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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靈人 第260章 再迷夢魘,重黎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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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間被妖物偷襲,晚上又被連番驚嚇,趙嘉佑驚懼未定,又添新傷,後半夜睡得極不安穩,等卯正一刻被小內侍叫起時,他還覺得頭腦暈沉沉的,鼻息間堵塞不通,竟然無力睜開眼睛。

趙嘉佑掙紮著起不來,隻能命內侍去向太子太傅告假,免了今日的晨讀。

太子向太傅告假一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耳中,文德帝一向重視皇子們的課業,對唯一的嫡子期望甚高,立刻遣了身邊的內宮大總管陳琳來問。

陳公公奉旨到東宮時,鐘皇後早已守在了趙嘉佑身邊,順帶著帶來了幾位老太醫,宮女、內侍們守在外殿,烏壓壓一群人。

陳琳拜見了鐘皇後與太子,就立在一邊聽太醫們診斷:“太子脈息浮緊,鼻塞聲重,舌苔薄白,全身痠痛,乃是受了風寒所致。好在太子年輕體健,不妨事,待微臣開幾劑藥下去,再發發汗,就可無虞了。”

鐘皇後和陳琳都舒了一口氣。

鐘皇後放了心,一麵命人儘快下去煎藥,一麵親手替趙嘉佑掖好被角,在他額頭、眉心輕按。

陳琳趁著空檔兒躬身退下,急匆匆回去向文德帝複命。

趙嘉佑享受著母後的安撫,閉上眼安心睡去。

殿中寂靜一片,宮人們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唯恐驚醒主人。

恍惚間,趙嘉佑忽然聽到頭前有細微的動靜,彷彿有人立在他床前,他皺皺眉,睜開雙眼。

殿中已經空無一人,不止母後、太醫們不在了,就連東宮的宮女、內侍們都不知所蹤,整個寢殿空空蕩蕩,寂靜無聲,隻有陽光從窗欞間灑下,光線中無數塵埃閃閃發亮,給室內帶來一片生機。

趙嘉佑對宮人們的擅離職守十分氣憤,忍不住開口喚道:“來人啊!”

殿內殿外都沒有人回應。趙嘉佑越發氣憤,大聲道:“有沒有人,給本殿下遞杯茶!”

趙嘉佑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十分熟悉,電光火石之間他心頭一個念頭響起:這跟昨夜那種“鬼打牆”的情況極其相似,莫非,自己又被夢魘住了?

可這感覺又是如此的真實,一時間,趙嘉佑也分不清如今到底是夢中還是現實了。

有了昨夜的經驗,趙嘉佑慢慢平靜了下來,他掀被下床,腳上套上木屐。

他看一眼旁邊案上的茶盞,伸手拿在手上。

茶盞沒有消失,看來這裡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又往前走幾步,慢慢接近陽光,緩緩伸出手去。雙手觸控到光線的一霎那,他感覺到了溫暖。

看來並不是在夢境中,趙嘉佑稍稍放了心。

趙嘉佑心裡起了一絲僥幸:興許這就是在現實中,那些宮人們不過是擔心打擾自己休息,所以都離開了吧。他穿過陽光走到殿門處,伸手要開啟殿門。

突然,身後有人喚他:“哎,彆四處打探了,這裡隻有你一個人。你再怎麼費力,也找不到另一個人出來的。”

趙嘉佑聽出這正是昨夜那個聲音,不由詫異道:“你竟然還沒有走?”

那人沉默了。

趙嘉佑失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也敢現身,不怕本殿下派人抓捕你嗎?”

“那你首先要搞清楚狀況,這裡,是我的世界,由不得你做主。”那人聲音淡淡的,柔柔的,聽不出情緒。

趙嘉佑頓時氣道:“這天下姓趙!這東宮,本殿下已經住了十數年,外麵都是我的人。就算你再神出鬼沒、武功高強,恐怕也敵不過我東宮上百守衛軍吧!”

那人靜默了半晌,嘀咕道:“原以為是個有趣的人,卻根本還是個呆頭呆腦的凡夫俗子!”

趙嘉佑險些氣得背過氣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任憑趙嘉佑又跳又叫,那人都沒有了任何迴音。

“佑兒,快醒來!”

趙嘉佑突然覺得有人搖晃他,立即睜開眼睛,抬眼卻看到母後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母後?”

見他醒來,鐘皇後緊鎖的眉頭舒展開,眉梢眼角都是擔憂:“你剛剛被夢魘住了,自顧自胡言亂語,母後喚你半天都不醒,可讓母後擔心死了!”

趙嘉佑疑惑間看去,就聽見殿下太醫、宮人們都在忙著煎藥的聲音,鼻尖聞到了濃濃的湯藥味兒,而鐘皇後還是哄他入眠的姿勢,眼見是從剛才就一直守在他榻邊。

“母後,孩兒睡了多久?”

鐘皇後用手帕將他額前的汗珠兒拭去,柔聲道:“還不足一個時辰。”

這時,宮人捧了藥碗過來,鐘皇後接過,吹涼後親手喂趙嘉佑喝下。

趙嘉佑不忍心母後多勞累,好說歹說將鐘皇後勸走了,他又揮手命宮人們都退到殿外,然後自己一個人靜靜躺在榻上。

殿內的鎏金香爐裡燃著淡淡的茉莉香,雖有助於安眠,但趙嘉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你還在嗎?”

半晌,角落裡傳來一聲淡淡的笑:“嗯。”

趙嘉佑心裡一陣狂喜,被子裡,他攥緊拳頭,努力克製住狂跳的心跳,語氣裡帶了一絲興奮:“我相信你了。”

對方沒音兒。

趙嘉佑興奮地說著:“真的隻有我一人能聽到你的聲音嗎?這種感覺好奇妙!你來自哪裡?之前怎麼從沒有出現過......”

趙嘉佑自顧自說了一大通,才後知後覺:“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也理一理我呀!”

“彆再喝那些湯水了吧,實在是很難喝......”

那人好不容易說。

趙嘉佑:“......”

“你,是人族嗎?”

對方沒有回答。

趙嘉佑立刻明白了:“哦,不是。”

“我叫趙嘉佑,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沉默半晌。

趙嘉佑躺在榻上直愣愣豎起耳朵,唯恐遺漏了對方的回答。

可是時間過去了一點一滴,還是一點聲息也無。

正當趙嘉佑覺得她不會再回答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輕柔飄渺的聲音:“重黎。”

“重黎?好名字!”聽到對方回答,趙嘉佑嘴角立時咧開,不吝誇讚。

“你當真覺得這個名字好?”

“當然是真心覺得好!”

趙嘉佑話音兒裡帶著笑,解釋給她聽:“你聽:重,意為山水重重路迢迢;黎,為黎明,為希望,借指曙光。重黎重黎,夜儘天明,不正是曆經重重艱險,得見光明的意思嗎?你的名字寓意很美!”

“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名字還有這個意思。”重黎感覺是在笑,聲音也明快起來。

趙嘉佑心頭冒出一個想法,試探著問道:“你是女子沒錯吧?”

“是女子如何,是男子又如何?若我是女子,你就不願與我交談嗎?”重黎聲音間透著迷惑。

“不是不是!”趙嘉佑連連擺手,擔心對方著惱,慌忙解釋:“我是曾聽聞這世上很多精靈、鬼怪之屬,入世之初,是不分陰陽、男女的,所以隨口說來。真是隻是一時好奇,你千萬彆生氣......”

“我沒有生氣。不過你這話倒是沒錯,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男是女。你們人族有清晰的陰陽之分,陰者掌生育繁衍、種族延續,陽者行開疆擴土、以力頂天,可我的族類並不用如此。我們生於天地,長於天地,無父無母,生時得享萬物,滅時歸於混沌,所以我覺得那根本沒什麼要緊。”

趙嘉佑哭笑不得:“這個都不要緊,還有什麼是可要緊的?”

趙嘉佑覺得難以理解,他想到一個主意:“重黎,我能看看你的樣子嗎?也許,我可以告訴你適合做男子還是女子哦。”

“我如今並無實體,隻有靈識而已,尚不能現身於人前。”

“我自五歲起便搬到東宮居住,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有碰到你?”

“我才來不久…何況,我是跟隨你而來啊。”重黎淡淡回道。

趙嘉佑突然坐起身來,滿臉詫異:“你說你是跟著我回來的?”

重黎不緊不慢解釋道:“我原生長於黑火山,已逾七百年,哪知有一日竟被人禁錮了靈識,我敵他不過,才被強行帶了出來。等我再恢複意識時,就已經在你身體裡了。”

趙嘉佑被嚇了一跳,叫道:“你說你在我的身體裡?!”

“你若不信,可以看看你的胸口。”

趙嘉佑哆嗦著雙手解開前襟的衣服,露出光潔的胸膛。

趙嘉佑伸手將自己前胸背後摸了個遍,全身沒有一個傷處,也感覺不到任何傷痛,隻是在心口的位置,突然多出了一個暗紅色的圖案,交錯縱橫,像是一棵樹。

這圖案初看時不明顯,但盯久了,就覺著好似有生命,隨著心跳起伏,就像是刻在麵板之下,無法剝離。

趙嘉佑麵露疑惑,不知這圖案從何而來。

重黎提點他:“你之前受傷了,你忘了嗎?”

受傷?

趙嘉佑眨眨眼,突然覺得胸口疼得厲害,他嘶的一聲緊皺眉頭,腦海裡突然出現一些畫麵。

趙嘉佑恍然想起之前被魔鳥襲擊的情景,自己那時確實是被利刃抓傷,生命垂危,這纔不到兩日的光景,身上竟然光潔如初,竟然連一道疤痕都沒有留下,實在匪夷所思!

趙嘉佑臉色由白轉紅,他輕輕開口:“這麼說是你救了我?”

重黎輕歎了一口氣,道:“依如今的情形看來,恐怕是這樣的。被帶離黑火山後我就失去了意識,我醒來就發現已經在你身體裡了。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有記憶......”

趙嘉佑漸漸安下心來,由衷感謝:“不管怎麼樣,真的要謝謝你。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

“其實我再三透露行蹤給你,就是有事相求,希望你能幫我。”

“你隻管說,隻要我趙嘉佑能做到,就絕對不會拒絕!”趙嘉佑信誓旦旦保證。

“你已知道我本是異界靈識,不能凝聚實體,如今我的靈力漸漸憑空消逝無蹤,為了確保不要消散於無形,我需要大量的補養來維持靈力。”

“這個容易!我馬上命太醫進一些滋補藥品過來,相信很快便可為你提供給養。”

“不,凡俗藥品對我沒有用處,我需要的不是這些。”

重黎道:“我想請你到一處合適的地方休養,我需要吸取其間的能量,方可保我靈識長存。”

“這個不難,我去求父皇母後,就以養病為由,我們到帝都外的梔明山去,那裡是皇家園林,背靠金明池,山水為伴,空氣清新,寧靜怡人,最是適合休養不過。你一定會喜歡的!”

“那裡可有終日不見陽光的去處?”

趙嘉佑想了想:“距金明池不足二十裡地的葉枯峰,那裡山勢陡峭、枝葉茂盛,終日山障繚繞,一年裡倒是沒幾日能見到陽光的......隻是,整座葉枯峰都是被封起來的。”

“你可有辦法進去?”

“這自然!小時候我也曾趁教養嬤嬤不注意,偷溜進去玩耍過。我知道一個秘密通道,任誰都發現不了!”趙嘉佑得意的獻寶。

“好極了,我們就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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