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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靈人 第262章 葉枯峰上,發丘探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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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趙嘉佑遣仲良辰出去打探風聲,帶回的訊息是,以趙嘉佑所在的虹泉閣東閣為中心,方圓一丈的距離守衛著袁統領帶來的二十守衛,且每個出行要道還額外增加了鐘副統領下轄的精乾將士若乾,而東西南北四閣的甬路上,還有兩隊禁軍侍衛組成的巡邏隊交叉巡進,由副將步驟親自帶隊。

趙嘉佑聽了仲良辰的彙報,心底一片淒涼:不愧是鐘明朗,夠狠!

如今的虹泉閣被看護得水泄不通,現在不要說自己這麼醒目的一人,恐怕就是小如蒼蠅,都飛不出去一隻。

趙嘉佑感覺心涼涼,忍不住向重黎求援:“重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但是無人回應。

仲良辰垂手侍立靜聽吩咐,聽到趙嘉佑發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太子殿下,您說什麼?”

趙嘉佑這纔想到還有人在這裡,冷眼一瞪仲良辰:“把你兩隻耳朵堵上!”

仲良辰趕緊伸手將耳朵堵上。

趙嘉佑還是不放心,又道:“把眼睛也閉上!”

可是仲良辰捂了耳朵,聽不到趙嘉佑的吩咐,沒有動作。

趙嘉佑忍不住抬腳輕踹仲良辰:“沒聽到本太子的話嗎?把眼睛閉上,轉過身去!”

仲良辰不敢去揉被踢中的屁股,委委屈屈的閉上眼,轉過身麵壁。

趙嘉佑這才放了心,輕聲喚道:“重黎?”

“我在。”

“我們要想辦法從這裡逃出去纔是。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若平時倒也罷了,我可以悄無聲息隱形出去。可我現在靈力不濟,根本離不開你,實在沒有精力突破外麵的重圍。”重黎輕聲道。

趙嘉佑皺皺眉頭:“早知道這樣,就不答應母後叫鐘明朗那家夥也一起跟來了!”

“那個人,很強。”重黎道。

趙嘉佑聽了直嘀咕:“他越強,咱們不是越不容易逃掉嘛!”

“你之前沒有偷溜出門過嗎?”

“自然是有的。”

“用什麼方法避過了侍衛們的耳目?”

趙嘉佑經重黎一提點,眼前一亮,喜道:“對呀,怎麼忘了這一招!”

半個時辰之後,趙嘉佑走在漆黑的山路上,心情極佳,控製不住地笑出聲:“重黎,你說鐘明朗很強,可現在不還是讓我逃出來了嗎?我比鐘明朗更聰明不是嗎?”

重黎很配合的:“是。”

趙嘉佑聽後更加興奮了,顧不得山路崎嶇難行,一路走得腳不沾地。

此時趙嘉佑已經換了一身玄色裝束,足蹬鹿皮靴,披著一條黑色的大氅,脖領處圍著狐狸毛圍脖兒。

寒夜中沒有多餘的光亮,隻有一輪冷月高掛天邊,撒下一團銀輝,勉強能照出前行的路。

趙嘉佑這身裝扮,很輕鬆地將自己隱沒在了暗夜中,全身隻留下一雙眼睛神采奕奕,閃閃發光。

畢竟已經有許久不曾到過葉枯峰,道路生疏,且現在這時節寒意淩人,葉枯峰之中寒意更甚,更深露重。

趙嘉佑走了沒多久,就覺得腳步沉重起來,低頭一細瞅,發現靴子底部沾了厚厚的濕泥,靴麵上雜草和著露水灰撲撲的。

趙嘉佑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找了塊凸出的石頭坐下,微微呼吸喘氣。呼吸間口鼻間吞吐出白色的霧氣,很快在濕冷的空氣中消散無形。

趙嘉佑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樣子,雖略顯狼狽,但他感覺發自內心的舒服。

他深深呼吸了幾口氣,輕鬆地笑道:“若是隻我一個,是絕對沒膽量一個人摸黑爬這半天的山路的。”

重黎回應他道:“你平日養尊處優慣了,今日讓你受這些苦,實在非常感謝。”

趙嘉佑擺擺手道:“你莫要跟我客氣!你救了我的命,這份恩情厚重的無以複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們自己人,隨意啊!”

重黎笑著答應,又道:“你這個樣子,真的不像是一國太子。”

趙嘉佑聽了這話不但不惱,反倒很是得意,嘴角快要咧到了耳根:“你這話我愛聽!高處不勝寒,這句話你聽過的吧?其實因為我的身份,我平日裡都沒有什麼朋友的,所有人都敬著我,自然也遠著我,唯一能互吐心扉的宸弟也離我而去,我居然也做了一回孤家寡人了!”

趙嘉佑說到此,自嘲地笑了笑。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難過。”重黎輕聲道。

“人類啊,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單純。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難過還是開心呢?”

趙嘉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接著道:“不過人生也許就是這樣,我得到了尊貴的身份,就註定無法享受朋友間的真摯情誼。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趙嘉佑站起身,繼續向著記憶裡的方位走去:“我記得爬過這座小丘,就能看到葉枯峰了。”

等登上小丘,趙嘉佑開心地眯了眼睛:“我如今都佩服我自己,竟然真的走到了這裡。你看,那裡就是葉枯峰!”

順著趙嘉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座山峰坐落於眼前。

葉枯峰並不是很高,還比不得梔明山的一半高,俱是一樣的蕭條、漆黑,遠看看不出有何不同。

趙嘉佑將之前的勞累拋之腦後,興衝衝急匆匆地奔向葉枯峰。

葉枯峰雖山勢不高,但樹木卻比梔明山高大粗壯許多,趙嘉佑剛邁進葉枯峰沒幾步,就覺得眼前完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趙嘉佑抬頭看天,才發現頭頂層層疊疊的枝杈已經將月光抵擋了個乾乾淨淨,沒有一絲一毫泄下來。

眼睛看不到路,趙嘉佑也不敢貿貿然向前走,唯恐一不小心撞到樹乾上。

他心裡尋思:還好早有準備。

然後從懷裡摸出一顆夜明珠。

“這珠子是我宸弟送我的生辰賀禮,叫龍燭,通體碧青晶瑩,散發天然的柔和光線,夜間舉著它,可以清楚的看清書上的文字。現在用來照明最合適不過了!”

趙嘉佑彎腰揀了根拇指粗的木棍,一手托著夜明珠子,一手揮舞著木棍兒將腳邊的雜草打散,摸索出一條道路來。

葉枯峰被封山已久,雜草得不到修理,瘋了似的亂長,高度已經沒過了趙嘉佑的大腿根。這地上散落一地的便是鬆針、枯葉等,積年累月疊加起來,也有了幾指厚。人踩上去,隻覺得腳底軟綿綿,像是踩在棉花上。

趙嘉佑深一腳淺一腳,不時停下揩下腳底的厚泥,速度慢下來不少。

趙嘉佑心裡默算了一遍,出來大約有三個時辰了,估計還有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可還是沒有走到葉枯峰的中心地帶去。

趙嘉佑無暇顧及這些,他伸了一個懶腰,仔細照亮四周的樹叢看了看,但見不遠處的樹叢全部黑漆漆一團,連綿不絕,看上去十分壓抑。

趙嘉佑忍不住歎息道:“晚上辨不出方位,這東西南北都長得一個樣子,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他絲毫不擔心鐘明朗和袁好問發現他失蹤後,會如何漫山遍野地搜尋他,因為梔明山那麼大,鐘明朗一時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到了葉枯峰。

重黎沒有回應。

“重黎?”

趙嘉佑忽然想到,這一路上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重黎的聲音,他心裡彌漫上一種深深的擔憂:“重黎,你沒事吧?”

一直等不到重黎的回答,趙嘉佑很是慌亂,他立時丟掉手上的木棍兒,用右手捂上心口,再次呼喚重黎。

過了很久之後,趙嘉佑才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在。”

趙嘉佑狠狠鬆了一口氣,道:“我叫你這麼半天都沒人應,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呢!”

重黎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我一直都在。”

趙嘉佑聽出了不對勁,他追問:“你究竟怎麼了?”

“...我覺得非常非常難過,非常累,全身使不出一絲力氣...我可能馬上就要消失了......”

聽著重黎的聲音越來越低,趙嘉佑焦急得不得了,他再也不管痠疼的脖子、凍僵的身體、腳底的淤泥,抄起龍燭就邁步向前跑起來。

披風被低垂的枝椏纏住,趙嘉佑也顧不得去揪扯,隨著嘶啦幾聲,上好的雲紋錦披風麵上就被撕裂了幾個大口子。

細長的樹枝和尖銳的草叢刺到他的脖頸和手臂處,他也顧不上細看,一心隻想著儘快趕到葉枯峰腹地,好將重黎搶救回來。

趙嘉佑這一跑起來不要緊,竟不小心將林中的野獸驚醒了,距他不遠處的草叢裡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黑暗中突然發出兩點碧幽幽的光。

趙嘉佑急於趕路,沒有發現異常,但他身後的一棵樹上,一支箭飛快射出,迅速沒於草叢中。

那野獸還來不及露麵,就被人一箭射穿了喉嚨,隻低低嗚嚥了一聲就死透了。

趙嘉佑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在鬼門關徘徊了一陣,他深一腳淺一腳地直奔向他的目的地,一路過去身上的衣服與雜草不斷摩擦,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而樹乾上的人沒有在趙嘉佑身前露出一絲蹤跡,無聲無息,瞬間又消失於黑暗中。

遠處,東方的天已經微微泛白,在地平線上已然能望見一團金燦燦的光暈,臨近的雲朵尚未被渲染,呈現出深藍的色彩。

腳下的草叢裡銀光閃閃,像是撒了一地的水晶,那是葉稍上點綴著的點點露珠,每一顆露珠裡都包裹著一個小小太陽。

高大的樹木上,無數鴉雀也抖抖腦袋,撲棱一聲展翅飛起,給靜謐了一夜的森林增添了一絲生氣。

趙嘉佑感受著天際越來越明亮,朝陽照耀在身上變得暖融融,將周身的寒意漸漸褪去。

等趙嘉佑再停下腳步的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的洞口被枯枝掩映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趙嘉佑將龍燭揣回了懷裡,他走上前,搓搓凍得通紅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扒開枯枝,丟到一邊,很快一個一米高的洞口露了出來。

趙嘉佑望瞭望黑黢黢的洞裡,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龍燭又拿了出來。

此時龍燭還沒被捂熱。

趙嘉佑摸摸心口,輕聲道:“重黎,再堅持一下,我們到了!”

然後毅然決然地大步邁進了山洞。

身後不足一丈遠的幾棵樹上,身穿玄衣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等趙嘉佑進洞後不久,就從數人高的枝乾上跳下,快步飛身到洞口摸索了一陣,耳朵貼著石壁仔細傾聽了片刻,然後回頭打了幾個手勢,對樹上的同伴打密語道:“太子已經進洞,我立即跟進去。你快快通知少主找來!”

同伴遠遠衝他點頭,示意明瞭,這人才輕手輕腳地閃身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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