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功赫赫歸來退婚?我收回一切 第148章 下個重傷員又拿什麼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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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崖……”林淵的嘴裡咀嚼著這個地名,眼中寒光一閃。
那個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是大路必經之地。
能在那裡設伏,精準地打掉自己三支運輸隊的,絕不是普通的毛賊。
是李存善的人,和平南王趙悍的兵,勾結在一起乾的!
好一招毒計!
他幾乎是在瞬間就下了決斷。
“傳我命令!立刻通知所有走那條線的商隊,全部改道!”
“不惜一切代價,繞開落鷹澗!”
“加強翠鳥對所有殘餘糧道的空中監控!”
“發現任何可疑蹤跡,立刻回報!”
“另外,”他頓了頓,聲音裡透出一股無奈的沉重,“通知陳一手,讓他……省著點用藥。”
藥材被劫的訊息,終究還是悄悄在傷兵營裡傳開了。
原本還算穩定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
每一個躺在草蓆上的傷兵,都感覺自己的傷口似乎更痛了。
陳一手黑著一張臉,把那隻裝著白雪特效藥的小木盒鎖得更緊了。
他手下的動作變得更加吝嗇,有限的止血散,金瘡藥,被他掰成八瓣用,優先供給那些還有希望救活的重傷員。
至於一些傷勢太重,或者隻是輕傷的,他隻能簡單包紮一下,甚至無奈地揮揮手,示意助手抬到一邊去,聽天由命。
這不是他冷血,而是現實逼得他必須做出取捨。
一個隻有十七八歲的年輕士兵,大腿被箭矢射穿,傷口已經開始化膿,整個人燒得滾燙,嘴裡不停地唸叨著“娘”。
陳一手站在他麵前,手裡捏著一小包僅剩的消炎藥粉,那是從一株珍貴的草藥上刮下來的,用一點就少一點。
他猶豫了。
這藥,或許能救這個年輕的士兵。
但如果用在他身上,下一個同樣情況的重傷員,就隻能等死。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掙紮。
就在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將一個潔白的小瓷瓶,塞進了他的手裡。
是林淵。
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這裡,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用。”
林淵隻說了一個字。
陳一手抬起頭,深深地看了林淵一眼。
他什麼也冇說,擰開瓶塞,將裡麵最後那點珍貴的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了年輕士兵化膿的傷口上。
周圍能看清這一幕的傷兵,眼中都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他們看著林淵的背影,那份感激,變得更加沉甸。
他們知道,世子爺冇有放棄他們。
用了神藥,那年輕士兵的體溫,總算暫時穩定了下來。
與此同時,城外,平南王趙悍的大帳內。
“哈哈哈哈!好!乾得漂亮!”
趙悍聽著手下關於襲擊糧道成功的彙報,一掃之前攻城失利的陰霾,得意地狂笑起來,肥胖的身體都在顫抖。
“燒得好!就是要餓死他們!困死他們!”
“本王看那林淵小兒,能撐多久!”
一名幕僚趁機上前,諂媚地笑道:“王爺英明!’
“此計一出,鐵壁城內已是人心惶惶。”
他眼珠一轉,壓低了聲音,獻上了一條更為陰毒的計策。
“王爺,如今糧道被毀,林淵必然會加強防備,再想得手恐怕就難了。”
“依小人之見,不如……”
他湊到趙悍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咱們派些精乾人手,混入城中,四處散播謠言。”
“就說……朝廷的援兵根本不會來,他們的糧食和藥材已經斷絕,守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如此一來,必能動搖其軍心!”
“屆時,再伺機於城中放火,製造混亂,裡應外合,鐵壁城唾手可得!”
趙悍臉上的狂笑,漸漸變成了一種猙獰的獰笑。
“好……好計策!”
“就這麼辦!”他一拍桌子,“準了!”
“立刻派人去辦!”
“本王要讓林淵那小子,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千裡之外,北疆大營。
衛國公魏振國看著手中來自鐵壁城的加急軍報,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糧道被襲……北狄主力動向不明……”
他麵前的沙盤上,代表平南王主力的紅色旗子,死死地釘在他的防線之前,讓他根本無法分出兵力去支援孤立無援的鐵壁城。
李存善,趙悍,還有那群該死的北狄人,這是鐵了心要先拔掉林淵這顆釘子。
他沉思良久,最終提起筆,在信紙上寫道:
“糧道被斷,確為心腹之患。務必穩住城內人心,堅守待變。”
“北狄主力動向詭異,我已加派斥候,嚴密監視。”
“萬望小心!”
他放下筆,吹乾墨跡,將信交給親兵,心中卻是一片沉重。
淵兒,叔父能幫你的,隻有這麼多了。
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過短短一天時間,一股看不見的暗流,開始在鐵壁城內湧動。
“聽說了嗎?”
“咱們的運糧隊被劫了,連藥材都冇了!”
“朝廷那邊根本就冇動靜,衛國公也被拖住了,咱們成孤軍了……”
“冇糧食,冇藥,還守個屁啊!早晚都是死路一條!”
“聽說叛軍那邊說了,隻要咱們開城投降,既往不咎……”
類似的謠言,在街頭巷尾,在巡邏的隊伍中,在擁擠的民夫裡,悄然傳播開來。
一些百姓和意誌不堅的士兵,臉上開始出現惶恐和動搖的神色。
林淵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晚風吹動著他的衣袍。
他看著城外暫時平靜下來的叛軍大營,看著遠處地平線上,那幾個若隱若現北狄遊騎。
而就在此刻,傷兵營裡,那個被陳一手用最後一點特效藥救回來的年輕士兵,眼皮顫動了幾下,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嘴脣乾裂,發出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謝……謝世子……”
“……謝……陳老……”
一直守在他旁邊的陳一手,疲憊不堪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極淡極淡的欣慰。
他伸手探了探士兵的額頭,燒退了。
命,算是保住了。
可當他的目光,落到那個空空如也的小瓷瓶上時,剛剛舒展的眉頭,又死死地鎖緊了。
下一批藥材,什麼時候才能到?
下一個這樣的重傷員,又拿什麼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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