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20章 勇闖第一關,雲沐瑤提醒
濃霧如千年牛乳般黏稠,將天地間的光影儘數吞噬,連風穿過霧層的軌跡都變得模糊。展雄飛立於霧中,神識如蛛網般全力散開,卻僅能穿透三丈範圍,再遠便是混沌一片,彷彿連感知都被這霧氣吞噬。空氣中彌漫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異香,似蘭似麝,吸入肺腑的瞬間,竟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生出幾分昏沉之意。
“好霸道的**香。”展雄飛心中一凜,指尖掐訣,連忙運轉《破天訣》。丹田內的靈力應聲而動,一股清冽之意順著經脈直竄四肢百骸,瞬間驅散了那絲盤踞在眉心的昏沉。他不敢怠慢,從儲物袋中摸出雲沐瑤所贈的瓷瓶,倒出一枚清心丹捏碎,含在舌尖。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冰泉般的清流直衝天靈蓋,讓他混沌的神思瞬間清明數倍,連周遭霧氣的流動都看得更真切了些。
“看來這第一關‘迷霧幻境’,果然是要先過心神這一關。”他握緊腰間長劍的劍柄,指腹摩挲著冰涼的金屬紋路,緩步向前走去。腳下的地麵軟綿綿的,像是踩在蓬鬆的雲端,每一步落下都沒有實感;四周靜得詭異,聽不到蟲鳴,聽不到風聲,隻有自己的腳步聲在霧中悠悠回蕩,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幾分不真實的空響。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的霧氣突然劇烈湧動起來,如同被攪動的墨汁,隱約浮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紮著兩個歪歪扭扭的羊角辮,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裙,裙擺上還打著好幾塊補丁,正蹲在地上,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正是青石村那個總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小雅的模樣。
“哥哥,你怎麼還不回來?村裡的叔叔說你去當仙人了,不要小雅了……小雅好怕黑,好冷……”女孩的哭聲細細軟軟,帶著濃濃的委屈和恐懼,像一根細針,精準地紮進展雄飛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腳想衝過去,手臂已經抬起,腳步卻在半空中猛地頓住。不對!小雅明明在青石村跟著張嬸嬸生活,怎麼可能出現在這星月宗的試煉幻境裡?
“你是誰?”展雄飛厲聲喝問,聲音穿透霧氣,帶著幾分靈力的震蕩。長劍“嗆啷”出鞘,劍尖直指那道蹲在地上的身影,寒光在霧中閃爍。
那身影緩緩轉過身,臉上掛著兩道淚痕,可下一秒,淚痕突然扭曲、蔓延,化作一個詭異的笑容,嘴角幾乎裂到耳根:“哥哥,你不認識小雅了嗎?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隨著她的話語,她瘦小的身體開始瘋狂膨脹、變形,原本稚嫩的臉龐裂開數道漆黑的縫隙,縫隙裡竟露出密密麻麻的、閃爍著紅光的小眼睛,看得人頭皮發麻。
展雄飛眼神一寒,沒有半分猶豫,手腕翻轉,長劍揮出一道雪亮的弧光。劍光如練,帶著淩厲的靈力,瞬間將那道詭異的身影劈成兩半。被劈開的身影沒有流血,反而化作無數隻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飛蟲,翅膀振動著發出“嗡嗡”的聲響,密密麻麻地朝著他撲了過來,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股腥甜的氣味。
“雕蟲小技。”展雄飛冷哼一聲,丹田內靈力再次灌注劍身,《星月劍法》中的基礎招式“星月出岫”順勢施展而出。劍光如同一張疏而不漏的大網,在身前鋪開,將撲來的飛蟲儘數絞殺。飛蟲落地後,迅速化作一灘灘黑色的黏液,黏液滲入地麵,散發出刺鼻的惡臭,讓周圍的霧氣都泛起了淡淡的黑暈。
解決了這道幻象,周圍的濃霧似乎淡了一些,能見度勉強擴充套件到五丈之外。展雄飛收劍而立,心中卻愈發警惕——這幻境竟能精準勾起他內心最牽掛的人,稍不留神,就會落入心神失守的圈套。他定了定神,繼續朝著霧氣更淡的方向前行。
又走了片刻,前方突然傳來兵刃碰撞的“鏗鏘”聲,夾雜著野獸的嘶吼和人的痛呼,顯然是激烈的打鬥聲。展雄飛循聲望去,隻見霧氣中,王大力那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被三隻體型如小牛般龐大的幻境妖狼圍攻。他身上的粗布衣衫已經被撕碎好幾處,裸露的胳膊上添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衣料,手中的巨斧揮舞得越來越慢,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被一隻妖狼撲到在地。
“王大哥!”展雄飛心中一急,腳下已經邁開,正欲衝過去相助。可剛跑兩步,李長老在試煉前的叮囑突然在耳邊響起——“試煉中不可惡意殘殺同門”,雖沒說不能見死不救,可轉念一想,這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心魔所化,眼前的王大力,未必是真的。
他猛地停下腳步,屏住呼吸,仔細觀察戰局。隻見那三隻妖狼的攻擊雖然凶猛,爪子和獠牙每次都朝著王大力招呼,卻始終巧妙地避開了他的心口、咽喉等要害;而王大力的反擊也顯得有些刻意,巨斧每次落下,都像是故意慢了半拍,彷彿在配合著妖狼演戲一般。
“果然有問題。”展雄飛眼神一凝,不僅沒有上前,反而悄悄退後了數步,藏在一道霧氣較濃的陰影裡,靜觀其變。
果然,沒過多久,“王大力”便像是力竭一般,巨斧“哐當”落地,被一隻妖狼猛地撲倒在地。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穿透霧氣,聽得人心中一緊。可下一秒,他的身體便如同融化的雪水,化作一團白色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圍攻他的三隻妖狼也一同消失不見,剛才激烈的打鬥聲,彷彿從未出現過。
展雄飛心中暗歎,這幻境不僅會利用人的牽掛,還會拿捏人的同情心設下陷阱。若是剛才他貿然衝上去,恐怕早已被幻象包圍,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定了定神,繼續深入幻境。隨著腳步前移,霧氣越來越稀薄,隱約能看到前方霧氣最淡處,矗立著一座古樸的石橋。石橋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橋身爬滿了墨綠色的苔蘚,橋麵上刻著模糊的紋路;石橋對岸,站著一個身穿星月宗內門服飾的青年,墨色的衣袍上繡著銀色的星月紋,正背對著他,望著橋下翻滾的黑色河水,身姿挺拔如鬆。
“這位師弟,可是來參加星月試煉的?”青年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看起來約莫二十歲左右,眉目俊朗,鼻梁高挺,周身散發出的氣息穩定在金丹初期,比展雄飛如今的築基後期要強上一截。
“正是。”展雄飛收劍回鞘,拱手行了一禮,“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我叫林子辰,是內門弟子,奉長老之命,負責看守這‘忘川橋’。”青年笑著指了指身後的石橋,語氣親和,“過了這橋,就算通過第一關‘迷霧幻境’了。不過,這忘川橋可不是那麼好走的,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展雄飛順著他的手指看向石橋,隻見橋麵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符文縫隙中滲出淡淡的黑氣;橋下的河水漆黑如墨,水麵翻滾著氣泡,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陰寒氣息,彷彿隻要靠近,魂魄都會被吸走。
“不知過橋需過何種考驗?”他沉聲問道,不敢有絲毫放鬆。
林子辰指了指橋麵的符文,耐心解釋道:“這橋名為忘川,橋麵的符文能勾出人內心深處的恐懼與**,化作心魔阻撓前行。你若能心無雜念、守住本心,從橋這頭走到那頭,就算過關;若是中途心神失守,被心魔吞噬,便會墜入橋下的‘**之河’,直接被幻境傳送出去,退出試煉。”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往前湊了兩步,壓低聲音,像是在分享秘密一般:“不過,我看師弟你根基紮實,眼神清明,想必能輕鬆過橋。隻是……我得提醒你一句。”
“師兄請講。”展雄飛心中一動,知道關鍵的來了。
“我聽說這次試煉,有幾個內門弟子心胸狹隘,見不得外門弟子脫穎而出,特意在第二關的妖獸林裡設了埋伏,準備對你們這些外門來的試煉弟子下手。”林子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憤慨,“他們自持是內門弟子,修為比你們高,便想暗中做手腳,奪走你們的妖獸內丹,讓你們無法通過試煉。”
展雄飛故作焦急地追問:“師兄此話當真?那不知師兄可有辦法相助?”
林子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像是早就等他這句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遞了過來:“這是我的身份令牌,你拿著它。到了妖獸林,若是遇到那些人,報我的名字,他們多少會給我幾分薄麵,不敢輕易動你。”
展雄飛伸手接過令牌,入手冰涼,令牌正麵刻著“林子辰”三個字,背麵是星月宗的宗門印記。他指尖摩挲著令牌上的紋路,心中冷笑——這林子辰看似好心,實則眼神閃爍,言語間處處引導他相信內門弟子會對他不利,顯然是幻境設下的又一個陷阱,隻要他收下令牌,恐怕下一秒就會陷入新的危機。
“多謝師兄好意,隻是這令牌太過貴重,師弟不敢收。”展雄飛將令牌遞還回去,語氣平靜卻堅定,“至於那些想暗中動手的人,既是試煉,便該憑實力說話,我自己能應付。”
林子辰臉上的溫和笑容瞬間僵住,像是沒想到他會拒絕,眉頭微微蹙起:“師弟這是信不過我?”
“並非如此。”展雄飛淡淡道,“試煉本就是對修士心性與實力的雙重考驗,若是連這點風險都不敢麵對,就算僥幸通過,也難成大器。”
這話一出,林子辰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眼中的溫和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陰鷙的寒光,聲音也變得冷冽:“既然師弟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殘影,腳下步法詭異,瞬間欺近展雄飛身前,右掌帶著濃鬱的黑氣,直拍向展雄飛的胸口。掌風中裹挾著陰邪之力,尚未觸及身體,就讓展雄飛的麵板泛起一陣刺痛。
展雄飛早有防備,《疾風步》瞬間展開,身形如同風中柳絮,向後飄退數丈,堪堪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同時,腰間長劍再次出鞘,劍光直指林子辰的咽喉,冷聲喝道:“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內門弟子,隻是幻境凝聚的妖邪罷了!”
“既然被你識破了,那我也不裝了!”林子辰的身體開始扭曲、膨脹,原本俊朗的臉龐上浮現出鱗片般的青黑色紋路,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如同金屬摩擦,“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乖乖成為我滋養幻境的養料吧!”
他猛地一揮手,橋麵上的詭異符文突然亮起血紅色的光芒,無數黑色的藤蔓從橋麵的石縫中鑽出,藤蔓上長滿了倒刺,如同毒蛇般朝著展雄飛纏了過來,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股腐臭的氣息。
展雄飛眼神一凜,《奔雷訣》全力運轉,丹田內的靈力如同奔騰的驚雷,在經脈中呼嘯而過。他將《星月劍譜補遺》中的變招融入基礎劍式,劍光時而如驚雷破空,帶著剛猛的靈力,將纏繞而來的藤蔓儘數劈開;時而如細雨穿林,身形靈動躲閃,避開林子辰刁鑽狠辣的掌風。
這林子辰的實力遠超之前遇到的幻境妖狼,招式間帶著金丹初期修士的威壓,顯然是幻境根據他的修為幻化出的強敵。展雄飛不敢有半分大意,將《疾風步》的靈動與《星月劍法》的淩厲發揮到極致,與林子辰在石橋邊鬥作一團。
兩人你來我往,劍光與黑氣在霧氣中交織碰撞,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響。展雄飛在打鬥中漸漸發現,這林子辰雖然實力強勁,招式狠辣,但氣息卻並不穩定,每次猛攻幾招後,靈力都會有短暫的滯澀——他並不擅長持久戰!
“就是現在!”展雄飛抓住一個空隙,在林子辰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瞬間,猛地一聲低喝,丹田內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灌注劍身,劍身上瞬間縈繞起一層淡淡的雷光。他使出了《星月劍譜補遺》中威力最強的一招——“雷霆萬鈞”!
隻見一道璀璨的劍光裹挾著雷霆之威衝天而起,如同劃破黑暗的閃電,瞬間撕裂了林子辰周身的黑氣,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將他的身體劈成兩半。
林子辰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化作無數黑色的光點,如同破滅的螢火,消散在霧氣中。隨著他的消散,石橋上的符文也漸漸暗淡下去,橋下翻滾的黑色河水如同退潮般迅速退去,露出了堅實的青石板地麵。
展雄飛收劍回鞘,扶著劍柄微微喘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一戰雖然驚險,卻也讓他對《奔雷訣》與《星月劍法》的配合更加熟練,對靈力的掌控也更進了一步。
他定了定神,邁步走上石橋。橋身不長,不過十餘丈,走到對岸時,發現橋的另一端連線著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裡的樹木高大挺拔,樹乾粗壯得需要兩人合抱,枝葉繁茂得遮天蔽日,隻有零星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森林上空,幾隻翼展數丈的妖獸盤旋飛舞,發出尖銳的啼鳴,顯然,這裡就是第二關的妖獸林。
“終於通過第一關了。”展雄飛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正欲抬腳踏入森林,身後卻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踏在石板上,清晰可聞。
他猛地轉身,隻見雲沐瑤從尚未完全消散的霧氣中走了出來,一襲白衣勝雪,裙擺上沒有沾染絲毫塵埃,氣息平穩得彷彿隻是在霧中散了個步,而非剛經曆過幻境的考驗。
“雲師姐?”展雄飛有些驚訝,“你也剛通過第一關?”
雲沐瑤淡淡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無波:“比你早一刻。”她的目光掃過展雄飛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額角的汗珠,補充了一句,“看來你沒被那幻境妖邪騙到,還算有點腦子,沒浪費我那枚清心丹。”
展雄飛笑了笑,語氣真誠:“多謝師姐之前的提醒,那清心丹確實幫了大忙,不然我恐怕還在跟**香較勁。”
“舉手之勞。”雲沐瑤說著,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妖獸林,眼神變得銳利了幾分,“第二關妖獸林,不僅有妖獸,還有……藏在暗處的人。”
展雄飛心中一凜,明白她指的是那些想暗中阻撓外門弟子的內門之人,點了點頭:“我知道,剛才幻境裡的妖邪,已經提前‘提醒’過我了。”
“那些人自詡內門弟子,實則心胸狹隘,最見不得外門弟子比他們天賦出眾。”雲沐瑤的聲音冷了幾分,像是淬了冰,“尤其是那個吳天,仗著自己是內門核心弟子的跟班,修為在金丹初期,又擅長使用毒術,陰險狡詐得很,在往屆試煉中,不知陰死了多少有潛力的外門弟子。”
“吳天?”展雄飛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問道,“他有什麼特彆的招式或習慣嗎?”
“他慣用一種‘腐心毒’,無色無味,沾到麵板就會順著毛孔滲入體內,讓靈力紊亂;武器是一把淬毒的短匕,喜歡從背後偷襲。”雲沐瑤簡單介紹了幾句,語氣依舊淡漠,“你若是遇到他,最好先下手為強,彆給他用毒的機會。”
“多謝師姐提醒,我會注意的。”展雄飛心中一凜,沒想到內門弟子中竟有如此卑劣之人。
“走吧,再晚些,森林裡的三階妖獸內丹,恐怕都被彆人搶光了。”雲沐瑤說著,不再多言,轉身便向妖獸林深處掠去,白色的身影如同驚鴻,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之中。
展雄飛收起思緒,緊隨其後踏入妖獸林。剛進入森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混雜著妖獸特有的腥臊氣息,地麵上散落著不少妖獸的骸骨,有的骸骨上還插著斷裂的兵刃,顯然這裡經常有激烈的戰鬥發生。
森林中的靈氣比外麵濃鬱了數倍,但靈氣中還夾雜著一股狂暴的氣息——那是妖獸聚集之地特有的波動。展雄飛握緊長劍,神識再次散開,小心翼翼地朝著森林深處走去,準備尋找屬於自己的三階妖獸,奪取內丹,闖過這第二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