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牛的盜墓日記 第221章 分彆
“咋了把頭？”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問道。
他搖搖頭，道：“沒什麼，可能是山裡訊號不太穩。”說著，他也撥打了一個電話，對著話筒簡單說了兩句我們的位置，便掛了電話。我問他打給誰，把頭說：“是之前送我們來這裡的那個司機，我讓他過來接我們。”
一個多小時後，遠處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沿著崎嶇的山路，顛簸著駛了過來，停在我們麵前。是鳳姐他們叫的車。
鳳姐、胖坨、地龍三人再次向我們道彆，然後默默地將裝有老斑鳩屍體的帆布包抬上了越野車的後備箱。冷鋒是最後一個上車的，他臨上車前，腳步停頓了一下，回頭最後望了一眼我們剛剛逃出來的、那座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沉寂陰森的山嶺，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即，他一低頭，鑽進了車裡。
汽車引擎再次轟鳴，越野車調轉車頭，很快便駛離了我們的視線，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儘頭。
車子一走，剛才一直強忍著沒說話的猴子，立刻嘿嘿地賤笑起來，搓著手，湊到把頭身邊，眼睛放光地盯著鳳姐留下的那個揹包：“把頭，把頭！快！快把那袋子開啟給我瞧瞧！看看咱們這趟到底撈著多少乾貨！”
把頭無奈地笑了笑，把那個揹包遞給了猴子。猴子迫不及待地拉開拉鏈，仔細檢查了一下裡麵的東西，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笑開了花：“沒錯！是之前藏寶室裡那些好東西，一件沒少！”
我看著他財迷的樣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吐槽道：“瞧你那點出息！還能有假不成？”
“牛子，這你就不懂了吧！”猴子把揹包拉鏈拉好，抱在懷裡，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就像那老斑鳩，看著人畜無害、道貌岸然的，最後關頭還不是說叛變就叛變？要我說啊，這世上，什麼兄弟情義，什麼江湖道義，那都是虛的！隻有揣進自己兜裡的票子，那纔是實實在在的、不會騙人的王道！”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突然問把頭：“哎，對了把頭！說起這黑冰窟，我們折騰了這麼久，好像到最後也不知道，那裡麵那些邪門玩意兒，什麼鬼打牆、飛蟲、痋鬼、蠑螈、冰髓屍傀還有那殺不死的虺蛇——到底是誰搞的鬼啊？究竟是魏老爺本人留下的後手，還是後來有什麼彆的能人異士，鳩占鵲巢，在裡麵動了手腳？”
把頭之前一直看著地麵發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聽到猴子的話，纔回過神來。他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才緩緩說道：“還記得主墓室裡，魏老爺那具乾屍身下坐著的那個黑冰蓮花台嗎？”
我們紛紛點頭，那造型奇特的冰台印象太深刻了。
把頭繼續道：“我懷疑，很多真相，或許就刻在那蓮花台的底座或者花瓣內側。但是……後來老斑鳩突然反水，搶奪丹藥，引發了一連串的變故，導致我們根本沒能有機會，近距離、仔細地去觀察那個台子……”
猴子聞言，懊惱地一拍大腿，唉聲歎氣道：“唉！真是……眼看著真相可能就在眼前了！都怪那該死的老斑鳩！貪心不足蛇吞象，害得咱們線索也斷了！”
把頭目光深邃，補充道：“或許……那蓮花台的造型本身，就是一種暗示。佛教有雲，‘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那丹藥置於蓮花之上，看似聖潔，實則是引人墮入地獄的誘餌。魏老爺坐在其上，是鎮壓，也是警示。老斑鳩沒能參透這一點，執念一起，便萬劫不複了。”
他頓了頓，看著遠處天邊泛起的一絲魚肚白：“這黑冰窟的秘密，恐怕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這些。那些邪術，可能與魏老爺追求的某種極端的長生實驗有關，他用整個黑冰窟和那條虺蛇作為實驗場和守護者……這一切，如今都隨著洞穴的崩塌，再次被埋藏在黑暗裡了。”
聞言，眾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思考把頭說的這些話。
我們又等了大半個小時，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明顯的曙光，山林的輪廓在晨曦中逐漸清晰。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才從山上敏捷地下來，正是處理完首尾的啞巴。
“處理好了嗎？”把頭問道。
啞巴點點頭，言簡意賅：“嗯，處理好了。用那塊布和周圍的碎石枯枝做了偽裝，除非刻意翻找，否則看不出痕跡。”他環視了一圈我們幾個人，發現少了鳳姐他們，問道：“他們人呢？”
把頭道：“走了。安葬老斑鳩去了。臨走前，他們把另一半明器也留下來了。”
啞巴臉上露出一絲訝異，但也沒多問。
把頭看著他，皺了皺眉，語氣帶著一絲歉意，繼續說道：“可惜了，啞巴。這次鳳凰嶺黑冰窟之行，鬨出這麼大動靜，差點把命都搭上，最終……卻沒能找到你要救你師傅的‘仙丹’。看來，那長生的傳說，多半是假的了，或者那丹藥根本就不是給人吃的。”
我們本以為啞巴會露出極度失望甚至沮喪的表情，沒想到，他隻是微微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幾分看開後的釋然，他平靜地說道：“沒事。沒有仙丹就沒有仙丹吧。能活著從那種地方出來，大家都還在這兒，已經是天大的萬幸了。有些東西，強求不來。
把頭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你不急著救你師傅了？”
啞巴搖搖頭，眼神依舊堅定，但語氣平和了許多：“急，肯定急。但是急也沒用。這個地方沒有，那麼隻能繼續找下一個可能有線索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氣，目光望向遠方，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實在不行……我就去邙山！就算是守衛森嚴，我也要去闖一闖！”
把頭聞言，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鄭重地說道：“如果……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決定要去闖邙山那個龍潭虎穴，放心，我們也會和你一起去！”
啞巴露出了非常意外的表情，看著把頭，又看了看我們，搖頭道：“那地方……可是真正的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曆代多少高手、多少摸金校尉折在裡麵？加上各大門派的守衛，我可沒想著讓你們陪我去送死。”
把頭笑了笑，眼神裡卻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他說道：“你不是說九死一生嗎？那不就還有‘一生’嗎？凡事無絕對。強闖肯定不行，但我們或許可以智取！”
啞巴皺了皺眉，疑惑地問：“智取？怎麼智取？那裡機關重重，詭秘莫測，不是光靠腦子就行的。”
把頭卻賣了個關子，搖了搖頭道：“具體怎麼做，我現在也隻是有個模糊的想法。真到了必須要去那一步，我再告訴你細節。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啞巴看著把頭認真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說笑，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化作一聲輕歎，點了點頭：“那……好吧。先處理完眼前的事再說。”
見人都到齊了，把頭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對我們說道：“好了，現在這裡也沒有外人，我要給你們說幾件事。在我們下墓這二十多天內，外麵……發生了很多事情。”
“什麼事啊把頭？”我好奇地問道，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等，我猛地反應過來，打斷了他的話：“二十多天？我們進去有這麼久了？！”