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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靈人 第258章 嘉佑蘇醒,堂前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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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瞻狠狠瞪我一眼:“你小腦袋瓜裡到底成天在想些什麼?!快動手,把他胸前的衣服扒開來!”

我鬆一口氣:還好不是全扒。

我聽高瞻的指揮,將趙嘉佑身上的被子掀開丟到一邊,解開他的衣襟,露出來胸膛。

高瞻將匕首拋給我:“取他心頭血!”

我不得已,拿起匕首在趙嘉佑左胸口劃了一個十字,血液頃刻而出。

高瞻示意我站遠些,自己指引著熔漿液去腐蝕那株招魂木。

此時招魂木上已經纏繞了一層純黑的汙濁之氣,這團氣如同有生命般,正從黃泉土裡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依照著高瞻血液的流向,貪婪的依附於招魂木之上。

我猜想,這正是千年埋屍地裡蘊含的屍氣了,此時被高瞻的麒麟血吸引出來。

等到招魂木完全被屍氣包裹起來,高瞻看準機會,將熔漿液傾瀉而下,全數淋澆其上,那團黑氣怦然縮緊,被牢牢包裹進熔漿裡。

高瞻立即起身加重法術,但與此同時,被麒麟血與熔漿液團團包裹住的招魂木,竟然發出淒厲的一聲慘叫,濃黑色的屍氣怦然四蕩,想要衝突重圍。

高瞻眉頭深皺,低罵一聲:“哪裡找來的廢物!”

而後用儘全身法術,將靈力傾注於熔漿之上。

招魂木竟然活了!

我眼睜睜看著那株柳枝發出聲聲慘叫,枝葉渾身抖動,似乎要竭力從黃泉土中拔出,奈何被高瞻壓製得太死,隻能徒勞的在原地背受煎熬。

我躲在床幃處看著這一幕,總覺得不像是五行拘魂術的正常流程,小心翼翼問道:“師父,可是出問題了?”

高瞻額頭隱隱有汗珠留下,他道:“吳家小子害我,這哪裡是柳枝!分明是一枝魔木啊!”

我細細看向那株“招魂木”,但見它枝葉已經舒展開,葉片對稱而生,通體已經變成了火紅色。

倒是有些眼熟的樣子……

我心裡詫異,大驚失聲:“咦,這不是美人兒師姐那株藥草嗎?”

高瞻還在施法與“招魂木”對抗,他變換了一個法訣:“哪裡來的藥草?”

我連忙解釋:“前兩天風颺出門去為美人兒師姐尋藥,帶回了這株草藥,美人兒師姐見它可愛,所以我們便把它種起來了。我記得那迦說這叫做什麼蟲子的......”

“蟲子?”

高瞻臉色唰的白了:“重...重黎子??”

“對,是這麼個名字!”我見高瞻臉色不虞,問道:“師父,可是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高瞻連忙收手,斷了手中法訣,氣道:“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法訣被收後,重黎子竟然也停止了掙紮,隻是那團屍氣久久不散,仍舊攀附於麒麟血之上,被熔漿液越包越緊。

我繞過屋子中間的重黎子,跑到高瞻身後,扯扯他的衣袖:“師父,如今到底是什麼情形?”

高瞻看了一眼我,就看看那株重黎子,凝神道:“為師也隻是聽聞過此物,不想今日竟能一見。重黎子生於黑火山,受火山高溫蘊養,確實對風箏的寒毒之症有功效。但是如今是為了趙嘉佑拘魂,重黎子吸收地底怨氣,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會造成反噬,吞掉生者魂魄。”

我心裡又著急又擔心:“那怎麼辦?”

“還好沒有將重黎子引向趙嘉佑心口,不然重黎子的邪氣一定會侵襲他的身體,到時候,哪怕是大羅神仙,都不能讓趙嘉佑那小子起死回生了。”

我很難過,為趙嘉佑難過。

這時突然聽高瞻大喝一聲:“不好,重黎子有吸食人血的習性!”

他搶先幾步奔向趙嘉佑床邊,我回頭去看,隻見屋子中央的重黎子已經悄然突破了麒麟血與熔漿液的禁錮,正在屋子中四處遊蕩,而枝葉上已無半分血跡--麒麟血竟然是被重黎子悉數吸收了!

重黎子很快鎖定了血氣的來源,它枝葉突然變長,伸出數十尺的藤蔓,直直向床上昏睡的趙嘉佑而去,而趙嘉佑胸口,赫然是我剛剛劃開的血口!

高瞻雖有心阻擋,卻雙拳難敵四手,高瞻雖防守住了部分枝蔓,但還是有一些衝過了防線,直逼趙嘉佑胸口。

我連忙飛身上前襄助,可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重黎子的主藤伸進了趙嘉佑心口,然後,重黎子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趙嘉佑胸前。

我的詭絲落空,高瞻也失去了目標,我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望向趙嘉佑。

此時他還在沉睡,毫無生氣,我知道他再也救不回來了,哇的一聲哭出來。

砰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吳勉等人湧進來,袁好問三步並作兩步奔來,急急問:“我家太子可是醒了?”

我大哭:“你家太子,再也醒不來了!嗚嗚......”

袁好問麵色煞白,轉頭去問高瞻:“仙師......”

可還沒等高瞻開口時,身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誰......誰放火燒我?”

我忘了擦眼淚,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床上微微睜開雙眼的人:“趙嘉佑,你醒了?!”

趙嘉佑慢慢地扭頭過來,眯著眼睛,半晌適應了屋中的光線,他看著屋中一群人,艱難的張口:“你們怎麼都在這兒?”

我用袖子抹抹眼淚,揉揉眼睛,果真看到趙嘉佑蒼白著一張臉,唇色乾裂,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們。

袁好問搶先到趙嘉佑床頭,半跪在他身邊,激動地道:“太子殿下,您恢複意識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趙嘉佑想動一動身體,可嘗試著抬了半天手,卻使不上力氣,他虛弱地吩咐袁好問:“袁統領,扶本殿下起來。”

袁好問連忙起身,輕扶起趙嘉佑。

趙嘉佑依靠著袁統領半坐起身,視線落在半裸的胸膛,皺皺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袁好問自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可不敢擅自動手替太子殿下整理衣服,隻好將被子一角替趙嘉佑遮蓋住了。

我唯恐趙嘉佑秋後算賬,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風刮的!”

高瞻搔搔耳朵,不語。

吳勉噗嗤一聲笑了:“這風倒是颳得奇怪,我長見識了!”

我不敢有所表情,悄悄退到了高瞻一邊,希望不要被趙嘉佑注意到。

趙嘉佑沒有深究,自己動手將衣襟拉起來。

高瞻眼睛一掃,就看到趙嘉佑胸膛雪白一片,毫發無損,絲毫沒有之前匕首劃傷的痕跡,他眼神頓了頓。

吳勉輕咳一聲,將屋中殘存的火燎氣息從鼻翼間扇除,半是恭敬半是無意地說:“如今太子殿下也醒了,為了不讓宮中擔憂,袁統領還是儘早安排車駕,護送太子殿下回宮為好。”

袁好問連連點頭:“很該這樣。”

他可不希望太子殿下再出任何差池,他征求太子的意見:“殿下,您看?”

趙嘉佑恢複了意識,憶起之前的凶險,遂點頭同意:“那就起駕回宮吧!”

袁好問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裡,立即出門去吩咐衛隊準備。

趙嘉佑剛剛醒來,渾身無力,被軍士抬入駕前,一行人就浩浩蕩蕩返程回宮了。

趙嘉佑一離去,吳勉就恢複了歡脫的性子,他深呼一口氣,輕鬆道:“可算將太子平平安安送走了,還好還好,有驚無險!”

他一拍高瞻的肩頭,讚許道:“這麼低劣的法子都能讓你把人救回來,果然是我小看你了!”

高瞻遠沒有吳勉樂觀,他還在惱吳勉逼他施救之事,對剛才拘魂術中發生的異事隻字不提,衝吳勉冷冷一笑,喚我:“離殤,我們遠小人。跟為師走!”

高瞻抬腳就走,我連忙跟上去。

吳勉手掌落了空,回頭衝他侄子一笑,無所謂道:“這個人,不禁誇的!”

……

我提著裙子緊跟在高瞻身後,發現他徑直走向了客院西廂房:“師父是要看望美人兒師姐?”

高瞻薄唇輕啟:“去把風颺也叫來吧,為師有事情要確認。”

我猜他是為了重黎草之事,點點頭,就去尋小千與那伽羅,遣了那伽羅將風颺一起叫來美人兒師姐房中。

美人兒師姐一個人在房中正無聊,看到我們過來,趴在床邊喜滋滋招手:“離殤,小千,過來吃果子!你們再不來,遲早被這小子敗光!”

我偏頭一看,就見阿滌照舊賴在美人兒師姐房中,正歪著身子搖晃著腿啃果子。聽到美人兒師姐消遣他,立刻狠狠的衝美人兒師姐翻了個大白眼。

美人兒師姐纔看到風颺也步進房間,慌得趕緊躺回床中央,結結巴巴道:“二、二哥...箏兒聽話,一直乖乖待在房中的,哪兒都沒去!”

風颺衝她微微一笑,轉頭向高瞻請罪:“晚輩私自外出尋藥,未曾向師叔請示,請師叔恕罪!”

高瞻看著他,麵色嚴肅,不語。

美人兒師姐擔心哥哥被罰,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心翼翼替哥哥求情:“師叔,哥哥這麼做全是為了風箏,請您看在風箏麵上,就不要與哥哥計較吧。”

高瞻沉默卻是為了彆的,聽見風箏求情,不想在後輩麵前跌了麵子,遂順勢擺擺手:“無妨。”

我們幾人找了位置坐下,高瞻才道:“今日叫你們聚一堆,還為了另一件事。我聽說,風颺采了一株重黎草回來?”

高瞻盯著風颺,氣勢有些懾人。

阿滌停止了吃果子,將半個果子在手裡丟上丟下的玩兒,耳尖豎起。

風颺站起身,神情淡定:“回師叔,是的。”

“能講講具體情形嗎?”

風颺點頭,開口:“前幾日箏兒受寒毒之傷,晚輩不忍箏兒深受其痛,突然想起幼時四處遊曆時,曾聽聞火山中有一至寶專攻寒毒。時間緊迫,又恐師叔擔憂不忍晚輩犯險,晚輩就自作主張去了。”

高瞻冷冷一笑,沉聲道:“確實是自作主張!”

風颺乖巧地低垂了頭。

美人兒師姐替他捏了一把汗。

高瞻很快收斂了冷峻的神色,換上了一副稍微溫和的模樣:“不過好在你順利歸來,不然,我無法向你師父交代。你此行也算是有功,功過相抵,我就既往不咎了。隻是,絕不可再犯!”

他冷眼掃在座幾人一眼:“你們幾個也一樣,以後誰再敢目無法紀、隱瞞前輩、私自行動,我就親自送了他去戒律堂,也叫你們見識一下俞掌門的手段!”

我們都噤若寒蟬,乖乖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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