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22章 全力戰吳天,斬殺幽影蛇
展雄飛循聲望去,林間陰影如墨,一道身著玄色長袍的身影緩緩踏出。那袍角繡著暗金色的雲紋,在昏沉的林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每走一步,袍擺掃過地麵腐葉,都帶起細碎的聲響。來者是個約莫二十歲的青年,麵容蒼白得近乎透明,像是常年不見天日,唯有一雙眼睛陰鷙如鷹,眼尾微微上挑,看向人時帶著幾分審視的惡意。他右手把玩著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小瓶,瓶身雕刻著扭曲的蛇紋,隨著他的動作,瓶內隱約有液體晃動的聲響。展雄飛凝神感知,對方氣息沉穩如淵,赫然是築基後期巔峰水準,比自己還要強上半分——這等修為,在年輕一輩弟子中已是頂尖。
“吳師兄!”那兩個被打得狼狽不堪的內門弟子見到青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連滾帶爬地退到他身後,聲音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山羊鬍弟子捂著流血的手腕,傷口處的鮮血雖已止住,卻仍在微微顫抖:“師兄,您可算來了!這外門弟子太囂張了,不僅搶了我們的鐵甲熊內丹,還動手傷我!”
展雄飛心中一凜,這人的氣息與行事風格,竟與雲沐瑤臨行前提醒的那人完全吻合——難道他就是那個專靠毒術欺壓同門的內門核心弟子,吳天?
吳天的目光緩緩落在展雄飛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獵物。他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容,那笑容從嘴角蔓延至眼底,卻未達分毫暖意:“外門弟子?”他刻意拖長了語調,語氣裡的輕蔑毫不掩飾,“竟敢對我內門弟子動手,膽子倒是不小。”
“是他們先覬覦我的鐵甲熊內丹,出手搶奪在前。”展雄飛握緊長劍,劍尖斜指地麵,語氣冰冷如霜,“我隻是自保而已。”
“搶你的東西又如何?”吳天嗤笑一聲,聲音尖銳得像是指甲劃過金屬,“在這妖獸林裡,實力就是道理。你一個外門來的廢物,也配擁有三階巔峰妖獸的內丹?”他說著,抬起左手,指尖輕輕摩挲著黑色小瓶的蛇紋雕刻,眼神裡的惡意愈發濃重。
話音頓了頓,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歪了歪頭,陰鷙的目光再次鎖定展雄飛:“聽說這次試煉,有個外門弟子很是囂張,在宗門大殿前就敢頂撞內門師兄,名叫展雄飛——不知道,你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展雄飛心中一沉,果然!這吳天根本不是偶然出現,而是特意衝著自己來的。他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指腹抵住劍柄上的防滑紋,靈力悄然灌注劍身,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林間的風穿過枝葉,吹得他衣袍微微晃動,卻絲毫不影響他如磐石般穩固的站姿。
吳天見他不說話,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詭異。他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小瓶,瓶內液體撞擊瓶壁的聲音愈發清晰:“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隻好讓你嘗嘗我的‘化骨散’了。”他刻意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蠱惑般的惡意,“這毒藥無色無味,一旦沾身,就會順著你的毛孔鑽進經脈,一點點腐蝕你的骨骼與靈力。你會感覺到全身的骨頭都在發癢、發燙,最後化為一灘血水——那滋味,可是很美妙的。”
話音未落,他已經擰開了黑色小瓶的瓶蓋。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悄然散發出來,那味道像是腐爛的魚鰓混著鐵鏽,吸入鼻腔後,竟讓展雄飛的靈力運轉都滯澀了半分。
展雄飛眼神驟然一凜,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曾在宗門典籍中見過關於“化骨散”的記載,此毒乃吳天獨門煉製,腐蝕性極強,尋常修士一旦沾身,頃刻間便會筋骨儘斷。這吳天最擅長用毒術陰人,必須速戰速決,絕不能給他施展毒術的機會!
“找死!”展雄飛低喝一聲,聲音如驚雷般在林間炸響。他不再猶豫,率先發起攻擊。《疾風步》瞬間施展到極致,靈力灌注於足尖,讓他的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射向吳天。衣袍因極致的速度而獵獵作響,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手中長劍“嗆啷”出鞘,劍光如劃破黑暗的流星,帶著淩厲的靈力,直刺吳天的胸口——那裡是修士心脈所在,也是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吳天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彷彿早就料到他會如此。他腳下微微一側,身形如同鬼魅般向旁邊偏移半尺,恰好避開了這致命一劍。長劍擦著他的袍角掠過,帶起的風勢吹得他玄色衣袍微微晃動。與此同時,他左手猛地一揮,一股黑色的粉末從他袖中撒出,如細密的烏雲般朝著展雄飛籠罩而去——那正是“化骨散”的藥粉形態!
展雄飛早有防備,在吳天揮袖的瞬間,他猛地一個後空翻。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衣袍下擺展開如蝶翼,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黑色粉末。腳尖落地時,他順勢在腐葉地上一點,再次拉開與吳天的距離,目光緊緊鎖定著對方的動作。
黑色粉末擦著他的衣角落下,落在地麵的枯枝敗葉上。隻聽“滋滋”幾聲輕響,那些枯枝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腐爛,最終化為一灘散發著腥氣的黑泥。連周圍的泥土都被腐蝕出一個個細小的坑洞,可見此毒的霸道!
“好霸道的毒藥!”展雄飛心頭一凜,越發不敢小覷這吳天。他借著後空翻的勢頭,手腕猛地翻轉,長劍反撩而上。《星月劍法》中的“倒卷星月”順勢而出,劍光如碧色的漩渦般擴散開來,將吳天周身的退路儘數封死。那劍光中蘊含著濃鬱的靈力,讓周圍的空氣都泛起了細微的漣漪。
吳天卻依舊不慌不忙。他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身形如一片羽毛般向後飄出丈許,恰好避開了劍光的籠罩範圍。落地時,他甚至還優雅地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袍,彷彿剛才的攻擊對他而言不過是孩童打鬨。“外門的野路子,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他嗤笑一聲,手中黑色小瓶猛地傾斜,更多的“化骨散”藥粉撒向空中。借著林間穿堂風的助力,那些黑色粉末如潮水般朝著展雄飛彌漫而去,範圍極廣,幾乎封死了他所有的躲避方向!
展雄飛瞳孔驟然收縮,這毒粉範圍太大,根本避無可避!他當機立斷,丹田內的靈力瞬間沸騰起來。《奔雷訣》運轉至巔峰,奔騰的靈力如同驚雷般順著經脈遊走,最終彙聚於全身各處。他的體表竟漸漸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色雷紋——這是將《奔雷訣》運轉到極致時,靈力與天地間的雷霆元氣摩擦產生的異象。那些雷紋細小如絲,卻在昏暗的林間閃爍著刺眼的光芒,讓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金色的光暈中。
“破!”他低喝一聲,聲音裡帶著雷霆之威。手中長劍豎斬而下,一道凝練的金色劍氣從劍尖破空而出,那劍氣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瞬間將彌漫而來的毒粉從中劈開一道缺口。劍氣所過之處,毒粉被雷霆之力灼燒,發出“劈啪”的聲響,化為一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與此同時,他足尖點地,《疾風步》踏出數道殘影,從那道缺口處疾衝而出,瞬間拉近了與吳天的距離!
“咦?”吳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沒想到這個外門弟子竟能破解他的毒粉陣。要知道,這招“毒霧彌天”他曾用來對付過不少築基後期修士,從未有人能如此輕易地破開。但他反應極快,左手迅速收起黑色小瓶,右手在腰間一抹,憑空多出一柄淬滿幽藍毒液的短匕。那匕尖泛著冷冽的光澤,上麵的毒液順著匕身緩緩滴落,落在地麵上,竟將堅硬的岩石都腐蝕出一個個小洞。他手腕一翻,短匕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刺展雄飛的心口——這一刺角度刁鑽至極,正好卡在展雄飛舊力剛儘、新力未生的間隙,避無可避!
展雄飛臨危不亂,手腕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急轉。長劍橫擋在胸前,“叮”的一聲脆響,短匕與長劍重重碰撞在一起。幽藍的毒液濺在劍身上,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劍體上原本縈繞的靈光瞬間黯淡了幾分,連精鐵打造的劍身都出現了細微的凹痕!
“好強的腐蝕性!”展雄飛暗道僥幸,若剛才被這匕首劃中,恐怕此刻他的心脈已經被毒液腐蝕。他借著碰撞產生的反作用力,向後急退數步,拉開安全距離。同時,左手迅速捏了個法訣,一枚早就藏在袖中的“清靈符”驟然爆開。白色的靈光如潮水般擴散開來,將周圍殘餘的毒霧滌蕩得一乾二淨。靈光所過之處,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之前滯澀的靈力運轉也恢複了順暢。
這幾下交手兔起鶻落,不過瞬息之間便已完成。看得一旁的兩個內門弟子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他們本以為吳天對付一個外門弟子易如反掌,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死在毒粉下,反而能與吳天鬥得有來有回,甚至還隱隱占據了上風!山羊鬍弟子捂著受傷的手腕,眼神裡滿是驚恐——他剛才竟然還敢挑釁這樣的狠角色,現在想來,後背都冒出一層冷汗。
吳天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看向展雄飛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殺意。他沒想到這個外門弟子竟如此棘手,不僅身法靈動,靈力更是渾厚得遠超同階。“看來李長老看中的人,確實有點門道。”他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得像是寒冬的河水,“隻可惜,你今天必死無疑。”
話音未落,他雙手已經開始快速結印。指尖劃過虛空時,帶起一道道灰黑色的靈力軌跡。口中念念有詞,語調晦澀難懂,像是在召喚什麼詭異的存在。隨著他的咒語,周身竟漸漸彌漫起一層灰黑色的霧氣。那些霧氣濃稠如墨,在空中緩緩翻滾,霧氣中隱約有無數毒蟲、毒蛇的虛影在蠕動、穿梭,發出“嘶嘶”的聲響。一股濃鬱的腥臭味擴散開來,比之前的“化骨散”還要刺鼻數倍,讓周圍的樹木都開始微微枯萎——這正是吳天的本命毒霧,蘊含有無數劇毒蟲卵,一旦被吸入體內,頃刻間便會被蟲卵吞噬殆儘!
“小心,這是他的本命毒霧!”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喝,聲音如玉石相擊,清脆而有力。展雄飛循聲望去,隻見一道白色身影如驚鴻般掠至。雲沐瑤白衣勝雪,衣袍在林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手中長劍遙指吳天,劍尖泛著淡淡的靈光,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硬生生將那灰黑色的毒霧逼退了半分。“吳天,以大欺小,傳出去就不怕丟了你家主子的臉?”
吳天看到雲沐瑤,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他自然知道雲沐瑤的背景——其叔父乃是宗門執法長老,掌管宗門刑罰,連他背後的李長老都要讓三分。“雲師妹,這是我與這外門弟子的恩怨,屬於私人仇怨,你最好彆插手。”他語氣陰沉,卻不敢像對待展雄飛那樣放肆。
“宗門試煉有明確規定,嚴禁弟子惡意殘殺同門。”雲沐瑤語氣冰冷,眼神如利劍般盯著吳天,“你用本命毒霧對付一個外門弟子,難道想違反門規,被執法堂嚴懲?”她頓了頓,又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長劍微微傾斜,指向地麵,“再說,他是我罩著的人。你動他之前,得先問過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展雄飛心中微微一動,沒想到雲沐瑤竟會說出“罩著的人”這種話。他看向身旁的少女,隻見她白衣勝雪,身姿挺拔如鬆,雖隻一人,卻硬生生逼得吳天不敢輕舉妄動。陽光透過枝葉,落在她的發梢上,泛著淡淡的金光,讓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聖潔的光暈中。
吳天的臉色變幻不定,青一陣白一陣。他知道雲沐瑤說的是實話,若是真哄到執法堂,有執法長老撐腰,他肯定討不到好。可就這麼放過展雄飛,他又心有不甘——不僅沒能拿到鐵甲熊內丹,還在一個外門弟子麵前丟了顏麵,傳出去肯定會成為內門弟子的笑柄。
“好,好得很!”吳天怒極反笑,聲音裡滿是壓抑的怒火,“雲師妹既然要保他,我就給你這個麵子。”他惡狠狠地瞪了展雄飛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但這妖獸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下次再讓我遇到他,可就沒這麼好運了!”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帶著兩個跟班,頭也不回地向密林深處走去。那灰黑色的本命毒霧隨著他的腳步漸漸消散,隻留下空氣中殘留的腥臭味,提醒著眾人剛才的凶險。
危機終於解除,展雄飛長長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他看向身旁的雲沐瑤,拱手道:“多謝雲師姐再次出手相救。”若不是雲沐瑤及時出現,他就算能躲過吳天的本命毒霧,恐怕也要耗費大半靈力,到時候根本不是吳天的對手。
雲沐瑤收劍回鞘,動作流暢而優雅。她淡淡瞥了展雄飛一眼,語氣依舊清冷:“我不是救你,隻是看不慣吳天那副小人嘴臉。”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吳天睚眥必報,這次你壞了他的事,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日後遇到他,一定要多加小心,彆被他的毒術陰了。”
“我明白,多謝師姐提醒。”展雄飛鄭重地點頭。他知道吳天這次離開,肯定是去搬救兵或者尋找更厲害的毒術,下次再相遇,必定是一場死戰。
“對了,師姐的試煉進度如何?”展雄飛話鋒一轉,看向雲沐瑤手中的儲物袋。宗門試煉要求收集十枚三階妖獸內丹,看她的儲物袋鼓鼓囊囊的,想必已經完成了大半。
雲沐瑤揚了揚手中的儲物袋,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剛湊齊十枚內丹。”她反問,“你呢?”
“加上這枚鐵甲熊內丹,還差三枚。”展雄飛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裡麵的鐵甲熊內丹還帶著淡淡的靈力波動。
“那正好。”雲沐瑤眼前一亮,像是早就想好對策,“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裡三階妖獸不少,而且……”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眼神裡閃過一絲神秘,“那裡有吳天不敢輕易涉足的東西,正好能避開他的報複。”
展雄飛心中頓時升起好奇,能讓陰狠狡詐的吳天都忌憚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模樣?他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全聽師姐安排。”
雲沐瑤不再多言,轉身向森林深處走去。她的身法極快,遠超展雄飛的《疾風步》,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就能飄出數丈遠,衣袍如柳絮般輕盈。展雄飛不敢怠慢,全力運轉《疾風步》,緊緊跟在她身後。若非他的靈力比尋常修士渾厚,恐怕早就被甩在身後。
兩人一路疾行,穿過茂密的古樹林,越過布滿荊棘的灌木叢。林間的妖獸氣息越來越濃鬱,偶爾能看到幾隻二階妖獸從眼前竄過,卻都被雲沐瑤身上散發出的靈力震懾,不敢靠近。約莫半個時辰後,前方的景象驟然一變。
隻見一片散發著淡淡熒光的沼澤出現在眼前。沼澤麵積廣闊,一眼望不到邊際,水麵上漂浮著一些發光的水草,那些水草泛著淡綠色的光暈,將整個沼澤映照得如同幻境。沼澤上空彌漫著五彩斑斕的霧氣,霧氣在風的吹動下緩緩流動,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霧氣中隱約能看到巨大的藤蔓在蠕動,那些藤蔓粗壯如桶,表麵覆蓋著黏液,時不時有妖獸的嘶吼從沼澤深處傳來,聲音沉悶而恐怖。
“這裡是‘幻靈沼’。”雲沐瑤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沼澤,向展雄飛解釋道,“裡麵棲息著‘幽影蛇’,是三階妖獸。它們的內丹品質極佳,比普通的三階內丹蘊含的靈力還要濃鬱三分。而且它們蛻下的蛇蛻能煉製‘避毒丹’,正好可以克製吳天的毒術。”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不過這沼澤裡有很強的瘴氣,會迷惑人的心神,讓你產生幻覺。而且幽影蛇擅長隱匿,它們的身體能與沼澤的黑影融為一體,極難發現——你要多加小心。”
展雄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沼澤的水麵上平靜無波,隻有發光的水草在輕輕搖曳。但他的神識卻能感知到,水麵下隱藏著無數道危險的氣息,那些氣息如同潛伏的獵手,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水草下方隱約有黑影閃過,速度極快,顯然就是雲沐瑤所說的幽影蛇。
“我們分頭行動,半個時辰後在這裡彙合。”雲沐瑤說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玉佩。那玉佩呈碧綠色,約莫拇指大小,表麵雕刻著細密的符文,入手溫潤如玉,觸碰到麵板的瞬間,便有一股清涼之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這是‘避瘴佩’,能抵禦沼澤的瘴氣,你帶在身上,可保心神清明。”
展雄飛接過玉佩,將其貼身藏入勁裝內袋。玉佩剛一貼近心口,他便感覺到一股精純的靈力護住了周身經脈,之前吸入鼻腔的淡淡瘴氣瞬間消散無蹤,連神識都變得更加敏銳。“多謝雲師姐。”
雲沐瑤沒再多說,身形一晃,如一片柳葉般飄向沼澤另一側。她的身法輕盈至極,腳尖在漂浮的水草上輕輕一點,便能借力飄出數丈遠,衣袍劃過水麵時,連一絲漣漪都未曾留下。眨眼間,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五彩斑斕的霧氣中。
展雄飛深吸一口氣,運轉《斂息術》,將自身氣息再次壓低。他小心翼翼地踏入沼澤邊緣,腳下踩著露出水麵的石塊——這些石塊表麵覆蓋著薄薄的苔蘚,觸感滑膩,稍不留意便會失足跌入沼澤。他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水麵,神識如細密的蛛網般鋪開,覆蓋周遭五丈範圍,連水草的細微晃動都未曾放過。
幽影蛇果然擅長隱匿。它們的身體呈墨黑色,鱗片上泛著淡淡的光澤,潛入水中時,幾乎與沼澤的黑影融為一體。若非展雄飛的神識遠超同階修士,能捕捉到它們遊動時帶動的細微水流,根本發現不了這些潛伏的殺手。他屏住呼吸,如同獵豹般伏低身體,耐心等待著機會。
片刻後,一條丈許長的幽影蛇悄然從水草下遊出。它的頭部呈三角形,一雙豎瞳泛著冰冷的綠光,吐著分叉的舌頭,在空氣中不斷探測著獵物的氣息。察覺到展雄飛的存在後,它沒有絲毫猶豫,猛地張開嘴,露出兩顆泛著幽藍光澤的毒牙,如離弦之箭般向展雄飛撲來!那速度極快,帶起的水流在水麵上劃出一道細小的波紋。
展雄飛早有準備,《疾風步》瞬間踏出。他的身形向側麵橫移三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毒牙的攻擊。幽影蛇撲了個空,身體撞在旁邊的石塊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趁著這短暫的間隙,展雄飛手腕翻轉,長劍順勢下劈,靈力灌注劍身,讓劍光泛著雪亮的光芒。“噗嗤”一聲,長劍精準地斬在幽影蛇的七寸處——那裡是蛇類最脆弱的部位。
幽影蛇的身體瞬間被劈成兩半,綠色的血液噴湧而出,染紅了周圍的水麵。那些血液落在水草上,竟讓原本發光的水草瞬間枯萎,可見其毒性之強。展雄飛不敢耽擱,迅速上前,從幽影蛇的頭部取出一顆圓潤的內丹——那內丹呈墨綠色,表麵泛著淡淡的靈光,蘊含著濃鬱的靈力。他又將蛇蛻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蛇蛻質地堅韌,表麵帶著細密的鱗片,正是煉製避毒丹的上好材料。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接下來的獵殺便順利多了。展雄飛憑借著敏銳的神識和靈活的身法,在沼澤邊緣不斷穿梭。他專挑那些單獨行動的幽影蛇下手,每一次攻擊都精準狠辣,要麼斬其七寸,要麼刺其雙目,從不給對方釋放毒液的機會。這些幽影蛇雖然隱匿能力極強,但速度和力量都遠不如之前的鐵甲熊,對他構不成太大威脅。
半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逝。展雄飛已經成功獵殺了五條幽影蛇,儲物袋中也多了五枚墨綠色的內丹和五張完整的蛇蛻——加上之前的鐵甲熊內丹,他終於湊齊了十枚三階妖獸內丹,完成了試煉的第二關要求。他擦了擦額角的汗,轉身向與雲沐瑤約定的地點走去。剛走到沼澤邊緣,便看到雲沐瑤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她站在一棵古樹下,白衣勝雪,手中把玩著一枚幽影蛇內丹,見展雄飛走來,淡淡開口:“看來收獲不錯。”她的目光落在展雄飛鼓起的儲物袋上,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托師姐的福,剛好湊齊十枚內丹。”展雄飛笑了笑,走到她身旁,“我們現在去第三關嗎?”
“不急。”雲沐瑤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內丹收入儲物袋,“宗門試煉的第三關‘星月天梯’,要到明日清晨才會開啟。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明日的考驗,可比獵殺妖獸難多了。”
展雄飛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連續激戰後,靈力消耗極大,確實需要休息恢複。兩人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幻靈沼,向著森林深處走去。他們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夜,避免被妖獸或其他不懷好意的弟子打擾。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了一處乾燥的山洞。山洞入口約莫一人高,洞口生長著茂密的灌木叢,正好可以遮擋身形。展雄飛走上前,用神識探查了一番——山洞內部寬敞乾燥,約莫有兩間屋子大小,裡麵沒有妖獸棲息的痕跡,隻有一些散落的枯枝和石塊。
“就這裡吧。”雲沐瑤率先走進山洞,目光掃過四周,確認安全後,點了點頭。
展雄飛隨後進入山洞,從儲物袋中取出火摺子,點燃了地麵的枯枝。火焰“劈啪”作響,迅速照亮了整個山洞,驅散了黑暗和潮濕的寒氣。火光映照在兩人臉上,勾勒出不同的輪廓——雲沐瑤的側臉線條柔和,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而展雄飛的臉龐則棱角分明,眼神中帶著幾分曆經廝殺後的沉穩。
“這是用幽影蛇蛻煉製的避毒丹,你拿著。”雲沐瑤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展雄飛。瓷瓶入手微涼,上麵刻著簡單的花紋。“雖然對付不了吳天的本命毒霧,但普通的毒粉和毒液,應該能應付。”
展雄飛接過瓷瓶,拔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散發出來。他倒出一枚丹藥,丹藥呈乳白色,表麵光滑圓潤,入手溫熱。“多謝師姐。”他將丹藥放回瓶中,貼身收好——這避毒丹在關鍵時刻,或許能救他一命。
“舉手之勞。”雲沐瑤靠在洞壁上,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明天的星月天梯,纔是真正的考驗。”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那梯子共有九百九十九階,每一階都蘊含著強大的壓力。這壓力不僅來自於天梯本身,還蘊含著天地間的靈力威壓。越往上,壓力越大,很多修士都撐不到一百階就放棄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會撐過去的。”展雄飛語氣堅定,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他從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哪怕前方困難重重,也要拚儘全力一試。
雲沐瑤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有毅力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她頓了頓,解釋道,“那壓力不僅考驗毅力,更考驗肉身強度。若是強行硬撐,很容易損傷根基,影響日後的修煉——得不償失。”
“我明白,多謝師姐提醒。”展雄飛鄭重地點頭,將她的話記在心裡。他知道雲沐瑤是為他好,不願看到他因一時衝動而毀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目修煉,恢複消耗的靈力。山洞裡很安靜,隻有柴火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響,火光跳動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展雄飛盤膝而坐,雙手結印,運轉《破天訣》心法。丹田內的靈力緩緩流動,如同涓涓細流,順著經脈遊走全身。每運轉一個周天,他的靈力便凝練一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經過今天與鐵甲熊、吳天的激戰,自己的靈力變得更加渾厚,對《奔雷訣》和《星月劍法》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層——這或許就是實戰的意義,能讓人在生死邊緣快速成長。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幕漸漸籠罩了整個妖獸林。林間的妖獸嘶吼聲越來越清晰,偶爾還有幾隻膽大的妖獸在山洞外徘徊,卻都被洞內的火光和兩人身上散發出的靈力震懾,不敢靠近。
夜深人靜時,展雄飛突然被一陣極輕微的響動驚醒。那聲音很淡,像是有人踩斷了枯枝,若不仔細聽,根本察覺不到。他猛地睜開眼,目光警惕地看向洞口。隻見雲沐瑤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她的身體微微緊繃,右手握著劍柄,正警惕地看向洞口方向,眼神中帶著幾分冰冷。
“怎麼了?”展雄飛壓低聲音問道,生怕驚動外麵的人。他的手也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長劍,靈力悄然運轉,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有人來了。”雲沐瑤的聲音冰冷如霜,“而且不止一個。”她的神識比展雄飛更加敏銳,已經捕捉到了洞口外的氣息。
展雄飛心中一凜,連忙將神識悄然散開。果然,他感覺到洞口外有四道氣息正在靠近,其中一道氣息陰鷙熟悉,赫然就是不久前離開的吳天!另外三道氣息,有兩道是之前被他打傷的山羊鬍和滿臉麻子弟子,還有一道氣息陌生,卻也達到了築基後期水準——顯然,吳天是去搬救兵了!
“看來他還是不死心。”展雄飛握緊了長劍,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他沒想到吳天竟然如此陰狠,為了報複,竟直接帶了人來圍堵。
“彆出去,他們人多。”雲沐瑤按住他的手臂,低聲說道,“這山洞的岩壁上有天然形成的聚靈陣紋路,能隱匿我們的氣息——隻要我們不出聲,他們未必能發現我們。”她的目光掃過山洞的岩壁,那裡確實有一些淡淡的紋路,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微弱的靈光。
展雄飛點了點頭,鬆開了緊握的長劍。他知道雲沐瑤說得對,對方有四人,且都是築基後期修士,硬拚肯定討不到好。如今隻能暫時隱匿,等他們離開。
兩人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腳步聲越來越近,踩在枯枝上發出“哢嚓”的聲響,清晰地傳入山洞內。
“吳師兄,你確定那小子會在這裡?”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滿臉麻子的弟子。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顯然不想在深夜裡四處搜尋。
“肯定在附近。”吳天的聲音帶著一絲陰狠,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焦躁,“那小子剛殺了幽影蛇,身上肯定沾著蛇腥味。我已經讓小黑循著氣味追蹤了——跟著這味道找,一定能找到他!”他口中的“小黑”,想必就是那道陌生的築基後期氣息。
“可是這森林這麼大,我們要找到什麼時候啊?”山羊鬍弟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抱怨,他的手腕還在隱隱作痛,根本不想再多待。
“找不到就搜!”吳天的聲音瞬間變得暴躁起來,“就算把這一片森林翻過來,也要把他找出來!敢壞我的好事,傷我的人,我一定要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的語氣裡滿是壓抑的怒火,顯然對白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腳步聲漸漸遠去,顯然是朝著另一個方向搜尋去了。兩人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慶幸。若剛才被吳天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了。”雲沐瑤率先開口,語氣嚴肅,“吳天既然能循著氣味找到這裡,肯定還會回來。我們必須儘快轉移,找一個更隱蔽的地方。”
展雄飛點了點頭,認同她的說法。他起身熄滅了柴火,火光漸漸消失,山洞再次陷入黑暗。兩人借著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如同兩道影子般融入夜色之中,向著森林更深處走去。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