟隨幾位資深的姐妹，前往調查邊境區域近期頻繁報告的怪異現象：民眾精神萎靡、機械無故停滯、通訊受到強烈乾擾，那正是驅靈死域初期擴散的影響。
她們的運輸艦甚至沒能靠近目標星域，就在一片突然出現的死靈艦隊襲擊下化為了宇宙塵埃。
莉奧拉至今仍記得那噩夢般的場景：艦體劇烈震動，爆炸的火光吞噬了一切，姐妹們的驚呼與祈禱被震耳欲聾的金屬撕裂聲淹沒。
巨大的衝擊波將她狠狠掀飛，她隻能蜷縮在適配少女體型的輕量化動力裝甲裡，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慣性拋向緊急彈射的逃生艙。
劇烈的撞擊將她震暈。
當她再次醒來時，已身處這片荒蕪之地。
動力裝甲的左肩甲在撞擊中徹底變形，冰冷的金屬邊緣深深嵌入她的鎖骨，留下猙獰的血痕和持續的劇痛。
但奇跡般地，她胸口那枚僅拇指大小，用聖銀打造的“懺悔之心”墜飾，那是她通過見習修女晉升儀式時獲贈的聖物，本是啟蒙與懺悔的象征，卻完好無損，緊緊貼著她的麵板，甚至散發出前所未有溫潤而堅定的微光。
正是在這微光的籠罩下，她發現自己周圍一小片區域內的那種令人窒息，冰冷死寂的能量竟然被削弱消融了。
她的信仰尚未經過殘酷戰火的磨礪，顯得稚嫩而單純，卻帶著少女獨有不摻任何雜質的純粹，竟意外地與這枚聖銀聖物產生了遠超常規的強烈共振，形成了弱小的信仰屏障。
她很快發現了這個聚落。
初見時，這些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倖存者們對她充滿了警惕。
這個看起來比聚落裡最年長的孩子也大不了幾歲的修女，連握劍的姿勢都還帶著青澀與顫抖，實在難以讓人產生依賴。
通過艱難的交流，莉奧拉得知了他們的來曆。
最早來到這裡的一批人，是很多年前被帝國審判庭裁定為“信仰不純”或“思想異端”的囚犯，被流放至此自生自滅。
那時的卡提拉環境雖也極端惡劣，但尚未被死域完全籠罩，他們依靠頑強的意誌和簡陋的工具，竟然奇跡般地存活了下來，並在此繁衍生息，形成了與世隔絕的小小社群。
莉奧拉沒有像那些資深戰鬥修女或審判官那樣，用冰冷的教條去審判他們的“囚犯血統”或過去。
當她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因為她的到來和外麵的死靈威脅而嚇得瑟瑟發抖時，她下意識笨拙地從口袋裡摸出那枚帝國天鷹聖像徽章，輕輕遞過去，用儘可能溫和的聲音說：“彆怕……帝皇會看著我們的，哪怕在這裡。”
她很快發現，單憑聖物自身的力量，屏障正在緩慢衰減。
那些無形的靜滯能量像是永不停歇的潮水，持續不斷地衝擊侵蝕著這微弱的光明。
一次，她因為饑餓和過度祈禱而頭暈目眩時，無意中聽到聚落成員們混雜著絕望哭腔的低聲禱告。
令她驚訝的是，那些純粹源於求生**的祈禱，竟然讓她胸口的聖墜微微發燙，產生的信仰屏障似乎也堅韌了些。
這個發現讓她瞬間紅了眼眶。
原來，帝皇的光芒，從不會因為祈禱者曾是“罪人”或身處絕境就輕易熄滅。
任何真誠嚮往光明的信念，都能成為力量的源泉。
從此，她開始用更溫柔、更貼近人心的方式與聚落建立聯結：她給孩子們講述修會聖徒們英勇慈悲的故事。
她教成年人們如何用找到的碎金屬片製作簡易的聖徽，並告訴他們每次打磨都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
她甚至允許他們在集體禱告時，說出對遙遠故鄉親人的思念。
這些行為在嚴苛的國教教條看來或許“不合規矩”，但卻奇跡般地讓集體誦經時產生的信仰之力越來越凝聚，越來越強大。
她在僅存的皺巴巴的日誌紙頁上，用炭筆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旁邊寫了行小字：“他們不是囚犯，是和我一樣想活下去的人。”
然而，維持這個庇護著上百人的屏障，對莉奧拉稚嫩的身體和靈魂來說，代價是巨大的。
每次傾儘全力的祈禱，雖然能換來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也在隨之快速流逝，宛如蠟燭般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這些，她從未對聚落裡的任何一個人說起，也不願說。
她隻是默默承受著，將痛苦隱藏在堅定而溫柔的麵容之下。
這次的祈禱似乎格外漫長而艱難。
當她感覺幾乎要耗儘最後一絲力氣時，才緩緩停下，虛脫般地靠在冰冷的土牆上，試圖汲取片刻的安寧。
然而，急促的敲門聲和驚慌的呼喊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修女大人，不好了，那些……那些怪物又來了。”
莉奧拉的心猛地沉下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知道，是那些冰冷無情的金屬骷髏，死靈的清剿小隊又來了。
它們似乎定期會巡視這些荒蕪星球，清理掉任何可能存在的“不穩定因素”或“低價值生物資源”。
隱藏在暗處的閻羅，也早已發現了這群不速之客。
一支標準的死靈小隊，正邁著整齊而冰冷的步伐，朝著聚落逼近。
它們眼中閃爍著無情的綠光，手中的高斯武器已經充能完畢。
閻羅摸著下巴，考慮著是否要出手乾預，還是繼續觀察那少女信仰之力的極限。
此時，土丘的門被推開，莉奧拉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身體的虛弱和恐懼，走了出去。
她的臉上努力維持著鎮定，但閻羅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和蒼白的嘴唇。
聚落的凡人們也拿著用廢棄金屬和工具改造成的粗糙武器，臉上寫滿了恐慌，但依舊堅定地聚集在莉奧拉身後。
即便麵對絕境，少女修女依舊鼓足勇氣，高舉起那枚散發著溫潤光芒的“懺悔之心”聖墜，用儘全身力氣發出呐喊，聲音清亮而堅定，回蕩在死寂的荒原上：“以帝皇與聖人之名，邪惡必不能侵蝕堅定的信念，為了生存。”
聖墜彷彿回應著她的決心，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奪目光芒。
純淨而熾熱的信仰光輝瞬間籠罩了整個聚落前方的區域。
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那些死靈武士的動作明顯遲滯。
它們那冰冷的金屬身軀上甚至冒起了絲絲青煙，行動變得遲緩和僵硬，似乎構成它們身體的活體金屬和能量係統都受到了某種乾擾和壓製。
“為了修女大人！為了活下去！”
受這聖光的鼓舞和加持，聚落的凡人們爆發出了驚人的勇氣，他們發出怒吼，悍不畏死地衝向那些行動受阻的死靈。
戰鬥立即爆發。
簡陋的武器砍在死靈的身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雖然有信仰之光的加持，但死靈的力量和武器依舊遠超凡人。
高斯射線閃過，便有勇敢的村民慘叫著化為飛灰，金屬肢體揮舞，便能輕易擊碎血肉之軀。
莉奧拉站在戰場中央，努力維持著聖光的照耀，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她看著自己因脫力和恐懼而不斷發抖的雙手，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還不夠強……但我不能倒下……絕不能……”
然而，透支實在太過嚴重。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耳邊的喊殺聲變得遙遠……
就在她意識即將徹底陷入黑暗，身體軟軟倒下的時候，一隻有力而穩定的手臂輕輕托住了她。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隻來得及看到個模糊的黑袍身影，以及感受到從未有過，冰冷卻讓人安心的氣息。
她用儘最後一絲氣力，吐出微不可聞的祈求：“救……救他們……”
閻羅歎了口氣。
他本想再多觀察一會兒那奇妙的信仰之力應用，但這少女的堅韌和善良，以及那瀕臨崩潰卻依舊心係他人的意念，讓他動了些許惻隱之心。
“算了，這個樣本以後還有的是研究機會。”
他低聲自語，隨即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些正在屠戮村民的死靈。
他抬起手，一團蒼白色的火焰自掌心浮現。
這火焰隻有拳頭大小，卻散發出令空間都為之扭曲的極致高溫與毀滅氣息。
正是來自星神燃燒者尼雅德拉的天賦權柄，在吞噬了梅斯莫克的碎片後，這焚燒之力顯然增強了不少。
屈指彈動，那團蒼白的火焰飛射而出，瞬間膨脹，化作毀滅的火海，精準地席捲了所有的死靈武士。
那些死靈甚至連啟動修複協議的機會都沒有，它們的金屬身軀、能量核心、乃至構成其存在的物理法則，都在接觸到蒼白火焰之時，便被徹底湮滅，化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於無形。
轉瞬之間，威脅解除。
倖存的村民們驚魂未定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又看向那個突然出現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
不知是誰先帶頭，他們紛紛扔下武器，朝著閻羅的方向跪拜下去，口中激動地呼喊著含糊不清的感激與祈禱之詞，將他視為了帝皇派來的救世主或某種神跡。
閻羅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凡人，又看了看懷中因脫力和生命力過度消耗而昏迷過去的少女修女，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就知道又會是個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