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功赫赫歸來退婚?我收回一切 第66章 進宮?那不就正中了他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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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英國公世子府,書房。
燭火搖曳,映照著林淵冷峻的臉龐。
他麵前的桌案上,攤著一堆泛黃的卷宗,正是張德從工部“搶救”出來的那些西南舊礦的隱患記錄。
“開元二十三年,秋。戊字號礦區,地龍翻身,坑道坍塌,埋礦工三百一十二人,無一生還。”
“開元二十五年,夏。丙字號礦區,連日暴雨,山洪灌入,淹死礦工近五百人,屍骨無存。”
“開元二十七年,冬。庚字號礦區,瓦斯泄露,遇明火,炸。死傷不計。”
記錄上,最多的詞,就是“地龍翻身”,“塌方”和“水患”。
西南礦區地質極其複雜,舊礦的開采方式又野蠻粗暴,事故頻發,傷亡慘重。
其中幾處礦脈,甚至因為死人太多,怨氣沖天,而被朝廷短暫封停。
林淵的指尖在那些血淋淋的文字上劃過,眼神越來越冷。
難怪。
難怪平南王趙悍對新礦區如此誌在必得。
他那些舊礦,就是一個個填不滿人命的無底洞。
不僅隱患巨大,而且產量也根本跟不上他擴充軍備的野心。
皇帝……
皇帝點他那句“地龍”,原來不僅僅是提醒他西南有危險。
更是在提醒他,對手的弱點,就在這“地龍”之上!
林淵豁然開朗。
他站起身,走到牆邊,揭開一幅山水畫,露出一張巨大的西南圖。
這是他花了重金,派人秘密繪製的,比工部存檔的任何一張地圖都要精準詳細。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是耿直。
“進來!”
耿直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絲焦急和凝重。
“世子爺!魏琛派人送來口信!”
“衛國公在兵部的眼線剛剛傳回密報,西南邊軍一部,有異常調動!”
林淵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
“他們的行進方向……正是我軍剛剛拍下的那片鐵礦區域!”
話音落下,書房裡一片死寂。
“來得真快。”
“看來,平南王連裝,都不想再裝了。”
林淵臉上的表情反而平靜了下來,隻是那雙眼睛,黑得深不見底。
他冇有立刻說話,而是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牆上的那副圖,手指在那片被硃筆圈出的礦區上輕輕點了點。
“多少人?誰帶的隊?打的什麼旗號?”
耿直一愣,立刻回答:“口信上說,大概有三千人,是平南王麾下親信大將崔明帶的隊。”
“對外宣稱是……追剿一夥流竄的北莽馬匪。”
“馬匪?”
林淵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這藉口找得還真是……不走心啊。”
“北莽的馬匪,能一路流竄到他西南腹地,他平南王的邊軍都是吃乾飯的?”
他轉過身,踱了兩步,身上的氣勢非但冇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軍情而減弱,反而愈發淩厲。
“他不是要搶,至少現在不是。”
“他是在示威,在逼宮。”
“把三千兵馬擺在我礦區的門口,就是擺在皇帝的臉上。”
“他想看看,皇帝和我,敢不敢動。”
“那……那我們怎麼辦?”
“世子爺,要不要立刻進宮麵聖?”耿直焦急地問。
林淵擺了擺手,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
“進宮?那不就正中了他的下懷?”
他走到書案前,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白紙上飛快地寫下幾個字,摺好,遞給耿直。
“派最快的人,把這個送到衛國公府上,親手交給魏琛。”
“告訴他,讓叔父彆急著上奏,先幫我辦好這件事。”
接著,他又下令道:“另外,讓錢貴從工坊的銀庫裡,提出十萬兩現銀。”
“告訴他,我要用這筆錢,在京城所有工匠行裡,高價招募最好的水利師傅和爆破工,越多越好,不計代價!”
耿直接過紙條,滿臉困惑:“世子爺……要水利師傅和爆破工做什麼?”
“我們不是該……”
林淵冷笑一聲,打斷了他。
“他不是喜歡玩地龍翻身嗎?”
“那我就送他一條真正的地龍,讓他嚐嚐,被水淹了龍王廟,是個什麼滋味。”
……
寒風颳在蘇清婉臉上。
曾經,她身披鎧甲,從這條街上走過,收穫的是敬畏與仰慕。
而現在,她像一隻過街老鼠,隻能將頭埋得更低。
“曹家倒了?”
“就這個價,愛當不當。”
當鋪那句輕飄飄的嘲諷,在她腦海裡反覆迴響。
恨意像野草一樣瘋長。
恨林淵!
是他,一步步將自己逼到如此絕境!
也恨曹毅!那個廢物!
那個隻會花言巧語的紈絝子弟!
當初信誓旦旦地說要護她周全,結果大難臨頭,第一個就當了縮頭烏龜!
……
幾個小時前。
曹府大門被踹開,門楣上那塊“曹府”的鎏金牌匾被砸得歪斜。
數十名身穿黑衣的漢子正在院子裡橫衝直撞。
他們是京城臭名昭著的血狼幫,一群隻認錢不認人的鬣狗。
“都給老子動作快點!值錢的都搬出來!”
一個左邊臉頰上拖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正一腳踹開一個試圖將小金佛藏進懷裡的丫鬟。
他就是血狼幫的管事,“刀疤李”。
“媽的,還敢藏私?手腳都給老子打斷!”
臥房內,曹政麵如死灰地躺在床上。
“老爺……老爺……”
老管家跪在床邊,老淚縱橫,卻束手無策。
“砰!”
房門被一腳踹開。
刀疤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床上氣若遊絲的曹政,將一張清單拍在床頭的案幾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曹尚書,彆裝死了。”
刀疤李的聲音粗嘎難聽,“你家那位好公子,在我們這兒借的銀子,連本帶利,嘿,窟窿可是不小啊。”
“就你家這點破爛玩意兒,連個零頭都不夠!”
“說吧,剩下的,拿什麼還?”
曹政用儘全身力氣。
“毅……毅兒呢?”
老管家一聽,哭得更傷心了:“老爺!少爺……少爺他昨夜就冇回來,派人去找……”
“哪兒都找不著,怕是……怕是跑了啊!”
“跑了?”
刀疤李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臉上的刀疤隨著肌肉的抽動。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們做事,講究一個規矩。”
他俯下身,湊到曹政耳邊。
“我們的人,也給相爺府上遞了話。”
“可惜啊……李相爺說了,這是你們曹家的私事,他不便插手。”
“相爺還托我們帶句話,”刀疤李笑得愈發得意,“他說……曹尚書您,要好自為之啊。”
“私事……”
“不便插手……”
曹政猛地睜大了眼睛,瞳孔擴散。
“噗——!”
一口血呈扇形噴出,染紅了錦被。
曹政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隨即徹底軟了下去,雙目圓睜,再無聲息。
“老爺!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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