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18章 擂台鬥趙峰,指點雲沐瑤
藏經閣一行如同一把鑰匙,徹底開啟了展雄飛修煉的桎梏。此後的日子裡,他的勤勉幾乎成了外門演武場的一道固定景緻——天還未亮,東方天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山間的霧氣尚未散儘,他便已握著那柄陪伴多日的鐵劍,站在了演武場中央。
晨光透過霧氣灑下,將他的身影拉得頎長。長劍出鞘,嗡鳴輕顫,《星月劍譜補遺》的變招如溪流彙入江海,悄無聲息地融入基礎劍式。時而劍光輕柔如細雨沾衣,“流雲繞月”的變招讓劍尖在空氣中劃出半輪弧光,帶著靈力的軌跡緩緩消散;時而劍勢淩厲如狂風卷葉,“流星趕月”的殘影在身前交錯,留下數道轉瞬即逝的銀芒。每當此時,演武場邊緣總會聚集起不少早起的外門弟子,或蹲或站,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道穿梭的劍光,低聲驚歎此起彼伏。
“這展雄飛也太拚了吧?天不亮就來練劍,我昨天路過他木屋,半夜還看見裡麵有劍光呢!”
“你懂什麼?人家可是能斬殺黑風寨盜匪的狠角色,現在又得了藏經閣的寶貝功法,肯定要趁勢突破啊!”
“嘖嘖,上次趙峰想搶他的任務獎勵,被他三招就打跑了,現在這劍法更厲害了,以後外門怕是沒人敢惹他了……”
議論聲傳入耳中,展雄飛卻恍若未聞。他的心神全沉浸在劍招與靈力的交融中,每一次揮劍都比上一次更精準,每一次變招都比上一次更流暢。直到朝陽完全躍出山頭,金色的陽光碟機散最後一絲霧氣,他才收劍回鞘,劍穗在肩頭輕輕晃動,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青石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待日頭升至樹梢,展雄飛帶著一身薄汗返回木屋。他並未停歇,而是先燒了壺熱水,簡單擦拭了身子,換上乾淨的勁裝,隨後盤膝坐在蒲團上,取出那本曾被他擱置的《奔雷訣》玉簡。指尖撫過冰涼的雷電紋路,神識探入的瞬間,一股剛猛霸道的靈力便順著經脈奔湧而下,如驚雷在體內炸響,震得他經脈微微發麻。
這《奔雷訣》果然不負其名,修煉時需將靈力壓縮成“雷絲”,再引導至四肢百骸。起初展雄飛總難以掌控這股狂暴的靈力,練得久了,手臂便會痠麻脹痛,甚至隱隱作痛。但他性子執拗,越是難練,反而越有勁頭。他按照玉簡記載的法門,一遍遍調整靈力的運轉節奏,將丹田內的靈力緩緩壓縮、再壓縮,直到凝聚成一絲細微的“雷絲”,才順著經脈緩緩推送。
短短十日光陰,丹田內原本略顯鬆散的靈力氣旋,竟凝實了數分,靈力運轉時的速度也快了不少,隱隱有了觸碰到築基後期瓶頸的跡象。這日清晨,當他將“星月倒卷”的變招練至純熟,收劍時劍穗還在微微晃動,就見王大力拎著個朱漆食盒,氣喘籲籲地從演武場入口跑過來。
“展兄弟,可算趕上你練完劍了!”王大力身材敦實,額頭上掛著汗珠,臉上滿是興奮,老遠就揚著嗓子喊。他跑到展雄飛麵前,將食盒往他手裡一塞,“快嘗嘗!我娘新寄來的桂花糕,特意多加了蜂蜜,還放了點靈棗碎,咱外門弟子可就這一份稀罕物!”
展雄飛笑著接過食盒,剛開啟蓋子,一股清甜的桂花香便撲麵而來。裡麵整齊碼著八塊桂花糕,糕點表麵撒著細碎的金桂花瓣,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瑩光——顯然是加入了少量靈材,不僅好吃,還能補充些許靈力。他拿起一塊咬下,甜而不膩的香氣在舌尖化開,帶著靈米特有的溫潤,瞬間驅散了練劍後的疲憊。
“味道絕了!替我好好謝過伯母。”展雄飛嚥下糕點,聲音帶著幾分暖意。他知道王大力的母親是山下青石鎮糕點鋪的老闆,家裡條件不算富裕,這盒桂花糕定是攢了好幾天的靈材才做出來的,這份心意比任何寶物都珍貴。
“謝啥!都是自家兄弟!”王大力擺擺手,順勢坐在演武場邊的石階上,拿起展雄飛放在一旁的水壺猛灌了幾口,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對了,展兄弟,你聽說沒?這次星月試煉的名額又加了兩個!”
“哦?”展雄飛挑了挑眉,指尖摩挲著劍鞘邊緣,“之前不是說外門隻能去三個嗎?”
“可不是嘛!我也是今早去領任務的時候,聽執事說的。”王大力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才繼續說道,“聽說這次試煉難度加大了,宗門怕外門弟子沒人能撐到最後,特意多給了兩個名額,現在外門能去五個了!”他掰著手指頭數,語氣越發激動,“現在演武場都快炸鍋了,張猛、李二狗,還有那個一直看你不順眼的趙峰,這幾天天天在這兒打,就為了爭最後兩個名額呢!”
展雄飛心中瞭然。星月試煉是青雲宗每年最重要的試煉之一,外門弟子隻要能在試煉中進入前五十名,就能直接晉升內門,還能得到豐厚的獎勵。這樣的機會,沒人願意錯過。
“趙峰也在爭?”展雄飛淡淡開口。他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趙峰是外門的老牌弟子,修煉了五年纔到築基中期巔峰,仗著入門早,平日裡在演武場橫行霸道,不少新弟子都被他搶過任務資源。上次展雄飛斬殺三名黑風寨盜匪、拿到宗門獎勵的事傳開後,趙峰就處處看他不順眼,時不時在背後說些風涼話,還曾試圖在任務中給他使絆子。
“可不是嘛!”王大力往地上啐了一口,臉上滿是不屑,“昨天我還聽見他跟跟班吹牛,說要在試煉前‘好好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那話裡話外,明擺著就是衝你來的!他還說,你一個剛入門沒多久的毛頭小子,根本不配跟他爭試煉名額!”
展雄飛聞言,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指尖輕輕敲了敲劍鞘:“他想打,我奉陪就是。正好試試這《星月劍譜補遺》的威力。”
話音剛落,演武場入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原本圍觀練劍的弟子紛紛往兩邊退,讓出一條道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畏懼。隻見趙峰帶著四五個跟班,簇擁著朝這邊走來。他身材高瘦,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外門勁裝,顴骨高聳,眼神陰鷙得像淬了毒的刀子,嘴角撇著一抹嘲諷的笑,老遠就扯著嗓子嚷嚷:“展雄飛,聽說你最近劍法精進了?敢不敢跟老子比劃比劃?彆隻會躲在屋裡偷偷練,有本事拿出來亮亮!”
王大力見狀,頓時急了,擼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論:“趙峰,你少在這兒找茬!展兄弟招你惹你了?”
“你算哪根蔥?也敢跟老子說話?”趙峰斜了王大力一眼,語氣輕蔑,“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收拾!”
王大力氣得臉都紅了,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展雄飛一把按住。“我去會會他。”展雄飛拍了拍他的胳膊,聲音平靜無波。他知道王大力性子直,跟趙峰這種人理論隻會白費口舌,還不如直接用實力說話。
展雄飛緩步走出人群,手中長劍斜指地麵,劍尖在青石地上劃出一道細微的痕跡。“趙師兄想討教,我隨時奉陪。”他抬眸看向趙峰,目光清澈卻帶著幾分銳利,“但若是輸了,可彆像上次那樣,輸不起還偷偷找幫手埋伏我。”
這話像一根針,精準地戳中了趙峰的痛處。上次趙峰見展雄飛拿到黑風寨的任務獎勵,眼紅之下想半路搶奪,結果被展雄飛三招擊退。事後他咽不下這口氣,偷偷找了兩個跟班埋伏在展雄飛回木屋的路上,沒想到剛動手就被巡邏的執事撞見,不僅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罰了半個月的貢獻點,成了外門弟子私下裡的笑柄。
“你找死!”趙峰氣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怒吼一聲,腰間長劍“唰”地出鞘,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刺展雄飛胸口。他的劍招又狠又急,手腕翻轉間,劍花亂顫,招招都攻向心口、咽喉這些要害,顯然是存了傷人的心思——他不僅想贏,還想廢掉展雄飛,讓他徹底失去參加星月試煉的資格。
展雄飛眼神一凝,體內靈力瞬間運轉,《疾風步》悄然展開。身形如鬼魅般向右側滑出半尺,堪堪避開刺來的劍鋒,衣擺被劍風掃過,留下一道細微的裂口。與此同時,他手腕翻轉,長劍順著對方的劍脊向上滑去,正是《星月劍譜補遺》中“順水推舟”的變招——以巧力卸去對方的力道,再借力反擊。
“叮!”兩劍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趙峰隻覺一股刁鑽的巧力從劍身傳來,手腕猛地一麻,長劍險些脫手飛出。他心中又驚又怒——這纔多久沒見,展雄飛的劍招竟然變得如此詭異?他咬著牙,強行穩住手腕,揮劍再上,劍招越發狂暴,如瘋魔般朝著展雄飛劈砍而去,劍光密集得像一張網,將展雄飛周身要害都籠罩其中。
展雄飛卻不與他硬拚。他深知趙峰修為比自己稍高,若是比拚靈力強度,自己未必占優。他腳步輕點地麵,身影在密集的劍光中穿梭,如同驚鴻掠影,每一次移動都精準地避開對方的劍鋒。每當趙峰的劍招即將及身,他總能以最省力的方式避開,同時劍尖輕輕一點,或刺向對方握劍的手腕,或挑向對方招式的破綻,逼得趙峰連連後退,原本淩厲的劍招漸漸亂了章法。
圍觀的弟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嘖嘖稱奇:
“我的天,展雄飛這步法也太絕了!跟上次比簡直判若兩人,趙峰的劍根本碰不到他!”
“還有那劍招,看著簡單,卻招招都打在趙峰的軟肋上,這技巧也太妙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厲害?”
“趙峰這次要栽了!他光顧著猛攻,破綻越來越多,展雄飛隻要抓住一個機會,就能贏!”
趙峰聽著周圍的議論,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青筋暴起,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像在跟一個影子打架,無論怎麼揮劍,都碰不到對方,反而被對方戲耍得團團轉。他猛地一聲咆哮,體內靈力瘋狂暴漲,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灰光——這是他壓箱底的手段,燃燒部分靈力換取短暫的力量提升,劍招變得更加瘋狂,竟是徹底放棄了防禦,要與展雄飛同歸於儘。
“冥頑不靈。”展雄飛眼神一冷,心中最後一絲留手也消失了。他知道,對付這種瘋狗,必須徹底打服,否則日後還會有麻煩。隻見他長劍一旋,手腕帶動劍身劃出一個完美的圓弧,“星月倒卷”的變招驟然使出——劍光如漩渦般在身前捲起,瞬間纏繞住趙峰的長劍。緊接著,他手腕猛力一擰,“哢嚓”一聲脆響,趙峰那柄普通的鐵劍竟應聲而斷,斷劍的碎片飛濺出去,擦著趙峰的臉頰飛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與此同時,展雄飛的劍尖已經抵住了趙峰的咽喉。冰涼的劍鋒貼在麵板上,帶著刺骨的寒意,讓趙峰所有的瘋狂都凝固在臉上,渾身僵硬得像塊石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隻要展雄飛稍一用力,自己的喉嚨就會被刺穿,小命當場交代在這裡。
“服了嗎?”展雄飛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趙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眼中滿是不甘與怨毒。他修煉了五年,卻被一個剛入門不到一年的新人打敗,這讓他顏麵儘失。可劍尖抵在咽喉的觸感如此真實,他不敢賭展雄飛不敢動手。最終,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我服。”
展雄飛收劍回鞘,轉身便朝著王大力走去,彷彿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趙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卻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剛才那一瞬間的死亡威脅,讓他徹底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展雄飛的對手。
周圍的弟子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喝彩,不少人還吹起了口哨。王大力更是激動地衝上來,一把摟住展雄飛的肩膀:“展兄弟,你這劍法簡直神了!趙峰那家夥總算栽了個大跟頭,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是啊,展師兄太厲害了!”
“以後外門弟子的名額,肯定有展師兄一個!”
“展師兄,你這劍法是從哪兒學的?能不能教教我們啊?”
聽著周圍的奉承聲,展雄飛隻是淡淡一笑:“僥幸而已。”他心裡清楚,這不過是外門的小打小哄,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的星月試煉,在那些修為更深、功法更精妙的內門弟子身上。趙峰這樣的對手,在試煉中根本不值一提。
與王大力又聊了幾句,展雄飛便告彆了眾人,返回木屋。他沒有立刻繼續修煉,而是先拿出一塊靈玉,吸收裡麵的靈力恢複體力——剛才與趙峰的比試雖然贏得輕鬆,但也消耗了不少靈力。待靈力恢複得差不多了,他才取出李長老之前給的令牌,按照指示前往內門請教修煉上的疑問。
從外門到內門,需要經過一片靈竹林。這片竹林占地極廣,竹子都是罕見的青玉竹,竹身泛著淡淡的瑩光,竹葉間還縈繞著稀薄的靈力霧氣,走在其中,能感覺到靈力不斷湧入體內,讓人神清氣爽。展雄飛沿著竹林中的小徑緩步前行,正欣賞著周圍的景緻,忽然看到前方的石桌旁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雲沐瑤。
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流雲紋衣裙,正背對著展雄飛站在石桌前,手裡捏著一枚白色玉簡,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發絲間還沾著幾片細小的竹葉,多了幾分平日裡少見的慵懶。
“雲師姐。”展雄飛上前拱手見禮,聲音打破了竹林的寧靜。
雲沐瑤抬眸看來,看到是展雄飛,眼中的困惑一閃而過,隨即恢複了幾分清冷:“是你。正好,我這《幻影迷蹤步》的第七重變化,始終覺得滯澀,你幫我看看。”她說著,將手中的玉簡遞了過來。
展雄飛有些意外——雲沐瑤是內門天才弟子,修為早已達到築基後期,竟然會向自己這個外門弟子請教問題?但他也沒有多想,接過玉簡便將神識探入其中。
神識剛一接觸玉簡,一股複雜的靈力軌跡便在腦海中展開。這《幻影迷蹤步》的第七重變化果然精妙,要求同時調動丹田、膻中、曲池、陽溪、合穀、足三裡、湧泉這七處經脈的靈力,讓靈力分七股並行流轉,稍有不慎便會導致靈力紊亂,傷及經脈。雲沐瑤之所以覺得滯澀,正是因為七股靈力難以協調,總是相互衝撞,導致步法無法順暢施展。
“這步法的第七重變化……”展雄飛沉吟片刻,指尖輕輕敲擊著石桌,腦海中回想著前世玩遊戲時的經驗——遊戲裡的刺客職業也有類似的分身技能,想要讓分身更穩定,就需要一個“錨點”來固定靈力。他看向雲沐瑤,開口說道:“要求靈力分七股並行,但師姐有沒有試過,在足底凝聚一絲土係靈力?”
“土係靈力?”雲沐瑤皺眉,語氣帶著幾分不解,“這《幻影迷蹤步》講究的是輕盈變幻,加土係靈力這種厚重的屬性,豈不是畫蛇添足?反而會影響步法的速度。”
“並非如此。”展雄飛搖了搖頭,拿起地上一根掉落的竹枝,在石桌上畫了個簡易的陣圖——七條橫線代表七處經脈的靈力,最下方一條粗線橫貫其中,“土係靈力看似與輕盈相悖,但凝聚於足底,反而能讓重心更穩。就像船要在水上行,先得有錨定住船身,否則風浪一來,船就容易翻。這七處經脈的靈力如同七條水流,各自奔湧,難免會相互衝撞;而足底的土係靈力就是河床,能引導水流有序流轉,讓七股靈力形成一個整體,而不是相互乾擾。”
雲沐瑤盯著石桌上的陣圖看了半晌,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她之前一直想著如何讓七股靈力“輕”,卻忽略了“穩”的重要性。展雄飛的比喻雖然簡單,卻點醒了她。她不再猶豫,當即盤膝坐在石凳上,按照展雄飛的說法運轉靈力——在調動丹田、膻中、曲池等七處經脈靈力的同時,刻意將一絲土係靈力凝聚於足底湧泉穴。起初,那絲土係靈力剛一出現,便與其他七股靈力產生了排斥,讓她渾身一僵,險些岔氣。
“彆急,慢慢來。”展雄飛在一旁輕聲提醒,“先讓土係靈力在足底穩住,不要急於讓它與其他靈力融合,就像先把錨沉入水底,再讓船順著水流走。”
雲沐瑤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翻騰的靈力,專注於足底的那絲土係靈力。她將靈力緩緩壓縮,讓其在湧泉穴凝成一個細小的光點,隨後才慢慢引導其他七股靈力流轉。這一次,七股靈力像是有了指引,不再相互衝撞,而是沿著“土係河床”緩緩流動,雖仍有滯澀,卻比之前順暢了許多。
半柱香後,雲沐瑤猛地睜開眼睛,身形輕輕一晃,原地竟同時出現了三個清晰的紫色身影!那三個分身與她穿著同樣的衣裙,連發絲的飄動、眼神的清冷都一模一樣,周身的靈力波動更是毫無二致——若不是親眼看著分身從無到有凝聚成形,就算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也未必能一眼分辨出哪個是真身。
“真的成了!”雲沐瑤站起身,看著眼前的三個分身,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喜。她嘗試著移動腳步,三個分身也隨之而動,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絲毫卡頓。這《幻影迷蹤步》的第七重變化,她卡了整整一個月,沒想到被展雄飛一句話就點透了。
她轉頭看向展雄飛,目光徹底變了——不再是之前的清冷疏離,也不是探究,而是多了幾分真切的好奇與鄭重:“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這些匪夷所思的技巧,絕非一個外門弟子能懂的。就算是內門的長老,也未必能如此精準地找到步法的症結。”
展雄飛早有準備,笑著避重就輕地岔開話題:“或許是我運氣好吧。以前在鄉下的時候,聽走南闖北的貨郎說過些修煉軼事,他說曾見過一位隱世高人,用類似的方法調整過步法,我今日隻是隨口一試,沒想到真的管用。”
這個藉口算不上天衣無縫,但也合情合理——修仙界向來不缺隱世高人,外門弟子偶然聽來些奇聞異事,也並非不可能。雲沐瑤顯然還是不信,但她也知道,追問下去隻會自討沒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自己也藏著不願與人言說的過往。
她將玉簡收好,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遞到展雄飛麵前。瓷瓶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製成,表麵雕刻著細密的雲紋,入手溫潤,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靈力波動。“這次多謝你。”她的聲音比之前柔和了幾分,“作為回報,我提醒你一句,星月試煉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展雄飛接過瓷瓶,指尖摩挲著瓶身的雲紋:“師姐此話怎講?”
“試煉共分三關,第一關是妖獸林獵殺,第二關是幻境迷心,第三關是弟子間的擂台賽。”雲沐瑤緩緩解釋,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前兩關還好,隻要實力足夠、心神堅定,大多能撐過去。但第三關的擂台賽,你要格外小心那些內門弟子。”
“內門弟子?”展雄飛皺眉,“試煉不是公平競爭嗎?他們為何會針對我?”
“公平?”雲沐瑤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外門弟子晉升內門,會分走本就有限的資源——功法、丹藥、洞府,甚至是長老的指點。有些內門弟子,尤其是那些靠著家世背景進來、自身實力平平的,最不希望看到外門弟子脫穎而出。他們會在擂台上暗中使絆子,甚至不惜下黑手,讓你徹底失去競爭資格。”
展雄飛心中一沉。他之前隻想著提升實力,卻忽略了人心的複雜。看來這星月試煉,不僅是對實力的考驗,更是對人心的博弈。
“我明白的,多謝師姐提醒。”他握緊手中的瓷瓶,鄭重地說道。
“這裡麵是三枚清心丹。”雲沐瑤解釋道,“試煉第二關的幻境,是用宗門秘製的‘迷心霧’佈置的,能勾起人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稍有不慎就會陷入其中,永世不得脫身。這清心丹能幫你穩住神識,在幻境中保持清醒。”
展雄飛心中一暖。這清心丹顯然不是凡品,單是這白玉瓷瓶,就比他整個木屋都值錢。雲沐瑤能將如此珍貴的丹藥送給自己,這份情分,他記下了。“多謝師姐,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彆高興太早。”雲沐瑤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又恢複了幾分往日的清冷,“我隻是不想看到李長老看中的人,連試煉第一關都過不了,丟了他的臉麵。畢竟,你可是他親自推薦去藏經閣的弟子。”她說著,故意抬了抬下巴,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展雄飛看著她故作冷漠的模樣,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卻也不點破,隻是拱手道:“不管怎樣,都要多謝師姐。若是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雲沐瑤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她本以為展雄飛會順著她的話,說些“不會給李長老丟臉”之類的話,沒想到他竟直接許下了承諾。她心中微動,臉上卻依舊平靜:“不必了。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星月試煉還有半個月就開始了,抓緊時間修煉。”
說完,她轉身走進靈竹林深處,淡紫色的裙擺在翠綠的竹葉間若隱若現,如同一隻輕盈的紫蝶,很快便消失在竹林的陰影裡。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淡淡的靈草香氣,那是她常用的熏香味道,在竹林中久久不散。
展雄飛握著手中的清心丹,站在原地,看著雲沐瑤離去的方向,心中泛起一絲暖意。他抬頭望向內門區域那懸浮在半空的閣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星月試煉,他定要全力以赴,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不辜負李長老的看重,不辜負雲沐瑤的這份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