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37章 天衍宗密辛,幽冥教餘孽
“接下來往哪走?”雲沐瑤拂去肩頭沾染的冰晶碎屑,指尖還殘留著采摘冰魄草時觸到的刺骨寒意。方纔采摘過程中,那株生長在玄冰崖壁上的靈草險些引發冰棱崩塌,若不是展雄飛反應迅速,用劍鞘及時抵住下墜的冰岩,此刻兩人恐怕已被困在冰封裂隙中。
展雄飛抬手按了按胸前微微發燙的天衍令,墨色眸底閃過一絲篤定:“去觀星台。”他指尖摩挲著令牌邊緣的古老紋路,聲音沉而有力,“秦越長老說天衍令近期氣息愈發微弱,唯有秘境深處的觀星台,或許能啟用更多被塵封的線索。”
兩人將冰魄草小心收入玉盒,轉身向著秘境更深處跋涉。腳下的路漸漸從堅硬的岩石變成鬆軟的黑土,空氣中彌漫的靈氣也隨之變得駁雜,時而裹挾著火山噴發般的灼熱,時而又滲著九幽寒潭似的冷意。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周遭環境竟完成了從酷暑到寒冬的劇變——方纔還需運功抵禦的灼熱氣浪,轉瞬就被漫天飛雪取代,兩人的發梢眉尖瞬間凝結出細密的冰花。
“這秘境的空間法則果然錯亂。”雲沐瑤拉緊了身上的宗門法袍,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前幾日遇見的那隊清虛門弟子說,他們曾在一片鬆林裡同時看到了春夏秋冬四種景緻,看來我們得更小心些。”
展雄飛點頭,將青嵐劍從劍鞘中抽出三寸,凜冽的劍光在昏暗的環境中劃出一道冷芒:“空間錯亂之地往往伴生著靈力湍流,一旦陷入亂流,輕則被傳送到秘境隨機角落,重則直接被空間裂縫撕碎。”他話音剛落,左側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衣袂破空之聲,三道身影從濃霧中躍出,攔在了兩人麵前。
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胸前繡著“烈陽穀”的火焰圖騰,目光掃過雲沐瑤手中的玉盒時,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兩位小友,不如將手中的冰魄草分我們一半?這秘境之中危機四伏,多個人手也多份保障。”
“不必了。”展雄飛語氣冷淡,腳步未停,“我們自己的路,自己能走。”
“敬酒不吃吃罰酒!”壯漢身後的瘦高個怒喝一聲,手中長鞭帶著破空之聲抽向展雄飛麵門。展雄飛眼神一凜,手腕翻轉,長劍精準地纏住鞭梢,靈力灌注之下,隻聽“哢嚓”一聲,那精鐵打造的鞭梢竟直接斷裂。緊接著,他腳尖點地,身形如離弦之箭般竄出,劍脊重重砸在瘦高個胸口,對方悶哼一聲,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壯漢見狀大怒,雙拳緊握,火焰靈力在掌心熊熊燃燒,朝著展雄飛轟來。展雄飛不閃不避,《奔雷訣》悄然運轉,金色雷紋在體表一閃而逝,青嵐劍裹挾著紫色雷光迎上火焰拳頭。“轟”的一聲巨響,雷光與火焰碰撞,壯漢隻覺一股霸道的雷霆之力順著手臂蔓延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整個人連連後退,最終一屁股坐在雪地裡,滿臉驚駭。
“滾。”展雄飛吐出一個字,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剩下兩人扶起受傷的同伴,狼狽地鑽入濃霧,轉眼間沒了蹤影。
雲沐瑤走上前,看著展雄飛微微顫抖的手腕,輕聲道:“你剛才運轉《奔雷訣》太急了,小心靈力反噬。”展雄飛笑了笑,收起長劍:“無妨,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我們繼續趕路吧,爭取早日抵達觀星台。”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又遇到了幾波試圖搶奪收獲的修士,有獨行的散修,也有成群的宗門弟子,但都被展雄飛以雷霆手段擊退。途中偶爾也會碰到友善的修士,互通訊息後得知,已有不少人在秘境深處看到過奇特的符文石柱,想必就是觀星台的方向。
第三日傍晚,夕陽的餘暉穿透秘境上空的混沌霧氣,灑在一片殘破的廢墟之上。當展雄飛和雲沐瑤撥開最後一層纏繞的藤蔓時,一座高聳的石台赫然出現在眼前——那便是觀星台。
石台約莫有十丈高,通體由暗灰色的岩石砌成,表麵布滿了風霜侵蝕的痕跡。台上矗立著十幾根斷裂的石柱,最高的一根僅剩半截,歪斜地指向天空,石柱表麵刻滿了細密的符文,與展雄飛胸前的天衍令上的紋路如出一轍,隻是大多已經模糊不清,彷彿被歲月磨去了棱角。
兩人沿著陡峭的石階拾級而上,石階上長滿了墨綠色的苔蘚,踩上去濕滑難行。走到石台頂端,他們發現中央位置有一個約莫巴掌大小的凹槽,凹槽的邊緣打磨得十分光滑,形狀竟與天衍令完全吻合。
“果然有關係!”展雄飛心中一喜,快步走到凹槽旁。就在他的影子落在凹槽中的瞬間,胸前的天衍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發出“嗡嗡”的鳴響。緊接著,兩道黑色流光從令牌中竄出,如同兩條靈活的小蛇,繞著周圍的石柱盤旋一週,而後猛地融入石柱表麵的符文之中。
“嗡——!”
一聲低沉的轟鳴從石台深處傳來,原本沉寂的符文瞬間亮起金色光芒,斷裂的石柱竟開始緩緩顫動,碎石簌簌落下,斷裂處有微光閃爍,彷彿有看不見的力量在修複著千年來的損傷。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光幕在石台上方憑空展開,光幕如同一塊透明的水晶,清晰地浮現出一幅幅畫麵。
畫麵中,一位身著青色道袍的老者手持一塊通體黝黑的石頭,站在觀星台中央,正是天衍宗的創始人——天衍子。他須發皆白,神色卻異常焦急,對著虛空拱手,聲音帶著一絲急促:“諸位同道,幽冥教勢力漸長,其功法陰邪,專克我等推演之術,若不早日除之,必成大患!我已算出鎮魂石乃克製幽冥教的關鍵,今日將其與天衍令一同封印,待日後有緣人出現,再共同守護天下蒼生!”
話音剛落,畫麵驟然一轉。一群身披黑袍的人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觀星台周圍,黑袍邊緣繡著暗紅色的骷髏紋路,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陰寒氣息。為首的黑袍人臉上戴著一張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扭曲的鬼麵圖案,雙眼位置是兩個黑洞,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他手中握著一柄長刀,刀身漆黑如墨,散發著濃鬱的黑氣,連周圍的空氣都被染成了灰黑色。
“天衍子,識相的就把鎮魂石交出來!”青銅麵具人聲音沙啞,如同兩塊石頭在摩擦,“否則,今日便是你天衍宗覆滅之日!”
天衍子冷哼一聲,將鎮魂石護在身後:“幽冥教邪祟,妄圖染指鎮魂石,簡直是白日做夢!”說罷,他抬手結印,青色靈力在指尖凝聚成一道符文,朝著黑袍人飛去。黑袍人揮刀一斬,黑氣與符文碰撞,發出刺耳的爆裂聲。
雙方瞬間爆發激戰。天衍子雖已年邁,但修為深不可測,手中長劍舞動,青色劍光如行雲流水,每一劍都帶著磅礴的靈力,逼得黑袍人連連後退。可幽冥教眾人數量眾多,且功法陰邪,他們手中的兵器都淬滿了能腐蝕靈力的黑氣,每當天衍子的劍光與黑氣接觸,都會發出“滋滋”的聲響,靈力瞬間消散大半。更詭異的是,他們似乎能預判天衍子的招式,無論天衍子從哪個方向攻擊,都會被提前攔截——顯然,他們的功法確實能克製天衍宗的推演之術。
激戰中,天衍子漸漸落入下風。他看著周圍不斷湧來的黑袍人,眼神一沉,突然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他將手中的天衍令與鎮魂石高高拋起,兩道光芒交織在一起,朝著虛空飛去。緊接著,他轉身衝向青銅麵具人,長劍灌注了全身靈力,化作一道青色長虹,直刺對方心口:“想拿鎮魂石,先過我這關!”
青銅麵具人沒想到天衍子會如此決絕,一時不備,被劍光擦中肩膀,黑袍瞬間被撕裂,露出下麵蒼白的麵板。他怒吼一聲,長刀橫掃,黑氣如潮水般湧向天衍子。天衍子雖已重傷,卻依舊不肯退讓,死死纏住青銅麵具人,為天衍令和鎮魂石的封印爭取時間。
最後,畫麵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驟然消失,隻留下天衍子震徹天地的怒吼:“鎮魂石絕不能落入幽冥教之手——!”
光幕緩緩散去,觀星台上的符文重新歸於沉寂,斷裂的石柱也停止了修複,恢複了原本殘破的模樣。展雄飛和雲沐瑤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平靜,方纔畫麵中的激戰彷彿就發生在眼前,天衍子的怒吼還在耳邊回蕩。
“幽冥教……”雲沐瑤臉色蒼白,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曾在宗門的古籍中看到過記載,那是一個千年前就被各大宗門聯手剿滅的邪修門派。據說他們修煉的功法需要吞噬生魂來提升實力,手段極其殘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沒想到天衍子前輩當年竟是被他們所害!”
展雄飛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心中怒火中燒:“這麼說,天衍子前輩拋向虛空的鎮魂石,很可能落入了幽冥教餘孽手中?”
“很有可能。”雲沐瑤點頭,眉頭緊緊皺起,“隻是古籍中明明記載幽冥教已經徹底覆滅,連傳承都被銷毀了,怎麼還會有餘孽存在……”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陰森的笑聲突然從觀星台周圍傳來,如同鬼魅的低語,讓人不寒而栗:“小姑娘說得不錯,可惜啊,當年那些老家夥太過自負,以為毀了我們的山門就等於斬草除根,卻沒想到我們早就留下了後手,躲在暗處積蓄力量,等待著重見天日的一天!”
隨著笑聲,十幾道黑袍身影從廢墟的陰影中緩緩走出,圍在了觀星台周圍。為首的黑袍人臉上戴著一張與光幕中一模一樣的青銅鬼麵,手中握著一柄散發著黑氣的長刀,正是幽冥教的人!
展雄飛心中一凜,下意識地將雲沐瑤護在身後,右手握住劍柄,青嵐劍瞬間出鞘,劍尖直指為首的黑袍人:“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是誰不重要。”青銅麵具人聲音沙啞,目光透過麵具上的黑洞,貪婪地盯著展雄飛胸前的天衍令,“重要的是,你身上有我們教主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把天衍令和鎮魂石交出來,或許我們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讓你們少受點折磨。”
“鎮魂石不在我身上。”展雄飛冷冷道,語氣中沒有絲毫波瀾。
“哦?不在你身上?”青銅麵具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沒關係,鎮魂石早晚都會找到。現在,先把天衍令交出來吧!”
話音落下,他猛地揮了揮手。周圍的十幾道黑袍身影同時動了,如同離弦之箭般撲向觀星台,手中的兵器——長刀、短刃、長鞭,無一例外都散發著濃鬱的黑氣,黑氣中還夾雜著一股腥甜的氣味,顯然淬了劇毒。
展雄飛眼神一凜,體內靈力瘋狂運轉,《奔雷訣》被催動到極致,金色的雷紋如同藤蔓般爬滿他的體表,發出“劈啪”的聲響。“雲師姐,小心!”他低喝一聲,將雲沐瑤向後推了一把,自己則迎著黑袍人衝了上去。
青嵐劍裹挾著紫色雷光,劃破空氣,直刺最前麵的黑袍人胸口。那黑袍人沒想到展雄飛的速度如此之快,倉促間舉起長刀格擋,“當”的一聲脆響,雷光與黑氣碰撞,黑袍人隻覺一股霸道的力量順著刀身傳來,手臂瞬間麻痹,長刀脫手而出,整個人被震得連連後退。
展雄飛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腳尖點地,身形在空中翻轉,長劍如同驚雷般劈下,直指黑袍人脖頸。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旁邊另一名黑袍人突然甩出一條長鞭,長鞭帶著黑氣纏住了展雄飛的劍身,試圖阻止他的攻擊。
“找死!”展雄飛怒喝一聲,靈力灌注劍身,紫色雷光暴漲,長鞭瞬間被雷光熔斷,化作漫天黑灰。緊接著,他手腕翻轉,青嵐劍改變方向,朝著甩鞭的黑袍人刺去,劍光一閃,對方慘叫一聲,胸口出現一個血洞,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一場新的血戰,在古老的觀星台上驟然爆發。
展雄飛的身影在黑袍人中穿梭,如同一隻靈活的獵豹,青嵐劍舞動間,紫色雷光不斷閃爍,每一劍都帶著雷霆之勢,將黑袍人逼得節節敗退。雲沐瑤也沒有閒著,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長劍,靈力注入之下,精準地命中了試圖偷襲展雄飛的黑袍人。
“沒想到這小姑娘也是個硬茬!”青銅麵具人冷哼一聲,手中長刀一揮,一道黑色刀氣朝著雲沐瑤飛去。展雄飛見狀,心中一急,不顧身後襲來的攻擊,轉身擋在雲沐瑤麵前,青嵐劍橫斬,將黑色刀氣劈成兩半。可就是這一瞬間的耽擱,身後一名黑袍人的短刃已經刺到了他的後背,“嗤”的一聲,衣袍被劃破,麵板傳來一陣刺痛,黑氣順著傷口滲入體內。
“雄飛!”雲沐瑤驚呼一聲,手中長劍再次揮動,幾道劍氣朝著那名黑袍人射去。展雄飛咬牙,運轉靈力壓製體內的黑氣,轉身一劍刺穿了那名黑袍人的喉嚨。他能感覺到,那黑氣正在瘋狂腐蝕他的靈力,後背的傷口傳來陣陣麻痹感,讓他的動作都遲緩了幾分。
“哈哈哈,嘗到幽冥教劇毒的滋味了吧!”青銅麵具人見狀,發出得意的笑聲,“識相的就趕緊交出天衍令,我還能給你解藥,否則你就等著靈力被徹底腐蝕,變成一個廢人吧!”
展雄飛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些幽冥教餘孽不僅是為了天衍令而來,更是為了掩蓋千年前的真相。天衍子前輩為了守護鎮魂石不惜犧牲自己,今日他既然來到這裡,就絕不能讓前輩的心血白費!他必須將這些人留下,為天衍子前輩報仇,也為了守護天下蒼生,不讓幽冥教的陰謀得逞!
想到這裡,展雄飛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僅存的靈力全部灌注到青嵐劍之中,紫色雷光瞬間暴漲,照亮了整個觀星台。他朝著黑衣人衝去,青嵐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斬滅你們這些邪祟!”
青銅麵具人沒想到展雄飛在中毒的情況下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心中一驚。
雷光與黑氣在觀星台上不斷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碎石簌簌落下,古老的石台在激戰中不斷顫抖。展雄飛的身影在雷光中穿梭,每一劍都帶著必死的決心,誓要將這些幽冥教餘孽徹底斬滅。他知道,今日之戰,不僅關乎他和雲沐瑤的性命,更關乎千年前的秘密和天下的安危。他不能輸,也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