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牛的盜墓日記 第219章 老斑鳩之死
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分鐘斷後時間裡，啞巴和冷鋒兩人究竟經曆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事情，眼前這頭虺蛇看起來比我們之前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猙獰可怕十倍！加上通道內光線極其黑暗，我們手電光照射過去，勉強看清它的模樣，那視覺衝擊力差點把我的心臟病都給嚇出來！
你敢相信嗎？在一個狹隘、布滿碎冰和坍塌物的通道空間裡，身後緊追不捨的，是一個頭部幾乎有小卡車頭那麼大、上麵布滿了被炸藥炸出的恐怖傷口、翻卷的血肉、凝固的綠色粘液、黃色的膿液、黑色的泥土汙垢以及破碎的白色冰晶……總之什麼惡心的顏色都有，糊了滿臉，如同從地獄血池裡爬出來的惡鬼！最駭人的是它那隻僅存的、充滿了無邊怨恨、暴戾和惡毒的獨眼！裡麵閃爍的凶光，幾乎要凝成實質，讓人看一眼就如墜冰窟，靈魂都在顫抖！它另一隻眼睛似乎徹底瞎了，隻留下一個血肉模糊的黑洞，但這反而讓它剩下的那隻獨眼，顯得比擁有兩隻眼睛的時候，還要猙獰、兇殘、恐怖百倍！
冷鋒很快就從出口鑽了出來，他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喘氣休息，而是馬上轉身，朝著裡麵焦急地大喊：“啞巴！快點！再快點！”看他的樣子，似乎比我們這些在外麵等待的人還要著急。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分鐘生死與共，他們兩人之間經曆了怎樣的並肩作戰，使得這兩個平時都冷冰冰的家夥，關係似乎變得比之前還要緊密和默契。不知道的，看冷鋒那焦急萬分的樣子，還以為他和啞巴是有著過命交情的親兄弟。
啞巴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身影在通道內拉出一道殘影。但他身後的虺蛇，速度更快！就在啞巴距離出口還有不到十步遠的時候，那虺蛇似乎被徹底激怒了，或者說它意識到這是最後的機會，它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猛地向前一探，那顆如同小型卡車頭般的恐怖頭顱，帶著腥臭無比的狂風，張開那布滿利齒、如同地獄入口般的血盆大口，朝著啞巴的後背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啞巴！小心身後！”洞外的所有人，看到這驚險萬分的一幕，都嚇得魂飛魄散，異口同聲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啞巴顯然也感受到了身後那致命的危機和腥風！顧不了那麼多了！就在蛇口即將閉合，那慘白的毒牙尖幾乎已經碰到他背後黑袍的千鈞一發之際！
啞巴猛地在地上一蹬！腳下的一塊岩石被他瞬間踩得粉碎！他整個人藉助這巨大的反衝力，如同擺脫了地心引力一般，騰空躍起，朝著出口的方向飛撲而來！
但是……他起跳的位置，距離出口還有三四米遠！這個距離，顯然不夠他直接飛出來！
情急之下，一直緊緊盯著通道內部情況的把頭，瞳孔猛地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他幾乎想都沒想，以快到極致的手法，瞬間從腰間掏出了那根特製的、暗金色的捆屍繩！
就在啞巴的身體騰空，力道將儘未儘，開始下墜，而身後那巨大的蛇口即將把他連同空氣一起吞噬的刹那！
“嗖！”
把頭的捆屍繩如同一條有了生命的暗金色毒蛇，精準無比地激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纏住了啞巴的腰肢！
“拉！”把頭一聲低吼，雙臂猛地發力向後一帶！
我們所有人都連忙拽著繩子幫忙。千鈞一發之際，啞巴被我們拉了出來！
“砰！”大蛇的頭狠狠撞在岩壁上，再也無法前進半步——因為出口很窄，它龐大的身軀根本無法通過。它試圖用頭部撞擊岩壁，想要把出口撞大，但是岩壁太厚重了，根本沒用。
它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那隻獨眼透過縫隙，最後冷冷地盯了我們一眼，彷彿是要將我們的樣子刻在它的眼睛裡。隨即，它緩緩後退，直到整個巨大的身軀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我們都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終於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這場驚心動魄的黑冰窟之旅，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雖然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馬老六失去了一條腿，老斑鳩也為他的貪婪付出了生命，當然，也可能還沒死，但我們最終還是活著出來了。
月光灑在我們身上，晚風拂過，帶著山林的清新氣息。我看著身邊的應雪，她也看著我，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她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我們都笑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眼神中交彙。
“把頭……”鳳姐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們回頭看去，隻見她正跪坐在老斑鳩那具乾癟的屍身旁，肩膀不住地抽搐，哭得幾乎喘不上氣。胖坨和地龍站在一旁，看著地上那具不久前還是他們領頭人的乾屍，臉上也寫滿了傷感與複雜。冷鋒臉上倒是沒什麼特彆的表情，依舊冷冰冰的，隻是眉頭皺得很緊，盯著老斑鳩，不知道在想什麼。
把頭深深歎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惋惜，他走過去，看著老斑鳩的“屍體”，緩緩說道：“唉……斑鳩啊斑鳩，如果……如果你在主墓室裡能聽我一句勸，不被那長生的**衝昏頭腦，不去碰那顆來路不明的‘仙丹’……何至於此啊？我們或許還能一起走出來，平分那些明器……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複雜的感慨：“不過……說到底，他終究是找到了傳說中的‘長生藥’，雖然是個要命的陷阱，但他也算是完成了他師父老把頭的遺願了吧……了了一樁執念，隻是這代價，實在太大了。”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地上那具原本毫無生氣、如同風化千年的乾屍，右手的手指竟然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抽搐了一下！緊接著，他那緊閉的、深陷的眼皮，也開始艱難地、緩慢地顫動，似乎正用儘最後一絲殘存的生機，想要抬起沉重的眼皮，最後看一眼這片他拚了命纔回到的、月光下的世界。
但他的努力失敗了，眼皮隻是顫動了幾下，終究沒能睜開。
“啊！他……他動了！”鳳姐離得近，看得真切，嚇得低呼一聲，但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撲過去，輕輕晃著老斑鳩乾枯的肩膀，聲音帶著哭腔喊道：“把頭！把頭！你能聽到嗎？你醒醒！”
胖坨和地龍等人見狀，也立刻圍了上去，緊張地看著他。
老斑鳩乾癟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他那已經萎縮得如同雞爪般的手，微微抬起了一點點，又無力地垂下。嘴唇極其輕微地張合著，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清晰的聲音。
冷鋒蹲下身，仔細看了看老斑鳩的狀態，冷靜地開口道：“他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
鳳姐趕緊把耳朵貼近老斑鳩那乾裂的、幾乎看不出形狀的嘴唇邊，聲音帶著哽咽：“把頭，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吧……我們聽著呢……”
老斑鳩的嘴皮又極其微弱地動了動，氣息微弱得如同遊絲。隨即，他腦袋猛地向旁邊一歪，最後一點支撐的力量也消失了，徹底沒了動靜，這次，是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