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53章 幽冥長老,意外尋得迅風令牌
五峰弟子們合力處理完玄鐵墨熊的遺骸,倖存之人紛紛圍向展雄飛三人,躬身道謝時聲音裡還帶著未散的驚悸。玄鐵墨熊的凶悍仍在腦海中回蕩,若不是展雄飛一劍破局,今日恐怕要折損大半。道謝過後,眾人不敢多作停留——萬藥秘境處處是機緣,或許轉身的瞬間,百年靈藥就會被他人采走,珍稀礦脈便會被妖獸占據,誰也不願將寶貴時間浪費在原地,身影很快消散在密林深處。
展雄飛三人在原地稍作休整,他盤腿坐下,指尖凝出一縷靈力,緩緩梳理著激戰中紊亂的經脈。林越靠在樹乾上,取出療傷丹藥吞服,胸口的抓傷仍在隱隱作痛;李默則閉目養神,摺扇擱在膝頭,扇麵上的流雲紋路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待三人靈力都恢複了三四成,展雄飛率先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走吧,秘境深處的機緣,才值得我們真正探尋。”
“剛才展師弟那一劍,時機拿捏得真是精妙絕倫。”剛踏入密林,林越便忍不住開口,手中長刀撥開纏繞的藤蔓,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敬佩,“那玄鐵墨熊的皮毛比玄鐵還堅硬,我之前試過用儘全力劈砍,也隻留下一道淺痕,便是化神後期修士全力出手,恐怕也難破防,沒想到竟被你一劍找到破綻,直刺它心口的軟肉!”
李默也收起了之前的謹慎,快步跟上,點頭附和:“尤其是你繞後時的《雷閃》身法,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殘影,連玄鐵墨熊那能感知百裡的靈覺都沒能察覺。若換作是我,即便知道它的弱點,也未必能有這樣的機會靠近——畢竟那熊的尾巴一掃,就能將巨石拍成粉末,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經曆過玄鐵墨熊一戰,他對展雄飛徹底收起了輕視之心,看向展雄飛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欣賞與認可。
展雄飛聞言笑了笑,並未多言。他此刻的心思,全落在了丹田內的兩枚令牌上——剛才與玄鐵墨熊交手時,“熾火”與“驚雷”令的異動格外明顯,溫熱與酥麻的觸感順著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那種共鳴感比在藏經閣初見時還要強烈數倍,彷彿秘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呼喚它們,如同無形的絲線,牽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我們往這個方向走。”行至一處岔路時,展雄飛忽然停下腳步,抬手指向左側一片霧氣更濃的密林。那裡的樹木比周圍粗壯數倍,枝繁葉茂的樹冠交錯在一起,將陽光遮得嚴嚴實實,透著股詭異的靜謐,連蟲鳴鳥叫都消失不見,“我感覺那邊的靈氣更紊亂,隱約有股特殊的波動,或許藏著不尋常的東西。”
李默和林越對視一眼,雖不知展雄飛為何如此篤定,但剛才玄鐵墨熊一戰已充分證明瞭他的判斷遠超常人——若不是展雄飛提前察覺熊的攻擊軌跡,他們兩人恐怕早已受傷。兩人沒有異議,默默跟著他轉向左側密林,腳步放輕了幾分,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更緊。
越往深處走,周遭的霧氣越發濃重,白茫茫的霧氣如同輕紗般纏繞在樹乾間,黏在麵板上帶著一絲陰冷的濕意。起初還能看清前方五丈的景象,走了半柱香後,連前方三步外的樹木都變得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到一個朦朧的輪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腥甜氣息,那氣息混雜著靈藥的清香,卻又帶著絲令人不安的陰冷,像是甜美的毒藥,引誘著人靠近,又讓人脊背發涼。
隱約間,還能聽到妖獸的低吼從四麵八方傳來,那聲音沉悶而沙啞,彷彿來自地底深處。可奇怪的是,聲音彷彿被霧氣包裹,始終辨不清方向,也不見妖獸蹤影,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它們的身形隱匿了起來,隻留下令人心悸的嘶吼,在密林中不斷回蕩。
“不對勁。”李默忽然停下腳步,握緊了手中的摺扇,扇麵上的流雲紋路在靈力催動下隱隱發亮,他皺著眉,神識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擴散,卻剛探出便被硬生生擋了回來,神色愈發警惕,“這霧氣有問題,能乾擾神識探查。我的神識最多隻能延伸出兩丈,比平時弱了一半還多——化神期修士的神識竟被壓製到這種地步,太不正常了。”
展雄飛也察覺到了異常。他運轉體內靈力,將神識凝聚成一縷,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擴散,可剛觸碰到濃霧,便像陷入了泥潭般被牢牢阻擋,無論如何催動靈力,都無法突破三丈的範圍。這對化神期修士而言,幾乎與失明無異,隨時可能遭遇突襲,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大家小心,保持戒備,不要走散。”展雄飛沉聲道,同時將背後的“破妄”劍握在手中。劍柄上的雷紋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隱隱閃爍起淡藍色光芒,微弱的雷光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竟將周圍的霧氣驅散了些許,露出一小片清晰的區域。他走在最前麵,雷光在周身縈繞,為身後的兩人開辟出一條安全的路徑。
就在這時,林越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樹枝乾,聲音帶著幾分凝重:“你們看這個。”
展雄飛和李默立刻湊近,借著雷光的光芒,清晰地看到樹乾上刻著一道扭曲的劍痕。劍痕深約半寸,邊緣卻泛著淡淡的黑氣,那黑氣如同活物般在紋路間遊走,時而收縮,時而擴散,還殘留著一絲微弱卻陰冷的靈力波動,觸碰到的瞬間,讓人感覺像是有冰針刺入麵板。
“這是……丹霞峰的‘太陰劍法’留下的痕跡。”李默一眼便認出了劍招的特征,他曾在宗門比試中見過丹霞峰弟子使用這門劍法,“太陰劍法以淩厲著稱,劍痕應是筆直銳利,如同切玉般乾淨利落,可這道痕跡卻扭曲變形,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改變了軌跡。而且這黑氣不對勁,帶著一股邪異的氣息,像是被某種力量侵蝕過。”
展雄飛心中一凜,他忽然想起了在星月宗門與幾大宗門覆滅幽冥教事和一千年前玄淵大陸的浩劫。幽冥教最擅長以魔氣侵蝕修士的靈力,讓修士走火入魔,最終淪為他們操控的傀儡。當年幽冥教覆滅時,據說有幾位長老僥幸逃脫,從此銷聲匿跡,難道這萬藥秘境中,還藏著幽冥教的餘孽?
“再往前看看,或許能找到線索。”展雄飛決定一探究竟,丹田內的令牌仍在微微震動,或許它們的異動就與這邪異氣息有關。若真有幽冥教餘孽在此,放任不管隻會釀成更大的災禍,說不定已有不少宗門弟子慘遭毒手。
三人繼續前行,霧氣在雷光的驅散下,始終保持著三丈的清晰範圍。又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的霧氣忽然變得稀薄,待穿過這片濃霧彌漫的密林後,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圓形的穀地。穀地四周是陡峭的岩壁,岩壁上長滿了翠綠的苔蘚,而穀地中央,有一汪碧綠色的潭水。
潭水清澈見底,能清晰看到水底的鵝卵石,卻冒著絲絲寒氣,將周圍的霧氣都凝結成了細小的水珠,落在潭邊的草地上,形成一層薄薄的白霜。水麵上漂浮著三朵白色的蓮花,花瓣晶瑩剔透,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每一片花瓣上都縈繞著濃鬱的靈氣,那靈氣如同實質般緩緩流動,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幾分,吸入一口,便能感覺到丹田內的靈力微微躁動。
“是‘寒水仙蓮’!”林越眼睛一亮,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幾分,語氣中滿是驚喜,他曾在藥草圖譜上見過這株靈草的模樣,此刻一眼便認了出來,“看這花瓣的色澤和靈氣濃度,至少有五百年份!這可是煉製‘冰心丹’的主藥,一枚冰心丹就能在宗門兌換上千貢獻點,足夠兌換一柄上品靈器,這三朵寒水仙蓮簡直價值連城!”
但三人並未立刻上前。潭邊的草地上,還躺著兩具修士的屍體,正是丹霞峰弟子的服飾——朱紅色勁裝染滿了塵土和血跡,腰間掛著的丹霞峰令牌雖已沾染汙泥,卻仍能看清上麵刻著的“丹霞”二字。他們的雙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神色,眉心都有一個細小的血洞,傷口邊緣泛著與樹乾劍痕相同的黑氣,體內的靈力已被徹底吸乾,屍體都透著股詭異的僵硬,彷彿被凍住般,連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是被人偷襲了。”李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屍體,手指剛觸碰到屍體的麵板,便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臉色愈發凝重,“出手的人很擅長隱匿氣息,一劍封喉,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多餘的痕跡——連死者的靈力都來不及調動,可見對方的速度有多快。而且看屍體的僵硬程度,應該是半個時辰內遇害的,咱們來晚了一步。”
展雄飛的目光卻沒有停留在屍體上,而是落在了潭水中央。在那寒水仙蓮的根部,他隱約看到一點微弱的金光在閃爍,那光芒被層層疊疊的蓮葉遮擋,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察覺。而就在他看到金光的瞬間,丹田內的“熾火”與“驚雷”令再次劇烈震顫起來,共鳴感比之前強烈了數倍,彷彿有股無形的力量在不斷拉扯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潭水。
“那裡有東西。”展雄飛伸手指向潭水中央寒水仙蓮的方向,語氣肯定,眼神中帶著一絲篤定。心裡嘀咕:“我丹田內的令牌異動得厲害,很可能就與那東西有關。”
李默和林越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卻隻看到層層疊疊的蓮葉,蓮葉間偶爾有魚兒遊過,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但他們選擇相信展雄飛的判斷——從玄鐵墨熊到剛才的劍痕,展雄飛的感知從未出錯。李默深吸一口氣,將摺扇握在手中,沉聲道:“我去探查一下,你們在此戒備,若有異動立刻出聲——這潭水透著古怪,說不定藏著什麼危險。”
說罷,他摺扇一揮,周身靈力化作一道清風,將身體輕輕托起。他的動作輕盈得如同一片羽毛,悄無聲息地掠向潭水中央,腳尖偶爾點在蓮葉上,連水麵都沒有泛起漣漪,顯然是將輕身術練到了極致。可就在他即將靠近寒水仙蓮,伸手想要撥開蓮葉,檢視那金光的真麵目時,潭水中忽然掀起一道黑色的水柱!
水柱如同毒蛇般迅猛,帶著刺耳的呼嘯聲衝向李默,水柱中裹挾著無數細小的黑絲,那些黑絲細如發絲,卻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如同毒蛇般扭曲著,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射向李默的眉心!
“小心!”展雄飛低喝一聲,《雷閃》身法瞬間展開,身形如同一道藍紫色閃電,瞬間衝到潭邊。他手中的“破妄”劍橫掃而出,雷光暴漲,形成一道半丈寬的雷網,雷網中的電流滋滋作響,帶著毀滅般的氣息,將那些襲來的黑絲儘數斬斷。黑絲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接觸到地麵的瞬間,便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李默趁機閃退,身形在空中翻轉,穩穩落在展雄飛身邊,胸口劇烈起伏,驚魂未定地看著潭水。剛才若不是展雄飛出手及時,那些黑絲一旦沾到麵板,後果不堪設想——他能感覺到黑絲中蘊含的陰冷氣息,一旦侵入體內,恐怕連靈力都會被汙染。
而潭水中的黑色水柱並未消散,反而緩緩凝聚,化作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影,懸浮在潭水之上。黑袍人周身黑氣繚繞,如同濃霧般將整個身形都包裹其中,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黑袍下伸出的手指——指甲漆黑修長,泛著詭異的光澤。唯一能看清的,是他那雙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眼睛,如同地獄中的惡鬼,散發著令人刺骨的陰冷氣息,僅僅是被那目光掃過,便讓人感覺渾身冰冷。
“幽冥教的餘孽!”李默咬牙切齒道,眼中滿是憤怒,他曾聽宗門長老說過幽冥教修士的特征,與眼前這黑袍人一模一樣,“果然是你們這些邪修藏在秘境中,殘害我劍王宗弟子!千年前你們被幾大宗門聯手覆滅,如今還敢出來作惡,真是不知死活!”
黑袍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那聲音如同指甲刮過木板,又像是生鏽的鐵器相互摩擦,讓人頭皮發麻,連耳朵都嗡嗡作響:“沒想到劍王宗的小娃娃還認得老夫,不錯,老夫正是幽冥教長老墨塵。當年教中覆滅,老夫僥幸藉助‘匿魂術’逃入這萬藥秘境,本想藉助此地的濃鬱靈氣重修,沒想到竟被你們這些小家夥打擾了清靜——看來,是該讓你們知道,幽冥教的手段了。”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展雄飛怒喝一聲,破妄劍直指墨塵,劍身上的雷光愈發熾烈,淡藍色的電流在劍身遊走,發出滋滋的聲響,“那兩個丹霞峰的弟子,就是你殺的?你還想用他們的靈力修煉邪術?”
墨塵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彷彿在看待螻蟻般:“不過是兩隻送上門的螻蟻,正好給老夫的‘蝕心蠱’當養料。他們的靈力雖然微薄,但也能讓老夫的蠱蟲成長幾分。既然你們也來了,就一起留下吧——尤其是你,你的丹田內有兩枚令牌,那氣息老夫再熟悉不過,等老夫吸了你們的靈力,再取走令牌,到時候彆說劍王宗,就算是整個修真界,也沒人能擋得住老夫!”
說罷,他雙手快速結印,指尖黑氣繚繞,形成一道道詭異的符文。潭水中的黑氣再次翻湧,如同沸騰的開水般不斷冒泡,無數隻巴掌大小的黑色蟲子從水中飛出。這些蟲子通體漆黑,外殼堅硬,長著尖銳的口器,口器上還沾著綠色的粘液,翅膀振動時發出“嗡嗡”的刺耳聲,正是他口中的“蝕心蠱”。蠱蟲在空中盤旋,很快便形成一片黑色的蟲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那氣息混雜著腐肉的味道,讓人聞之慾嘔。
“小心這些蠱蟲!”林越臉色大變,他曾在典籍中見過蝕心蠱的記載——這蠱蟲能鑽入修士體內,啃食修士的五臟六腑和靈力,最終讓修士在痛苦中死去。他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拔掉瓶塞,倒出一把黃色的粉末撒向空中,“這是‘驅蟲散’,是我特意為秘境之行準備的,能暫時擋住它們,不過堅持不了多久,最多一炷香的時間!”
黃色粉末在空中彌漫開來,形成一層淡金色的光幕。蝕心蠱聞到粉末的氣息後,紛紛後退,翅膀振動的頻率也慢了幾分,彷彿遇到了天敵般,不敢靠近光幕。但它們並未徹底退走,隻是在光幕外圍盤旋,密密麻麻的蟲身相互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尋找著光幕的破綻。
“林師兄,你護住自己,彆讓蠱蟲靠近!”展雄飛對林越喊道,隨即轉頭看向李默,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李師兄,我們聯手拿下他!他剛突破化神後期不久,氣息還不穩定,從他剛才的攻擊來看,靈力操控還很生疏,這是我們的機會!”
“好!”李默應聲,摺扇開合間,無數道淡青色的風刃凝聚而成。風刃邊緣閃爍著鋒利的光芒,如同實質般,在空中旋轉著,發出尖銳的破空聲。他手腕一甩,風刃如同暴雨般射向墨塵,“流雲扇法——雲海驚濤!”
展雄飛也同時出手,《雷閃》身法催動到極致,身形在潭邊快速閃爍,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殘影,讓墨塵無法鎖定他的位置。他將體內剩餘的靈力儘數注入破妄劍中,劍身上雷光與火焰交織,形成一道紅藍相間的光紋,光紋中蘊含著毀滅般的力量。他將《九嶽劍法》的“飛瀑流泉”施展到極致,劍光如練,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如同瀑布傾瀉而下,直刺墨塵周身的黑氣。
墨塵見狀,卻依舊鎮定自若,彷彿早已料到他們的攻擊。他緩緩拍出一掌,周身的黑氣瞬間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鬼爪,鬼爪上的指甲鋒利如刀,泛著漆黑的光澤,帶著陰冷的氣息迎向兩人的攻擊。“砰砰砰”的爆炸聲不斷響起,風刃與劍光撞在鬼爪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竟隻能勉強撕開一道口子,隨即又被源源不斷的黑氣填補,根本無法傷到墨塵分毫。
“化神後期的修為,果然棘手!”展雄飛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墨塵竟有如此實力,他原本以為對方剛突破,實力不會太強,“他肯定是藉助了秘境中的某種東西,才能在短短數十年內恢複實力,甚至突破到化神後期——否則以幽冥教的邪術,想要重修到化神後期,至少需要百年時間!”
“沒錯。”墨塵得意地笑道,眼中的猩紅光芒更盛,黑氣在他周身翻騰得愈發劇烈,“這寒水仙蓮下麵,藏著一枚‘幽冥令’,能不斷吸收秘境中的靈氣,轉化為老夫需要的魔氣。老夫正是靠著它,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複實力,甚至突破瓶頸。等殺了你們,再將你丹田內的兩枚令牌取來,三枚令牌合一,老夫說不定能重現幽冥教的輝煌,讓整個修仙界都臣服在老夫腳下!到時候,幾大宗門當年欠下的血債,也該一一償還了!”
“幽冥令?”展雄飛心中一動,難怪丹田內的令牌會異動不止,原來這潭底還藏著一枚與《破天鼎》相關的令牌!他再次看向潭水中寒水仙蓮的根部,那裡的金光在墨塵說話間愈發明顯,透過清澈的潭水,甚至能隱約看到令牌上刻著的詭異符文,想必就是墨塵口中的“幽冥令”。
“癡心妄想!”李默怒喝一聲,眼中滿是怒火,摺扇猛地合攏,扇骨瞬間變得鋒利如劍,泛著冷冽的寒光。他雙手握扇,體內靈力瘋狂湧入扇中,扇麵上的流雲紋路亮起耀眼的青光,“裂空斬!”
一道淩厲的青色劍氣從扇尖爆發而出,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破空之聲直斬墨塵頭顱。這一劍凝聚了李默九成的靈力,比之前的“雲海驚濤”還要強上數倍,劍氣所過之處,連周圍的霧氣都被斬成兩半。墨塵沒想到李默竟還有如此殺招,臉色微變,急忙側身閃避,劍氣擦著他的黑袍飛過,斬在潭水中,激起數丈高的水花,連潭底的淤泥都被翻了上來,黑色的魔氣隨著水花飛濺,落在草地上,瞬間將青草染成了黑色。
趁此機會,展雄飛眼中精光一閃,心中已有了計策。他不再執著於攻擊墨塵,而是運轉《雷閃》身法,身形陡然下沉,“噗通”一聲沉入潭水中。冰冷的潭水瞬間沒過他的身體,刺骨的寒意順著麵板侵入體內,可他卻毫不在意,運轉靈力護住周身,無視周圍遊動的蝕心蠱——那些蠱蟲似乎畏懼他身上的雷光,不敢靠近三尺之內——徑直向寒水仙蓮根部衝去。他很清楚,想要擊敗墨塵,必須先拿到幽冥令,斷了他的力量來源,否則以化神後期的修為差距,他們三人根本沒有勝算。
“找死!”墨塵見狀大怒,沒想到展雄飛竟如此大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搶奪幽冥令。他體內的魔氣瞬間紊亂,連維持鬼爪的力量都弱了幾分,急忙分出一部分黑氣,化作數條水桶粗細的黑色毒蛇,蛇身上布滿了鱗片,張著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追向潭水中的展雄飛,想要將他攔在潭底,讓他成為蠱蟲的養料。
“攔住他!”李默見狀,立刻放棄攻擊,身形一閃撲向墨塵,手中的摺扇再次展開,無數風刃如同暴雨般射出,將墨塵的退路封鎖,纏住他的身形,不讓他有機會去追擊展雄飛,“展師弟,快去拿令牌,這裡有我!隻要拿到令牌,他就不足為懼!”
林越也反應過來,他知道此刻必須為展雄飛爭取時間。他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張黃色的符籙,符籙上用硃砂畫著複雜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他抬手將符籙擲向那些追向展雄飛的黑蛇,口中快速念動咒語:“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破邪!”
符籙在空中爆開,產生陣陣白光,白光如同太陽般耀眼,帶著淨化邪祟的力量,逼得黑蛇連連後退,蛇身上的黑氣在白光的照射下不斷消散,暫時無法靠近展雄飛。林越趁機又取出幾張符籙握在手中,警惕地盯著墨塵,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展雄飛藉助這個機會,加快速度向潭底衝去。水下的金光越來越清晰,穿過層層蓮葉後,他終於看清了令牌的模樣——那是一枚通體漆黑的令牌,約莫手掌大小,邊緣刻著一圈詭異的符文,符文上縈繞著淡淡的黑氣,正插在潭底的淤泥中。令牌周圍的水波紋路都泛著黑色,不斷散發著陰冷的魔氣,與他丹田內的“熾火”“驚雷”令形狀相似,隻是氣息更為邪異。
“這就是幽冥令?”展雄飛心中一喜,伸手向令牌抓去。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令牌時,令牌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黑氣,黑氣在水中快速凝聚,化作一張猙獰的鬼麵。鬼麵獠牙畢露,雙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帶著刺耳的尖嘯咬向他的手臂,彷彿要將他的手臂生生咬斷!
展雄飛早有防備,體內的“熾火”令牌猛地爆發出灼熱的氣息,紅色的火焰順著手臂蔓延,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火盾。火盾剛一出現,便與鬼麵撞在一起,火焰瞬間將鬼麵包裹,發出“滋滋”的聲響。鬼麵在火焰中不斷扭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最終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水中。展雄飛趁機抓住幽冥令,猛地將其從淤泥中拔出。
令牌入手的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指尖傳入體內,可還沒等那股氣息蔓延,丹田內的“熾火”與“驚雷”令便同時劇烈震顫起來。三枚令牌之間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一股精純的力量順著幽冥令湧入他的體內——這股力量雖帶著絲陰冷,卻異常醇厚,彷彿久旱逢甘霖般,瞬間修複了他激戰中受損的經脈,之前消耗的靈力也快速恢複,連精神都變得亢奮起來,原本隻有三四成的靈力,竟在短短幾個呼吸間恢複到了七成!
“不好!”岸上的墨塵感受到幽冥令被奪走,體內的魔氣瞬間紊亂,如同斷了源頭的水流般快速消散,他發出一聲憤怒的怒吼,周身黑氣暴漲,形成一道黑色的衝擊波,將李默震退數步,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墨塵不顧傷勢,化作一道黑影,不顧一切地向潭水中的展雄飛撲來。他很清楚,沒有了幽冥令的魔氣支撐,他的修為會快速倒退,用不了多久就會跌回化神初期,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結果——他隱忍百年,絕不能毀在一個小輩手中!
展雄飛手握幽冥令,心中底氣大增。他運轉《雷閃》身法,從潭水中一躍而出,水珠順著他的衣袍滴落,在空中留下一道晶瑩的弧線。同時,他將幽冥令的力量引入“破妄”劍中,刹那間,劍身上不僅有雷光與火焰,還纏繞上了一層詭異的黑氣。三種力量在劍身上交織旋轉,形成一道紅藍黑三色相間的光紋,散發出既剛猛又邪異的氣息,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這股力量扭曲,產生了細微的波紋。
“受死吧!”展雄飛一劍斬出,三種力量融合的劍氣如同狂龍出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斬墨塵。這一劍的威力,比他之前最強的攻擊還要強上三成,劍氣所過之處,連空間都彷彿被撕裂,發出“哢嚓”的細微聲響。我
墨塵臉色劇變,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一劍中蘊含的恐怖力量,尤其是幽冥令的力量——那原本屬於他的力量,此刻竟反過來克製他的魔氣,讓他體內的靈力都變得滯澀起來,連調動都異常困難。他不敢有絲毫大意,急忙從儲物袋中祭出一麵黑色盾牌。盾牌上刻著幽冥教的符文,散發著濃鬱的黑氣,是他當年從宗門帶出的護身法寶,能抵擋化神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他將盾牌擋在身前,試圖抵擋這致命一擊。
“轟!”
劍氣與盾牌碰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黑色盾牌瞬間布滿裂痕,如同蛛網般快速蔓延,盾牌上的符文在劍氣的衝擊下不斷閃爍,最終失去了光澤。“哢嚓”一聲脆響,盾牌碎裂開來,化作無數黑色的碎片飛濺四周。墨塵被劍氣餘波震得口吐鮮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穀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隨後滑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他的黑袍被劍氣撕裂,露出裡麵蒼白的麵板,麵板上布滿了細小的傷口,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不可能……幽冥令怎麼會反噬我……”墨塵趴在地上,咳出一大口黑血,眼神渙散,一臉難以置信,眼中充滿了絕望。他耗費數十年心血,在秘境中忍辱負重,好不容易藉助幽冥令恢複實力,甚至突破到化神後期,卻沒想到最終會栽在一個化神初期的弟子手中,而且還是敗在自己賴以生存的幽冥令下。
展雄飛落在他麵前,破妄劍直指其咽喉,劍身上的三色光芒依舊閃爍,語氣冰冷:“邪不勝正,你的死期到了!還有,你搞錯了——這不是什麼幽冥令,而是《破天鼎》七令中的‘迅風令’,隻是被你們幽冥教的邪術汙染,才會散發魔氣。你妄圖藉助它的力量作惡,最終隻會被它反噬!”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修士。很快,一群身著黑色服飾的修士衝了進來,服飾上用白色絲線繡著“執法閣”三個字,正是劍王宗的執法修士。為首的是一位麵容嚴肅的中年修士,他身材高大,腰間掛著執法長老的令牌,令牌上刻著複雜的符文,散發著沉穩的氣息——顯然是化神後期的修為,比墨塵還要強上幾分。
“執法閣辦事,拿下邪修墨塵!”執法長老一聲令下,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身後的執法修士立刻一擁而上,取出特製的鎖鏈將重傷的墨塵製服。這鎖鏈是用玄鐵混合清心石煉製而成,上麵刻著封印符文,能壓製修士的靈力,墨塵被鎖鏈纏住後,體內的魔氣瞬間被封印,再也無法調動半點,隻能徒勞地掙紮,發出憤怒的嘶吼,卻無濟於事。
執法長老走到展雄飛三人麵前,先是目光掃過潭邊的兩具丹霞峰弟子屍體,眼中閃過一絲痛惜,隨即對著三人拱手道:“多謝三位師弟出手牽製此獠。墨塵乃是幽冥教餘孽,宗門追查其蹤跡多年,一直沒有訊息,沒想到竟藏在萬藥秘境中修煉邪術,還殘害我宗門弟子。你們今日立下大功,回宗後宗門必有重賞,至少會獎勵你們每人五千貢獻點,還能在宗門寶庫中挑選一件上品靈器。”
展雄飛三人連忙回禮,展雄飛將剛才與墨塵交手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隻提及發現幽冥教餘孽、出手保護同門,並未過多提及三枚令牌的共鳴之事——令牌事關《破天鼎》的秘密,太過重大,而且歸虛峰主曾叮囑過他,此事不可輕易外傳,否則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執法長老聽完,眉頭微皺,當得知“迅風令”已被展雄飛收取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並未多問——他知道每個弟子都有自己的機緣,不該過多乾涉。他隻是叮囑道:“這令牌沾染了幽冥教的魔氣,雖然暫時被你壓製,但仍有隱患,你們暫且收好,回宗後可交由宗門長老淨化。另外,秘境深處近日靈氣異動頻繁,據說有霸主級妖獸即將蘇醒,你們務必小心行事,若遇無法應對的危險,立刻捏碎傳訊符求援,切不可逞強。”說罷,便命執法修士押著墨塵,轉身離開了穀地。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隻留下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魔氣。
看著執法長老離去的背影,林越長長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語氣中帶著一絲後怕:“總算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剛才那墨塵的魔氣實在太詭異了,不僅能操控蠱蟲,還能凝聚鬼爪,若不是展師弟反應快,咱們今天恐怕都要栽在這裡,成為他蠱蟲的養料。”
李默則將目光落在展雄飛手中的迅風令上,此刻的令牌已不再散發黑氣,表麵的符文恢複了古樸的光澤,隻餘下淡淡的靈氣波動。他沉吟道:“這令牌……看起來不簡單,剛才墨塵說它能轉化靈氣為魔氣,想必藏著不小的秘密。而且它與你丹田內的令牌能產生共鳴,說不定還藏著更大的機緣,你日後使用時一定要多加小心,避免被殘留的魔氣影響心智。”
展雄飛點了點頭,迅風令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丹田與“熾火”“驚雷”令繞著丹田不停地旋轉。他笑道:“確實不簡單,或許還與歸虛峰主讓我們尋找的千年紫心草有關聯。剛才握住它時,我隱約感覺到西北方向有一股精純的靈氣異動,那氣息與紫心草的記載極為相似,純淨中帶著一絲溫和的藥性,很可能就是紫心草生長的地方。”
經曆了幽冥教餘孽之事,李默和林越對展雄飛的感知已完全信任——若不是展雄飛的感知,他們不僅找不到迅風令,還可能遭遇墨塵的偷襲。兩人沒有異議,都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前往。
三人在穀中稍作休整,林越走到潭邊,小心翼翼地采摘了兩朵寒水仙蓮——他特意留下一朵,想著或許能讓靈草繼續生長,日後再來采摘。他將寒水仙蓮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玉盒中,玉盒內鋪著一層靈棉,能最大程度保留靈草的靈氣,防止靈氣流失。待三人靈力徹底恢複後,便朝著展雄飛感知到的西北方向繼續前進。
一路上,展雄飛偶爾會取出迅風令感知一番。令人意外的是,這枚令牌彷彿有指引方向的作用——每當遇到岔路,令牌便會微微發熱,表麵的符文亮起,指向靈氣更濃鬱的方向。藉助令牌的指引,他們不僅避開了幾處潛伏著高階妖獸的區域——其中一處甚至藏著一頭化神後期的赤焰虎,若貿然闖入,恐怕會遭遇不測——還找到了幾處隱藏在岩壁後的靈藥生長地。
林越收獲頗豐,采到了百年份的凝神花、千年份的紫韻草,甚至還找到了一株罕見的“七星草”——這株靈草每七十年才開一朵花,能煉製提升神識的“七星丹”,在宗門內極為珍貴,一枚“七星丹”就能兌換上萬貢獻點。林越將這些靈草小心翼翼地收入儲物袋,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連走路都變得輕快了幾分。
三日後,在迅風令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一處被紫色霧氣籠罩的山穀。山穀入口處的藤蔓上纏繞著淡紫色的光暈,光暈如同實質般,散發著溫和的靈氣。一踏入穀中,便感覺到一股精純的靈氣撲麵而來,濃鬱得幾乎要化作液體,附著在麵板表麵,讓人渾身舒暢,每一次呼吸都彷彿在洗滌體內的經脈。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藥香,那香氣清冽甘甜,聞之令人心神一清,連丹田內的靈力都變得更加活躍,運轉速度比平時快了近一倍。
“這氣息……是紫心草!”林越猛地停下腳步,眼中滿是激動,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的藥草圖譜——這是他入門時,藥堂長老贈予他的,上麵記載了上千種靈草的特征。他快速翻到某一頁,對照著空氣中的氣息和周圍的環境,語氣肯定:“你看,圖譜上說千年紫心草會散發淡紫色靈氣,香氣能寧心靜神,而且這氣息的濃鬱程度,絕不止千年份,至少有一千五百年!有了它,咱們回峰複命時,峰主肯定會滿意,說不定還會額外獎勵我們貢獻點!”
但三人並未立刻上前。在紫心草生長的石台旁,還臥著一頭通體雪白的鹿形妖獸——它身形修長,毛發如同上好的絲綢,在紫色霧氣中泛著淡淡的光澤,彷彿籠罩著一層光暈。它頭上長著一隻晶瑩的獨角,獨角呈淡藍色,上麵縈繞著細小的靈氣漩渦,不斷吸收著周圍的靈氣。一雙眼眸如同琥珀般透亮,此刻正警惕地看著闖入山穀的三人,周身散發著化神中期的靈力波動——雖不如墨塵那般邪異,卻帶著一股純淨的自然之力,讓人不敢小覷。
“是‘玉角靈鹿’!”林越認出了這頭妖獸,連忙壓低聲音解釋,生怕驚擾到它,“這妖獸性情溫和,從不主動攻擊修士,以靈草的汁液為食,但若有人想傷害它守護的靈草,便會變得異常凶猛。當年有位師兄想強行采摘它守護的靈草,結果被它用獨角刺穿了肩膀,差點丟了性命。看來這株千年紫心草,是它一直在守護的寶物。”
展雄飛看著玉角靈鹿,又看了看石台上那株半人高的紫心草——靈草的莖稈呈深紫色,上麵長著七片橢圓形的葉片,葉片邊緣泛著淡淡的金邊,頂端結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紫色果實,果實上布滿了細密的紋路,如同星辰般閃爍著靈氣光芒,每一次閃爍,周圍的靈氣都會濃鬱幾分。他忽然開口道:“我們不要傷害它,隻取走紫心草的果實即可。留下根莖和葉片,讓它還能繼續生長,也算是給這靈鹿留一份念想——畢竟這株紫心草能長到一千五百年,想必它也守護了很久。”
李默和林越有些意外,畢竟千年紫心草的根莖和葉片也是煉製丹藥的珍貴材料,尤其是根莖,能煉製“紫心丹”,比果實的價值還要高。但若能不與玉角靈鹿動手,自然是最好的選擇——玉角靈鹿擅長速度和幻術,一旦動手,恐怕會拖延不少時間,甚至可能引來其他妖獸。兩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展雄飛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前,刻意收斂了周身的靈力,散發出溫和的氣息——他不想讓玉角靈鹿感受到威脅。玉角靈鹿警惕地站起身,獨角上的靈氣漩渦轉動得更快了,淡藍色的光芒愈發耀眼,卻沒有立刻發動攻擊,隻是死死盯著展雄飛的動作,喉嚨裡發出低沉的
低吼,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觀察。展雄飛停下腳步,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株剛采到的百年份凝露草——這株靈草的頂端凝結著一顆金色的露珠,蘊含著精純的水屬性靈氣,是玉角靈鹿最愛的食物之一。靈草輕輕放在地上,緩緩推向玉角靈鹿,動作輕柔緩慢,生怕引起對方的誤會,聲音也放得格外柔和:“我們沒有惡意,隻是需要紫心草的果實救人。歸虛峰有位長老重傷昏迷,唯有紫心草煉製的丹藥能救他性命,這株凝露草便當是謝禮,感謝你守護靈草這麼久。”
玉角靈鹿低頭嗅了嗅地上的凝露草,金色的露珠散發著清甜的氣息,它眼中的警惕漸漸消減了幾分。猶豫了片刻後,它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柔軟的舌頭捲起凝露草,嚼了幾口,眼中閃過一絲愉悅,獨角上的靈氣漩渦也變得平緩了許多。
趁此時機,展雄飛再次邁步上前,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這股靈力溫和無鋒,不會損傷靈草的根莖。他走到石台前,目光落在紫心草頂端的果實上,深吸一口氣,快速而輕柔地伸出手,將果實摘了下來。動作輕柔得如同觸碰易碎的珍寶,指尖剛觸碰到果實,便感覺到一股精純的靈氣順著指尖傳入體內,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摘完果實後,他立刻後退數步,與石台保持安全距離,對著玉角靈鹿拱了拱手,語氣誠懇:“多謝靈鹿前輩手下留情,我等隻取果實,不傷靈根,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再來報答你的恩情。”
玉角靈鹿吃完凝露草,抬頭看了看石台上完好的紫心草——根莖依舊粗壯,葉片也沒有受損,隻要假以時日,還能結出新的果實。它又轉頭看向展雄飛,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光芒,彷彿是認可了他的舉動,也或許是明白了他的善意。沒有再停留,它轉身化作一道白光,輕盈地跑進了山穀深處的密林,蹄子踏在草地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很快便消失在紫色的霧氣中。
“成功了!”林越連忙快步上前,從展雄飛手中接過紫心草果實。果實入手溫潤,表麵的紋路仍在閃爍著靈氣,他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玉盒中——玉盒內壁鋪著一層靈棉,還刻有聚靈符文,能最大程度保留果實的靈氣,防止靈氣在返程途中流失。他捧著玉盒,臉上滿是興奮,“有了這株紫心草,歸虛峰主交給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而且還是一千五百年份的,比要求的千年份還要珍貴,回去後峰主肯定會大喜,說不定還能額外給我們每人加兩千貢獻點!”
李默也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總算沒白費功夫,這一路從玄鐵墨熊到幽冥教餘孽,總算是有了圓滿的結果。等回去後,我要好好休整幾天,再去宗門寶庫看看,用貢獻點兌換一件新的靈器——我這把摺扇,還是入門時師父送的,早就該換了。”
展雄飛卻望著玉角靈鹿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剛才他摘下紫心草果實時,丹田內的三枚令牌忽然再次產生共鳴——與之前遇到迅風令時的劇烈震顫不同,這次的共鳴溫和而親切,像是久彆重逢的老友在打招呼,一股溫暖的力量順著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感覺渾身舒暢。而且那玉角靈鹿看他的眼神,似乎並非單純的“放過”,更像是一種……對令牌持有者的認可?彷彿它早就知道令牌的存在,也知道令牌持有者會來這裡。
“或許這秘境中的靈草與妖獸,都和《破天鼎》的令牌有著某種聯係。”展雄飛心中暗道,對七枚令牌的來曆、以及它們與萬藥秘境的關聯,愈發好奇。歸虛峰主隻說讓他們尋找紫心草,卻沒提過令牌的事,難道峰主早就知道令牌的存在,隻是沒有明說?
就在這時,秘境深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轟隆——”
大地如同被巨錘敲擊,劇烈地顫抖起來,腳下的地麵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痕,裂痕中隱隱透出暗紅色的光芒。遠處的樹木劇烈搖晃,枝葉紛紛掉落,彷彿有一頭遠古巨獸蘇醒,正在地底咆哮。山穀中的紫色霧氣被震得劇烈翻滾,如同沸騰的開水,連頭頂的天空都開始扭曲,原本清澈的天空,竟漸漸變成了暗紅色,如同被鮮血浸染,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一股恐怖的威壓順著風飄來,那威壓厚重而霸道,帶著遠古的蒼茫氣息,讓展雄飛三人的靈力都開始滯澀,運轉速度瞬間慢了一半。丹田內的三枚令牌也隨之劇烈震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彷彿在畏懼,又彷彿在期待。
“發生什麼事了?”林越臉色發白,有些不安地問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股威壓太過恐怖,遠超他們見過的任何妖獸,甚至比執法長老的氣息還要強盛數倍,讓他從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李默神色凝重,握緊了手中的摺扇,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眼中滿是警惕:“恐怕是秘境中的霸主級妖獸蘇醒了!這類妖獸通常沉睡在秘境最深處,壽元長達千年,實力遠超普通化神後期修士,一旦蘇醒,便會大肆捕獵,吞噬修士和妖獸的靈力來鞏固修為。咱們得儘快離開這裡,往秘境外圍走,否則等它過來,咱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說著,他便要轉身,準備帶領兩人向秘境外圍撤退。
展雄飛卻搖了搖頭,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丹田內令牌的異動——三枚令牌的共鳴感直指那片暗紅色天空,那裡不僅有恐怖的威壓,還有一股與令牌同源的氣息,那氣息古老而純粹,彷彿在召喚著他們,像是在訴說著某個被遺忘的秘密。
“那裡,一定有問題。”展雄飛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決斷。那股同源的氣息太過特殊,很可能藏著第四枚令牌的線索,甚至可能與《破天鼎》的下落有關。他尋找令牌這麼久,好不容易遇到線索,絕不能錯過,“我們去看看,若是真的無法應對,再退走也不遲。而且令牌的共鳴很奇怪,那股氣息雖然強大,卻沒有惡意,或許它在等我們過去。”
李默和林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那股威壓實在太過可怕,貿然前往無異於送死。但回想一路走來,展雄飛的判斷從未出錯:若不是他,他們找不到迅風令,也拿不到紫心草,甚至可能早已死在墨塵的蠱蟲下。而且經過這一路的並肩作戰,他們早已將展雄飛當成了可以信任的同伴,願意陪他一探究竟。
最終,李默率先點頭:“好,我們信你!不過一定要小心,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刻撤退,不能逞強。”
林越也跟著點頭,將裝有紫心草的玉盒緊緊抱在懷中:“我沒問題,大不了就是打不過就跑,咱們有《雷閃》身法,逃跑應該沒問題。”
展雄飛看著兩人,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在這危機四伏的秘境中,能有這樣兩位願意信任自己、陪自己冒險的同伴,是他的幸運。他鄭重地點頭:“多謝兩位師兄信任,咱們小心行事,若遇危險,我會第一時間用令牌的力量掩護你們撤退,絕不會讓你們出事。”
三人不再猶豫,快速調整狀態,將靈力運轉到極致。李默在前開路,摺扇展開,隨時準備用風刃清除前方的障礙;林越緊隨其後,手中握著幾張符籙,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展雄飛斷後,一手握著“破妄”劍,一手按在儲物袋上的迅風令玉盒上,時刻準備調動令牌的力量應對突發狀況。
三道流光如同離弦的箭,朝著那片暗紅色天空的方向疾馳而去。秘境深處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地麵的裂痕不斷擴大,深不見底,偶爾有岩漿般的暗紅色液體從裂痕中滲出,散發出灼熱的氣息。遠處傳來妖獸驚恐的嘶吼聲,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顯然是被那股恐怖的威壓嚇得四處逃竄,卻又無處可逃。
彷彿有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秘境最深處等待著他們。而他們三人,正朝著這場風暴的中心,不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